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西诗派被指斥论诗话评价标准之二度建构
2011-04-07吴昌林陆海银
吴昌林,陆海银
(华东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江西南昌330013)
1 理性审视后代对江西诗派之批判
江西诗派是我国文学史上第一个有正式名称的诗文派别。北宋后期,黄庭坚在诗坛上影响很大,追随和效法黄庭坚的诗人颇多,有陈师道、陈与义、吕本中等人,逐渐形成以黄庭坚为中心的诗歌流派。作为江西诗派的三宗之一黄庭坚,他的诗歌风格与诗歌理论对江西诗派有着最为直接的影响。黄庭坚诗风奇崛瘦硬,力摈轻俗之习,开一代之风气。在诗论方面,黄庭坚则从创作论的角度提出:“师法古人,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诗学观。强调作诗要善于模仿古人,又要不露痕迹,但又不是机械地模拟古人。“无一字无来处”就是提倡文人要多读书,积累学识。”[1]20陈师道在诗歌创作方面,运思遣词都很有工力,但字面上已洗净风华绮丽。他在《后山诗话》中要求学杜甫,重视诗歌之法、字、识。不赞成诗歌创作中的“合掌、重叠”,要求诗歌奇正相生,作诗要先学正、章法,后学奇。陈与义是江西诗派的又一代表,他专学杜甫,然而学杜甫又不拘泥于杜甫,对前贤的作品是博览约取,善于变化。他的作品语言质朴,音节响亮,形象丰富,很少用典,明快中没有鄙俗,口语化,略无平淡。后期江西诗派最重要的诗论家则是吕本中。他早年作诗,专以黄庭坚为典范,生新刻峭,旨趣幽深,后期力图创造自己的新风格:诗风流动和婉,轻快圆美,别具特色。简而言之,“江西诗派的诗论主张为尊奉黄庭坚所提倡的点铁成金、夺胎换骨、无一字五来处的诗学理论。在创作实践上追求奇险、古硬的风格。推崇杜甫、黄庭坚,指示作诗路径。诗歌创作注重出处的考察。认为作诗要注重悟入,学诗如学禅。”[1]22
1.1 后代诗论家对于江西诗派之批判与指斥
最早对江西诗派进行批判的是诗论家魏泰。他在《临汉隐居诗话》中认为,黄庭坚学古,只是学到了古人的皮毛而已,对黄庭坚等江西诗派进行了辛辣的嘲讽。叶梦得《石林诗话》也对江西诗派进行了深刻地批评。书中对苏轼、黄庭坚等人的过于雕琢深致不满。对苏、黄批评最为激烈的是南宋高宗年间的张戒,其在《岁寒堂诗话》中表现出激强烈的不满。“《国风》、《离骚》固不论,自汉、魏以来,诗妙于子建,成于李、杜,而坏于苏、黄。……子瞻以议论作诗,鲁直又专以补缀奇字,学者未得其所长,而先得其所短,诗人之意扫地矣。”[2]273张戒强调诗歌应该具有言志的功能,批判江西诗派过于注重诗歌的“用典、押韵”,过于矫枉过正,已经走向了狭隘的形式主义道路。除了上述诗论家之外,姜夔也认为江西诗派诗风轻狂浅露,“雕刻伤气,敷衍露骨”(《白石道人诗说》),反对江西诗派的形式主义诗风。
南宋后对江西诗派批判最为严厉的则是严羽的《沧浪诗话》。严羽的诗歌理论将矛头直接指向江西诗派。他在《答出继叔临安吴景仙书》中说:“仆之《诗辨》,乃断千百年公案,诚惊世绝俗之谈,至当归一之论。其间说江西诗病,真取心肝刽子手。”严羽反对“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对江西诗派的诗风进行了毫不留情地批判与指斥,直接取其“心肝”。而最为典型的就是严羽《沧浪诗话·诗辨》中说道:“诗有别才,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且其作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读之反覆终篇,不知着到何在,其末流甚者,叫噪怒张,殊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诗而至此可谓一厄也。”[3]352严羽对江西诗派进行了大尺度地批判和最为严厉地指斥,认为诗到了江西诗派那里,可以说是诗歌的不幸。严羽认为江西诗派诗歌除了用典与押韵之外,几乎没有主旨,违背了诗歌的传统。
此外,金元诗话中的《滹南诗话》也对江西诗派加以批判、指斥。“王若虚把江西诗派所崇奉的夺胎换骨、点铁成金之说,直接斥为特剽窃之黠者耳。他的《论诗诗》中就有一首诗直接针对江西诗派进行了讽刺:文章自得方为贵,衣钵相传岂是真。已觉祖师低一著,纷纷法嗣复何人?[1]45-46可见其对江西诗派有着极大的不满。”[1]45-46
1.2 反观后代对江西诗派批判与指斥之窠臼
从北宋到南宋,直到金、元,乃至明代之后,江西诗派之诗歌及其诗论,被后代各家批判之处远远大于其值得认可之处。似乎后代诗论家只看到其弊病,其模拟,其形式主义等种种弊端。反观后代对于江西诗派的诗歌及诗论之评价是不公允的,有着极大的偏颇与窠臼。
首先,后代对于江西诗派的批判,不仅对其诗歌加以否定,同时对江西诗派的诗论观也笼统地加以否定。纵观后代对于江西诗派的批判与指斥,可以说是完全忽略了江西诗派仍然存在许多值得后代借鉴的诗论观。江西诗派的一些诗人,重视“悟入”。因此,他们对于品评名家诗作有独到的见解。例如:江西诗派中的许顗,在《彦周诗话》中评价陶渊明的诗歌就具有独到的眼光,“陶彭泽诗,颜、谢、潘、陆皆不及者,以其平昔所行之事赋之于诗,无一点愧辞,所以能尔。”可见,其在思维方法上具有辩证性和创新性。陈师道的《后山诗话》主张诗歌要自然地出奇。吕本中论学诗要强调活法,即下苦功后进行悟入,他在《夏均父集序》中就提到:“规矩备具,而能出于规矩之外。”强调作诗应该重视活法。即主张摆脱既有的法则而自有所得,其中并没有特定的风格论内容[1]25-27。
其次,纵观后代对于江西诗派的批判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忽视江西诗派诗歌的思想性和艺术性。诗歌包括两个最为重要的因子:一是诗歌的技巧形式;二是诗歌的思想内容。江西诗派被后代批判的基点就在于它所主导的技巧与形式:重视用典,重视议论,以议论、以文字、以才学为诗。后代诗话在批判的过程中,主要是针对江西诗派诗歌的技巧形式,而对于诗歌的思想内容方面却关注得较少。诗歌是由内容和形式构成的,任何一首诗歌都不可缺少的具有这两种构成要素,就此看来,江西诗派的诗歌并不是毫无思想内容,毫无思想特色。我们不能因为其形式技巧上的过于突出,而完全掩盖了它所特有的思想内容。
最后,后代诗论家几乎忽视了江西诗派内部仍然有一些相当优秀的诗人。如:陈与义、吕本中,他们在吸收江西诗派的创作观的同时又善于结合自己的思想,仍然创造出大量优秀的诗歌。因此,在批判江西诗派诗歌弊病的同时,不能忽视了其内部一些优秀诗人及其所创造的优秀诗歌。另外,在评价江西诗派诗歌的同时,也应该看到游离于江西诗派的一些著名诗人。例如,宋代著名诗人,陆游、杨万里等。他们早期也是学习江西诗派的作诗方法和技巧。可以说江西诗派对于这些优秀的诗人及其诗作具有一定的贡献。
2 从诗学解构视角论江西诗派
后代诗论家对于江西诗派诗歌的批评与指斥未免过于片面化、极端化,评论视角过于单一、狭隘。虽然江西诗派的诗歌创作有其不足之处,但是,后代诗论家也没有理由将其一票否决,而应该超脱后代诗论之窠臼,以诗学解构理念加以评判,看到其不足的同时也要看到其可贵之处。
2.1 诗学解构视野中的江西诗派
诗学解构理念要求我们立足创作论与鉴赏论,对江西诗派进行审视。中国古典诗学的基本范畴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构成性范畴,如神韵、风骨、格调等;一类是鉴赏性范畴,如雅俗、浓淡、厚薄、新陈等。两类范畴的运用方向有很大区别,前者是构成本质论、创作论的基础,而后者则是构成风格论、鉴赏论的基础[4]146。后代诗论家对于江西诗派的批判更多的是从诗歌鉴赏、评价的角度加以抨击,而对于江西诗派的创作论却大大忽略。江西诗派在论述诗歌创作技巧,指导后人如何写诗等诗歌创作方面具有一定价值,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
一方面,对江西诗派之诗歌评价应该分阶段而论。后代诗论家对于江西诗派诗歌之指斥,从某种程度而言,存在不公允之处。对于江西诗派前期的诗作,应该给予相关的认可,它重视诗歌的形式,突出了诗歌的庄重和雅正。使事用典,使得诗歌不再是华丽辞藻的堆砌,而是有实际学问的文学形式。而发展到中后期,江西诗派存在一定弊病,评论者也要客观地加以对待。正如前面诗论家的批判一样,江西诗派诗歌存在不足之处,但这也主要是其发展到中后期才表现出来的。
另一方面,江西诗派诗歌之评价,要放在北宋特定的时代文化背景之下。宋代文人地位的提高,重视政治功名,倡导学识的渊博,书斋、官场、考场是文人生活的最为重要部分。这样的社会文化背景,造就了宋代文人重视才华,重视学识。因此,在诗歌创作中引经据典,学习古人经典之作,这是时代文化的要求。从这一角度看来,江西诗派诗人倡导学问,倡导才华,重视诗歌的形式,使事用典,这是与当时文人生活的时代社会相一致的。
2.2 寻求科学、合理的参照系
后代对江西诗派的批判,主要是以汉魏风骨以及盛唐诗风作为参照系。对于这种对比,应该认识到是否具有可比性问题。正如,唐诗和宋诗一样,是否具有合理的对比参照系,是否具有合理的可比性。同样,以汉魏风骨,盛唐诗之宏阔气象这样的标准作为衡量江西诗派的参照系,是不具有说服力的。
首先,唐诗与宋诗各具有自身优势,二者不具有合理的可比性。任何事物在走向成熟的过程中也意味着即将衰弱,而诗歌在唐代已经达到了顶峰。这就意味着宋诗不可能再沿着传统唐诗的发展路径走下去,而是要求另辟蹊径。因此,重视诗歌的理趣之美,重视诗人的才识,正是宋代文人在特定文化背景下所开辟的一种独到思维模式,是由诗歌自身发展的客观规律所决定的。
其次,不符合客观现实性。宋代的社会背景不可能创造出完全符合汉魏风骨,唐诗宏阔这一参照系的诗歌。因此,以这样的参照系衡量江西诗派不合客观实际。一代有一代之诗风,评价诗歌要符合特定的时代价值评判标准。既然诗歌的价值不一样了,那么评价诗歌的标准也就不一样。诗歌与诗歌的对比,要注意可比度的问题,要在特定的时代价值标准之内,对于具有可比性的诗歌加以对比与品评。
3 诗话评论标准之二度建构
关于诗歌的评判标准,应具有辩证、发展、全面性。无论是魏晋诗歌的风骨,还是盛唐的宏阔气象,乃至江西诗派的诗歌都有其优点,也有其缺点。那么如何科学地做到诗话评价标准之二度建构呢?
1)将人的主体性置于诗论标准二度建构之首位。评价诗歌的优劣之标准不在于诗歌在多大程度上反映社会的深度与广度,而是在于诗歌是否与历史地发生了变化的人性之相适应。文学是人学,诗歌是文学之一大瑰丽的奇葩,因此诗歌更是反映人的典型范畴。评价诗歌要求以历史性的,人性的标准加以衡量。在诗歌发展史中,能够结合时代的变化,历史地反映人性,重视人,以人为主体的诗歌,都属于优秀诗歌的范畴。纵观汉魏、盛唐诗歌,乃至是后代的宋诗、清诗,都离不开人这一主体,表现人的情感,反映人的思想,反映生命的哲理。回头看看江西诗派的诗歌,其中也有许多反映人性的诗歌,表现人生哲理的诗歌,从这样的角度看来,后代没有理由将江西诗派的诗歌全盘否定。
2)以广阔的视角和辩证的眼光加以二度建构。评价诗歌应该把诗歌放入纵向历史性的宏观视角中,以诗歌的发展流变史,分析诗歌具有的宏观文化价值。以史的眼观评价诗歌,也是诗话理论体系的一种内在要求。例如,清代沈德潜的诗学理论,就是通过整个诗歌发展的流变视角,对诗歌加以品评。尤其是他的《古诗源》,《说诗碎语》,都是将其这种宏观历史化视角融汇其中,对历代的诗歌加以品评,使得其诗论观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和透视性。整体诗论具有宏观的系统化和体系化[5]523。同样,江西诗派的诗歌,也应该将其放入整个诗歌发展史中来看。此外还要求以辩证的眼光来衡量诗歌。无论是被后代奉为诗仙的李白还是被后代所尊奉的诗圣杜甫,他们的诗歌总体而言具有极高价值,但是仍然不能忽视,他们的诗歌中也存在雕琢繁琐的部分诗作。例如:杜甫的“影遭碧水潜勾引,风妒红花却倒吹。”;“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这些诗句也是极其琐碎,也有其不足。因此再好的诗人,其作品中也有不足之处,再普通的诗人也能创作出优秀的诗作。这就要求诗歌评论者要以一分为二的眼光看待客观对象,在评价诗歌价值的同时,不能忽略了诗歌也是客体,也具有两面性。
3)对于“诗分唐宋”,“诗必盛唐”这种诗学标准的反思。“诗分唐宋”,“诗必盛唐”,可以说这是一种有所偏见的诗学理论,更是一种片面的诗学标准。清代袁枚在《随园诗话》中就对“诗分唐宋”的诗学标准进行了批判。袁枚直接取缔了“诗分唐宋”的说法。在袁枚看来,诗歌无论是宗唐,还是宗宋都不可避免存在弊端,缘由就在于他们的诗歌创作都摆脱不了唐宋诗之窠臼,诗人仍然不能抒发自己的真性情[6]82。宋诗有雕刻,琐碎之弊,唐诗也有这样的弊病,例如:盛唐贺知章《咏柳》云: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就有明显的雕琢之痕迹。不同的时代有不同风格的诗歌,因此,学唐者不必说宋诗无诗,学宋者也不能贬斥唐
诗[7]789。
4)衡量、评价诗歌的标准是不能脱离“时代”这一动态因素。胡应麟在《诗薮》中就提到:“格以代降,体以代变。”[8]187时代在变化,诗歌也在变化,不同的时代,诗歌的内在体制也好,格调也罢等多种因素都是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不同的时代,诗歌的体制也有所变化,同样,诗歌的价值也是不一样的。既然诗歌的价值变了,那么评价诗歌的标准也要相应发生变化,与时代的价值体系相一致。评价诗歌是要放入特定的时代中加以评价,离开了特定的时代价值评价体系,脱离了客观实际而一味地用传统诗歌评价体系必然违背诗话理论的发展规律。因此,对于唐诗也好,宋诗也罢,乃至是具体到江西诗派的诗歌也应该放在特定的时代社会背景中加以考察。联系一代诗风来品评诗歌,而不是脱离一代之诗风进行主观臆断。正如,高棅在《唐诗品汇》中所主张的:“观诗以求其人,因人以知其时,因时以辨其文章之高下,词气之盛衰,本乎始以达其终,审其变而归于正”。即用历史的眼光来观察诗歌的流变,又能联系一代诗风来品评诗人,既注意到了不同时期的诗歌风格,又突出了不同诗人的艺术特色[9]116。
5)从诗话的实用性角度看,境界高同时又可供效法,可供后人专研习得的诗歌是好诗。历代诗歌大家可分为两类。一是,天才式的诗人,作出的是天才式的诗歌。如:李白,苏轼。二是,才学加技巧,学识极其渊博的诗人,作出自然高妙,不留痕迹的诗歌。如:杜甫,黄庭坚。三是,思想境界加才学,顿悟性高的诗人,作出超脱意蕴的深含禅理的诗歌。如:王维,贾岛等。若以这样的标准评价,在这三类诗歌中,第一类诗歌是很难为后人所学。而第二类则被认为是最符合后人学习的好诗。如,杜甫的诗歌,黄庭坚的诗歌,因此江西诗派的诗歌也有其可贵之一面。
6)诗歌的评价标准不能脱离特定社会,特定历史时期的文人。文人群体之喜好度、效法度和认可度从某种程度而言是表现诗歌价值的尺度之一。就江西诗派来看,无论是黄庭坚,还是陈师道与陈与义,竟然被当时的文人奉为江西诗派“一祖三宗”中的“三宗”,就说明他们在当时文人群体中的认可度与喜好度是很高的。同时,时人作诗总是以先效法黄庭坚后效法杜甫,可见江西诗派中的一些成员在当时诗坛中的影响力是很大的,被文人的效法度也是极为深广。综上,在评判诗歌的优劣时不应该忽视这一客观标准。
7)横向微观化标准与纵向历史化标准之结合。注意横向微观化标准的弊病。从南宋到明代,无论是严羽的《沧浪诗话》还是明代的格调派,之所以对江西诗派的批判指斥如此之严厉,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们评价诗歌的标准走向横向的微观化,脱离了诗歌发展的历史宏观视角。严羽主张诗歌的“兴象”、“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3]352,强调诗歌创作的“妙悟”,以禅喻诗。明代前后七子过分地强调诗歌的“格调”与“韵律”。这样的诗学观更多的是表现为一种微观化的倾向,因此他们的诗论标准也走向了各自狭窄的微观化框架中。正如,袁宏道在《雪涛阁集序》中所提出的:“穷新极变”,“法因于敝而成于过。”[1]253袁宏道认为,一种倾向发展到后来必然会走向自己的反面,而为另一种矫正此种流弊的新倾向所代替。事物往往有两面性,它的优点往往同时掩盖着它的弱点。优点发展到极点,就会产生弊病,于是必然会发生变化,而为新的特点所替代。变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更是文学发展的必然规律[11]210-211。对于诗话理论的这一弊端,不仅仅表现在江西诗话的被指斥这一特例中,同时也是整个诗话理论体系的其内在局限性。这种体系成熟的过程也必然伴随着一种局限性,往往容易走向偏颇化或极端化,优势也可能成为其劣势。
4 结语
后代对于江西诗派的诗歌及诗论之评价是不公允的,具有较大的偏见。诗歌的评判标准应该具备辩证性、科学性、全面性。没有绝对的标准,只有符合历史发展,客观合理的标准。这就要求我们倡导诗论评判标准的科学化与灵活化。要将诗歌放入纵向历史维度中考察,时代不同,诗歌的特质和价值也不同。更要认清诗话理论发展的内在规律,将横向微观化标准与纵向历史化标准相结合,这样才能达到评判诗歌的最佳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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