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移动高管落马的多米诺现象

文/金旺

中移动高管落马的多米诺现象

文/金旺

2010年，中移动客户规模超5.8亿，市场占有率达70%，每天能赚3.28亿元。2010年移动公司净利润达1196亿元，相当于中国电信同一年盈利的8倍、中国联通盈利的32倍。

中国移动一家独大、“躺着挣钱”之后，腐败也变得触目惊心。监管没有跟上它的发展，绝对的垄断导致绝对的腐败。于是，从2009年起，先后有施万中、林东华、张春江、李向东、李华、沈长富、马力、叶兵等8名高管，一个一个接连倒在贪污腐败的问题上，这一现象让人反思。

移动总公司张春江、施万中先后被判死缓

2009年12月25日，中国移动原副总裁、党组书记，中移动公司“二把手”张春江，因“严重违规”被中纪委双规，成为目前电信系统落马的最高级别人物。

2011年7月22日电 河北省沧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张春江受贿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张春江犯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经沧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查明，1994年至2009年，被告人张春江在担任辽宁省邮电管理局副局长、中国网络通信集团公司总经理、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党组书记、副总经理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承揽业务、追要欠款等事项上谋取利益，先后多次收受北京依镝电讯技术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宋世存、北京阳光加信广告公司董事长杨蕊宁及其丈夫张锐给予的款物共计折合人民币746万余元。案发后，赃款赃物已全部追缴。

梳理张春江案，其大学同学宋世存、多年好友张锐及其妻，是司法机关认定的行贿人。三人与张结为利益同盟，通过朋友“关系”，寻租致富。

宋世存是张的大学同学，两人交情甚笃。张春江前妻姬蓉也和二人同学。宋世存在1991年因涉嫌泄露国家秘密罪被查，获刑4年。1994年，宋世存出狱后下海经商，在张春江的帮助下，获利巨大。而宋世存给张春江的回报，并不体现在每一次帮忙之后，而是一种长期的感情和金钱投资。其中，检方指控的张春江收受宋的好处，主要有四笔资金和一幢价值283万余元的别墅。

2003年春节前，张春江收受宋世存给予的人民币20万元。2006年4月，张春江和宋世存提到，其儿子在美国读书，每年学费好几万。宋世存“心领神会”。很快，将20万美金汇入张妻姬蓉的账户。2007年9月，张春江的老部下兼情人王晖动手术，张让宋世存送来人民币2万元。2009年，张春江向宋世存提到他母亲要来京看病，宋世存表示由他来解决医药费，后将10万元用报纸包好，送到张的家中。

金额最大的一笔，是张春江在2004年收受的一幢由宋世存购买的别墅。

张春江案发的另一条线索，来自其好友张锐及其妻子杨蕊宁。

2004年，中国网通对公司形象创意及相关广告代理进行招标。张锐妻子杨蕊宁担任董事长的阳光加信公司参与了竞标。为了确保中标，阳光加信公司将准备好的几条广告语告诉张春江，其中便有“中国网——宽天下”。在总裁办公会上，评标小组演示了两家公司的广告创意，张春江表态“中国网——宽天下”的广告创意不错。随后，网通与阳光加信公司签订了广告代理合同。这个广告，让阳光加信公司在3年时间内，从网通公司获取了2.5亿元的广告费。

同样，张锐夫妇并未在当时向张春江表达“感谢”。但是“机会”是有的。2007年春节，张锐以折抵房租的名义，将20万元送给张春江。2008年7月，张锐夫妇以借钱给张春江买房的名义送给张春江250万元。

就在张春江被一审判处死缓的前两个月，中移动总公司人力资源部原总经理施万中受贿案走完了司法程序，终审被判死缓。

施万中出生于1960年，2002年调任中移动集团安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2009年4月，调任中移动集团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并任党组成员，时年49岁，前途一片光明。时隔仅8个月，2009年12月下旬，施万中在深圳开会时因涉嫌收受西门子公司贿赂被河南检察院带走调查，这个电信业内的“明星”就此陨落。

根据法院判决，施万中的受贿行为均发生于其任职中移动通信集团安徽省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期间。当时，施万中手握安徽移动的电信设备采购大权。

田渠是一个民营公司的老总，与施万中为多年好友。西门子便顺势邀其担任销售代理。在田渠的周旋之下，安徽移动公司和西门子签署了销售电信设备的协议。多次交易中，西门子累计向田渠的私人账户汇入销售提成款共计约506万美元。田渠则通过转账或者给施万中购物等多种形式让施万中获得利益。

据此，法院最终按照西门子汇入田渠私人账户的总金额认定，田渠和施万中共同收受贿赂506万美元。

各地移动高管纷纷落马

2010年6月25日，四川移动多位高管被通知前往省政府开会，但在最终返回的人中，却缺少了四川移动总经理李华的身影。

2010年9月，李华被正式刑拘。

2011年8月29日下午，四川省攀枝花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李华涉嫌犯受贿罪一案进行公开开庭审理，并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李华犯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攀枝花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李华自2000年至2010年，在担任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四川有限公司（原名四川移动通信有限责任公司，简称四川移动）董事长、总经理的十年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先后四十余次收受毛节琦、张锐、谢燕群、刘峙宏、朱俊伟等人多次贿赂，财物折合共计近1648万元。李华“落马”的导火索，与2009年底张春江案发牵出的张锐有关。

1998年，张锐经张春江介绍认识了李华。随后，张锐旗下主要从事数据支撑业务的两家公司成为四川移动数据部的主要合作伙伴，张锐从中获得巨大收益。

十年来，李华也从张锐处获得了足够的回报。司法判决认定，李华接受张锐房产、手表、美元等贿赂财物总计达205.6676万元。

据李华案司法材料，在对李华的各项受贿指控中，最大的受贿指控即来自爱立信。爱立信中国顾问公司负责人毛节琦是具体行贿人。毛节琦为香港长远贸易株式会社总经理。1985年，香港长远贸易株式会社与瑞典爱立信公司总部签订合同，毛担任爱立信总部的高级顾问，负责中国市场。

司法机关认定，2000年至2010年，李华收受毛节琦160万美元及4万英镑（上述美元及英镑折合人民币1156.2698万元），人民币7万元，价值10万元的宝格丽手表一只，总计1173.2689万元。

期间，作为交易，经李华签字批准，四川移动通信公司及四川移动与爱立信公司累计签订的合同总额高达约60.42亿元。

……

与此同时，2010年10月22日，重庆移动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沈长富也因为涉及巨额经济问题在北京被捕。

2011年10月10日，沈长富在重庆第五中级人民法院出庭受审（目前处于待判状态）。法庭上，检方指控在1990年至2010年期间，他利用职务便利，总计受贿3616万余元，并利用职务之便帮助其子沈力捞取好处。

沈长富案与李华案拥有共同行贿者爱立信代理商毛节琦，此为两者案发的相同之处，而且与毛节琦的特殊利益关系均维持了十几年之久。

经法院审理查明，沈长富从毛节琦处收受美元共计141万元，人民币共计620余万元；从金邦贸易公司、华通国际电讯有限公司总经理薛汉明处收受人民币共计160余万元；从友邦电讯公司董事长陈树畅处收受人民币180万元。沈长富的儿子沈力，作为共同受贿人与父亲同案被捕。

从2004年起至2010年10月案发，沈力与刘卫通过四川冠达，承揽了重庆移动的基站外包业务，获得丰厚利润，沈力先后分得刘卫以红利的名义所送人民币1309万元。

此外，沈力在多年未去上班的情况下，还在一家通讯公司领薪131万元。

2009年7月21日，湖北省在省纪检监察工作会议上宣布，中国移动湖北分公司副总经理林东华因涉嫌严重违纪，正在被 “双规”，接受组织调查。

2010年4月22日上午，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林东华严重违纪违法案在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三号庭开庭审理。

消息人士透露，林东华被调查，与中国移动湖北公司有很大关系。林东华担任湖北移动副总期间曾先后历经两任“掌门人”主政，资历在湖北移动非常深，分管公司多个核心部门，涉嫌收受移动通信设备供货单位巨额贿赂。

林东华在悔过书中写道：“在很多人心目中，手中握有权力的我，犹如一棵摇钱树。只要靠近并摇动我这棵树，就会得到树上掉下的金币。而靠近我最管用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我喜欢摄影，他们就送我高档摄影器材和摄影模特。这些年来，我身边围满了权力寻租之人，他们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择手段，以金钱美色为炮弹对我狂轰滥炸，终于撼动了我这棵树。”

增值业务体系话语权大员们折戟

2010年3月24日，国家审计署进驻位于成都高升桥的四川移动集团，并约见四川移动数据部总经理、中国无线音乐基地运营中心总经理李向东等人谈话。次日，李向东在给秘书留下掩盖行踪的短信后神秘消失。原来，3月25日晚，李向东已携数亿元巨款连夜出逃，坊间传言，李向东携带的人民币（3.4亿至4.5亿元人民币，有说4亿至6亿元人民币）相当于单个地市级电信运营商一年的收入。幸运的是，李向东在逃逸过程中被拘捕归案，但此消息尚未获得官方证实。

2004年，李向东妻子姚红毫无任何理由地突然从四川电信集团实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并离职，旋即去了加拿大。

李向东被业界公认为中国无线音乐“第一人”。早在2003年，李向东在韩国考察期间就发现当地手机彩铃业务非常成功，就积极向四川移动申请开展这项业务。经过积极争取，2005年4月，四川移动击败了北京、上海和广东等兄弟公司，最终被中移动确立为无线音乐类产品创新基地。次年3月，四川移动无线音乐产品运营中心正式挂牌，李向东兼任运营中心总经理。

李向东是无线音乐基地主要操盘手之一，通过跟春晚合作等手段，他领导的中移动无线音乐业务站稳业界“大哥”地位。

但是，问题就出在无线音乐基地高度集权的运作模式上。由于是最终面向用户的分销商和收费渠道，谁的内容和业务将进入其通路，都将由中移动数据部说了算。对CP（增值内容提供商）和SP（增值服务提供商）而言，如果没有李向东的批准，就无法进入移动音乐增值这个链条。与此同时，中移动内部缺少制衡机制，因此存在着极大的寻租空间。外界猜测，李向东的敛财途径最有可能是通过与CP、SP合作取得，如成立影子公司（自己注册公司参与移动的业务），或者在审批中收取相关CP、SP的好处，以及在给CP、SP的分成中提取回扣返点等。

一位SP人士说，为了接近李向东，SP们想尽办法，听说李向东喜欢网球，就学网球送网球拍。后来李向东开始打高尔夫，SP们又争先恐后地学高尔夫送高尔夫球杆。虽然，目前尚无法查证李向东的资产几何。但据当地人士透露，李向东仅豪车就有两部：一部奔驰S级W12，一辆路虎揽胜。此外，他还有一辆价值逾80万元的雷克萨斯SUV，平时由其亲友驾驶。

“事实上，很多人都认为李向东一定会出事，并且在等待他什么时候出事。”一位当地人士说，无线音乐基地令权力高度集中，却缺少足够的监管，即使不是李向东，也很难避免同样的事件出现。一些熟悉李向东的人认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无线音乐基地令李向东春风得意，但也令李向东“一个人掌控一个行业”，最终在巨大诱惑下走入深渊。

2011年3月底，中移动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被有关部门带走“协助调查”，很快返回上班，但不久后再次被带走“接受调查”，自此一去不返。

运营商人士透露，马力早年从广州移动的学徒做起，因为业绩突出，后来曾升任广州移动高管，后调任广东移动，最后进入中移动数据部。此前一直分管由李向东执掌的无线音乐基地在内的多项关键业务，因无线音乐基地暴露出的问题线索，进入有关部门的重点排查名单。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在前期的调查中，马力涉案金额可能超过1.1亿元，并牵出总金额超过3.5亿元。马力案有更多公司牵涉其中，至少有60人的涉案人或案件知情人名单，这些人广泛地分布于政府、运营商、增值业务厂商，乃至更多层面。这意味着，顺着马力这根“藤蔓”，一批“毒瓜”将逐渐暴露。

在马力这根“藤蔓”上摸出的第一个“瓜”，便是中国移动数据部原部长、中移动旗下公司卓望控股CEO叶兵。

2011年5月17日，原卓望控股CEO叶兵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之后再未出现。据消息人士透露，叶兵涉案的线索正是马力案。

叶兵是湖南人，毕业于湖南大学通信专业。他在中移动内部资历深厚，早期曾任中移动数据部部长，2008年2月，为加强中移动在无线互联网领域的竞争力，叶兵被调任卓望信息CEO。

“无论是数据部部长，还是卓望CEO，都是中移动增值业务体系中最具话语权的大员。”一位运营商内部人士说，如果叶兵最终卷入漩涡，还有可能引发更大震荡，并将对中移动的数据业务体系带来冲击。

从2000年开始建立的卓望，一直是中移动最重要的子公司。卓望其实是业界对卓望系多家公司的合称。在过去的10年中，卓望系始终是中移动增值业务的支撑体系核心，在中移动内部和SP圈子中更一直被称为“小数据部”,其他SP接入中移动，第一个打交道的都是卓望而不是数据部。“卓望是SP与中移动打交道的最直接桥梁，这也意味着，如果叶兵涉案，有关部门在SP领域的电信反腐将有可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中国移动高管贪腐案的特征分析

特征一：窝案明显

中移动高管腐败案大都尚未最终落定，但已被业界视为“窝案”——各案之间，虽调查起点不一，但通过私交人脉、职务便利、中间人协调以及影子公司利益分配等诸多线索，最终都指向电信系统的贪腐网络。

如张春江因张锐而将李向东、李华、马力、叶兵等案串在一起。张春江案对中移动产生核爆炸式连锁反应的，是中移动川蜀势力的崩溃。

在此次中移动窝案中，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李向东事发四川，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中国移动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均为四川人。

中移动四川势力的纷纷落马，与张春江案之间有一个重要的纽带——张春江的“密友”张锐。张锐旗下公司不仅在四川移动承接了大量业务，其关系网还与四川无线音乐基地的主要SP（增值服务提供商）——成都娱音科技有限公司有着复杂的交集。

张春江落马之后，张锐开始浮出水面。张锐被调查之后，又牵出了他在中移动四川音乐基地的“业务经营”。

张锐被调查之后，李向东案发。

李向东案的影响同样巨大，并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在横向的地方管理层面，李向东的出逃直接引发了他的顶头上司李华的倒台。而在纵向的业务管理层面，李向东的出逃直接引发了马力、叶兵案发，给中移动数据业务总部管理层带来了重创。

特征二：重灾区凸现

就目前案发的情况来看，中移动落马人员一部分与移动数据业务有关，一部分与电信设备采购有关，数据业务和设备采购是中移动贪腐案多发的“重灾区”。

重灾区一：电信设备采购。

一方面，对于需要依靠运营商设备采购的设备商来说，用各种方式促成与运营商的交易在电信行业非常普遍；另一方面，中移动集团存在着巨大的采购黑洞。

在2004年之前，中移动采用的是各地区分散采购，大部分设备采购都是由各省公司独立完成，而且省级以下各地区、县级公司也都有相当大的独立采购权。因此，省级移动对当地设备使用拥有生杀权。

由此带来中移动各地区采购同一产品的价格不统一，更重要的是造成了全网技术标准不统一，产品质量良莠不齐，导致整体集团的采购成本偏高。而实际上，很大一部分采购成本便来自于各地区移动公司个人收受的中间费用，即回扣。

2004年，中移动决定开始集中化采购，即集团、各省两级集中采购。从2005年起全国范围内全面取代了地区采购，目前已经有超过95%的电信设备通过两级集采完成。但省级公司仍有很大权力，尤其是对人口大省和经济发达大省对数量和品牌选择的上报。其流程是：省级公司需上报需求，两次申报，第一次报需求量，由中移动根据各省上报的需求数量，进行集中采购招标评标；完成后，中移动把中标厂家发给各省级移动公司，再由各省二级申报，主要报需求厂商，最后由中移动集团根据需要分配各省市的采购量。

不过，即便是现有的两级集采的制度下，地方移动公司仍有很强主动性，这主要体现在省级移动公司。很多供应商即便通过集团公司的集采，仍需要到每个省去打通各省级部门的关系。在确定集团集采的量之后，设备采购流向哪个省差别很大，经营大省是竞争更激烈的地方，因为使用频率越高，其售后需要继续维护、升级和更新的空间就越大。因此，供应商往往需要对各省级移动公司“逐一突破”以保持供应的稳定性。

中移动的采购量非常大，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吃一口。据业内人士介绍，前些年电信公司快速发展之时，每个省的设备采购量少则20亿元，多则近百亿元。中国移动每年的采购支出大约是其收入的四分之一，2009年对外投资超过1000亿元，招标金额也近千亿元。

中国移动的多位落马高管都与设备采购有关。

重灾区二：数据增值业务。

人们注意到，中移动这些出事高管大多出自数据业务部门，比如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中国无线音乐运营中心原总经理李向东，中国移动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原卓望控股CEO叶兵等人。数据增值业务部门是中国移动增长最为迅猛、利润最为丰厚的部门。

在3G时代，中移动相信，它面对的是一个更激动人心的市场——数据业务市场、内容市场。它潜力无穷，增长无限。

中移动通过与大量SP进行分成合作，其数据业务获得了长足的发展。2010年，数据业务成为中移动最具价值的增值业务平台之一，它曾造就了中国SP的黄金时代。中移动2010年营业收入4852.31亿元，其中数据业务收入达1514亿元，占总收入的31.2%。但是，为了这31.2%的占比，中移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中国移动制定了这样的考核指标——KPI指标，KPI指标将“企业营业额、企业利润、企业成本控制、员工的工作量”等多项内容打成一个数据包，作为工资奖金的参考。

“KPI 指标对‘非话音业务’（数据业务）进行了量化规定，比如规定‘非话音业务’要达到业务量约20%的比例（各地稍有不同），若完不成指标，工资奖金可能就会大大缩水。”一位电信专家说，为了完成这个指标，各地最普遍的办法，就是用稳定而持续增长的话音业务来带动非话音业务。各地方公司纷纷推出五花八门的套餐，将短信、音乐盒、彩铃等与话音进行捆绑。2009年时，中移动音乐基地一年就是220亿元的收入。”

在巨大利润产生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寻租空间。数据业务成了大象的软肋，这就是中移动数据业务部门成为腐败重灾区的重要原因。

近年来，中移动的发展已经走上了失序的轨道，腐败问题因此显露。

特征三：高官化、巨额化

在中国移动高管贪腐案中，张春江是中国移动集团原党组书记、副总裁，是部级官员，是中国移动集团倒台的最高级别官员，其余的不是中国移动省级公司一把手或二把手，就是中国移动集团中层的正职或副职，所任职务都相当高。

中国移动高管腐败案涉及的金额均为巨大，动辄就是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有报道称，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涉嫌受贿20多亿元。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中国无线音乐运营中心原总经理李向东涉案金额高达26亿元，出逃时带走了3.4亿至4.5亿元的国有资金。

从中国移动高管腐败案中可以看出，中国垄断行业高管有着极为肥沃的腐败土壤：一是“亦官亦商”的身份，让他们成为“最有钱的官员”和“最有权的商人”，社会要想让一个“官商同体”的人不腐败，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二是凭借垄断资源而带来的巨额利润，较为有效地掩盖着他们在经营过程中的腐败，被查处的几率相对更小。三是社会腐败的大环境使然，有些经营过程中的腐败也是迫不得已，更有权势的人找到你，让你买、让你卖，你总不能不买账。还有，现在社会上做生意普遍存在着利益交换的潜规则，你不这样做，换个人还是这样做。四是不腐败就升不到想要的位置。因为“升官不需按公务员标准，发财不需按市场规则”的垄断企业，是官员和商人均趋之若鹜的地方，你要想进去、进去后还想升职，就只有跟在后面搞腐败。

编辑：靳伟华 jinweihua1014@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