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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教育家成长路径的力作
——评专著《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

2011-04-03

当代教师教育 2011年3期
关键词:大学校长教育家校长

徐 文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建国60多年以来,我国高等教育在校生由1949年的11.7万人增加至2009年的2979万人,毛入学率由0.3%增加至24.2%。高等教育的迅猛发展较好地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高等教育需求,为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人才支持。但是,拥有世界第一规模、占世界高校总数的三分之一的中国高等教育在世界大学权威排名前一百名中却只有寥寥的2-3所,这凸显出我国高等教育质量存在较大的问题,正如著名的“钱学森之问”指出的:“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对于“钱学森之问”, 钱老的儿子钱永刚认为:这是钱老对自己求学经历及时下中国教育现状的深入思考,“钱老求学的时候正是中华民族积贫积弱内外交困的时期,却仍有那么几所中学和大学办得非常好,而在今天各方面条件都有显著改善的时候,教育却成为了短板。”

亟待提升的高等教育质量和“钱学森之问”引起了包括总理在内的各界人士的高度关注。自2003年以来,温家宝总理在多种场合都提出了提高教育质量关键在于提倡教育家办学这一重要观点;2010年发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第五十五条也明确规定“创造有利条件,鼓励教师和校长在实践中大胆探索,创新教育思想、教育模式和教育方法,形成教学特色和办学风格,造就一批教育家,倡导教育家办学。”学者们围绕教育家办学包括什么是教育家,大学校长如何成为教育家等相关问题从多角度进行了探讨,相关的研究成果也开始密集问世。在这些令人目不暇接的作品中,程斯辉教授撰写的专著《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年12月出版)是颇有特色的一部。该书为程斯辉教授主持的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2007年度教育部重点课题“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的最终成果。该著作从高等教育管理体制切入,以我国近代大学校长为主要研究对象,综合运用比较史学、计量史学等适切的研究方法,在全面梳理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的任用、办学思想与治校方略等内容的基础上,总结了中国近代著名大学校长所具备的特质,并结合我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的现状提出了实现当代大学校长向教育家转变的可行性对策。因此,《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一书,是一部从教育家办学的角度有助于思考“钱学森之问”,实现我国大学校长成长为教育家的代表性著作;同时,该著作在丰富我国近代高等教育史、为高等教育管理学提供历史基础等方面也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学科建设意义。

一、《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一书内容全面、研究结论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一书,除了提纲挈领的导论外,共分五章二十二节。在对相关研究综述的基础上,对我国近代大学校长的法律规定、数量统计、分类等进行了概述,全面系统地分析了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的任用、任期、任职时的年龄、待遇、离职等情况,考察了近代国立和私立大学著名校长的办学思想和治校方略,最后对中国近代大学成功校长的经验和失败校长的教训进行了总结分析,并对当代大学校长实现向教育家的转变提出了有针对性的建议。

该书认为,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的角色和职责是通过有关教育法令法规逐渐明确的,是随时代变化而变化的。如:清末规定大学校长统率全校人员,北洋政府要求大学校长总辖大学全部事务,南京政府则规定大学校长综理校务。

《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通过对近代大学校长的办学治学与成长变化的研究,指出拥有校长职位,并不意味着都能干出成绩;是大学校长,并不意味着就是成功的校长,就能实现向教育家的转变。近代大学优秀校长之所以优秀并被人们冠以教育家的称呼,是由他们内在的优秀素质决定的,同时也指出与当时时代环境有密切的关系。

该书从能力、知识、性格、品德四个方面概括出近代优秀校长特质,包括敏锐的洞察分析、预见能力,及时果断、科学的决策能力,勇于改革创新的能力,预防和处置学校事故遇突发事件的能力,善于总结办学经验、提炼办学思想的能力,是近代优秀大学校长突出的能力特征;中西方文化兼容是近代优秀大学校长知识结构的突出特点;近代优秀大学校长之性格则表现为深谋远虑、大度宽容、守正不阿、率直诚恳、开拓敢为、坚韧执着、严慈相济;而公正无私,遵法守约,尊重信任,爱岗敬业,忠诚博爱,责任奉献,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以身作则,谦虚谨慎,求是求真,忧国忧民,清廉高洁等是近代优秀大学校长所具有的鲜明品德特征。近代优秀的大学校长具有的素质是他们能从校长转型为教育家的内在根源,而近代社会转型对教育提出的新要求,国家民族危机赋予教育的新使命,政治管理相对松弛为教育改革提供的新环境,思想文化解放运动给教育变革注入的新活力,中西方文化教育交流碰撞为教育发展提供的新借鉴,则是促进近代大学校长走向教育家境界、成为教育家的外部动因。

该书以蔡元培、蒋梦麟、胡适、梅贻琦、张伯龄、竺可桢、王星拱、李登辉、陈垣、陈裕光、吴贻芳等14位近代优秀大学校长为样本,对他们在办学过程中体现出的办学特色进行了详尽充分的研究,进而概况出以下八个方面是近代优秀大学校长的办学特色:(1)把握大学使命,彰显大学精神,办理想、境界高远的大学;(2)尊重学术研究规律,维护学术尊严,办兼容并蓄、思想自由的大学;(3)重视学校管理的建章立制,办运行有序、法制化的大学;(4)注重教授治学与学生自治,构建富有活力的、民主的大学;(5)严格培养过程管理,努力办高质量的大学;(6)既重视开源,更重视节流,办节约型大学;(7)集中力量,形成优势,办有特色的大学;(8)通盘筹划学校发展,创建目标明确、环境优美、校风纯正的大学。

该书通过对近代大学“失败”型校长的分析指出,近代“失败”型校长之所以失败主要在于“失志”、“失策”、“失守”、“失信”、“失察”、“ 失计”、“失礼” 、“失言”、“失省”和“失心”,这“十失”往往有着内在的联系,对于某一方面失误,而不知自省和反思,便会导致更多的失误,进而影响了大学使命的完成。

在全书的最后,作者有针对性地对当代大学校长实现向教育家的转变提出了如下对策建议:一是要为大学校长施展才华、实现抱负创造宽松的环境;二是实行大学校长选任的公开招聘,赋予师生选择大学校长的权利;三是赋予大学校长充分的办学自主权;四是构建大学校长任期跟踪考评制度,赋予师生有要求撤销校长的权利;五是强化大学校长任职的专业化要求;六是大学校长要淡化官员意识,努力提升自己的教育家素养。

上述研究结论,对改进当代高等学校管理,提升大学理想追求,根据高等教育规律办学,促进办学质量的提高无疑具有重要的历史启示和现实指导意义。

二、《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一书研究视角新颖、方法独特,具有作为基础资料加以保存的价值

综观全书,作者在体系设计,数据收集、整理和加工方面,以及对问题的把握和分析的角度、力度方面,都进行了深入系统的思考和研究,这使得该书在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上的特色十分明显。

从选题方面来看,这类研究往往容易按照人物研究的老套路来展开,更多关注的是个体校长相关资料的搜集整理以及细节的描述。《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一书则是以高等教育管理体制为切入点,着重对中国近代大学校长进行整体研究,突破了以往个体研究的局限,使人们从该书中能够了解近代中国校长形象。

从研究视角看,该书既有对近代大学发展及其校长整体上的描述,也有对包括蔡元培等校长的个案分析;既有对近代国立大学及其校长的探讨,也有对私立大学及其校长的思考,将比较研究蕴含其中;既有对近代大学校长之所以成为教育家的内部动因分析,也有对他们成为教育家的外部动因分析;既有对成功校长能成为优秀校长和教育家的素质分析,也有对“失败型”校长之所以失败的分析;既有对近代大学校长的经验教训的总结,也有对当代大学校长成为教育家的对策建议,充分体现了史与论的有机结合。

在研究方法上,《中国近代大学大学校长研究》一书综合运用了历史文献法、统计分析方法、比较研究方法,调查访谈法以及归纳、演绎、综合、概括等理论分析方法,尽可能全面、客观地揭示近代大学校长群体特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本书将统计分析方法和调查访谈方法运用到对近代大学校长发展脉络、校长治校办学的研究中。通过对近代大学校长进行的数量统计分析表明,共有约536位担任过国立、私立大学的校长;作者提出从任期的时间长短、任期表现等十四个角度可以对近代大学校长进行详细的分类思考;该著作呈现了近代大学校长任用的法律规定、任期状况、任职时的年龄、任期内的待遇以及离职等等方面的统计资料;等等这些都使该著作具有了作为近代大学校长研究基本资料的保存价值。同时该著作中还穿插了作者搜集到的近代大学校长的一些墨宝真迹和照片,图文并茂,使得著作内容生动活泼,引人入胜。

总之,《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一书向世人展现了一个内容生动而又逻辑清晰的中国近代大学发展及其优秀校长群体成长的全景,明确了中国近代大学所处的发展阶段及其存在的问题,在提供具有参考价值的历史经验的同时,也贡献了许多发人深省的启示性观点。当然,对于第一本将中国近代大学校长作为群体进行研究的著作而言,也存在个别观点和提法有待进一步商榷的余地,但这并不影响这部著作的总体价值。《中国近代大学校长研究》一书对于任何一位关注中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的人来说,对于那些在大学管理岗位上的人来说,乃至于对于那些在大学里生活、工作和学习的人来说,都是值得花时间去细细研读和品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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