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落叶走来

黄 烨

轰轰烈烈的一场雨把校园带进了美丽但夹杂着伤感的秋季。

走进叶子的世界，我的步调也跟着慢了下来。可能是因为我的名字和那满天飞舞的精灵异曲同工吧，我总对它们怀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情愫。地上，一层厚厚的在斜阳下闪着微弱光芒的落叶，时而静静地躺在没有温度的地面，时而随着掠人发丝的秋风翻飞起舞，旋转亦或翻腾，飘扬亦或游荡，竭力张扬着它们最后的辉煌。静静地漫步其中，没有了都市的那份喧扰，反而仿佛置身于桃花源，那份快乐让我沉醉。瞥见路旁草地上昨天还在向太阳“争宠”的兰花，一夜骤雨过后，垂下了身子，投向了大地的怀抱。只剩下昔日在骄阳下沐浴、在风雨中相依的花萼在风中像淡淡的烛光，摇曳，主持着散场电影唯美的谢幕。我又不由得暗暗惆怅起来，平添了一腔愁绪。

空气中突然有了潮湿，原来是下雨了，是细细的雨，伸出手去，感觉到羞涩的凉意。看着周围萧然的一切：低首疾行的路人，翩翩飞舞的落叶，干净得没有一朵云的天空……难道秋季真的是生命的尽头吗？

我向四周极目望去：一根枯枝直刺天空，没有任何可以在风雨中相依的伙伴，它独自孤零零地直指云霄，与这个季节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风呼啸，雨滂沱，它独自承受着，无依无靠，但也无所畏惧。风雨把它的身体削细削直，把它如此华丽、深沉的棕色冲刷得只剩下煤炭一样黯然的黑色。但它没有屈服，也没有倒下。我想，即使最终的结局是和同类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化成一捧泥土，它也一定无怨无悔。因为它曾经飞翔过，它曾经到达过同类从未到达过的高度，它曾经走过一个萧杀的秋天。

我和它对视好久，眼睛居然有些微微的湿润。它的倔强多像我，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奋力地拼搏，孜孜不倦地生活着。跌倒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微笑着继续前行。在这个萧索的秋天里，它的执著与坚强是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风景。它似乎在用它直伸着的身体告诉我：我的生命不会在这个秋天像陨落的流星一样走到尽头。我伸出手向它挥了挥，它一定懂得我在用心告诉它：再大的风，再大的雨，微笑着，挺下去……

一步，二步，我踏着落叶走来。这是一个秋季，一个温暖我心的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