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大黄马

申平

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大黄马，乌力吉已经在草原上转了一年多的时间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乌力吉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大大小小的草原。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听到人们绘声绘色地说起大黄马的故事，说那大黄马本是草龙的后代，快如疾风闪电，是地地道道的千里马。谁如果有幸骑上它，说去天边眨眼就能打个来回。

然而人们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大黄马。每当乌力吉刨根问底，那些故事和大黄马本身，却又变得模糊不清了。最后有人建议他说：“你去巴彦乌拉草原上找找看吧，也许那里能够找到大黄马。”

乌力吉脚步犹豫地走向巴彦乌拉草原。他知道，巴彦乌拉草原属于凶恶的王爷满达，他手下的鹰犬也像他一样凶恶。但是作为一个出色的骑手，乌力吉太想得到大黄马了。他咬了咬牙，走向最后一个希望之地。

乌力吉风餐露宿，在巴彦乌拉草原上开始了艰难的寻找。他不敢声张，只是在遇到老实憨厚的牧人时才小心地打听大黄马的情况。终于有一个牧人告诉他：“大黄马确实存在，不过，大黄马已经被满达控制了。他派了好多人专门看守大黄马，并想把它献给日本人呢。”

献给日本人！这个坏蛋王爷竟然想把宝马献给日本人。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大黄马，一定要想办法把它弄走，把神马留在草原上，乌力吉想。

这一天，乌力吉终于在一片山谷中发现了大黄马，不是一匹，而是两匹。这真是两匹奇特的马，一匹高大威武，蹄大裆宽，二目如炬，另一匹则矮小丑陋，但四蹄如碗，双眼暴突。两匹黄马在山坡上安静地吃草，对面山坡上，有两个身背盒子枪的人在那里说话抽烟。

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大黄马了，乌力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两匹马之中哪一匹才是真正的大黄马呢？乌力吉借草木的掩护慢慢向它们靠近，分析判断着。

大个子黄马忽然一声嘶鸣，声震八方。乌力吉在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最终确定这就是真正的大黄马。他伏在草丛之中静待时机。

晌午，太阳威力四射，两个看守人躺到一片树荫下去打盹。两匹黄马也停止吃草，站到一片树荫下去休息。好机会！乌力吉先是隐身树后，然后突然跳出，上前抓住了大个子黄马的长鬃，一跃上了马背，两腿一夹，挥手一拍，大黄马便如一支离弦之箭冲出了山谷。

果然是匹好马。乌力吉骑在马上，但觉烈风扑面，草原、山峦、村庄飞一样向后退去。不知跑出多远，乌力吉刚想松口气，但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他被惊呆了：他看见天边正有一道黄色的“闪电”朝这边“射”来。乌力吉叫了声不好，把马肚一夹，进了一户就近的农家院子，他翻身下马，把蒙古袍脱下一扔，抄起一把扫帚，就哗哗地扫起院子来。

恰在此时，那道黄色的“闪电”也已经射到。只见一个手提盒子枪的人正从那匹矮马的背上跳下来，他冲进院子，用枪指着乌力吉的脑门问：“骑马的那个人呢？”乌力吉装成很害怕的样子，把头朝屋内摆了一下，那人立刻提枪冲进了屋子。

生死转折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乌力吉见他进屋，立刻将扫帚一扔，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匹矮马的鬃毛，一纵身上去，“嘿”的一声，但觉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眨眼人和马已经飞跃了座座山峦。

后面，响起了无奈的枪声。

选自《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