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简(组诗)
2011-08-09
文_陈雅奇
陈雅奇
70后,定居广州。作品散见《中国诗歌》等刊,并获《西北军事文学》2011年度优秀诗人奖。
/ 红豆曲 /
那年的雨季近乎偏执,执著于冷漠
只是端坐于帘下,凝望天边滑落的流云
看我弄箫、吹玉笛、在古藤上
敲击一两滴残雨,忽悠秋风瑟瑟的小令谁?始终青衫湿袖
抛洒红豆,一语不发......
盈盈一水间,相思隐蔽
形而下;而上空明月一轮,隐蔽相思
我立在梧桐树下,点亮黄昏,隔着细雨,唱《红豆曲》
等着他来
/ 当窗行 /
怀天下之奇的人无消息
我处江湖之远,只煮茶,不抚琴,兰花指掩不住灰蒙蒙的惰性
七八颗流星,渐次退隐到晚风的后记里
半壁瑟瑟半壁红,半窗残阳斜视人间风云
——小锦鲤在井下面壁、在井下作业,苦练飞跃......
窗外晃过月影,谁的前路知已?
/ 用洗净的眼神看着你 /
请云雀,将我水面之上的忧伤
驮到空中,兑换成白云一样的灿烂
丑小鸭,要交出骨骼的缺陷与被嘲笑的笨拙
交出暴风雨荡涤过的尘嚣
朝着阳光,举起对生活的热爱
——学习:一朵经过光合作用的莲
用被洗得晶莹剔透的眼睛,白天鹅的静静地看着你
/ 带朝露的青花 /
一片云,打马而来
我的整个天空,开始风生水起
在它温暖的羽翼下,我对我自己一声令下:开成一朵古色古香
带朝露的青花
依山,山因我而耳聪。并且从容地写实、描红
与天下阳光用方言对话
/ 那一片海 /
目光涨深蓝,涨潮汐
跳高跳远的浪朵,跨
暗瞧之栏,打疼胸环靶的记忆心事成帆:挥之即去的历史,与左手言欢,右手在蓝图上扣响未雨绸缪的
《奥德赛》
/ 在杏花村 /
看这般光景,都付与断垣残壁,有谁见剑气已穿透云霾,吐纳波涛汹涌于相对静止
开合着行云流水
游人如织,目力所及的荒原
被强行拆迁的楼阁
谁记得寒舍一炉火,曾温暖了冻僵的冰凌花
谁记得梅花氤氲了青衫瘦马
谁记得雪泥布足还可以隐居杏花村
斯是怀古,不过是沧海一声笑
面壁苍生,在得大于失中游山玩水草拟绿得发沉的辞章
为了让阿花赏识我,为了能走进阿花的内心,我对阿花隐瞒了金融危机的这个重要信息,期望有那么一天,阿花会惊喜地发现,我是多么地富有卓越远见,在大风大浪前处惊不变,沉着应对。期望有那么一天,阿花会主动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阿坤,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停车,只许门前喧哗
身后人家,小女子正与牧童博弈、评弹、乐知天命
吃杏花茶
/ 不曾远离 /
以为一离开,再也看不到被黑色养亮的北斗星:黄昏之约都还在,子夜南窗下被风掀开一角的帘,也还在
以为再次遇见,可以假装不曾相识
如同阡陌上两片错生枝丫的叶
一片面朝东方,与阳光对话;一片在阴影里
沉重独白而我一直都自以为是......离开的秋天乱红会零乱成泥,你的世界会遗世独立
当你托轻寒向整个天空宣告:花儿出走,纯属不慎遗失的
一次意外游历,暮春的眼泪
如雨,纷飞
/ 水一样柔和的大地 /
水一样冷硬的大地!谁家的雨点,不问青红皂白,和蛮横的夜色合谋,在野营的山村,在山洼低处,将伞沿重重地敲打
漫无边际的画外音,是千万只小兽
对着前生又对着后世呜咽
铁打的诺言,这会儿在冷酷的水中央打颤,它就要
自己轻率自己,轻漂到拐角,拐到另一个无法捕捞的地方
终于,终于日上三竿:一竿一竿嘘寒问暖
——当我峰回路转转回定点的都市
这嘘寒问暖的日头,像极了他忽然洗净了夜雾的眼
哦,水一样柔和的大地!
/ 在心的刀尖上舞蹈 /
用小桥流水的淡泊致远与你相遇
用空山新雨的轻灵自如与你相知
用女娲补天的无畏
在心的刀尖上舞蹈
鲜艳的一滴血,在心灵废墟上踩出风采用最柔情的中国红
喊——《霸王别姬》。然后与孔雀一起往最尖利处飞
/ 格式化自己 /
江南的琴棋书画被洗劫一空
空空的亭台楼阁在阴雨中被蛀虫占据剩下一点斑驳陆离的旧景
被风起云涌的唯心主义抵死痴缠——
谁,在天地间尝试制作一方战无不摧的键盘
谁又在“粪土当年万户侯”
用一枚铜钱的厚度,削平晨曦中的断垣残壁、薄暮里的飞沙走石
自上而下的内忧外患
用与世无争格式化自己
/ 无鱼 /
英雄所见略同。在黑暗中将谋略
前功尽弃,听任乌鸦章鱼草船借箭
在104个键上提着十八般武艺
无厘头围歼,对象空格多年,虚拟到无
都在想象中逐鹿中原:仅有的城池,无鱼
鱼在两极,作极限滑冰运动,与浮萍断层……
捕猎高手纷纷归隐,退后到天苍苍
唱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化两极为无极:在遥远的地方,找寻人间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