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命运(三首)

◎江 耶

手心里的命运(三首)

◎江 耶

从水泥厂的教堂边一闪而过

天空灰暗,汽车的速度飞快

沿着灰茫茫的水泥厂路

掠过殡仪馆,掠过有序无序的坟地之后是零零星星的人家,和

一个袖珍教堂

它们像是沉睡在

世俗生活的外面

幽暗、宁静、几分神秘

任这些飞快的速度忽视、忽略

我坐在车子里,突然想到了

逝去的爷爷、父亲

和生活里疲于奔波的兄弟姐妹

他们带着温暖的气息

在我的意识里一闪而过

这些极短的时刻

像教堂向上的尖顶

指向众多无法把握的事物

在这下午昏暗的时光里

神圣,庄严肃穆

命运握在手心里

把一切命运,以及这些

良辰美景,收入掌心

在生命线上爱情线上蜿蜒让一切都成为前生注定

这柔软、微弱的力量

紧紧攥起

微不足道的日子、命运

像一条大河的宽阔

听命于从山野里流淌出的溪流

村庄里的最后一盏灯

盖出大房子的村民

仍然纷纷移到城市里

村子一再扩大后,越来越空空荡荡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有人的户家了

已经不小了的村庄里

在这个夜晚,仅仅亮了一盏灯

一盏也许只有十五瓦的白炽灯

在村庄里一亮,这个村庄

就在乡村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活了过来

此时,这一盏灯

更像一粒炭火

在一个人的心上

微微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