论电影导演对剧作心理细节的处理——兼评《美国丽人》
2011-08-15衣凤翱
衣凤翱
(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苏盐城224002)
论电影导演对剧作心理细节的处理
——兼评《美国丽人》
衣凤翱
(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苏盐城224002)
人物塑造在剧作创作中具有重要的意义,人物心理的典型细节在人物塑造中起着关键作用。剧作心理细节包括人物倾向性、气质、兴趣、情感、意志、能力、想象力等方面,它应该真实、生动、新鲜、巧妙。电影导演对剧作心理细节的表现必须坚持人物心理细节与人物性格相契合、与人物的生存环境相协调、与影片的整体风格相一致的三原则。萨姆·门德斯在《美国丽人》中对主人公心理细节的处理,正是这种心理细节电影化的典范。
电影导演;剧作;心理细节;《美国丽人》
一 剧作心理细节
剧作细节是情节的基本构成单位,是剧作中刻画人物时所用的细微、精妙之笔。剧作细节与情节之间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细节一方面是情节的具体表现形式,另一方面它又具有相对独立性,即它只服务于剧中人物心理的塑造而不对情节的推动发挥作用,不依赖情节而相对独立存在。之所以说剧作细节与情节相互区别,除了细节具有相对独立性外,就其各自内部关系来说,情节之间必须具有一定的逻辑性,因为它是“人物之间的联系、矛盾、同情、反感和一般的相互关系——某种性格、典型的成长和构成历史”[1](P.297),而细节之间的逻辑性是模糊的。但剧作细节与情节之间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细节与情节之间虽不一定强调因果逻辑性,但它却可以依附于情节,即“细节是可以置换的,某些时候甚至是可以抽离的,抽离以后并不影响故事的完整性”[2](P.61)。在剧作中,情节为人物的行动、故事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路径,情节是剧作者故事构思的最终体现,它强调的是逻辑性;细节是对人物的描绘,是一种润饰,透过细节可以使观众更直观、更全面地了解人物。
人物塑造在剧作创作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在一部戏中,虽然动作能对观众产生直接的影响,但“一个剧本的永久价值终究在于其中的性格描写”[3](P.243)。并且,在剧作创作中,“人物塑造和情节结构都是重要的,缺一不可,但人物第一,结构第二;情节结构必须以人物性格为依据,从人物性格中诞生出情节来;不是先有情节结构,再把人物一一安插进去”[4](P.288)。可见,人物塑造在剧作中举足轻重,而剧作细节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具有重要的意义,正所谓“没有细节,没有具体描写,就没有艺术形象”[5](P.140)。并且,剧作细节是摆脱前人的剧作范式的有效方法。剧作的叙事模式是有限的,但新鲜生动的细节却是不可穷尽的,挖掘真实、生动、新鲜、巧妙的细节,尤其是描绘人物心理的典型细节,在剧作中将起到关键作用。剧作细节在描写人物心理方面的作用尤其突出,所谓的剧作心理细节是剧作细节中重要的一种,它是一种刻画人物心理进而完成人物性格塑造的典型细节。人物心理细节是人物性格细节的重要部分,要塑造一个具有生命力的人物形象就要注意人物性格细节的描绘,人物的性格细节除了有人物的社会性细节、形体外貌细节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心理细节。
剧作心理细节是剧作者为塑造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而在人物倾向性、气质、兴趣、情感、意志、能力、想象力等方面的描绘。倾向性是人物对生活的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将影响他的行动。气质是人的神经系统指导的个性心理表现,它外显为人物的情绪,情绪可以引起人物行动的冲动。兴趣是人物在生活中表现出的选择性行动,它能引起人物行动的愿望。情感表现为人物对现实事物的态度,强烈的情感将始终影响着人物的行动和对某一事物的态度。意志是一种表现为行动的自觉性、积极性和坚定性的人物心理,从一定程度上讲,它是决定人物行动的内在原因和主要原因。能力是人物在行动过程中表现出的智慧的深广度、天资的聪慧度及知识的广博度等。想象是人物以现实为基础,对行动的自然补充和延续。
剧作心理细节应该真实、生动、新鲜、巧妙,只有具备以上特征才能描绘出一个心理形象典型的人物。心理细节的真实性是对剧作者最基本的要求,同时也是塑造人物的基础,即人物的心理细节要符合人物的社会性及外在等其他决定性格的细节因素,使人物心理细节符合生活的真实,并与人物所处的情境相吻合,与人物的基本心理逻辑相契合。强调人物心理细节的真实性不仅出于塑造人物的需要,从观众方面来说,观众在观影过程中会自然而然地将影片中人物的心理细节与现实生活中的心理细节相比较,依此感受这些心理细节。因此,剧作心理细节的真实性在塑造人物性格上具有重要作用,对现实主义作品来说尤其如此。心理细节的生动性是指它应将人物的心理活生生地呈现在观众面前,极具生命感。生动性是对剧作者表现人物心理细节方面比较高的要求,它要求剧作者以生活的真实逻辑为基础,捕捉最能表现人物心理的瞬间,并用最精确的语言描绘出来。心理细节的新鲜性要求剧作者将这一人物区别于其他人物的、最能表现人物心理个性的一面呈现在观众面前,它是决定着“这一个”的重要细节。心理细节的巧妙性在更大程度上是指人物心理细节的表现形式,即剧作者通过观众意想不到的形式来展现人物的心理细节。
二 电影导演对剧作心理细节的处理
电影作为视听综合的艺术表现形式,它在描绘人物心理细节上有自身的独到之处,将文学剧本中的人物心理细节描写转化为视听语言展现的人物心理细节是导演将其电影化的过程。经过导演的电影化处理,观众对文学剧本中人物心理的模糊性和想象性感受将被直观的视觉和听觉符号所代替,人物的心理状态将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就视觉来说,电影导演对剧作心理细节的处理方式主要有景别、构图、光影及色彩。景别是电影导演将文学剧本外化为影像的一种外在语言形式,导演通过在空间中进行画面的安排以构成人物关系、塑造人物性格、描绘心理细节,并将自身的风格体现为一种镜头风格。在景别中,远景镜头和特写镜头常被用来刻画人物的心理细节。远景镜头尤其是空镜头往往用来抒发感情,即借景抒情,以此展现人物的心理细节。特写镜头也是一种表现人物心理细节的景别,“通过人物面部表情的表现,能够揭示人物形象更深刻的部分,反映人物更丰富的情感”[6](P.18)。当然,其他景别的镜头通过蒙太奇的组接也可以达到表现人物心理细节的作用,但远景和特写是导演处理剧作心理细节的最直接技巧。无论是静态构图,还是动态构图都有导演处理剧作心理细节的潜力和张力。无论是静态构图,还是动态构图,由于导演对其形式的挖掘和创造,使它们具有更为丰富的内涵,往往成为一种风格化的象征。在电影中,人物的心理细节往往是通过导演的风格化影像加以展现的。光效有戏剧光效和自然光效两种,前者往往没有并且是可以没有现实依据的,导演可以根据塑造人物、发掘人物心理细节的需要对光进行设计。光是让观众感受人物心理细节的重要手段,是导演处理剧作心理细节的有效技巧。色彩在电影中的价值就在于导演运用它的物理属性与观众对色彩的主观感受的联系,有意识地运用色彩在电影中表情达意。导演在影片中运用人物对色彩的主观感受,通过一种梦境或幻觉状态下的异常主观色彩来描绘人物的心理细节。
就听觉来说,无论是人声,还是音响、音乐,往往在表现人物心理细节上发挥着直接的作用。人声由于是人物有感而发的,加之音高、音调、音色等的不同成为了导演处理剧作心理细节的直接手段,尤其是内心独白这种超叙事时空的声音。同样,音响及音乐在描绘人物心理细节上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是主观音响及主题音乐。“好的声音对刻画人物内心活动是极有帮助的,通过声音我们可以看到银(屏)幕上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这是任何外在的表演都达不到的。”[7](P.474)
无论是电影编剧运用文字描绘人物心理细节还是导演运用视听语言对人物心理细节进行处理都应坚持三个基本的原则:首先,人物心理细节必须与人物性格相契合。人物心理细节是为刻画人物性格而进行的,如果人物心理细节与人物性格相背离,那么,这个心理细节描绘就是失败的。所以,导演在运用视听语言进行人物心理细节的展示时,应选取最能表现人物心理细节的部分,使其符合并有助于人物心理细节的刻画,进而使人物心理细节与人物性格相辅相成。其次,它必须与人物的生存环境相协调。人的心理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人生存的环境这一客观事物决定的,所以,导演在将剧作心理细节电影化的过程中,必须使人物的心理细节与其生存的环境相协调,通过恰当的视听语言加以展现,使其相得益彰。再次,它必须与影片的整体风格相一致。电影导演对剧作心理细节的表现是一个电影化的过程,其间必然要运用更多风格化的视听语言,所以,人物心理细节的电影化展现作为影片的一个部分,其视听语言风格应与影片整体的视听语言风格相一致,并服务于整体风格,使影片凸显出整体美。
三 《美国丽人》中导演对主人公心理细节的处理
《美国丽人》(1999)的主人公莱斯特·伯纳姆的出场是由他的一段独白引出的,人物独白在表现人物心理细节上有独到的功能。以下按照影片的叙事顺序对萨姆·门德斯对莱斯特心理细节的处理加以分析。
在莱斯特早晨起床的片段中,整个画面的色调是一种白色,莱斯特的脸处于比较暗的位置,这种光影和色彩的处理对表现莱斯特“心早已死了”的心境起了重要的烘托作用。“床”在反映夫妻关系上具有极强的象征意义,导演萨姆·门德斯巧妙地运用了“床”来揭示莱斯特的婚姻状况,暗示了他当时的心理状态。莱斯特在床上懒散的状态,大双人床旁边被子呈现掀起状,暗示他已对生活失去信心,而且说明妻子作为他心目中的“拜金女郎”早已起床,更暗含了两人夫妻关系的不和谐,为两人在全片中在一起总是争吵作了“伏笔”。闹钟发出的有声源音响及无声源音乐的运用,也很好地描绘了莱斯特的心理细节。该段导演还通过一个已婚男人产生“唯一的高潮”的自慰行为来展示莱斯特的婚姻状态。在莱斯特介绍他的妻子卡洛琳时,导演为表现莱斯特对卡洛琳的心理细节,运用了莱斯特在屋内隔着窗户向外观望的主观镜头,并且与介绍邻居的镜头交织在一起,这种镜头的运用使介绍人与被介绍人之间无形中产生了一定的距离,好似在介绍一位与自身无关的外人,正如莱斯特的独白“她曾经快乐过,我们曾经快乐过”。为进一步说明莱斯特的家庭现状,揭示其心理,导演通过一个场面调度加以说明,即卡洛琳与女儿小珍等在车边,莱斯特从家门走向车门,在这过程中,莱斯特公文包内的文件散落在地;在车中,他懒散地靠在后座上的表情。这一切都展现了莱斯特很失败的、沮丧的心理现状。
公司的效率专家布莱德通知莱斯特有关公司裁员的谈话过程中,莱斯特坐在椅子上并以全景出现。全景的运用突出了环境,使办公室显得很大而莱斯特显得较小,并使莱斯特与布莱德之间的距离拉大。全景的运用体现了莱斯特与工作之间的心理距离,以及对主编的不满。
全家合照是导演在展现莱斯特的家庭关系及心理上所使用的重要象征物。全家合照第一次出现是在第一次晚餐之前,并与以全景出现的全家共餐的画面相衔接,莱斯特与女儿的厨房谈话结束后,又以全家合照结束,构成一个富于诗的形式感的对比蒙太奇句式。导演的这种处理方式,一方面展示了莱斯特一家的不和睦,另一方面也解释了莱斯特产生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心理原因。之后,莱斯特在厨房向女儿道歉,导演在此段插入了以瑞奇为视点的DV影像,DV影像的无声与影片本身的有声之间相互穿插。DV影像中莱斯特对女儿道歉的无声强烈地表达了他对女儿的内疚心理,以及面对父女间渐渐疏远的关系和女儿对他的态度而无可奈何的心情,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段舒缓音乐的运用与以上的导演构思相得益彰。
在莱斯特夫妇到女儿的学校观看拉拉队表演时,莱斯特遇到了使他“重振雄风”的女孩——安吉拉。在表现莱斯特对安吉拉的倾慕时,导演运用了一段极具先锋电影风格的影像,将莱斯特与安吉拉的特写镜头剪接在一起构成了莱斯特意淫的一段梦境。这种将人物的心理影像化的处理方式,使观众直观地了解了人物当时的心理。在演出结束后,莱斯特与女儿及安吉拉对话时的紧张心情更加印证了他对安吉拉的倾慕。莱斯特回到家,躺在床上,导演又插入了一段莱斯特意淫的先锋电影风格影像,将他的心理活动影像化,展示了他当时的心理感觉:“很奇怪,我好像昏睡了二十年,现在终于苏醒。棒呆了!”为了强化莱斯特的心理,导演又通过他偷看女儿的通讯簿,偷偷给安吉拉打电话这一行动细节加以说明。在莱斯特陪同妻子参加完舞会回到家中时,他再次与安吉拉相遇,并再次意淫,导演采用了同样的手段将他的第三次意淫呈现在观众面前。当听女儿说安吉拉要留宿时,莱斯特呛水的夸张举动,再次将他此刻的心理勾画出来。安吉拉的留宿为展现莱斯特对倾慕对象的好奇心提供了契机,他开始偷听女儿与安吉拉的对话,当听到安吉拉说“他练一下身体会很性感”后,他开始健身。以上是通过行动来展现莱斯特对安吉拉的倾慕心理。夜里,莱斯特又开始了第四次意淫,并通过自慰将他的意淫加以展现,使他的意淫心理达到了最大化。
人物的心理细节是极其复杂的,即使是深处绝境的人物也会对美好的回忆流连忘返,唯有如此才符合生活的逻辑,才是真实的人物心理细节。导演萨姆·门德斯在处理莱斯特的心理时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在莱斯特到瑞奇家买大麻的片段中,在莱斯特回忆自己当年为购买匣式录音机而利用一个暑假打工时,特写镜头传达出了他对青春时光的留恋之情。
人声是电影听觉语言系统中的主要元素,语调在形成人声艺术表现力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卡洛琳发现莱斯特在健身的片段中,在这段争吵即将结束时,卡洛琳:“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莱斯特:“话……别……说得……太早……”莱斯特的回答语调就是他此刻心理的形象化展现。
无论是莱斯特与布莱德的第一次交谈还是莱斯特决定辞职而与布莱德的交谈,镜头在表现两人之间关系时,总是使两人间的距离显得很远,这种镜头的运用有效地将莱斯特与公司之间的关系展现出来。他向公司“勒索”成功后在回家路上表现出的愉悦心情,更说明了他对工作的厌倦。欢快的有声源音乐的渲染不光体现了他现在的心理状态,而且也是对他与公司之间关系的一种间接印证。
在第二次全家晚餐上,莱斯特与卡洛琳争吵的话题承接了第一次全家晚餐的话题,仍然是有关莱斯特的工作,只不过第一次讨论的是公司里来了个“负责开除员工的”效率专家,这次是一个关于该话题的结果——莱斯特辞职了。导演关于这一话题的处理从形式上讲体现了诗的形式美;从人物心理细节的处理上讲,当事人的反应比第一次餐桌前争吵时的反应更加强烈,强烈地展现了莱斯特不愿家人再把他当作“隐形人”的心理。导演是通过莱斯特购买“70年火鸟跑车”的行动来表现莱斯特想改变自己在家庭中遭妻女鄙夷的地位这一心理的。关于高级沙发这一代表物质的象征物的争吵,再次展现了莱斯特夫妻间相左的观念及不和睦的家庭关系。通过行动来表现莱斯特不和睦的家庭关系,由此探讨他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原因的情节还有他在快餐店偶遇妻子跟其外遇巴迪在一起这一段。
在莱斯特与安吉拉最后一次相遇的开始,安吉拉与女儿走进屋子时,他故作看报纸这一细节行动,不但没有掩盖住他见到安吉拉时紧张与兴奋的内心心理,反而使他对安吉拉的倾慕之情视觉化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在莱斯特就要“得到”安吉拉的夜里,这一夜也是他将死去的一夜,导演借助了雨天这一自然力,一方面渲染气氛,另一方面来烘托莱斯特此刻的心理。莱斯特此刻的心理是极其复杂的,他即将“得到”心仪的对象时是快乐的,而当他听安吉拉说“我还是处女”时,开始犹豫了,最终停止了与安吉拉进一步发展。在该片段中有一段沉浸着父亲对女儿深深的爱的对话:
莱斯特:小珍好吗?
安吉拉:什么意思?
莱斯特:我是说……她过得好吗?她快乐吗?悲伤吗?我很想知道,她死也不肯告诉我。
安吉拉:她真的很快乐。她觉得自己在谈恋爱。
莱斯特:那很好。
导演对这段对话处理得如此细腻是基于它在刻画人物心理细节上的作用考量的。这段对话一方面展现了莱斯特对女儿深深的爱,另一方面也暗示了父女关系的疏远。
影片的最后萨姆·门德斯通过闪回的影像、舒缓的音乐、莱斯特的独白再次展示了主人公的心灵世界:对童年的怀念及对妻女的爱。
萨姆·门德斯在《美国丽人》中对主人公心理细节的影像化处理,坚持了人物心理细节与人物性格的契合,与人物的生存环境相协调,进而使该影片的整体风格呈现出细腻深邃的意蕴。他执导的这部《美国丽人》于2000年斩获5项奥斯卡大奖,其中就包括最佳导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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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342(2011)03-48-04
2011-02-27
衣凤翱(1982—),男,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