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港到纽约

林一峰

纽约，纽约，纽约，帝国大厦，时代广场，第五大道，百老汇，sexandthecity……被渲染得太多太久了吗？

纽约的衣服很华丽耀眼，肉眼望向强光会目眩。习惯了之后，再看清楚一点，一切都是那么累人：从帝国大厦顶楼看到的街道，像胆固醇过高的血管一样交错着，血管内充塞着太多太大的脂肪粒，阻碍着血液的运行，血液流动缓慢，随时会心脏病发作。

当然，地铁——纽约的第二组血管，情况亦不乐观。

走上地铁站窄窄的楼梯，面前常常会出现一大团一大团喘着气的“肉”，吃力地攀上地面，害得跟在后面的人担心他会像保龄球一样滚下来，让所有的人倒地。那已经不是审美的问题，而是会危害自身及公众安全的存在状态。

如果以下这些情况在香港发生，肯定会成为当地新闻头条，但在纽约地铁里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平常事：

一、没有空调。在40℃的炎夏里，地铁隧道和月台与人间炼狱没两样。

二、列车经常误点、改道。

三、猫一样大的老鼠在遍布垃圾的木制路轨上出没觅食。

四、震破耳膜的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

五、车站里大部分升降机都不能操作。

六、每隔两三个站就有乞丐走进车厢大声地向乘客讨钱。

七、没有手机网络。

一年前的大水，殃及全曼哈顿的铁路，交通瘫痪。上班时间被困在地底的人都打不通手提电话，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此事令全城震怒。地铁公司受压，终于与网络供应商达成协议，于两年内在6个站里安装了通讯系统。至于其余的200多个站，则会在6年内陆续安装。

哈，纽约，被公认为有世界上最多可能性的国际大都会，竟然这么落后。

那乘的士吧，但的士司机很可能会做以下三件事：

一、拿着手机煲电话粥。

二、听错地址，去错地方。

三、故意将应找的零钱当做小费，直至乘客开口。

其实到哪里去并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有朋友。很多住在曼哈顿的朋友，每到星期五下班就会收拾细软离开小岛，到较远的近郊躲清静，星期天晚上才回来。

相反，在曼哈顿外围的人会趁周末大举进城，所有的桥和隧道出入口都严重堵塞。小岛上的人大多是游客，真正的纽约客。好像现在的香港，一到周末港人便北上，到内地享受人生，而内地的朋友则大批大批地在铜锣湾尖沙咀逛街购物。

在大城市逗留得久了，一是麻木，一是想逃。从香港到纽约，感觉原来都一样。

（刘文娟摘自《跨世纪·时文博览》201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