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散了——《自我之歌》到《嚎叫》之精神生态分析
2011-08-15李大艳
李大艳
精神生态作为一个全新的有活力有前景的跨学科领域从20世纪90年代起开始慢慢发展,被定义为:一个复杂的多样化的平台,在这个平台是上精神,思想和实践活动同于环境,生态,环境保护主义相关联的文化交织交融。整个生态系统不仅仅包括大自然和人,而是由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组成。自然生态是生态文明的外在基质,精神生态是生态文明的内在价值追求,社会生态则是生态文明的制度本源。任何一方出现问题,都会导致整个链条的失衡和扭曲。
瓦尔特·惠特曼(1819—1892)是美国19世纪最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是美国资本主义上升时期自由、平等和民主精神的伟大歌手。他的诗集《草叶集》 作为美国现代诗和现代文学的开山鼻祖,不仅倡导了一种清新、质朴、自由奔放的文风,将美国浪漫主义诗歌推上了顶峰,同时真实记录了处于资本主义上升时期新兴的美利坚前进的历史步伐,热情地歌颂了自由、平等和民主精神,赞美了大自然和辛勤劳动、开拓的伟大的人民。而金斯堡的《嚎叫》开了后现代主义文学之风,有人称之为二十世纪“时代的声音”。作为“垮掉一代的代言人”,金斯堡(1926—1997)在该诗篇中继承了惠特曼式的长句,用自己的奔放自由的语言给世人展现出了二十世纪美国的现状,压抑,疲乏,对所处时代的美国进行了猛烈的抨击。时隔一个世纪,两首时代的声音告诉我们一百年的光阴间的社会变迁和生态变迁。
一、《自我之歌》中难忘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之美
惠特曼的《自我之歌》中首先表现了当时人与自然的和谐和人对自然的美赞:诗篇中我们随处可见人与自然的那种和谐画面:“我俯首下视,悠闲地观察一片夏天的草叶。”“在我整天漫游的长途中,我的步履惊起了一群野鸭,/它们一齐飞起来,它们缓缓地在天空盘旋着。”在自然的面前,人们用一种欣赏的眼光去看去接触去认识,就如同要认识一位朋友一样欣喜和谨慎,“树林中的坚鸟从来不学音乐,但我仍觉得它唱的很美,/栗色的母马只需一瞥,就使我对自己的笨拙感到羞愧。”在这里,自然的风光随处可见,自然的面貌清新可人,自然的身姿优美动人。在这种和谐状态下人的精神世界是纯真的,健康的和乐观的—歌颂自由,歌颂民主,歌颂平等和博爱:“我一味怀抱自然,我允许无所顾忌的诉说自然,以原始的活力,谁也不能阻挡。”“我的灵魂清澈而香甜,那些非我灵魂的一切也清澈而香甜”;“我是肉体的诗人,我也是灵魂的诗人,”“我感受到天堂的快乐,也感觉到地狱的痛苦,/我把前者嫁接在身上并使之增殖,我把后者译成新的语言。”“我是男人的诗人,也是女人的诗人,/我说女人也同男人一样的伟大,/我说再没有什么能比人的母亲更为伟大。”
整体上来看,诗中呈现的是一幅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的和谐画面。诗人歌颂 “自我”,歌颂人的灵魂美,肉体美,普通人的伟大和博爱自助品质,人与自然和神的和谐,人的巨大生命力和无限创造力以及对前途充满信心的乐观精神。但同时《自我之歌》唱出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号角:“自我”是全诗的中心形象.全篇歌颂的“自我” 既是诗人又大于诗人,是“具有美国民族特征和民主理想的巨人形象,也是新大陆的开拓者,”《我听见美国在歌唱》这首诗呈现了一幅经济迅速发展,社会欣欣向荣的风貌图,船在海上行,伐木的歌声响彻森林,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对大自然的索取至上的。恩格斯说过“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二十世纪生态危机的爆发,空气污染,自然灾害严重,冰川融解,全球变暖,等等,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人类中心主义”价值体系所带来的人和自然和谐的失衡,而这种失衡必然会走向人类精神上的失衡,价值上的失衡,带来现代都市生活的“精神危机”。尤其是在工业走向高科技的二十世纪美国,特别是二战后美国尤为突出,素有美国二十世纪”垮掉的一代”代言人之称的金斯堡写出了当时的历史画面:“披露了美国社会对美国最杰出的一些人的疯狂摧残,揭示出美国工业文明所产生的精神痛苦和绝望情绪。”
二、扭曲与失衡
金斯堡在谈到创作《嚎叫》时的心境时说道:“我一边写一边想,这种东西不能发表, 因为我不愿意让爸爸看到里面的东西。可是,一旦写出来, 那层顾虑就消失了,而且我认定这本书不会出版, 所以就畅所欲言, 这种东西的对象只能是自己、至交好友、宽宏大量的作家和从人道方面着眼, 有意探寻人生真相的读者。”正是在这种情愫下,金斯堡写出了一个诗人对二十世纪美国社会真实的感触。在第一部分中,美国社会被表述成为一个“地狱”,冷水公寓,骷髅般的窗玻璃,颤抖的乌云筑起无与伦比的死巷,灯光凄惨的动物园,夜色中孤寂的农场,空荡荡的健身房里,巨大的肮脏电影院,肮脏的巴塞克河……在这样的社会中,“一连七十二小时驱车不停越过田野看看是你是我还是他发现了美景……寻找永恒,”却是那样的不可能;在第二部分中,展现了工业文明的冷酷,人们经受的精神磨难和抗争,第一句话就说出了工业文明对精神的摧残:“是什么水泥合金的怪物敲开了他们的头骨吃掉了他们的头脑和想象?/火神!孤独!秽物!丑恶!垃圾箱和得不到的美元!孩子们在楼梯下的尖叫!小伙子们在军队里抽泣!老人们在公园里哭泣!”该诗开篇就带我们走入现在都市生活的极端中,所有的叙述让我们扑面而来,让人窒息,……其中现在文明的冷漠和敌意刺激了年轻人去寻找一种超越,寻求一种精神上的启示。却一次又一次,遭受打击,身心俱疲,孤独地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在《嚎叫》中,自然在哪里?放眼四野已然发现不了自然的踪迹,如果有也只是被损害的面目全非,如果谁先发现一处自然美景都会变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工业文明,机器文明带给我们的冷冰冰的公寓楼,街道……自然和人之间不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和谐美好画面,自然已然从人类的生活和文明中退场,被遗忘了。这种不和谐的失衡状态下,我们的自然征服者们会是怎样的呢?“空虚,迷茫,和绝望。”
三、寻求源于精神生态的和谐之美
一部是美国十九世纪的经典之作,一部是美国二十世纪的”垮掉的一代”文学的代表作之一,两部作品中体现出了美国不同发展时期的人与自然从和谐共处到失衡扭曲的生态变迁图。 生态批评家认为,在现代社会中,自然的衰败与人的异化是同时展开的,拯救地球与拯救人的精神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人类中心主义价值体系可以称之为是人类从自我歌唱的生活状态到精神迷茫,嚎叫着去发泄内心的痛楚之根源所在。
[1]Patrick Tierney.“Darkness in El Dorado Memo”.Anthropology News,2001.7.
[2]惠特曼著,赵萝蕤译.草叶集[M].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
[3]李宜陭,常耀信.美国文学选读(上册)[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2.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人民出版社,1995.
[5]李宜陭,常耀信.美国文学选读(下册)[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2.
[6]單德興.英美名作家访谈录[M].台北书林出版有限公司,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