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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非凡人

2011-05-14段茯苓

桃之夭夭A 2011年6期
关键词:吴佩孚大帅江平

段茯苓

故事简介:小说里那些穿越时空的男主角个个英明神武,穿越之后有种种奇遇,或是成为霸主或是携无数美人同归,为什么轮到他穿越时空的时候,偏偏是在战场上,而且是快要被炸死的战场?天啊,这个女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她一直跟着他?太可怕了!

她是修行多年的小狐狸,因为曾经受过他的恩才出手救他,怎么却被他避如蛇蝎?拜托,她也不想忽然变出尾巴的好不好,可是人家修炼没到家,有什么办法?据说吃掉一个男人真诚爱她的心她就可以得道成仙,也不知是真是假?

轰然的爆炸声似乎近在耳边,难道是昨晚开电脑看的战争片没有关,一直开了一夜?爆炸的火光隔着眼皮都能感受到,极具真实感,这部片子还真下了血本来做,下次推荐同学们看看。这样想着,江平睁开了眼,却又马上闭了起来。

不不不,刚才飞过去的不是炮弹,绝对不是!

“你傻啊,这个时候闭什么眼,一会儿被炸死了都不知道!”有人在江平耳边大叫着,歇斯底里地大叫着。随即一颗炮弹飞了过来,江平失去了知觉。

“你醒了?”一个绵软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闭着眼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那颗炮弹爆炸的距离太近,把他的耳朵震得有短暂的功能不全。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山洞,很有古典风格,所谓的古典风格就是,没有门,没有床,悲摧得除了一堆稻草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古典风格。

“这是什么鬼地方!”江平哀号着坐了起来。胳膊腿儿都还齐全,也没什么血迹。衣服上沾了些灰尘和爆炸的痕迹,可是,他的睡衣是这种灰蓝色吗?

“这里是我家,你刚刚被炮弹炸昏过去了,不过幸好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害,只是耳朵暂时不好用而已。”女孩明显放大了音量解释给江平听,江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却在看清女孩身后的时候又是大叫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

照顾江平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年纪很轻,大概十五六岁,上身穿一件偏襟阔袖盘扣蓝衣,下着黑色裙子,脚上着布鞋,白袜,整个的打扮很民国,十分民国,问题是,她身后晃荡着的那几条毛茸茸的东西,难道是狐狸的尾巴?

“哎呀,讨厌,怎么又跑出来了。”女孩低语的声音有些懊恼,江平也顾不得自己的耳朵恢复了正常这件值得高兴的事,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江平做了个梦,梦里自己穿了一身灰蓝色的军装,大马靴,手里还拿着马鞭,身后有副官给自己牵马,腰上挂着一把很华丽的剑,还有手枪,头上戴着一顶有很多穗子的军帽,军装的两肩也有很多穗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军阀将军什么的。好像是冬天,到处都是冰天雪地,他穿着马靴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然后他在雪里发现了一抹鲜艳的火红。

一只有着火红皮毛的狐狸,奄奄一息地卧在雪地里,如果不快点救它,它很快就会被冻死。

“你又醒啦?”长着狐狸尾巴的少女一双大眼睛凑在江平脸前眨啊眨,任谁看见了都要忍不住大叫一声:“好萌啊!”

其实这女孩长得还挺不错的,起码比学校里那些女生多了一股子清纯的味道……江平忽然惊恐地想到,因为这个女孩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狐狸精……

“你,你你你你别离我这么近!”江平一跃而起,女孩来不及退后被他撞在了鼻子上,马上多了一个红鼻头:“喂,你干什么,竟然对救命恩人如此无礼!”

白皙莹润的纤手捂在同样瓷白如玉的面庞上,遮住了那个白里透红的鼻头,江平忽然就觉得愧疚,怎么能如此莽撞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有撞疼吧?”江平伸手握住女孩的手。女孩忽然双眼放光:“你摸了我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对我负责!”

江平尴尬地僵在那里,什么?

女孩还是自顾自连珠炮一般说得开心:“人家一个人修炼了几百年,如今终于有个人可以陪我了,真好,我叫霍丽,你叫什么?”

霍丽,火狸?江平笑了:“我叫江平。”

“所以现在是1920年皖军和奉军直军大战的时候,我是奉军大帅张作霖的手下?”江平一脸的难以置信。霍丽点了点头:“是啊,你不知道,打仗的时候炮弹轰隆隆的爆炸,子弹到处乱飞,可吓人呢,人家好不容易才救你回来的!你看人家的尾巴都被子弹擦伤了,连毛都烧焦了几根!”

江平很无语地看着霍丽抚摸她受伤的尾巴。毫无疑问他这是穿了,而且是魂穿。他江平身为堂堂正正的现代大学生一枚,接受了十好几年的无神论教育,虽然喜欢看看穿越小说什么的,但是怎么这么突然,他还睡着觉就这么十分诡异妖异怪异地灵魂脱壳地穿了!可是为什么别人穿越都会得到金银财富异能法宝,或者创出一番霸业,或者俘虏众多美人,而他,穿过来的时候差点被炮弹炸死,救他的还是这么一个半人半狐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就算要穿,给他穿越到唐宋那种更古的太平盛世也行,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文韬武略谋得一官半职好糊口,如今把他扔到民国算是怎么个意思,还是各系军阀混战,墙头变幻大王旗的乱世,他想谋生都不知道往哪去,苍天啊,你是何等的不公!

“亲爱的同学们啊,你们看见我的时候千万不要以为我死了,不要烧掉我的身体,我不想回去的时候变成孤魂野鬼啊!”江平心里默默地哀嚎着。

霍丽安抚了自己的宝贝尾毛,微红了小脸儿跟江平说起过去他随同张作霖在东北的日子:“你还记得前几年你跟大帅在东北的时候,你救了一只小狐狸么?”

江平正坐在稻草堆上抓狂地揪头发,没有理会霍丽的问话,霍丽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一张清丽的小脸儿憋得更红:“其实,那只小狐狸就是我。那个时候我正好遇到天劫,虽然勉强保住了这条命,却没有力气回到洞穴,眼看就要冻死了,是你救了我。所以我一直跟着你想要报恩,这次刚好把你救回来,所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江平一直听着霍丽唠唠叨叨说这些,忽然炸了毛一样跳起来:“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看我什么时候被炮弹炸飞了你好去把我的骨头啊肉啊什么的捡回来拼凑成个人形埋了也好,烧了也好,总之不至于被狗吃了那也算是你报恩了?”

霍丽没想到他忽然发作,一双大眼睛惊慌地眨啊眨,鼻头还有些泛红:“你说什么啊,我当然是准备救一个活人回来,因为当初你救活了我啊!我要是等你被炸飞了再跑去埋个死人算什么报恩?”江平稍感欣慰,可是霍丽又补上一句让他想吐血的话:“如果当初你把冻死的我给埋了,那我倒是可以去埋一埋你的尸骨。”

江平恨不得掐死她,咬牙切齿道:“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了,当初如果我把你埋了,你难道还从坟墓里爬出来去埋我吗?”

霍丽抬眼看着洞顶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哦,那个时候我就是一只死狐狸,没办法给你收尸了。”

“……”江平满脸黑线超级无语地看着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的霍丽,也许脑壳坏掉的是他,他的脑袋肯定是被炮弹给炸坏了,否则他怎么会在这个只有一堆稻草的山洞里跟这只半吊子狐狸精讨论谁给谁收尸的问题?

“江平,我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啊?”时不时回头看看尾巴有没有突然冒出来,霍丽小跑着跟在江平身后。江平很郁闷地回头看了看她:“都叫你不要跟过来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已经救回我一命,报过恩了,你也不欠我的了,干什么还要跟着我?”

“可是你拉了人家的手就要对人家负责啊!”霍丽很严肃认真地看着江平,“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你平时习惯了随便去摸女孩子的手?”

江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现代哪有这么多规矩,再说他都十八岁了,大学都读半个学期了,这把年纪谁还没谈过几次恋爱呢?高中生都不算早恋了,拉拉小手已经不算什么了,就算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亲小嘴儿什么的也很正常,若是这样就要赖一辈子,那他岂不是要娶N个人?

“怎么不说话了?”霍丽绕到江平身前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忽然跳脚大叫:“是真的是真的,难道你真的是那种随便摸女孩子还不想负责的浑蛋吗?”

“别吵了,我负责就是了!”江平被霍丽叫得头疼,胡乱吼了一句,霍丽忽然就不闹了,笑眯眯地看着江平:“你说的哦,你说要对人家负责的哦!”

江平无奈地看着霍丽,她一双妩媚的大眼睛此时眯成美好的月牙,嘴边挂着满足的笑意,活像一只刚刚偷了鸡又吃到饱的狐狸。江平伸手摸了摸霍丽的头发:“还真是个狐狸样,狐狸可是很贪心的,你除了要我负责,还想要什么?”

霍丽红着脸任由江平一双被炸药熏得黑漆漆的手在她黑亮柔顺的秀发上揉来揉去:“人家啊,还想要你的真心哦,要真心爱人家才行!”

江平忽然就呆住了,霍丽的语气很认真,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什么人!”一声断喝把江平从尴尬的气氛里解救了出来,可是江平一回头才发现,更大的危机正在等着他。

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兵丁包围了他们,此时为首的还端着枪指着他,见他呆呆发愣,又耐着性子大吼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啊啊,你们是直系吴大帅的兵吧?”霍丽忽然蹿到江平前面,笑眯眯地看着那些兵。

“是啊,姑娘怎么会知道?”为首的那个类似于现代军队班长的人收了枪也笑眯眯地看着霍丽。江平忍不住心里翻个白眼,TNND美女说话就是好使啊!

“哎呀,谁不知道现在直系和奉系是盟军,一起对付皖系,可是你们又不认识我身边这位奉系的将军,又不是皖系那帮不讲理的蛮人,可不就是吴大帅手下的直系吗?”霍丽把迷汤灌到底,迷得那个班长晕乎乎的:“呵呵,多谢姑娘夸奖,咱们可是要互帮互助一起把皖系的浑蛋们赶回去的。那如今姑娘和这位老兄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是啦,咱们就是因为昨天的仗打得迷糊了,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能找到张大帅了。”霍丽一副迷茫的样子可真是惹人疼,江平一直一言不发,却神色阴郁地看着那个班长。

直系的班长看了看江平,忽然打了个哆嗦,随即挠挠颈后:“张大帅已经撤走了,你们要是想找到奉系军队的话,就去找我们大帅商量商量吧!”

吴佩孚吗,江平不置可否地跟了上去。

“是小江啊,本帅早就听说过你,据说你在老张手下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干将,怎么如今落得如此田地?”吴佩孚一见面就笑呵呵地伸出手来抓住了江平的手,江平皱眉,这话怎么听着不是味儿呢?他只是因为才穿过来突然面对战场不太适应才变成这样,当然这话不能跟吴佩孚说。

“吴大帅过奖了,传言大多言过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怎能凭借之前几场小胜就断定在下这个小虾米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呢,更何况在吴大帅面前谁敢称雄!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打官腔吗,好像谁不会似的,堂堂现代大学生要是连官腔都不会打,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幸好当初高考的时候对这段历史多看了几眼,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喂,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打仗就是有输有赢,总之现在我们来投靠盟友了,所以吴大帅是不是应该先弄点吃的,我们已经很惨了,不想饿着肚子上路!”霍丽有些火大,臭江平只顾着跟吴佩孚说话,都不理她了。

“这位是……”吴佩孚的视线转移到霍丽身上,惊讶、惊艳、惊喜同时出现在他脸上,江平心里警铃大作,一把把霍丽塞到自己身后:“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子霍丽,言语冲撞之处还请大帅念她年幼无知,不要跟她计较。”

“啊哈哈,好说,好说。我道江老弟就是马失前蹄也不会弄得如此凄惨,原来是美人在怀,忘乎所以,啊哈哈哈哈哈哈!”吴佩孚大笑着一双眼睛也不曾离了霍丽分毫,江平怒火中烧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从现在开始,他们要靠着吴佩孚的军队庇护才能顺利回到自家张大帅的身边。

闲话说完,饭也吃过了,江平带着霍丽就跟着吴佩孚的军队行进。霍丽身上有些法力,走路对她来说只是游戏,可是江平,这个连大学里那短短几天军训都装病逃跑的家伙,走完这一天简直要累死了。

“江平江平,那个吴大帅说我是美人诶,你说我是美人吗?”晚上,霍丽不回自己的帐篷睡觉,跑来骚扰江平,江平正拿热水烫脚,拿针挑水泡,冷不防被霍丽从后面扑过来,一针扎进了脚心,疼得他嗷的一声就把霍丽甩开了:“你干什么,无知也要有个限度,你没看见我在干什么吗,还扑过来,是不是想害死我?”

霍丽此时也看到了江平脚心冒出的血花,眼珠一转吹了口气,江平的脚就恢复了正常,而且疲累全消。此时霍丽看着江平那张难以置信的脸,得意洋洋地坐在他身边:“你可是我救回来的,我怎么会害死你呢,那岂不是白费力气救你了吗?”

“是哦,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否则你还不如不要救我。”江平气呼呼地扭头不理霍丽,霍丽自己咬着手指想了想,想不明白,便转身去抓江平:“你为什么不高兴?”

江平扭头看了霍丽一眼,没好气道:“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拉了你的手就一定要我负责,我看你跟那个吴大帅倒是很合得来,你去让他负责好了,他一定很乐意!”

霍丽惊得张大了小嘴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江平,你是在吃醋吗?”

江平的脸很可疑地红了,又把脑袋扭到一边:“谁会为你这个半吊子狐狸精吃醋,你这个臭丫头,做事乱七八糟的,说话又颠三倒四,时不时的还会把狐狸尾巴露出来吓唬人,连自己的修行都没到家,还总是想靠那三脚猫的功夫救人,你,你,你有什么好值得我吃醋的!”

“那个吴大帅说我是个美人哦!”霍丽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江平一边大叫着“那你就去找他好了”,一边跳起来,却忘了脚下还踩着热水盆,这一跳,热水溅得到处都是,还散发着臭哄哄的气味。

霍丽看着一身臭水,哭笑不得地看着江平:“你看吧,就凭你溅了我这一身臭水,我也要你负责到底!”

不知道霍丽跟吴佩孚说了什么,第二天江平就分到一匹马,吴佩孚的说法是因为江平是张作霖手下的将军,不好跟着一般兵丁步行。哼,这不是废话么,将军都是骑马的,可是这个家伙怎么之前没想给他一匹马?

霍丽不想坐轿,也想骑马,可是没那么多马,江平只得跟她同乘一骑,霍丽坐在江平身前还扭来扭去,一会儿去看山,一会儿又看鸟,江平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还带着霍丽这个好动儿童,握着缰绳硬梆梆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半天下来倒比走路还累几分。

吃饭的时候江平还是腰杆笔直,吴佩孚看了只道他军容风范,大大地赞赏了一番,只有江平自己知道,他这是硬挺的时间太长,僵住了。

霍丽跑去跟吴佩孚吃小灶,江平则跟着一群士兵吃大灶。江平再一次仰天长叹,美女就是待遇好!

夹菜的时候江平弯不下腰去,直挺挺地端着一碗饭胡乱吞了,就有人去跟吴佩孚反应奉系的将军吃不惯大灶。

吴佩孚派人把江平请了过去,一脸虚伪的笑意:“江老弟吃不惯大灶?”

他绝对是故意的!江平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得跟他客套几句:“哪里哪里,虽说在张大帅身边在下是一名将军,但是到了吴大帅这里,还不是跟一般士兵一样,何来不惯之说?只是在下腰上有伤,一时还没有恢复罢了。”

“腰上有伤?”霍丽吃饱了带着满嘴的油就窜了出来,伸手在江平腰上拍了拍:“现在还有伤吗?”

江平知道这是霍丽给他施法了,可是在吴佩孚面前还是硬梆梆的模样:“小丽,不要总是打扰大帅,我们到一边去。”

霍丽还是不依不饶:“我问你呢,现在还有伤吗,我都已经帮你治过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江平一把捂住她的嘴,冲吴佩孚一脸歉意地笑笑:“这个丫头总是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能力,其实什么都没有。打扰大帅休息实在不好意思,我会把这丫头带回去好好管教的。”

吴佩孚则高深莫测地看了看江平:“没关系,谈不上什么打扰,本帅的女儿跟她差不多大,只当是多了个女儿罢了。”

霍丽闻言大乐,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平不由分说拖走了。

“你不要告诉我,除了时刻准备救我之外,你对外界一点都不了解。”江平嘴角抽搐地看着霍丽。霍丽眨巴眨巴眼睛:“其实我下山也没多久,上次你救了我之后我一直休养了好几年才勉强恢复一点幻化人形的能力,本来我到现在也不应该下山,可是开始打仗了,你有危险,我就跑出来了。每天光是维持人形就已经很吃力了,没有那么多心力去在意外界。”

江平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教训霍丽,可是见霍丽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就软了:“你,你怎么这么傻,修行那么差还逞强跑出来,也不怕被人抓去剥了你的狐狸皮做衣裳!”

“我们狐族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有恩一定要报,这样我们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才能提出来,要不然一直亏欠某人的话,会有损我们的道行的。”霍丽很认真地看着江平,江平此刻心软得一塌糊涂,也不管她说了什么,只挥了挥手:“去准备上路吧。”

如此连续行军,江平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全靠霍丽帮他每晚施法消除疲惫,江平于心不忍,霍丽却说这样刚好可以帮她修炼,于是每天晚上霍丽都是在江平的帐篷里搭伙,吴佩孚军便开始有传言说这个奉系的将军带着未婚妻完全不避嫌,难怪兵败。江平也不想理会,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奉系将军。

吴佩孚心里也有些不痛快,整个军队里只有江平带着未婚妻,如今还一副火热的样子,不但扰乱了军心,他自己也觉得很忌妒。可惜当初说把霍丽当做女儿一样,又不好明目张胆地调戏。而且这个丫头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他觉得,也许猜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肯定,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进入八月,天气炎热,又加上行军,军队里发了时役。很多士兵都病倒了,连吴佩孚都有些不适,江平和霍丽却安然无恙。

时疫越来越严重,可是江平和霍丽却一直没事,吴佩孚不得不把他们请到帅帐商议。

“不知江老弟可是有什么灵丹妙药,怎么我直军病了十之七八,却不见老弟有什么异状?若是有何良方,可否告知本帅,本帅也好整治队伍继续上路。老弟,就算只是为了让你二人顺利找到张大帅,也不可藏私啊!”

江平当然知道如今直军这种状况是不能再继续行军了,可是他也不能出卖霍丽啊!难道告诉吴佩孚他的未婚妻是一个半吊子狐狸精,虽然只有半吊子但是还是个狐狸精,所以可以保他平安。这事儿若是让吴佩孚知道了,霍丽还能有命吗?

“大帅,其实在下也觉得奇怪,为何在下与未婚妻都无恙,这个,也许是我们吃了一些草药的关系,下次我们再去试试。”江平实在编不出什么借口,霍丽却满不在乎地双手叉腰得意扬扬:“大帅,有我霍丽在,江平怎么可能会出事!如果你要我帮你救你的军队,其实也不难,只要你加快行军速度,快点送我们到张大帅那里,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

“霍丽!”江平来不及呵斥,吴佩孚眼睛一亮,“霍姑娘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本帅早已应允带你们去找张大帅,自然会做到。”

霍丽撇了撇嘴:“吴大帅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半月前我们就应该到了,可是如今我们连张大帅的影子都没见到。”

吴佩孚擦了擦汗,赔着笑脸:“这不是因为军队感染了时疫,所以几乎无法行军,如果姑娘帮我们解决了时疫,自然可以加快速度。”

“行,包在我身上。只是,吴大帅可要说话算数。”霍丽满口答应,江平黑着脸把她揪出了帅帐。

“你想怎么解决?”江平双手环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瞪着霍丽。霍丽见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回道:“上山采些草药,施法在药里,就说是药的作用,不是我的本事。”

江平闻言松了口气,伸手拍拍霍丽的头:“算你有点脑子,我还以为这个脑袋里装的都是糨糊呢!”

霍丽本来眯着眼享受江平的爱抚,听完他的话脸黑了一半:“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几百年道行的狐狸精,脑袋里装满浆糊的话我早就死翘翘了!”

“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翘翘了,所以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保你平安。”江平凉凉地看着霍丽。霍丽缩着脖子点点头:“是,我尊贵的未婚夫阁下。”

霍丽和江平上山采了许多草药,胡乱煮了一大锅,黒糊糊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成分,总之是掺和了狐狸法术的药,每人一碗分发下去,当晚那些生病的士兵就好了大半。

第二天依旧如法炮制,第三天,染病的士兵全部活蹦乱跳神采奕奕。

晚上,痊愈的士兵们开了个篝火晚会庆祝大难不死,吴佩孚悄悄把霍丽带到了自己的帅帐,江平本来看着篝火笑,回过神不见了霍丽,忙起身追了过去。

昏暗的帅帐里没有点灯,霍丽一双眼睛却熠熠发光:“大帅,你是真心爱我吗?”

吴佩孚被她目光所惑,神魂颠倒,伸手就抱住霍丽纤细的腰肢:“自然,自然,本帅爱你爱得都要发狂了!凭什么什么事都便宜姓江的那个小子,你明明应该属于本帅!”

“是吗,大帅这么爱我啊,那我怎么能错过呢?”霍丽伸手搂着吴佩孚的肩膀,一双眼睛电光大盛。

江平掀开帅帐门帘,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当下大吼一声:“霍丽,你在干什么?!”

霍丽目光流转,见到江平,眸中换了委屈的神色:“江平,吴大帅说他爱我,你呢,你爱不爱我?”

江平愣住,霍丽双眼含泪:“我一直跟了你许多年,随时准备救你的命,陪着你去找张大帅,一直照顾你,怕你生病,怕你出事,可是这么久了你连一句爱我都没有说!我说过我要你对我负责,要你真心爱我,可是你一直也没有做到过,所以,我不要你了,我要跟着吴大帅!”

江平闻言心里一痛,眼泪也忍不住要流出来:“霍丽,你回来,我爱你,你回来,快点回来!”

“晚了,我已经吃了他的心。”霍丽唇边流出鲜血,吴佩孚的手无力地搭在她身上,面容安详。

“什么?”江平大惊失色。霍丽放下宛如熟睡的吴佩孚,转身面对江平:“你知道吗,在我们狐族流传着一个传说,吃掉真诚爱自己的男人的心,就能得道成仙。我本来想等到你真心爱上我,就吃掉你的心,可是,我舍不得。”

江平瞠目结舌地看着霍丽,霍丽缓缓伸手抱紧自己:“我舍不得啊,你是我耗费了那么多法力救回来的人,是我那么用心照顾的人,我怎么能吃掉你的心,只为了成全自己?可是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的法力连维持人形都困难了,我只能选择吃掉他的心。”

有士兵发现了帅帐的异样,开始聚拢过来,霍丽看了看帐外,伸手冲着江平摇了摇,江平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霍丽,你要干什么?”

“送你回去,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请你记得,有一只叫做霍丽的小狐狸,深深地爱着你。”

“不要,不要,霍丽!”江平极力挣扎着,可是却再也看不到霍丽流泪的脸,江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尾声

“霍丽!”江平大叫着睁开眼,就见室友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什么霍丽,你再不醒我就要去叫校医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全身发烫,一会全身冰凉,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差拿着高音喇叭冲着你耳朵吼了!你还霍丽,睡觉做什么美梦,梦见美女了?”

江平心有余悸地坐起身,擦了擦满脸的冷汗:“我睡了多久?”

室友看了看表,噌地一下站起来:“快点起来,上课要迟到了!”

跟在室友身后往教室冲的时候,江平还在想,难道只是一个梦?可是那种心痛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他透不过气,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嘲地笑了笑,江平揉了揉额角。想不到他江平居然会爱上一个梦里的狐狸精,而且梦醒了他还醒不过来。

霍丽,不知道那些士兵见到吴佩孚的尸体之后会如何对待你,霍丽,不知道没有我的日子你会不会感到寂寞,霍丽,其实我是真的为你吃醋了,我也深深地爱上了你,可是如今我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喂,你哭什么,不就是上课迟到了吗,跟老师说说好话,她不会真的扣分的。”室友回头见到江平满脸的泪,江平胡乱擦了把脸,眼泪却停不下来。

“哟哟哟,这位同学可是得了迎风流泪的毛病,这可不能轻视,要快点检查检查,否则以后遇到风就流泪,对一个大男生影响多不好!”

绵软清甜的少女声音忽然从江平他们的身后传来,江平的室友回过头,腼腆地抓了抓头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江虹莉啊,我也奇怪呢,这江平今天是怎么了,不光做噩梦,还流眼泪。”

听见少女声音的那一刻,江平已经全身僵硬不敢回头,如今听见了女生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起来。江虹莉,江家的红狐狸吗?

挂着满脸泪花的江平忽然笑着伸手把女生拥入怀里,室友大惊小怪地叫着:“啊!你怎么能对隔壁班的美女这么随便!”却没有看到女生满脸幸福的笑,就好像才偷了鸡吃到饱的狐狸一样。

江平,我这只半吊子的狐狸精从你的前世而来,追我永生的爱。

至于那个倒霉的吴佩孚,既然历史上那场大战之后还有他的身影出现,那就证明他并没有真的死去,也许因为他对霍丽并不是真心的爱恋,纯属色欲作怪,所以霍丽并没有真正吃掉他的心。到底真正的事实是什么,还有谁会去考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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