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日本核灾的迷雾

■ 康旻

因地震引发的日本核电厂灾变，真实情况众说纷纭，负责监测核子试爆的国际机构公布的一些资料，可说稍释群疑。

《自然》杂志于2011年3月中率先报道，负责监控秘密核子试爆的国际性机构——全面禁止核试验公约组织（CTBTO），会将他们在日本上空及四周与亚太地区测量到的放射性核种及其剂量的详细数据，每日传送给其会员国。但由于CTBTO未获授权，无法将该等数据对大众公开。

鉴于现实需求，现在至少有一个CTBTO的会员国奥地利，打算以汇总报表及全球辐射扩散范围预测的形式将部分资料公开。

《自然》杂志得知，来自CTBTO的最初数据显示，日本福岛第一核能发电厂反应炉，尚未发生核心大规模损毁状况，不过后续状况是否改变仍待未来几天所得之新信息。瑞典国防研究所研究主管德吉尔表示，该院分析了CTBTO提供的监测数据，并向该国外交部及其他政府部门提出报告，结果发现空气中含有高剂量的挥发性放射性同位素，例如碘、铯及惰性气体氙。但截至目前，数据并未显示空气中含有高剂量的低挥发性物质，如锆及钡，这些物质剂量偏高是反应炉心大规模损毁的指标，1986年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核能反应炉爆炸的情况正是如此。

目前针对福岛核电厂的监测数据显示，主要辐射外泄是因为降低受损反应炉围阻体内部高压，释出蒸汽中累积的氢气在围阻体外产生爆炸，破坏了围阻体上方的厂房外墙所致。

德吉尔和其他科学家热切地关注着CTBTO传送的最新数据。奥地利气象和地球动力学中央研究所研究员渥他华，以大气移转模型为基础并结合气象预报，在3月14日发布了辐射扩散图。渥他华表示，依风向判断，低剂量的辐射尘可以飘越太平洋，并在3月19日抵达美国大陆西海岸。位于俄罗斯的观测站也开始读取到放射性惰性气体含量增加的数据，日本以外各地的监测站，未来几天内也会开始侦测到放射物质剂量的增高。

位于维也纳的CTBTO，成立目的是为了提供禁止全球核武试爆的查证体制，当有足够数量的会员国签署条约使公约生效后，全球辐射侦测网络就可发挥功效。而CTBTO提供的资料，是由其筹备委员会设在全球的辐射粒子侦测网络搜集。该组织的全球监测站，侦测包括放射性核种、地震、水声、超低频音等试样，以识别核子试爆的信号。

CTBTO在全球总计营运60个辐射粒子监测站，其中二个位于日本东京近郊，其余有数十个遍布亚太地区，大多位于岛屿上。此外，该组织拥有侦测惰性气体氙的仪器，可以侦测福岛发电厂核子事故发生后，辐射粒子扩散到大气中状况的详实记录数据。

如此数据势必引起各界关注，因为可以让大家更清楚福岛核电厂核子灾变后，目前及未来外泄的辐射剂量及扩散程度。但是，CTBTO的数据不直接对大众公开，只通知会员国及辐射防护服务机构。

不过，CTBTO会将监测得到的水声及地震信息公开，以供各界作为海啸预警。此信息来源可靠且迅速，在日本发生9级世纪强震后，确实是因为这样的信息，才得以实时发布事先海啸警报。而这样的信息提供机制，是因为2004年南亚大海啸惨剧发生后，CTBTO会员国认识到其必要性而同意公开信息。虽然会员国同意CTBTO可以公开测得的核子试爆辐射读数，但未获授权将环境辐射数据公开，以供作为监测核子事故之用。

尽管如此，CTBTO的辐射监测网络能够侦测核子事故后辐射尘的剂量，例如目前仍持续读取到1986年乌克兰的切诺贝利核子反应炉爆炸外泄的放射性物质铯-137（半衰期为30年）的资料。CTBTO还在其网页详列了所从事的监测事项，供各界了解其全球监测网络对人类社会的裨益功能。

CTBTO的每一个辐射监测站每天会提供一个Y射线光谱，以二维图显示取样结果。核子事故后会产生一系列的核分裂产物，包括碘、铯及锆的不同放射性同位素。CTBTO筹备委员会国际资料中心主任瑞尔波表示，CTBTO的监测网络都能够侦测到。

德吉尔之前曾执掌CTBTO放射性核素发展小组，他对CTBTO将资料保密的做法提出批评：“我的立场很明确，所有这些信息应该全部公开。但是CTBTO是一个复杂的组织，某些会员国坚持所有数据应该列为机密，因此数据一律不对大众公开，就连是否要将海啸相关资料对外公布都经过了数年讨论。”

德吉尔认为，CTBTO资料的保密义务仍处于“灰色地带”。依照CTBTO会员国之一瑞典的法律，就可以合法“自由使用CTBTO提供的侦测资料”；渥他华同样认为奥地利有权使用这些数据，并表示奥地利气象和地球动力学中央研究所将在其网站上公布CTBTO提供的侦测数据，提供福岛核电厂外泄辐射尘的最新信息。

CTBTO的辐射监测功能已相当完备，随时待命对国际间发生的核子灾变进行相关监测。虽然日本及其他国家在国内已建造辐射防护措施，但CTBTO的作用在于拥有全球监测网络，而且是目前真正、唯一的全球辐射侦测网。为使CTBTO的功能更为彰显，CTBTO与国际原子能总署在3月中已同意携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