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刺客”
2011-05-14张金刚
张金刚
夏日,生灵萌动,活跃异常。潜伏在大自然的“刺客”,便悄然暗藏周遭、扰乱生活,让人神经绷紧、悉心提防。
耳边嗡嗡,蚊又四起。不知何地污秽垢物,造就了温床,滋育游荡死水的孱弱孑孓化成厉蚊;展微翅一羽,操口针一枚,弥漫夜空,无端叮刺,让人痛恨切齿,却又心生无奈。曾有文士作词《黄莺儿》:“名贱身且轻,遇炎凉,起爱憎,尖尖小口如锋刃。叮能痛人,叮能痒人,娇声夜摆迷魂阵。好无情,偷精吮血,犹自假惺惺。”蚊叮之态,如在目前;憎蚊之情,感同身受。
村里,草丛、庭院、屋舍,蚊虫无数,岁岁不绝。无论是在歇息纳凉、枕卧安睡,还是田间劳作、围坐用餐,那些无头乱撞的蚊虫,总会毫无商量地挥刺,刺向毫无戒备的你我。偌大的灵长,瞬间乏力;看着蚊子肚圆慢飞而去,惟有咒骂着搔痒罢了。挥掌拍打,大抵惊走它,拍疼自己;偶尔让其丧命掌下,眼见的都是自己的殷红血迹。
祖辈驱蚊,惯用火绳。端午或晚秋,割蒿草,拧成绳;晾晒风干,垂于房梁。蚊虫肆虐之时,扯一条燃起,点点星火,袅袅青烟,驱蚊甚佳;但呛人的味道,不仅污了空气,还沾一身烟味。蚊帐罩床,隔蚊于外;如遇调皮孩子踹开蚊帐,钻入的蚊虫当是狂虐无休;无奈紧裹全身,只剩鼻息,但却憋闷生汗、难以安眠。陆续,蚊香、花露水、驱蚊剂多管齐下,以防“刺客”。但最终还是感叹:“刺客”猖獗,防不胜防;惟有清洁,方可防患。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罗隐笔下的蜜蜂辛勤奔忙,酿蜜为人,千古咏赞。但,毕竟蜜蜂携有毒刺,蜇到便红肿奇痒;心中难免藏有畏惧,敬而远之。如此,这蜜蜂,便如护花使者,威慑采花之盗;嗡嘤传粉,留得秋收之果。“蜂口有蜜,蜂尾有刺”,让人既爱又怕。
路边,赶花的蜂箱行列摆放,蜜蜂弥散乱飞。只听得嗡嗡声响,便远远躲了,绕道而行。胆大之时,用衣服蒙头,穿行蜂群;蜜蜂在头顶盘旋,心中不由略显自豪。偶尔被蜇,母亲便用力帮忙挤出毒水,盐水消毒;看着痛处肿得状如馒头,便立誓不再逞强。日后知晓,蜜蜂蜇人会被扯出内脏致死,不由感叹:别惹这无心伤人的“刺客”,为自己,更为这可敬可爱的小生命不必舍身。
儿时,曾趁夏日的潮热,上山捉蝎,换些零钱。那些趴在石下、藏于土中的蝎子,如是一道财源,贴补生活。可那高挑的毒刺、冷峻的身形,总是让人不寒而栗。捉蝎不慎,或是有蝎“造访”,被蜇便在所难免。那痛,钻心、蔓延,蜇一处而带全身。
树冠或是屋檐,时常见有一窝马蜂垂挂,无数“刺客”簇拥躁动,如定时炸弹一般;第一反应:除掉它。举一长竿,猛地一捅;或绑上草秸,点火熏烧。马蜂四散、蜂窝跌落。幸运的话,捡个硕大蜂巢;不幸的话,被蜂追蜇,疼痛一时。
还有那蜿蜒盘曲、寒气逼人,藏于草丛中的毒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闻之便会胆颤心惊,更勿说遭遇。还有那体型微小、噬血成性,潜在水草间的蚂蟥,涉足水中,便也避之不急……
燥热夏日,“刺客”当道,潜在身边,极力挑战并激发着你我的耐性、智慧和生存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