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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路吧

2011-05-14安养童

小小说月刊·下半月 2011年11期
关键词:电梯门马达苏珊

安养童

【1】电梯事故

这天早上,我走进了公司所在的大厦,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楼的大堂里有好多人,有警察、医护人员和消防员。还有四五个戴安全帽的壮汉,正在又切又焊、或撬或敲地折腾其中的一个电梯门,在他们的外围还拉起了警戒线。

实话说,我的感觉非常不祥。

离上班签到还有那么一些时间,我就在大堂里停下了,既是为了看热闹,也想顺便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多久后,我就从那帮忙得不亦乐乎的壮汉们和一些旁观者的口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一点眉目。

是电梯出事故了。原来,在昨晚,这座大楼中所有的公司都过了下班时间后,人几乎也走光了,所有的电梯也都没有人再使用了,整座楼也开始安静下来。但到了大约八九点钟时分,楼中忽然传出了似乎是重物落地的一声震天巨响,使整座楼都几在摇晃起来。不久后,有保安证实说,是某个电梯因绞索断裂而坠地了。

也有人问过,电梯里面会不会还有人,但有人回答说,不知道,可能会有,因为每天总有人加班到很晚;但也可能会没有,毕竟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事情很快就报了上去,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拖到了天快亮时,才有人用确凿无疑的口气说,电梯里面的确困有人,至少是五个人,但很有可能已经全部罹难了。因为从灾难降临到现在,电梯里面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形式的求救信号。

人们这才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乎,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到齐了与此类事故有关的所有单位的几十号人马。救援工作随即展开了。

【2】一楼见鬼

就在我看的正觉精彩时,突然有人用拳头朝我的腰眼捅了一下。我一回头,发现仪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顿时觉得丧气无比。这并非我在这儿说这个大嘴巴、乌鸦嘴女人的坏话,实在是实际情况如此:在我们这个办公室的五个人中,只有她是个最让人敬而远之的主儿,原因就是这个女人说什么话都完全不顾场合、不经过大脑;风风火火、语出惊人、信口开河、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她最大的特点。

说来就来,给了我一拳后,她见我对她的玩笑反应并不激烈,立刻就张嘴吐出了一串惊人之语:“你丫的,看热闹这么投入,一拳都没有打醒你,人家死了,你特爽是不?看笑话是不?当心明儿你就得死给人家看。”

这都是些什么话?

我面红耳赤地敷衍了她几句,转身就往另一边的电梯处走。我的想法是,就算暂时甩不掉这个二百五女人,那么,也不应该让她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和我的谈话继续下去,否则,对于我的虚荣心和面子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但在走到另一个电梯口时,我顿时又泄气了,因为正要关门的电梯里已经站满了人,我大略打量了他们一下,差不多都是熟悉的面孔,我甚至还看到我同一个办公室的另外三个同事马达、李芸和苏珊都在。此时里面显然已经无法再挤下哪怕是一个儿童。

这注定我要继续被身后的这个女人折磨了。我沮丧地站在电梯口,在心里准备着怎样去应付身后这个可恶的女人。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人以极其快的速度从我的身后冲了出来,然后一头钻进了电梯里,硬生生地挤进了人堆——这正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他挤进电梯里的时候,我至少看清楚,他的身体是从其中某个人的身体中穿过去的,然而在发生这种诡异和反常之事时,电梯里的每个人都像是毫无觉察一样,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

电梯门关上了,一阵轻微的噪音表明着,电梯正在向大厦的高处攀升,而我却被惊呆在了原处。然后,我开始回想这个粗鲁的家伙从我身后冲出的那一瞬间,我这才想到,这个人并非是从我的身后冲出来的,而是直接从我的身体中穿过去的,之后,他进入电梯,又穿过了另一个人……如果我的确看清楚了的话,那个人就是马达。

但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穿过另一个人的身体?

除非他不是人,而是鬼……

大嘴巴仪薇此时也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把她的纤纤玉手举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再朝我的肩膀上来一下。但我显然已经惊慌失措的样子,把她也吓住了,她的手终究没有落下来。我几乎是哆嗦着连声问她:“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人……你看到他了吗?”

我这样一问,仪薇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脸嗔怪的问我:“我当然看到了,那个人没什么不同啊!”

我说:“你难道就没有看见他是从我的身体中穿过去的吗?你到底有没有看见?”

仪薇的表情开始不悦了,她说:“哦,看样子你不是想吓我,就是当我是白痴啊!大白天的,难道他是鬼不成?”

我说:“对了,我就是这样想的。”

仪薇白了我一眼,骂道:“你去死吧!”

【3】仪薇不是人

电梯在十多分钟后,再一次滑了下来,里面是空的,因为这是上班时间,上楼总是拥挤的,而下楼的人就稀少多了。我本来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同乘电梯,但现在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进了电梯,刚站稳,仪薇就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脸的坏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对于她的这个习惯,我非常反感,长久以来,在同一个办公室相处,我已经无数次看到过她的这副嘴脸和表情——无非是又生出了什么可以羞辱我的孬点子,或者又发现了我的什么新短处。

我回过头献媚地对她笑了笑,言下之意是请她高抬贵手,然后我向电梯的另一边靠了靠,现在我已经紧挨着电梯的墙壁,把她留在了另一边,我就不相信,身为一个女人,她能够再次靠过来,那样的话,她也就太无耻了。

很快,电梯升到了三楼,然后停住了,又走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真是太好了,这两个人走进来后,一前一后地往我和仪薇中间一站,正好把我们两个隔开了。

电梯继续往上爬升,很快就过了四楼、五楼。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脖子后面凉丝丝的,我仔细体味,明白这是一只在轻抚我后颈的手掌,但怎么会这么凉,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啊?我突然觉得有些愤怒了:这个惯于欺负老实人的可恶女人,都距离这么远了,怎么还这样?

但我只是向身边瞟了一眼,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可能:因为仪薇仍然站在老地方,一动不动。我和她的距离至少有两米远,隔这么远,她的手是摸不到我的脖颈的。

刚进来的那个男人站在我很近的地方,但距离电梯门比我靠前,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进入我的视线,抚摸我脖颈的人当然不会是他。那还会有谁?现在只有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个女人是站在我身后了——妈的!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了,这座大厦里不正常的女人也太多了,一个仪薇已经让我疲于应付,现在居然又多了个色情狂!

我努力在忍受着,心想十楼也不算高,很快就到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只冰凉的手竟开始往我的衣领里面伸去,并且它也太凉了,那几根冰锥一样尖冷的手指竟无比可怖地刺痛了我的皮肤。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回过头对着那个女人大吼了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然而,就在我大声吼出的同时,我也看清楚了,这个抱着一堆文件夹的女人双手就暴露在胸前,根本就没有闲着。而抚摸我脖颈的那只手,在我回头的一瞬间也快速地缩向这个女人的身后。我几乎就没来得及思考,一个箭步窜到她的身后,结果,在一刹那间看到的真相彻底让我惊呆了——那只手不是别人的,最终仍是仪薇的,仪薇的右手。

相信大家也想到事情的诡异了:仪薇的手居然可以伸缩自如,长,可以在两米开外,短,可如平常一般长短——在今天之前,我已经认识她好几年了,还从没有发现过她这个样子。

我呆呆望着她,至少有三秒钟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到我大脑恢复作用时,十楼刚好已经到了,电梯门刷的一声打开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也随着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我又一次禁不住大叫了一声,随即向电梯外面冲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显然已经有人在了,而我完全忘记了自己形象的狼狈,像即将溺毙的人看到了安全岛一样,我一头撞进了办公室里。

不出我的意料,办公室里,马达、李芸和苏珊都低头在自己的计算机前木木地坐着,似乎在忙些什么,没有人理我——这一点在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我是个老实人,一向沉默寡言,从来都是大家捉弄和调侃的对象,但今天的情形似乎一反常态。

但极度惊恐的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我几乎是叫喊着对大家说出了我心里刚刚冒出的可怕想法:“天啊,仪薇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她肯定是死了,你们谁有她最近的消息?但不能算刚才在电梯中遇见的那一次,那一个已经不是真的仪薇了,她不是人,是鬼,一定是鬼,她是仪薇迷失的游魂,一定是的。”

【4】马达更可怕

我很快就发现,对于我的过度反应,似乎没有什么人太当成一回事。我看了看我前面的李芸,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要知道,一直以来,在这个办公室里,她是最为同情我的,她从不参与其他人对我的任何捉弄和嘲笑行为,相反,大多时候,她还在为这一切愤愤不平,有时甚至还试图中断和阻止诸如此类的事情,尽管她的努力总是以失败而告终,但她似乎从来没有向他们妥协过。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暗恋我。尽管后来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但自此之后我对李芸的好感倍增,我自觉她是和我同一阵线上的人,在这个办公室里,是惟一值得我信任的。

这时,我已经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仪薇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吧嗒吧嗒声,她离办公室的门口越来越近了。我更加惊慌失措,我扔下手中的东西,几步就跑到了李芸的办公桌前,我说:“李芸,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扳她的肩膀,以期引起她的注意。然后,我看着李芸回过了头,她的嘴里缓慢地咕哝着:“你说了什么啊?”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看清楚了李芸的脸,一张扭曲变形的脸,蚯蚓一样纵横着一道道已经凝固的血迹,并且我看得很清楚,那血迹正是来自她的鼻孔、耳孔、眼睛和嘴巴。此时,她正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瞪视着我,又阴森森地问了一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看上去很害怕?”

我几乎魂飞魄散,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同事们怎么会在突然间都变得如此诡异?我看着李芸让人难以置信的可怕样子,开始一步步往后退,想从她的身边尽快逃离开。

但我逃向哪里?此时,仪薇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我回头向门口看,门已经被推开了,仪薇的半边身子已经进了办公室。慌乱中我看到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的,我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头扑向那扇门,我甚至忘记了进卫生间其实只是死路一条。但在这种时刻,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我一头钻进卫生间里,然后猛地关上了那扇门,并快速地上锁、插栓,然后又用肩膀死死地顶住那扇门。

然而好久之后,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样子他们似乎无意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举动。我长出了一口气,决定尽快想出什么办法,好逃出这个恐怖的办公室。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我回头一看,竟是马达正坐在我身后的一个便器上。

我问他:“马达,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刚才你不是还在外面吗?”

这时,便器上的马达缓缓地抬起了头,对我说:“月楼,帮帮我,我的脖子断了,你要帮帮我,把我的脑袋扶正,不然我走路没法看路的。”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脖子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不,应该这样说: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了脖子,他的脑袋像一堵墙上放的一个陶罐一样,直接连在他的肩膀上。我又注意到了他的衣服,他的衣服上满是血迹,而他的面孔和李芸一样七窍流血,一幅无比恐怖的死人面孔。

我已经禁不住全身哆嗦起来,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个办公室的人都是怎么了?我终于壮起胆子问了马达一句:“马达,你到底怎么了,你究竟还是不是人?”

马达说:“月楼,你在装什么迷糊,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马达说:“现在我们不说这些好吗?我的脑袋非常难受,你要快点帮帮我,把我的脑袋扶正。”

我只好壮着胆子把手伸向他的脑袋,可是我的手刚碰到他的脑袋,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脑袋“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只见那颗脑袋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后,又张口说话了,并且恢复了马达一贯对我的态度,那颗脑袋在地上骂起我来:“你他妈的,吴月楼,你这个无能的家伙,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而它在骂我时,那具坐在便器上的无头尸体也站了起来,离开便器,然后蹲在地上摸索起来——它在找自己的那颗脑袋。

我几乎无法相信这一切就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在我的眼前,我想我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我只觉浑身无力、两腿发软,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5】我们上路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看看四周,我仍然躺在厕所里。不过还好,马达已经不在了,卫生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尽管仍然感到浑身疲软,但我仍是坚持着爬了起来,走到水龙头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顿时感觉好了很多。我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离奇和恐怖。这是真的吗?还是仅仅是我所做过的一个噩梦?

我站在水龙头边,想了一会儿后,又回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安静得出奇。于是,我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把面孔贴近门缝往外面看。但我看到的情景却是仪薇、李芸、马达和苏珊都安静地在自己的电脑前坐着。但我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们尽管都坐在电脑前,一副忙碌的样子,然而电脑根本就没有开机。

苏珊的位置在卫生间门口的左边,距离卫生间最近,这使我无法看到她的显示器,因此也不能确定她的电脑是否开机。但好在站在这个位置,我可以看到她的面孔。她的面孔光洁、细腻而惊艳,仍然是个美人。我纳闷了,看来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发生,可是难道她就没有发现自己周围的异常吗?

我又把门缝打开了一点,然后对着苏珊嘘了一声,希望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但苏珊只是低着头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这使我焦急万分,却又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是啊,为什么我不给她发个短信,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身处险境、危机四伏呢?

于是,我打开了手机,找到了苏珊的号码,然后开始给她留言,我在手机中打出这些话:“苏珊,我是吴月楼,我现在在卫生间,但请你在看到这些留言时,务必保持沉默,因为在我们的办公室里发生了非比寻常的恐怖事情,仪薇、李芸和马达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鬼,现在,在这个办公室,应该只有我们两个还是正常人。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一起逃出去。”写完这些话后,我迫不及待地摁了发送键。然后我又回到了门缝前,留意苏珊的动静。

看样子苏珊顺利地接到了我的短信,在一阵短信铃声响过之后,她低下了头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安静了下来,想必是已经打开了手机,正在看短信。果然,几秒钟之后,她抬起了头,向卫生间这边看了过来。我连忙在门缝里向她招手。她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她刚走到门口,我就一把把她拉进了卫生间,急忙对她说:“苏珊,你感觉到不对了吗?”

但苏珊仍在微笑着问我:“怎么了,月楼,你看上去很害怕?”

我说:“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吗?一定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过?”

但苏珊反而像是在安慰我,说:“月楼,看来你还无法面对事实,其实又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已经这样了!”

苏珊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云,我相信她是没有经历过我刚刚经历的可怕事件,因而,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环境的可怕。顿时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在我心里升了起来。我想,我今天一定得救她。于是,我向外面看了看,仪薇、李芸、马达他们仍是木木地坐在电脑前,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一把拉起了苏珊的手腕,说:“别怕,我们现在就逃出去。”然后,我拉着她,撒腿就往办公室外面跑。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办公室外面,我还没有顾得上喘口气,就听到苏珊在我后面说:“月楼,没有用的,待一会儿我们就要上路了,我们几个是一起的,我们没有必要这样的!”

我没想到苏珊会这样不领情,就想回头和她争辩,然而,就在我回头的刹那间,身后的景象又一次让我魂飞天外。原来我手里拉的苏珊只是半个苏珊,我拉着的只是苏珊的上半截身子,而她的下半身在我们慌张逃命时,已经落在了办公室的门口。我顿时失控地大叫了一声,一甩手,就把这半个苏珊摔在了一边,然后独自惊恐地向电梯那儿退去。

但苏珊的半截身子还在叫我:“回来吧,月楼,没用的。”

这时,仪薇、李芸和马达他们也都拥出了办公室,看到我正在逃离,他们异口同声地对我喊:“别跑了,月楼,到时间了,我们上路吧!”

原来他们都是鬼!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们的任何鬼话了。我一头扎进了电梯,然后,不等电梯门关上,就按下了一楼的按键。出了电梯,我就逃向了人最多的地方。

这地方当然是另一个电梯那儿,因为有很多救护人员都在那儿。到我跑过去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四具尸体,并且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他们是仪薇、李芸、马达和苏珊。

这时,里面有人对电梯里面喊:“里面还有没有遇难者了?”

里面随即回答:“还有最后一个,要接好啊!”他话音刚落,最后一具尸体被拽了上来。我看了这具尸体的面孔一眼,一刹那间,我惊呆了——那分明是我自己。

我惊恐地向后退着,挤出了人群,我心里如一团乱麻,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不觉间,我退到了大厦的门口。在大厦门口处,安装有一面巨大的蓝色玻璃镜子,是公司老总为了提醒员工要注意仪表而设的。我此时就站在镜子前。然而,我在回头时,却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空无一物。

一刹那间,我的记忆恢复了,我想起了昨天傍晚,我们这个办公室被老总留下来加班,我们五个人忙完手里的工作后,一起走进了电梯。然后,电梯平稳地下滑着,突然间,我们只觉身子一震,然后,电梯速度猛然加快了,再之后,是“通”的一声巨响……

这时,另一边的电梯门打开了,仪薇、李芸、马达和苏珊他们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们一边向我跑来,一边对我喊:“月楼,我们是一起的,现在我们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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