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检测无禁区？

■ 吴雨霖

英国政府用基因检测决定人种原籍的计划，有着科学瑕疵和道德疑虑，也对科学有潜在伤害。

一直以来，我们对于人类基因变异的了解仅止于外观的特征，像是发色与肤色。近年来，借助便宜迅速的基因排序与DNA微数组芯片技术，人口基因学家得以更有系统地记录这些变异。然而，大部分的专家都认为，相关研究目前仍处于初始阶段。

因此，当英国国境局提出计划，想利用基因检测来判定寻求政治庇护或自称索马里难民的真实国籍，自然引起学者专家的质疑。国境局这项方案的先行计划在2010年9月开始实施，针对个体间的基因变异，以确认约100名索马里难民的国籍真伪。此外，由于头发与指甲中各种成分的同位素比例会受到饮食与环境的影响，这项计划也将之列入检验。

国境局表示，这项计划已经通过科学界的同仁审查，但是迄今审查者身份未明。2007年曾审阅英国政府初步提案的几名基因学者表示，这项议案可行性不高。

近来，单核苷酸多态性相关大型数据库的发展，确实足以判定数百千米内欧洲人的地理种源。然而其他地区，尤其是非洲，这类人种的资料可说散乱不全。国境局会根据哪些资料来确认这些难民的原籍，至今也不清楚。

这项计划更基本的谬误，是认为基因变异性会依循国界而有所不同。跨国界的迁移已十分普遍，Y染色体的分析可能受到男性远祖的影响而失真，单核苷酸多态性检测的准确度也会降低。举例来说，若父母来自不同地域，在单核苷酸多态性检测中，小孩往往会被归类到不同于其父母的第三个地域。

透过同位素分析判定国籍的方法是否可行，也未经证实。尽管同位素比例的确与近期居住地有关，却无法揭露确切的国籍种族。

这些问题似乎被国境局忽视，也未列入对庇护者国籍检测的守则中。由于目前大众对于DNA等科学证据的信任，可想而知，国境局专员可能会过度倚重这类检验的结果，缺乏判断与质疑的能力。

此计划引起移民组织与基因学家的反对声浪，英国政府也似乎因此停步。主管国境局的内政部表示，这项方案仅止于概念验证的测试，不会用来决定是否给予庇护。但是，英国政府应完全取消这一计划，倘若此方案继续执行，可能进一步导致舆论对研究这些人类种源和疾病相关基因的反对。基因学家及所有的科学家，均应公开谴责这样的计划，让社会大众了解这是缺乏科学证据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