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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铎与明清之际的诗学思潮

2011-08-15黄玉琰金陵科技学院人文学院南京210038

名作欣赏 2011年8期
关键词:王铎风雅诗坛

⊙黄玉琰[金陵科技学院人文学院, 南京 210038]

王铎与明清之际的诗学思潮

⊙黄玉琰[金陵科技学院人文学院, 南京 210038]

王铎为一时风雅宗盟,于明末派别纷争、流弊丛生之际,提出性情为本,求变、求创,扫除俗陈,力返风雅。顺治初,王铎与刘正宗、薛所蕴称京师“三大家”,又与薛所蕴谈诗三十年,威震中原。同时,其与“燕台七子”的张文光等京师倡和,交往密切,因此其诗学观念对当时的台阁诗人以及中州诗人群影响甚大。

明清之际 王铎 诗学思潮 演进轨迹

王铎(1592~1652),字觉斯,号痴庵,别号烟潭渔叟、痴仙道人等,明末著名书画家,文学家。明天启二年(1622)进士,授编修,崇祯年间为翰林院侍读。崇祯十七年授礼部尚书,未赴任而明朝灭亡。后于南明王朝任东阁大学士。顺治二年(1645)同礼部尚书钱谦益等文武官员数百人降清,为礼部尚书管弘文院学士,充《明史》副总裁,加太子太保,晋少保。顺治九年卒于家,谥文安。一生以诗文托为命,据家谱载,著有《拟山园初集》三百卷。钱谦益称其:“或一挥而数制,或一饮而百篇,行则口占,卧则腹稿”①;贾开宗载:“考其帙,五言律六千首,七言律千首,其他歌行绝句万首”②,可谓浩瀚。

一、王铎与清初诗坛

顺治初,“长安以诗名者,为王先生觉斯、刘先生宪石暨吾行屋薛夫子,所谓三大家者也”③。刘正宗,字宪石,明崇祯六年(1628)进士,官至编修,入清官大学士,加少傅兼太子太傅,“自负能诗,力主历下”④。据马大勇先生考证,三人诗集皆刻于顺治间,其称呼犹早于钱谦益、吴伟业、龚鼎孳之并名江左。三人并称京师,形成了一个庙堂诗歌群体,提倡风雅,以转移诗坛风气为任。薛所蕴《刘宪石逋斋诗序》⑤云:

前辈王觉斯先生一时风雅宗盟,亦好宪石诗。久之,诮为平为袭者皆废然返,长安士大夫皆知有宪石诗,而风雅一道亦遂大著。予曰:诗自宋元迨明初而不振实甚,李献吉、何仲默崛起而还之古。其后七子互为鼓吹,而沧溟赤帜孑孑海内大将之坛。仲默,吾中州人;献吉虽籍庆阳,实生长大梁,亦吾中州人;沧溟山左,与宪石同里。今竞为新声者,枯澹浮艳之习于人心,非以气格矫之不能返之于正而归于风雅。觉斯先生大昌明此旨,其为空同有余,予固不敢望信阳,宪石集出,其于历下何多让焉?……(余与宪石)爰定一约:古体非汉魏晋宋不取材,近体则断自开元大历以还,气必于深,格必于高,有一篇一语为气格病者,必规于玉趋玉步之改而后已……任一时竞尚新声者诮为平为袭,终不以彼易此。

马大勇先生指出:“①此‘三大家’宗法在前后七子,且自期颇高,标榜追摹中也不无乡邑流风之因素。②王铎在三家中行辈最尊,为其首领。③在龚鼎孳‘总持风雅’前的顺治初十余年中,三家于京师诗坛影响较大”⑥。除此之外,在序文的字里行间可清楚地看到清初诗家对前代诗学的强烈的反思意识。众所周知,明代弘治至嘉靖年间,前后七子倡言复古,标举盛唐高格,力矫台阁体之冗沓、茶陵派之萎弱,称雄诗坛。然其末流堕入摹拟。公安性灵独抒,流于浅率,竟陵幽深孤峭,堕于荆棘。在这种时代的大背景下,明清易代之际的王铎,洞悉各派诗学弊端,力图对诗学思潮的纷纭起伏进行辨析与整合,进而做出重构诗学传统的努力。在这个过渡时期,王铎和他周围的诗人群体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二、对晚明诗坛的检讨

清初诗学思潮乃是晚明诗学延续而来,各个派别因救偏补弊而此消彼长,也使得各家的优劣长短更加清晰。薛所蕴云“:近代以来,自北地信阳吴门麾下诸公,力变宋元衰习,而远之古学者,宗之其敝也,流而为袭。竟陵以清脱矫之,其细已甚,失则薄,云间诸贤乃欲以藻丽胜,失则艳,薄者格律卑弱,晚唐人之余涎,艳亦齐梁之后尘也。”⑦简明扼要地梳理了从前后七子到云间派的诗学历程、阶段性特征及其得失,对明清之际的诗学流变有着清醒的认识。不过,薛所蕴对“李、何、王、李倡为雄丽高华之什”并无异议,而是对其后学末流转相摹效之痼疾深为不满。七子首开摹拟之风,自然难辞其咎,公安“不拘格套”的流易和竟陵的纤弱更是遭人厉诟。对此,王铎云“:今之言诗者曰‘:里巷女戌之诗自然明白者也,古则害气害调,创者害韵害清。’……吾恶知今之人不可作古耶?吾恶知作古者必明嫩如宋元稚语耶?倘如害气、害韵、害清必推白居易、元微之、黄鲁直、秦少游、陈简斋一派,登坛作祖,则风雅、十三经、离骚、汉人乐府皆当复付之咸阳一炬。呜呼,此诗道之劫数不亦大可痛哭哉!”⑧对当时公安末流“不拘格套”的任意之弊甚为痛心。又云“:诗道近入弱,似亡国音。“”诗人趋《诗归》,呷醋诉酸,气弱甲齿,风雅一道,板荡堪悲。崆峒以后,仆以为国宝若尽耳”⑨。一如钱谦益斥钟、谭之诗为“诗妖”,“鬼气幽,兵气杀,著于文章,而国运从之”⑩,指出竟陵派流弊之深。

明末崇公安、竟陵者翕然成风,蔚为时尚。侯方域云:“当是时,惺方倡异说,蛊惑天下,见者莫不拱揖下拜。”⑪甚至有谈诗不合,奋拳殴之的状况发生。在此情形下,王铎仍坚持尽力扭转时风:“尽黜幽细而存粗猛”,甚至拒绝为人作序:“今单甲弱卒,不成一旅。为江河为环海,不为小塘小溪,不敢违心谬作誉也。”⑫足见其持论之严,不为人情所移,在理论和实践上皆有建树,与有识者共同检讨了晚明诗坛之弊。

三、对诗学传统的重构

通过全面检讨总结晚明诗坛,王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形成了自己的诗学观。他修正七子之说,强调真情为本,求变求创;针砭公安之弊,倡导崇古尚奇;评骘竟陵之风,力主博大雄浑,并勾画出奇、古、深、厚、生、创一系列富有辩证意味的美学范畴,张扬儒家诗教的关怀精神与忧患意识。《诗经》的风雅之道一直是衡量诗歌价值的终极依据,而“儒家诗学的价值系统从总体上说乃是一个尊重传统的复古的系统”⑬。终明一代,是复古与反复古思潮起伏消长的过程。前七子“宗汉崇唐”,带着“以文学托讽补世的苦心孤诣”与“复臻古雅”⑭的热情,意在矫枉救世。基于此,王铎“尤痛恨世之诬崆峒、于鳞,谓彼实未尝读古人书,不见古作者而妄诋二君,且其地位之相去不啻百尺楼上下,又安得率易置雌黄也。夫崆峒于鳞超然复古,则左马、子美后一人。此言一出,不但二君获知己,而觉斯境地之所至亦从可想已”⑮。可见其在诗学上的境界追求。

王铎本人以诗文托为性命,嗜古皆因其存风雅之道,“于诗取材秦汉以上,体格崇少陵,而一归于古,则其因静物,因时起志,因咏成诗者,神理浑成,包涵微咏,而略不失正始以来风气,又繇少陵而以三百篇为根本准则者也”⑯。李尔育指出“:觉斯今宰天下矣,其大者争立东厂、却遣中贵、言官减刑狱,凡格心转世,淬于兵饷,燮于阴阳,为觉斯之为,不顾利害而为社稷,非深于道者能如是乎?”⑰对于王铎来说,诗歌须“忧国轸民,合风合雅”,对现实民生强烈关怀。因此,在诗歌价值体系的确立上,王铎与七子似无根本不同。但如何继承风雅传统,则有见仁见智的分野。由于七子派过于执著格调,陷入赝古,他们恢复的只是汉魏、盛唐的审美传统,注重形式而缺乏真情,以至假而雅;公安派提倡性灵说,多表现个人情趣,缺少深厚内涵,显得真而俗,失落了儒家诗学政教传统。

王铎补弊救偏,注重性情“:文章骨肉,谁能无情耶”;“婴儿号嘎,真切不作浮语”(《答岩友》)“;于世不知何美,好惟诗,以求其情耳。然病夫不疾之颦,无恸之涕,辞之组与肝膈未相见也”(《王大苏诗序》)。视性情为诗之根本,重在突出有益于世道人心的内涵,强调儒家诗教中言近旨远的意蕴:“凡诗文留不尽之意,则其中有深长之味”,这一点使其与公安截然分界。同时,王铎还兼顾到体格之雅,如称赞曹溶“大作弘伟高雅”,在《与冒辟疆》中云:“若佳篇再以国风、雅、颂、汉晋诸体蕴藉之,必无敌天下”,主张将诗文的形式之雅与内容之真紧密结合起来。

明末清初对于明代诗学的评说蔚为大观,其中以陈子龙为代表的云间派和以钱谦益为代表的虞山派最为声势浩大。云间派继七子又高扬复古旗帜,对拟古之弊有所认识,故而折中求变。但其立足格调,性情问题并未得到真正的解决。钱谦益则对七子进行了激烈的抨击,对云间嘘李、王之焰进行规劝,并从“诗言志”的角度,确立性情优先,最终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求变求创,转益多师而自成一家。但是钱氏所宗的“铺陈排比”的审美原则也遭到黄宗羲的不满:“百年之中,诗凡三变:有北地、历下之唐,以声调为鼓吹;有公安、竟陵之唐,以浅率幽深为秘笈;有虞山之唐,以排比为波澜。虽各有所得,而欲使天下之精神,聚之于一涂,是使诈伪百出,止留其肤受耳”;“公安欲变之以元白,竟陵欲变之以晚唐,虞山求少陵于排比之际,皆其形似,可谓之不善学唐者矣”⑱。钱谦益批评七子摹拟,自己却也被视为形似而已,都陷入诗学与创作的悖论,令人徒然生叹。

在继承风雅传统的过程中,各家交叉影响,连锁演进,往往为了救时补弊而矫枉过正,甚至事与愿违。相比而言,王铎在肯定学古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看法,显得较为温和,却又不失个性,邓汉仪云:“孟津(王铎)与戴沧州论诗曰:‘不奇不古,不深不厚,不创不难。故曰:勿骤学其易。恐草率烂熟也;勿骤冀其甘,恐浅薄套袭也。’此深于救今之论也。”⑲“厚”本是竟陵派所钟,可惜期而未至,陷入幽僻。王铎所指的“温厚”则是以浑厚包蕴雄奇,如其称龚鼎孳之诗云:“日殊瑰而愈沉炼温厚。”王铎多次跟弟子论诗云:“不古不传,不奇不传”,并拈出一系列富于辩证色彩的美学范畴:“诗文不学古而学今,吾不知之矣。盖因古难今易也,不知古奇今平也,古深今浅也,古大今小也,古创今袭也,古生今熟也,古新今腐也。”有针对性地以奇、创、深、大,以挽七子、公安、竟陵之平、袭、浅、小之失,倡导雄奇博大的审美风格。如:“诗文如龙,怪质殊状,不可以寻常方物。骧首屈尾随,方雷风簸海吹栌,其为力难以程记。鳞光四耀,山岳欲拔,总以云雾浑之,此有数作手也。”“从来有志不朽者,其笔撰奇,其潜飞不得不奇,不奇安可以见英雄?不奇安可以见天下之不知英雄者?”(《答牧斋》)他崇古尚奇,亦以此评价友作,《答子明》云:“读足下文,赤螭青虬,扶风刷雨,蕞室中喷腾澎湃如起瀛区。近日诗文,不牛蛇束裳,白尽欲霾,则恹恹病弱。幸足下提戈一咒,天开太阳。”多次重申“奇、古、深、厚、生、创”数语⑳。

王铎重传统,倡创变,其核心在“奇”,注重个性。认为奇方能流传,但并非刻意求奇,而是强调自然天机,“凡事皆有法不法……况诗赋文章不朽之物乎!其初学也,法法。既得法,不法法。非不法,深于法也。孟子谓规矩、方圆之至也,不以规矩而成方圆,岂不谬哉!”㉑而法的最高境界为自然之法:“多一分嗜欲,便减一分天机。何不多一分天机,而减一分嗜欲也?天机者,仙都也;嗜欲者,苦海也”㉒,阐发了一个由法到不法,终达于自然之法的嬗变过程。王铎在创作中也实践了其诗学理念,邓汉仪赞赏《孟津诗》皆“奇创而轨于法”㉓,评王铎《独寐》:“道老正以显浅而臻古法”;《与少林僧问昙英》:“步骤极佳,遂觉奇语皆臻妙境”;《上尧芳门南山》:“意调极警,章法又安,此孟津极笔”;《仲秋入洛经邙山》:“气力沉雄,正赏其格法安雅,韵致萧散处”;《下太行顶历佳泉风门至万善驿》:“雄浑是孟津绝调。”由此可见,王铎在诗学与创作的结合上,真正达到了融合与统一。

张健先生指出,由于钱谦益“认为各种形式风格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下之分,所以不像七子派那样,在他的诗学中没有一套判定各种风格高下的审美价值系统,他也没有像七子派那样去对各个时代、各个诗人作品的审美特征做出仔细的辨析与评判。因而从审美批评的角度看,钱谦益诗学的成就反不如七子派”。并分析其根源说:“因为批评的原理与创作的原理有所不同,批评总是要确立一套审美价值系统,用以衡量古今,判定高低,而创作则应强调性情与创造性,从批评的角度说,七子派的诗学更相合,而从创作的角度说,钱谦益一派的诗学更相合。”㉔而王铎正是立足于七子的审美体系,总结诗学演变得失,性情为本,主变、求创,追求一种雄奇博大的美学风格。既避免了形式主义,又不至于偏执一端,更加重要的是,其诗学理念在创作实践中得到了完美表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王铎对明代诗学的检讨和对清初诗学的探索是值得肯定的。

四、王铎对明清之际诗人群体的影响

首先体现在对明清之际中州诗人的引领作用。郜焕元序《学易庵诗集》云“:中州以文献鸣世者,自李崆峒、何大复而后,率以孟津王文安公为称首。其后南阳彭禹峰先生为之继。曩禹峰过余楚中,则为余称阳武锦帆赵子,云锦帆崛起河朔间,用才显名,为两先生所引重,益自发舒为文辞,隐然为中原后劲。”㉕由此脉络大体可知:明清之际中州诗坛的诗学取向、王铎领袖风气的作用以及后继者对此诗学观念的延续。具体而言,王铎对中州诗群影响可总结为:取径七子学杜,力追风雅,不坠摹拟。

其次,坚持回归诗学传统,影响着明清诗学思潮的演进轨迹。王铎对杜诗的心仪,在于时代世运与个人遭际上的同道之求。归根结底,是一种精神上的皈依与寄托,所以能遗其貌而得其神,学杜而不拘泥于杜,这一点,是和七子的创作表现截然分途的。不仅如此,王铎对韩愈、李白也欣赏有加“:唤醒杜甫、韩愈及李白,盟为同弟同社兮,与我酣饮拍舞,方感地而谢天。”对杜甫之沉郁、韩愈之奇崛、李白之超逸,兼而师之,且能自成一家。

周亮工曾以“善学与不善学”评价后世宗杜者,并指出李梦阳及其追随者因不善学之故,导致受人訾议,并对王铎的创作做出评价:

诗道至少陵而集大成,夫所谓大成者,上薄风雅,下该沈宋,浑沦变化,囊括万有,固非专一艺者可能取而效之。而大历以来,以诗名家者,靡不溯其源流,循其轨辙,各得所得,若不相师。及夫合辙逢原实可考见,则知杜之所以为杜,在乎善学与不善学而已矣,后世之学杜者莫如李献吉,以献吉之踔厉风发,未始不可驰骤古人,而犹不免有规行趋生吞活剥之病,将欲聋瞽海内,海内之士訾蜂起,并所为踔厉风发者而几失之,此不善学之故也。吾乡王文安公(王铎)继起北地信阳数君子之后,力洗前弊,独操灵蛇,益以盘空排之才,揣摹经营悉出意匠。其所著《拟山园集》,久已传播四裔,号为希声。而其介弟大愚先生(王)复与之连镳而驰,接翼而翥,则其中之囊括变化可知也。㉘

指出孟津扫除尺寸绳墨的摹拟之习,继风骚之意,尽性情之变,囊括包举,广大诗道。中州为何景明、李梦阳乡邑,明中叶至清初,中州诗人瓣香所在,皆是学盛唐的七子风韵“:梁园风雅,代有闻人,而邹、枚不能常生于世。歌魏风者,所为其大而深望古之思焉。……纵谈中州遗老如王觉斯、周栎园、王蓼航、宋绵津诸君子,树帜登坛,海内所仰,可嗣美于前明何、李。”㉙可以说,经过明清之际各派诗学批评的交叉演进,得失互见,已沉淀出一种较理性的倾向,王铎修正七子,主变、求创,兼综前贤尤其是盛唐诸公的探索,为清初中州诗坛提供了一条较为合理的创作道路,这在当时有着积极的意义。

明清之际,诗坛的主流是扭转明代公安、竟陵派的诗风流弊,仍以汉魏、盛唐诗为审美系统的主导。钱谦益为了抨击学古而赝、师心而妄的流弊,在主变的基础上,主张晚唐、宋、元诗与汉魏、盛唐有着平等的价值地位,提出多元化的审美价值观,引发了顺治末年宋诗的潜流,并最终在康熙初年兴起“宋诗热”,后又有唐宋并举的诗坛合流之势。“明季中州诗坛绍承前七子宗杜家法,东有侯恪、侯方域,西有王铎、薛所蕴。流风至清康熙间,豫东文人以宋荦为首稍变其调,而豫西文人彭而述、赵宾等仍奉前七子学杜宗旨,而诗则尽弃模拟之习”㉚。康熙年间宋荦的异调,与其人生游历、个人喜好、政治地位相关,亦是其在诗坛大环境中自觉调整的结果。总的来说,中州诗坛诗风演进轨迹亦与明清之际的诗学思潮相始终。而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孟津王铎在对明清之际至顺康间的中州诗坛乃至全国诗学的演变都有着意味深长的作用和非常广泛的影响。

① 钱谦益著,钱曾笺.钱牧斋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1103.

③⑤⑦ 薛所蕴.澹友轩文集·桴庵诗[M].四库存目丛书集部第197册:4,41,46.

④㉖ 邓之诚.清诗纪事初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660,890.

⑥ 马大勇.清初中州诗坛的构成与诗学取向[J].西北师大学报,2004(5):15-18.

⑧⑨⑫⑮㉑㉒ 王铎.拟山园选集(文)[M].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第111册:353,603,603,8,908,898.

⑩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571.

⑪ 侯方域撰,王树林校笺.侯方域集校笺[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2:462.

⑬㉔ 张健.清代诗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74,146.

⑭ 陈书录.明代诗文的演变[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6:186.

⑯⑰ 王铎.拟山园选集(诗)[M].台湾:台湾学生书局,1970:573,73.

⑱ 黄宗羲.南雷文定·后集[M].丛书集成本初编本.

⑲㉓ 邓汉仪辑.诗观[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补编第39册:22,22.

⑳ 参考扈耕田.嗣响七子熔铸众长:王铎诗学思想简论[J].洛阳大学学报,2004(3):38-41.

㉕ 赵宾.学易庵诗集[M].四库未收书辑刊第7辑第21册:464.

㉗㉚ 王 树 林 .中 州 文 献 总 录 [M].郑 州 :中 州 古 籍 出 版 社 ,2002:965,980.

㉙ 张文光.斗斋诗选[M].乾隆二十七年(1762)刊本.

本文为金陵科技学院博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孟津诗派研究”(项目编号:JIT-B-200915)阶段性成果之一

作 者:黄玉琰,文学博士,金陵科技学院人文学院古典文献系副主任,讲师,研究方向:明清地域与文化。

编 辑:古卫红 E-mail:guweihong007@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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