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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珀西:构建美国后现代声音①

2011-04-07苏珊娜凯沃里李志雄

关键词:后现代宇宙

苏珊娜 V·凯沃里,李志雄

(1.西雅图太平洋大学,美国 西雅图WA 98119;2.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湖南 湘潭411105)

沃克·珀西:构建美国后现代声音①

苏珊娜 V·凯沃里1,李志雄2

(1.西雅图太平洋大学,美国 西雅图WA 98119;2.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湖南 湘潭411105)

美国作家沃克·珀西的小说《迷失宇宙中》将读者召入到社会反讽和反省的沼泽之中。一旦被存在主义的自助工程的本质所吸引,我们就得接受理珀西的符号学理论的观念。这些袭击设定了在后现代世界中什么是意味被声音化的底版,也激励人们思考H.K.巴哈的那个与主体间性和多重文化之理论相关的第三空间概念。

沃克·珀西;《迷失宇宙中》;后现代;自我

Abstract:American Author Walker Percy’s novel,Lost in the Cosmos,calls the reader into a morass of social irony and introspection.While at once consumed by the nature of an existential self- help project,we are also treated to Percy’s concepts of semiotic theory.These forays posit a version of what it means to be voiced in a postmodern world,and encourage a consideration of H.K.Bhabha’s Third Space as it pertains to intersubjectivity and multicultural theories.

Key words:Walker Percy;Lost in the Cosmos;post-modern;self

在美国后现代的空间里,我们会比以前任何时候更充分地被具体化,也很少与我们的私人自我保持联系。我们的个体性经由完全的独立而大受赞许,经由无意义的假设和随后的焦虑而大受诋毁。当一个作者进入这种空间,他必须与呈现在曲缩性存在中的分裂作较量。他必须决定是否将充分利用解构经验中的黑暗和空虚,或者他如同瑞克那样呼喊,以对当前条件进行真正的质问。沃克·珀西,一位来自美国南部的作家,既把自己列入后现代窘境的创造性表达之中,又充当我们如何到达目的之重大质问者。他的作品《迷失宇宙中》就阐明了此种荒谬性内在于我们不能认识自我的事实,提议出一些关于我们居住于这个怪异世界的思想实验和理论,当与时下的观念如第三空间相联系时,引导人们发现在后现代中已经听不到声音。

当珀西的《迷失宇宙中》(1983版)首次发行时,那些潜在的读者马上就为它的副标题而感到惊奇——最后的自助作品,没编页码的内容目录既幽默又荒诞,使读者质疑文本的实在内容。实际上,这种混乱的感觉恰好是珀西要带领读者贯穿全书,去质疑那些看起来是常识或想当然的东西。我们被告知去做一个短的测试,根据完成的情况将知道我们是否在宇宙中迷失,是否要继续读完余下的内容。这利用了当下美国关于自助的迷惑性,通过“文本”(网络化的虚拟联系而非实际性的私人接触,译者补注)、医生、精神社会背景甚至是身体冒险来识别一个人的难题,使得期待的读者从一开始就推撞挤拥,从舒适快乐的神游生活中摆脱出来。读者被带入后现代主客体之间的距离中而且一开始就被这样利用。

珀西呼吁他的读者,要求对我们关于自我的知识做出积极的考虑,他在《宇宙》中所规划的是要提出问题,而不是之前在公共领域提问的那样(如果那是全部的)。他提出了真正生活、存在于这个世界、人类关系等话题,特别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或是否知道自身的问题。为了认定人类环境的荒谬性,他启用了一个最为荒谬的文学惯例:自助作品。一旦愚弄或支持此种文本样式,《宇宙》就被劈分成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关注后现代声音和自我的一个不同方面:1.初始测试是为了鉴定你相对于迷失宇宙中的境遇而设计的;2.对不同类型的后现代自我与思想实验的评论;3.符号学理论的间断;4.后启示录“空中奥德赛”的两种版本。每一部分都引起对关于后现代自我的主体间性和自我意识的思考。每一部分中通过对荒谬的玩乐性使用,珀西以此来组织关于认识自我的主题,使那些愿意跟随他到底的人认出新的声音。珀西获取了后现代焦虑中的无声绝望,在新的空间中创造对话,一种第三空间,不受符号—反应二元论的行为主义限制,也不是严格的现象学本质,而是在现代自信退场后所留下的空虚以及随后的存在主义绝望性真空中找到了表达。

《宇宙》的主体部分使得读者经历各类型的自我,他们能在私人层面引起共鸣。通过各种思想实验,珀西在每一描述的结尾都鼓励反省。这份研究背后所要强调的关于自我的可能情况是:在所有的创造物中,那些声称发展到最高水平和具有自我意识的人会发现那些日常基础上关于宇宙的奇异之事竟然是最少能知道自身。读者所要面对的第一类别是“转移的自我”,[1]53一种在娱乐化充分饱和的文化中容易识别的自我。转移自我寻求迷惑,潜意识中害怕在人们熟知它的生活中被捕获,通过社会和媒介的相连通道而出逃。

“嫉妒的自我”完全聚焦于外,引起文化的分歧以至不能识别核心,却连续摇摆于由常存性媒介所察知的文化利益与政治舞台之间。“厌倦的自我”则用以表达一种唯我论类型的厌倦。“厌倦”,他说,“是因为自我被它自身所塞满。”[1]71珀西指出,我们不会变得厌倦因为我们没有事情可做;我们变得厌倦因为每件事都包容进我们自我之中。我们完全的自私和自主掏空了围绕我们的每件事的意义,随同我们进入虚空,产生厌倦,如同我们不再识别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事物。

珀西然后移向“沮丧的自我”,[1]73这是所有后现代和存在主义思想家的重要兴趣,是焦虑、忧虑和绝望可以获得于其中的那个自我。他最初提出这个问题,是要探究沮丧是否归因于人内在的疾病或是源于后现代环境的扰乱。如果我们过着无意义的生活,生活的荒谬性就可能导致绝望。根据许多哲学和心理学界的存在主义思想家分析,绝望能导致企图自杀。珀西强调在这个年代人类的迷失性,指出:“我们生活在一个错乱的年代,比通常更错乱。除却伟大的科学和技术进步之外,关于我们是谁和我们在做什么人类一无所知”。[1]76如果人类感觉如此迷乱,结束生命作为一种合法的选择就不是不可能。然而,珀西超越了此种沮丧,探讨沮丧自我,他超越了绝望,但发现他在另一面退却。珀西将这种自我称之为“无权自杀者”[1]77——因为意义缺乏而考虑自杀,但又选择生命,通过自我发现的过程和对困境的承认,在其中找到了自我。

珀西然后又提供了一个“贫乏的自我”,[1]82通过它描绘西方国家富裕个人的悖谬性贫乏。这种非对称性从这样的角度表现出来,富裕国家缺乏精神财富,而欠发达国家却更拥有精神财富,更具有精神倾向性的场所。相似类型的一个自我叫做“超越的自我”,[1]128他们相信自己已经超越了他者,比其他人更能理解世界。珀西接下来对他称之为“轨道的自我”进行了长篇讨论,这个自我已经超越了我们当下的现实,正考虑如何从轨道中返回来。这样的个人,珀西主张通常是艺术家或作家,通过他的艺术从世界的共同经验中脱离出来,他也意识到保留在“外部”的轨道中也是不可能的。与其他人重新进入共同体意味着以与其他人体验过的同样方式来体验生命。然而,这不是对世界的真正体验,而是对符合文化期待的一种强迫性尝试。

珀西所描述的重入的方法(如麻醉、性实验以及旅行)常使迷惑的后现代自我比在轨道中更能感受到权利被剥夺。珀西对凯鲁亚克成名作《在路上》的评论提供了一个极端的案例,“一个想进入可居住世界的疯狂却遭失败的企图,只能大吃大喝,不断前行……在一本书的进程中(描述了)从纽约到加州之间来回疾驶六次,一次绕道墨西哥。”[1]148-149只有那些自我似乎成功地重入了世界,珀西称他们为“在上帝面前变成他们自身的人”。[1]156此处他引用了基督教存在主义者和哲学家如西蒙娜·薇依、马丁·布伯、迪特里希·朋霍费尔、索伦·克尔凯郭尔和弗兰纳里·奥康纳的观点。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与后现代困境中的绝望和无声音进行了较量,然而他们每一个人都处在被迷失于世界的境遇中,向他们自身之外寻找内在性的救助,好似在上帝面前有所发现——对薇依来说是奉献和忍耐,对布伯来说是你—我的主体间性,对克尔凯郭尔来说是真实的生活,等等。

当哲学家和虔诚者发现他们自己变得更真实,珀西指出,只有科学家才是原地转圈式地理解自我,不能发现别人的声音。如此集中的是“豁免的自我”,[1]160试图表达不能应对自我处境的一种人类状态,以致荒谬吞噬了他自己。珀西还鉴别了“孤独的自我”,[1]168决心找到其他的像他的存在者——例如,试图证明动物有灵魂和语言,在我们的星球之外还有其他的生命。孤独表明自我拒绝相信作为一种生物体在宇宙中实际上是孤独的。最后一个接受考查的是“恶魔的自我”,由恶毒灵魂/控制因素所展现出来。珀西此处的词语是预言性的,如同他所引用的,“非常疯狂地试图重建共同体是丧失了真正的共同体和节日以及自我孤独的最好证明,在这样的世界中它察知它自身是一个疏离之物,如同一个不能言说的意识一样束手无策,甚至在自我的躯体内也是束手无策,看不到清楚的连接。”[1]180珀西描述了一个非常类似我们当今文化的情形,全然的(一种/非)道德的独立与全然的对社会媒介关系的依赖混合在一起。真正的自我被掩盖在我/我的/面容/电子身份的波浪之下,而这是通俗化的社会能力和交流所必要的。

能认识人的自我吗?后现代困境中无声音化的虚空能盛行吗?我们能真正理解主体间性吗?自我如何认识它的存在以及知晓他者作为平等的神圣者?第三空间的理论观念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在第三空间中,真实性的标准并不一定是客观性的,而是自我承认或是不承认它自身的经验所定的规则有关。”[1]181珀西在他自己的符号学论文和关于《瓶中之信》(1990)的社会语言学理论中,探究了认识自我与认识他者的关联以及语言如何使这样的主体间性变得可能。他认定语言的相关性使得我们可以开始相互了解。命名一个事物显然是一种社会行为,没有他者来理解其含义,命名一个事物就是无意义的。从命名这一点来看,“两者突然就不再是作为互动纽带中相关的有机体了,而是作为一个名称的命名者和倾听者、我和你以及在一个共同符号支持下一个事物的合作构想者和合作参与者。”[2]呈现在《宇宙》的思想实验中的自我之间的距离在符号学关系内被缩短。然后可能的是,缩短相互之间的距离会导致关于自我的更多洞见——这是许多跨文化理论家的战斗口号。然后,后现代研究变成了关联他者的尝试,同时也就真切地变成真实的自我意识。(此观念由德国哲学传统中的“此在”dasein引申而来,指通过彻底的认识自我,从而完全地在场或出席于围绕你的世界之中。译者补注)

罗伯特·杨指出:“言说的每一瞬间,每一个‘我’都立即具有一个单一性的指涉,此外,每一个言语的行动都包含了第三项——他者的产生。”[3]83在言说中,他者作为存在被认出,通过对话,一个人既变得更是他们自身,又更意识到内含的其他自我。“由于几乎无限数量的事项都能成为交流的符号,构成人际间联结的方式也就无穷无尽。”[4]在第三空间中,比任何其它时间,我们传送自我从而更接近他者。如同珀西所提示的,作为自我的主格我不能单独通过,相反,以承认他者才能现实通行。引用哲学家黑格尔,罗伯特·杨陈述道:“仅因为承认他者,主体才能存在,才能认识他或她自己。”[3]85人总是处在一种缺失的状态,如同拉康所认定的,“自我居住在一种缥缈得几乎是想象的场所中,通过与他者的象征性互动的过程才能被进入。”[5]然则,此时象征性的主体间性的关系允许进入想象性的自我,想象性也就丢失了它整体的某些部分——“成为了更象交换中的符号”[3]85。后现代的自我总是在一种进退两难的处境也就不奇怪了,为了知道自我似乎就需要失去自我的一部分,今天的文化教导我们执着于个性就会取代所有其它。

哪里才有这样的空间,人能进入,既知道他者也知道自我?不是以卓越非凡而对人摆出屈尊俯就的样子,而是如珀西在《宇宙》中所描述的那样,在真实可信的关系中知道。相反,卓越非凡必须以一人对自我所有权的超越上体现出来。卡尔斯舒尔认为,“因为特定文化中的成员通常不知道他们自己的独特文化的构成,首要性的工作就是要了解人们自己的文化。”[6]每一个人都要尽力理解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地点,并用地点感所带有的知识和见识来接近他人。贯穿于《宇宙》中珀西注意到,后现代趋向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对地点的忽视。地点感的缺失造成了今日地球村的现实,引起了自我不知属于何处的迷乱。承认内在构成自我的空间性,我们就能进一步不但“理解自我意识而且理解他者”。[7]

跨文化交际依赖于“空间性、社会性和历史性组合对自我建设的实现”,[8]三重组要素之间的可能性发生都必须经过验证以便进入第三空间。存在于第三空间必然使得自我与他者相向对立,既以拥有(自我之间因不同而具有的知识),又用丧失(抛弃伴随性的自我吸附于后——当我们以真实的方式与人相遇时,必须把自我意识抛弃,以排除的方式来定义自我,例如,我不是这个,我不是那个。宁可,我们要将吸附于自我的东西翻开,清空自我,以致开放自我与作为他者的人相遇。作者补注)。珀西描述这个常常在语言学交流的自身中发生,而巴哈巴哈指出,“这确实是对话性场所的出现——阐明、鉴定和协商的一种瞬间。”[9]在与他者交谈的瞬间提供了一个人自己的偶然发生之事的知识,他在第三空间的成员资格就生成了。第三空间也被贝克重新描绘为“国际都市”。在这个地方,“每一个人都既是宇宙又是特定政治组织的成员。这个政治组织包括城市、国家、种族渊源和宗教。”[10]珀西的创作暗示了与之一样的公民身份的双重性,问题不在于获取公民身份,而是使两种身份彼此和谐。

尽管是实验性的,《迷失宇宙中》呈现出煽动刺激的色彩,也阐明了美国后现代处境的荒谬性。时下的文化崇拜独立和消费,自我却反抗此种疏离。这些聚焦不但使人与共同体中的他者分离,也与最深刻的自我意识分离。为了试图重新进入共同体和获得自省性的理解,自我可能通过沉思性的过程而作无用性的漫游,乃至于自助式的作品,如珀西的《宇宙》所讽刺性描述的那样。在第三空间、主体间性的关系以及真诚承认的困境之中发现某人的声音,这个困境也即当今独立气氛和全然疏离之中屹立一个人,如此可接近这种难以捉摸的真实性。只有此时,声音才能找到它的途径,通过荒谬的轨道,返回到恰当的位置。

[1]Percy,W.Lost in the Cosmos[M].New York:The Noonday Press,1983.

[2] Percy,W.Message in a Bottle[M].New York:The Noonday Press,1990:271.

[3]Young,R.J.The Void of Misgiving[M].New York,NY:Routledge,2009.

[4] Sperber,D.Cognition and the semiotic function[M].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0:244-245.

[5]Halliday,M.Language as Social Semiotic.Baltimore[M].MD:University Park Press,1978:3 -51.

[6]Kalscheuer,B.Encounters in the Third Space[M].New York,NY:Routledge,2009:29.

[7]Lossau,J.Pitfalls of(Third)Space[M].New York,NY:Routledge,2009:62-78.

[8]G.Wagner.Communicating in the Third Space[M].New York,NY:Routledge,2009:49-61.

[9]Bhabha,H.K.In the Cave of Making:Thoughts on Third Space[M].New York,NY:Routledge,2009:x.

[10] Beck,U.Cosmopolitanization without Cosmopolitans[M].New York,NY:Routledge,2009:14.

责任编辑:卫 华

Walker Percy:Constructing the American Post-Modern Voice

Suzannah V.Calvery,LI Zhixiong

(Suzannah V.Calvery,School of Education,Seattle Pacific University,Seattle,WA 98119,USA.Translated and annotated by Zhixiong Li,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Xiangtan University,Xiangtan,Hunan ,411105 P.R.China)

I109.5;B089

A

1674-117X(2011)01-0106-04

2010-10-07

苏珊娜V·凯沃里(1979-),女,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地亚哥人,西雅图太平洋大学博士,主要从事文学理论和哲学研究。译者:李志雄(1966-),男,湖南湘潭人,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文学理论和比较文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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