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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关东白天光笔下的北疆风情

2011-08-15辽宁韩春燕

辽河 2011年6期
关键词:关东木香北疆

辽宁/韩春燕

奇幻关东白天光笔下的北疆风情

辽宁/韩春燕

“后现代性的特征之一就是‘地方性’——求异,不管它的结果是异中趋同,还是异中见异,异中求异。”([美]克利福德·吉尔兹《地方性知识》,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9月版,19页。)或许是暗合了后现代这一世界性的文化现象,或许人本身就对一些奇异的自然风光和风俗民情有着强烈的审美趋向,在当代东北地域文化小说的创作中,北疆凭借着它雄奇瑰丽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民族风俗不仅让本地的写作者沉醉其中,而且还使异地的作家们魂牵梦萦。

在当代东北作家中,辽西作家白天光、沈阳作家马秋芬等人都曾把北疆作为他们想象故事的依托,作为人间悲喜剧上演的舞台。

白天光虽为辽宁作家,但却是在黑龙江度过的年少时光,北疆风光、地域文化很早就融入了他的血液中,成为他永远的文学故乡。

童年的生存环境参与塑造着一个写作者的文学品格。

在这篇《黑楼》中,有大山,有森林,有僧人,有土匪,有女人,有神秘的黑楼主人,有抗日的狼群,作者用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元素构建了一个旧时代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背后,则是现时代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现实利益之争,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白天光一直刻意书写着关东民俗文化,《黑楼》并不是孤立的文本。他的长篇小说《雌蝴蝶》、《女人在树上匍匐前进》,中短篇小说《飘红雪的秋天》、《暴风骤雨》、《谁动了我的大饼子》,以及“关东奇绝系列”的《黑浮冰》、《行走的鸡毛掸子》、《诗意的战争》、《上校程罗锅子》、《大山里的轩尼诗》等,都是以哈尔滨的宾县、巴彦等郊县作为小说中的地域场景,在一个独特的审美向度上展开了一个奇幻而又奇绝的关东。

白天光是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作家,他小说文本的主要特点有三。

其一是广博。他的小说文本中容纳着北疆各种习俗以及五行八作各方面的知识和技艺,什么婚嫁、哭道、开江卜,什么中医、烹饪、饮食、戏曲、占卜,什么制掸、蒙鼓、酿酒、养花、驴经……白天光痴迷于关东民间文化,尤其是那些隐藏在生活的窄门之后或缝隙之中的文化。

在《上校程罗锅子》中他写了哈尔滨附近木香镇一个绰号程罗锅子的关东奇人,该人有着祖传的裁缝手艺,文中关于裁缝的学问俯拾即是,而手艺到达一种境界就是哲学,白天光就在“人之皮表”的叙述中,阐释了一种皮与魂的哲学。《七月鼓·八月瓮》写的是北疆某村七月制鼓和八月找瓮的习俗,《哭道》里有北方哭道的学问,《开江卜》里有松花江七九祭江的规矩,《驴圣拍案惊奇》中有大量的“驴马经”,《蛮食》中有百味烧烤,《龙卵》中有奇异的石头,《大山里的轩尼诗》中有闻一下就可以用喷嚏杀死野兽的奇木……

白天光在对北疆奇人异事百味人生的描写中,融入了大量的民俗文化和民间文化,并常常将一种哲学蕴涵其中。

其二是幽默。幽默的体现就是在文本中常常呈现出一种“不着调”的荒唐景观。“不着调”是关东土话,不规矩,没正经,荒唐的意思,而在白天光的小说中,“不着调”三个字是出现频率较高的一个词汇,并被天然地赋予了一种喜剧色彩。白天光善于用“不着调”的语言,塑造“不着调”的人物,讲述“不着调”的故事。

“不着调”,是白天光奇思妙想的结果。

《诗意的战争》中,哈尔滨东宾州镇的绅士唐守坤,用索菲亚教堂的牧师留道夫的话说,“他通晓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还通中国武术……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他不排斥西学,既信奉中国佛教,又尊重西教……”,“是中国人的精灵”。就是这么个中国人的精灵却是一个“不着调”的人,他“每年都搞一次比武,这比武就有些荒唐,在松花江边的鸟河屯设擂,招江南江北的人打擂。唐守坤设擂不光是让人比武,还得要比才华。他发明了一种拳击方式,叫诗拳。什么叫诗拳,就是比武的人,不能随便出拳,出拳之前一定要出口成章,嘴中有诗,才能出拳,嘴中无诗出拳了,就算犯规。比擂的裁判有两个人,一个武裁判,一个文裁判,出拳的人把诗读错了也不行。江南江北的人都说,唐守坤玩大发了。每年唐守坤要做一尊双人银像,重达一百两,银像就是两个人脑袋铸在一块儿,一个是诗仙李白,一个是武人关公。唐守坤也被誉为江北第一玩家。”

《洪家炮楼的二胡》里,日军78分队一群“才华横溢的青少年”,携带着各种乐器来到哈尔滨北巴彦县一个叫洪家堡子的地方,这是一群“不着调”的日本军人,他们安营扎寨后,在河边举行仪式,竟是乐队演奏,而且还有中国民乐《茉莉花》,他们的负责人纯伊朗对将要修建的炮楼要求是“我不希望把这个炮楼建得像战争中的怪物,虽然它是个炮楼,但我们不希望把它当成一个炮楼子,表面看它是战争的一个防御工事,而内部结构应该充分体现休闲、舒适、娱乐。我们可以在里边开演唱会,喝咖啡,玩围棋,定期举办文艺沙龙,探讨西方颓废主义音乐……”,也就是要建一个用洪丙通的话说是“修得越不着调越好”的炮楼,而最后修成的洪家堡子炮楼“也确实不像是个军事工事,很像一个俱乐部。炮楼子三层,十六个枪眼,枪眼修得很别致,在里面看像是镜框,每个枪眼上还摆上了花瓶,墙上涂着鹅黄色的涂料,第二层还铺了地板。底层有长椅子,还有乐池,乐池里还摆放了架子鼓。”以至“洪丙通在炮楼里从底层一直走到顶层,心中没有任何恐怖感,反倒觉得好像走进了戏园子。”并且,那天“中午日军会餐,餐后又在底层开了演奏会。”

《栀子灯》中“肖家大院其实就是晒烟场,肖家大院分十二个小院,每个院都晒着烟,这十二个院用十二生肖来命名。”“肖家老爷肖满贯……坐在肖家大院最高的望河阁上叼着二尺二寸的铜烟袋,抽一口烟,那公鸭嗓就朝院子里不断地喊着,狗铺该翻了!蛇铺的烟叶太密,晒不透!鸡铺的烟可以上架了……”而土塔沟袁三楞子的匪绺也很荒唐,正如来凤所说,“土塔沟我很喜欢,那地方很闹,说兵不是兵,说匪又不是匪。用当地的话说,袁秉昌的队伍很不着调,整天练走步,升军旗,还唱军歌。袁秉昌能在二百多人当中任命两个中将,十个少将,三十个上校,三十个中校,五十个少校,花了不少银子做勋章,这些傻老爷们胸前挂的叮当乱响,看他们我就想乐。”军师关学仁是土塔军少将参谋长,一个人就有两枚三民主义勋章,六枚中华民族勇士勋章。他描述和来凤结婚的时候:“袁秉昌司令是我的证婚人,少将师长刘少恒给我操办的婚礼。来凤也上了花轿,从沟南抬到了沟北,虽然不到一百步远,可也是上了轿的。抬轿子的人是上校团长刘宇忠,上校团参谋长吴庆利,吹喇叭的是少校营长陈贵。也办了席,主厨是中将旅长高国魁……”这样一群土匪的信仰“就是在关东从事真正的三民主义革命……等时机成熟……杀回北平,替孙中山彻底完成民主革命。”

《大山里的轩尼诗》中那个在写作“让全世界震惊”的伟大著作《森林十八年》的“野人”韩哲,对一群“不着调”的猎奇者说“我每天的日记不超过两千字,但我每天却还要写一首诗。一首十几行或二十几行的诗。写完我要对着三石泉深情﹑动情地朗诵,在朗诵的时候,我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我的泪水会落到三石泉里,每次我朗读完我的诗我都会筋疲力尽,然后我就会在我的蒲草穴里睡觉……我每天对着这棵大树朗读我的诗,就像对着我爱着的人田小云一样。我对着三石泉朗读,三石泉里就有田小云的一双眼睛。在这芍药沟里还有四处田小云的化身。它们分别是:一块暖色的石头,一株粗壮的野向日葵,一只落在枯死的槐树上的喜鹊,还有我编织的蒲草人。”他恐怖的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朗诵竟把五十公里内的野兽全都吓跑了,而他自己却因为太投入太疯狂,“每次朗诵长诗的时候都要昏过去几分钟”。

……

白天光小说展示出了一种来自黑土地的具有后现代风采的荒唐美学。

其三是哲理。白天光小说的幽默并非浅薄的胡闹,他用轻松调侃的语气描述关东民俗文化、民间文化的同时,也展示着一种东方文化精神,进行着具有东方意味的哲学思辨。

《诗意的战争》中,无论马吟天还是唐守坤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他们在传统文化中有着自己的心得,唐守坤自创诗拳,认为“诗武为阴阳之互补,乃文武之大境界”,马吟天则认为“诗满天下,乾坤润泽。天下比武者,并非比勇,而克敌之法宝,乃是攻以心。天下诗,藏攻心术,诗者撼魂灵,拳中有诗,必是天下之奇武也”。无论是他们尊崇的武圣,还是诗圣,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而他们对诗和武的崇尚又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理想境界——“天地无邪恶”,“乾坤有人情”紧密联系着。被传统文化浸染着的唐守坤,当然具有传统文化人格,他重信守诺,宽容谦和,有很高的个人修养,如虚元寺的还俗和尚韩子鸣所言:“唐守坤的拳术不在我之下,唐守坤的拳术有儒雅风度,他在打拳时,常常心中有诗意,他胸中的大襟怀让他的拳法无限拓展,放任无边,从容豪迈,九柔一刚。”而传统文化给他带来的局限也是明显的,他坚决反对乔娜和鲍列夫未婚同居,认为这乱了纲常,力劝鲍列夫习诗练武,想把两个外国人变成宾州镇“不折不扣的亲戚”,然后实现他们人生最大的价值:让“这里的人高看一眼”,让“周围的英雄”和他“拜为兄弟”。

《蚕惊》中的王延田读过两本奇书,一本是《味典》,一本是《蚕笈》,这两本书虽分别为写味和养蚕的书,但里面却蕴涵着东方文化的“道”。《味典》中称,“世上的所有味道都是平淡的,唯有苦味才是真正的味道”,说它是一本以味为生活和生命的隐喻的书也不为过。《蚕笈》“原是以蚕事为主干,实是破译悟与禅宗的秘卷”。王延田是个吃过很多苦的人,养蚕使他苦尽甘来后,然而,有钱之后的他开始放浪,在柞树林中做下了污浊事,这种放浪直接导致了蚕惊不吐丝的后果。《蚕笈》说得明白,“蚕戏于叶上,舞出美韵。蚕山亦是一域净地。蚕之灵精,取之乾之空灵坤之神气,不容秽污……林有浊气,必会蚕惊……”

《蜕叹》中的黄余践也是耍蛇的苦出身,一中医传授给他让蛇生蜕的办法,并送他一本名为《二蜕三子》的祖传秘籍,他在靠蛇蜕阔起来后,又自以为破译了苦难乃蛇蜕之源,便打破常规,人为地为蛇制造苦难,好让蛇多蜕几回,然而这种违背自然的行径最后带来的是蛇们集体自杀,妻子癫狂离家,中医远走异乡,一女子毁脸上吊。《二蜕三子》也写得清楚,“蜕之变,蕴其乾坤。蜕,则生鲜活,逆之蜕,则生危叹……”

在《龙卵》中讲述了一块石头与一个家族的兴衰。“……大宇之浩浩,皆是石头摆布……五行的运转皆在石头之上……殊不知,人人都是坤之一石野,你是,我是,他也是。今天不是,明天也是……”,而一块龙卵化石则点化了秦家几代人。“世界上的一切悲剧,好像都是由好东西引出的。”“龙卵造就了能人,也造出了灾难。后来龙卵造就了愚人,也造就了平安……”

在《雌蝴蝶》中,他还阐述了,美好和悲剧的关系(美好的行为,往往会是悲剧的结局),善与恶的关系(大恶之初乃大善),香与臭与秽与清与浊与女人的关系(雌性乃是香源,亦是腐臭之源)……

白天光小说中所蕴涵的哲理,乃是在东方文化中生长着的东方式的“道”,东方式的辩证法,它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民间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白天光笔下的北疆,充满着奇幻色彩。《雌蝴蝶》中一只蝴蝶“黑伞”引出神秘的大森林里色彩斑斓的生命传奇,而诸般生命传奇又与神秘的关东文化密不可分。俄罗斯收藏家鲍米·托洛索夫为追逐一只珍贵的蝴蝶“黑伞”而离开他的祖国和蜜月中的妻子,进入中国北疆大森林中的龙骨沟,在这里他遭遇了中国商人、猎人、僧人、土匪、日本人、怪兽以及几个关东的女人和孩子,遭遇了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传奇故事和奇异的关东地域文化。

小说以“雌蝴蝶”命名是有寓意的,托洛索夫历经千辛万苦追寻的那只雄性“黑伞”,原来是具有雄性花纹的雌性,而在北疆的大森林里,统摄万物的山神原来却不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而是一个不男不女的神。黄大娘是个美丽的唱旦角的戏子,但他确实是个男人,他用莲花落子说唱山神:“人人都说山神是个老爷子,谁知山神胯下没长茄子,山神的脸上长胡子,前胸也扣着两只鼓碟子……它温顺时是个母亲,它发怒时是个汉子……”小和尚玄嗟告诉惧怕山神的赵显弛:“……善能威慑一切,其实山神也是善神,只是它有时阴阳失措,善是两仪之本,阴阳之源,五行之运作……”

北疆的山林实质上是雌性的,这雌性并不意味着它的软弱和阴柔,北疆的雌性仍然是强悍的,大森林中出现的受过教育有文化的北疆女人罗小青、灵芝和枝子,就既有着女人的温柔和善良,也具有比雄性还要强悍和可怕的另一种威力。她们最后都做了大瓢把子,统领着自己的山头,充分展示着北疆雌性如母虎如山神般的力量。

在北疆这万物有灵的雌性森林中,有山神的儿子侏儒小残子,八哥、兔孩儿,有通灵性的山狸、棕熊、蝴蝶,有来去倏忽的蓝色神光,有悟透世事的玄苔寺僧人,有山林的智者韩瞎子、养参老人,有现代版的梁祝悲剧,有顶天立地的猎人,委琐阴险的商人——还有四股稀奇古怪的土匪,他们各自敛财的招数不同,“老崔的大刀老马的炮老歪的绳子老瘸子的药”,其中老崔崔大刀和老马马大炮是非常热爱学习的,有知识有才华的“不着调”的土匪,但他们却和猎虎英雄范长锁一样都是善良正直重情重义的北疆汉子。

《大山里的轩尼诗》中,一开始就展示出了北疆的山林风光和受原始宗教影响而形成的奇异民俗。“七月的绿雾山是潮湿的,林间充满了腥味。山间的铁雀到了发情期,它们在桦树﹑榆树﹑胡桃树上面撕咬,林间飘落着它们的沾着血迹的羽毛,胡桃树上常常悬吊着一种灰褐色的蛇,它无比愉悦地看着铁雀们撕咬,当某一个弱者在它的嘴边要飞过去的时候,它会用黏稠的信子将它们吞到肚子里。这种蛇当地人叫它老常。据说这种蛇是山上的一个作孽的道人常无戌变的。绿雾山上所有有生命的东西当地人都赐给了它们和人一样的姓氏和名字。他们可以叫蛇为老常,叫铁雀们为许家丫头,山上还有几条鹿,他们都叫郭家的淘小子。山上有一个狼的家族,被当地人叫做崔家的赖皮。”会打极具杀伤力的喷嚏的看林人郭启年认为,传说中的红兽是山下木香镇专门祸害妇女的韩铁匠或韩铁匠的后代,而曾经出现过的绿毛怪兽则被人们认为是木香镇银匠宋国锡的儿子宋瘸子。韩铁匠和宋瘸子都是木香镇失踪了的人。郭启年死前两个月,还在森林里见到了“一个浑身雪白的人,细看他认识,姓宋,是木香镇银匠宋国锡的重孙子宋建军。木香镇的人都知道,宋建军死了二十多年。”而郭启年的绝技,他唱给山神的山调儿,介于天才和疯子之间的“野人”韩哲,更给大森林增添了神秘和奇幻。

而《栀子灯》中的木香镇的秋天“是一个淫秽的季节,红太阳呆滞地悬在天上,大地是温热的,没有雨,却很潮湿。疲惫的谷子、高粱、苞米等着农人挥镰结束它们的生命。横亘木香镇的娃河一直浑浊着,在浑浊的水里,泥鳅和鲶鱼鲜活地交媾。木香镇南的土塔山变得泛黄了,不是金黄,是灰暗的黄……”

还有《龙卵》中的那块给秦氏家族带来命运起伏的来自松花江中的神奇的龙卵化石,《蛮食》中木香镇的奇厨李大屁股食奇物、烤奇物的奇特饮食文化,《奇蘑诠释》中雨后出现在村口榆树门垛上的祸福不定的奇蘑,《七角猪的悲剧》中奇特的七角猪,《残墙》中神秘的残墙,以及奇高的大婉,无骨的婴儿,神奇的孕桥,恐怖的鬼塘,黑桦匾,白蟾碑,大戏,爷桌,雨赌……

白天光不仅描绘出了北疆奇幻的风情民俗,还塑造了诸多奇人。这些奇人有中医,如出现在许多篇什中的松花江江北名医毛十六,毛二十九等毛氏神医;有匠人,如《行走的鸡毛掸子》中木香镇扎掸子世家中的耿氏父子,《少校程罗锅子》中的程氏制衣;有乡绅,如《诗意的战争》中的唐守坤,《栀子灯》中的肖满贯;有吃客,如《蛮吃》中的青远,《诗菜》中的许木良河;有土匪,如《雌蝴蝶》中的崔大刀,《行走的鸡毛掸子》中的蒋克儒;有《黑桦匾》中善起字号的陈六九;有《白蟾碑》中凿石碑的老半语句;有《砣村人物》中的死扣傻杖,土医李偏方,狗倌韩昌,麻笔贾先生……

白天光的小说中常常出现一个叫木香镇的地方,木香镇是哈尔滨附近的一个镇子,也是白天光为自己经营的文化寓所,因木香镇充溢着浓郁的关东文化气息,而那些发生在木香镇上的形形色色的故事就免不了饱蘸着关东文化的汁水了。

白天光也书写哈尔滨,他的长篇小说《女人在树上匍匐前进》就是以哈尔滨及其附近地区为地域场景的。《诗意的战争》、《栀子灯》等篇什也关涉哈尔滨的地域风情。

白天光的小说因其对北疆民俗文化的刻意书写和幽默的文风,而与阿成小说有着几分相似。他的小说也有森林、村镇,有在北疆文化中浸泡着的男女、流人或流人的后代,也常常印有俄罗斯文化的痕迹,但很明显,白天光文字中的北疆与阿成文字中的北疆是在不同审美向度上铺展开的北疆,白天光笔下的北疆与阿成笔下的北疆相较具有别样的风情。

(责任编辑:刘泉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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