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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没湖底,欣赏月圆

2011-05-14张蓓

花火B 2011年1期
关键词:情丝

张蓓(桃子夏)

城市被大雨困住的那天,写完了长篇小说《再见,薄雪草少年》。长舒一口气,瘫在沙发上,听窗外雨声如泣如诉。

闺密跟我说,昨晚梦见我被歹徒杀掉了,她哭得好伤心。我咬牙切齿地说:“哼,谁敢杀老娘?我死之前一定狠狠咬他一口!!留下证据让你们帮我报仇!”

她噤声,半晌,微笑:“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从前的我们,空虚得只剩下感情。一场恋愛,恨不能掀起万丈风波,不断索取对方的好,不破灭不能活,直至情丝烧枯,飘散成碎絮。自以为荡气回肠,全因为不懂流年的美丽。跌堕过几次,沉静,学乖。不把自己太当回事,更不会把别人不当回事。玉不琢不成器。愛情与玉一样,棱角磨去,终显露出温润的光滑,更让人念念不忘。

薄雪草生长在雪山,夏天开花,花朵绮美,似笼上一层薄薄的雪,故而得名。这种天生纠结的奇葩,自然有更浮云的花语,它正是,念念不忘。

由此,你明白了,我写给你看的这个故事,是一个由念念不忘的情丝,用时光细细缝制,连绵一生的故事。

这是属于叶默宁、滕司屿、纪尽言、沐轻菡的故事。

滕司屿清朗如树,有深度国王病,认死理,喜欢上谁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居家,是一个有事业心的好男人。会赚钱也能烧一手好菜。这样的他,是大多数女生曾幻想过的男子。仿佛只要伸出手,让他带走,便一世无忧。被他悉心呵护。

遇到司屿,是默宁的福分。

纪尽言比女生更清秀,他永远可以是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的男生。毒舌,黏人,会讨人欢心,有时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擅玩暧昧。浪子一直都浪,便无甚杀伤力。这个花花公子,认真起来的时候,偏偏比谁都更认真。如一团暧昧炽烈的火,不小心就会被他烧融。

遇到尽言,是默宁的劫难。

如果没有纪尽言,如果沐轻菡没有死,那默宁和司屿这一对,还能一路手牵手奔到教堂。可惜,他们几人之中——

有一个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有一个人毕生为秘密守口如瓶,有一个人的身体与温暖终年不遇。还有一个人,会死在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二十年后再相逢,他们或许会叹浮生若梦,帮昔日恋人捻去鬓间的白发。或许,他们会说,原来事情会是这样子,当年的我们为什么没想到呢,为什么不早一点清醒呢?

可是,命运两个字,从来就有这么多笔画。

《再见,薄雪草少年》这个故事,最难写的是第三幕和结尾。曾想在故事高潮中戛然而止,最后,还是在高潮过去后,给它多加了一个温存的尾巴。

比起撕心裂肺的分离,温暖而不可碰触的重逢,才更见苍凉。

写完故事的晚上,我也做了个梦。当然,没梦到自己被杀(“大吉大利,大吉大利……”默念一百遍)。

梦境里,我在少时念过的中学,有个瘦弱的小女孩坐在操场台阶上哭。我走去轻声问:“你哭什么?”

那女生不理我,哭得更伤心了。

我郁闷地想,难道老娘长得很苦吗?

这时,远远地,跑近一个高大的男生,他走到女生旁边,撞撞她的肩膀。粗声粗气,却又藏着一股压抑的温柔,说:“哭什么哭?走啦,有什么事,我帮你搞定!”

女生“嗯”一声,抹抹泪。

跟着他走出老远,她忽然回头,凝望我一眼。

我心惊,赫然发现,她的脸,正是我想象中的叶默宁。而那个说帮她搞定的男生,就是滕司屿……

醒来时,望着天花板,心底涌起寂寂的失落。

我想,我的默宁,耗费了大半生气力,一心一意喜欢司屿的默宁,终于被他带走了。年少的叶默宁,终于能够滕司屿在一起——哪怕,哪怕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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