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女军师”陈远美

阿 鲁 春 晓

新年伊始，美国白宫着手进行人事大洗牌。除了总统奥巴马的班底大换血之外，第一夫人米歇尔的工作团队也有大调整。其中，米歇尔“大管家”的最终任命，引发了远在数万里外的中国媒体的极大热情。

华裔、女性、律师、第一夫人、军师、最高官阶……陈远美的名字因这些热词而被关注。

2011年1月5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华裔女律师陈远美擢升为总统助理兼第一夫人办公厅主任。她与现任白宫内阁秘书卢沛宁一样，成为如今在白宫任职官阶最高的华裔政治精英。

白宫第一夫人办公室主任有着“第一夫人军师”的美称，主要负责统筹内部事务，设定第一夫人该从事哪些重大议题等职责。该职位的人选通常是和美国第一家庭私交甚笃的人。身为华裔女性，陈远美的“出线”，成了美国少数族裔又一个典范。

法庭上的常胜手

毫不夸张地说，现年54岁的陈远美的履历充满辉煌。

1956年，陈远美出生在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的一个华裔移民家庭。陈远美的父母都是中国赴美留学生，其父亲是一名精神科医生，母亲是一名化学家。

因为父母均来自上海，所以，陈远美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

1978年，陈远美从哈佛大学毕业；1984年，她获得西北大学法学博士学位。之后，陈远美进入芝加哥世达律师事务所工作。1992年，她成为这个世界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在律师界，绝大部分知名律师的名气是慢慢积累的。陈远美用了20多年的时间，在男人为主角的法庭上证明了女人的力量。

凭借精彩的辩才，陈远美所向披靡。据称，在其26年的律师执业生涯中，她从未打过败仗，被称为“法庭上的不败女将军”。

在陈远美个人网页的介绍里，其所承接的重要案子及业务整整用了三大段来描述。这位在公众面前笑容可掬、体态丰腴的女性所获得的荣誉足以让所有的强悍男性律师汗颜。

1999年，陈远美荣获伊利诺伊州女性律师协会颁发的“领导奖”；1996年，获反诽谤联盟颁发的“成就妇女奖”；1994年，被芝加哥律师杂志选为年度人物；2007年，被“顶尖律师网”选为伊利诺伊州最成功的3名女性律师之一。此外，她还入选2008年美国顶尖企业律师榜及2009年美国最佳律师榜。

在分工非常精细的法律界，陈远美所专精的法律项目非常广泛，涉及并购公司法、保护智慧财产权、会计保险法以及房地产权等领域。

虽然贵为国际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但陈远美依然负责免费法律服务项目。“有幸从事法律行业的律师，有义务为那些无援的人提供服务”，多年来，陈远美一直秉承这样的信念。

在硕果累累的成绩单里，最令陈远美感到荣耀的，不是为麦当劳、摩托罗拉、莎拉李、怡安保险等大公司打赢官司，而是1992年她站在美国最高法院法庭上，代表伊利诺伊州为赢回州民权益而战。

作为华裔移民的第二代，陈远美坦承，自己在世达律师事务所的事业一路顺利，未受任何波折或阻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曾目睹很多在就业上遭到不公平待遇的少数族裔、女性以及年轻律师。

积极提携、扶持刚出道或是还在奋斗的律师，是陈远美的另一种“律师使命”。陈远美给年轻一代的建议是：“多参与，就会有收获。”

每天睡4小时的公益忙人

在美国，华裔在主流社会的声音非常微弱。“低姿态”和“不介入”被华人视为在美国的生存之道。华裔圈子中普遍存在“只顾个人事业，不问国家兴衰”的心态，因此被视为“最沉默的族群”。

作为华裔移民的第二代，陈远美没有遵循“传统”，她从不刻意低调。

陈远美的母亲曾教育她，回报社区是非常重要的。受到母亲耳濡目染的影响，陈远美爱心助人、古道热肠，积极投身各项公益活动。

2001年前后，陈远美开始担任芝加哥华人咨询服务处的义工。2003年，她成为华人咨询服务处董事局的一员，3年后当上副董事长。因为华人咨询服务处的关系，陈远美开始熟悉华埠小区及人事。

“勤奋”是人们对陈远美的普遍印象。一天24小时里，陈远美只在凌晨2时到6时睡觉。剩下的20小时，她几乎都在努力工作中度过。

对于每天仅4个小时的睡眠，陈远美的解释是“生理时钟使然”。对于自己的“精力旺盛”，陈远美低调地归功于“天赐的礼物”。

在芝加哥社区，陈远美是非常活跃、乐于为公众服务的人士之一。她是芝加哥公立图书馆、芝加哥医学院、芝加哥妇女基金会、中美服务联盟等组织董事会的成员，并由于对社会和社区的贡献而多次获奖。

也许是女律师的普遍特质，陈远美是女权运动的积极倡导者。大学毕业不久，她就开始为(美国)全国妇女组织工作。在西北大学求学期间，她已经成为(美国)全国妇女组织伊利诺伊州分会的副董事长。

为了让伊利诺伊州批准“女性平等权利修正案”，陈远美作出了巨大的努力。她帮助伊利诺伊州修改了关于“强奸罪”的法律条文，将“强奸罪”的定义扩展至包括“性侵害和性虐待”。

陈远美说：“实地参与公众事务，才可以让你接近群众并倾听到社会各阶层真正的心声，进而你才可以谈如何为社会伸张正义。”

总统的铁杆粉丝

还在上初中时，陈远美参加班级活动到华盛顿参观，当时她可以在两个参观路线中选择，一条路线是白宫和尼克松总统的家，另外一条是美国开国总统乔治•华盛顿的故居维农山庄。“我选择了维农山庄”，陈远美不知道她当初作出这一选择时，是否知道自己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到白宫。

20世纪80年代初期，出于对女权议题的格外关注，陈远美全力投身于民主党的选举活动。至今，她亲身参与公众事务、时政已有30多年。

陈远美与奥巴马同为哈佛大学校友，早年间认识后逐渐结下深厚友情。

2010年7月，陈远美在诺克斯学院毕业典礼的致辞中提到，她认识奥巴马是“纯属偶然”。当时奥巴马“个子高大，长着一对大耳朵，而且名字听起来有点儿好笑。那时，他（奥巴马）还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小人物”。

一直以来，陈远美就是奥巴马的铁杆支持者。早在2004年奥巴马竞选参议员时，她就是奥巴马资金募捐的筹集人。

2008年，奥巴马竞选美国总统，陈远美曾凭一己之力筹得20多万美元竞选经费，被誉为奥巴马的华裔“女军师”。

从此，陈远美开始走进美国公众的视野，一举成为奥巴马团队中的得力干将。

奥巴马当选为总统后，宣布陈远美担任白宫公共联络室主任。当时她是继卢沛宁被任命白宫内阁秘书长之后第二位出任白宫要职的华人。白宫联络室等于是白宫的“公共脸孔”，负责民众、企业等与白宫的沟通与接待。许多白宫公共政策、族裔福利、能源利用等重要议题，都是通过陈远美与民间沟通。因为担任白宫与民间联系的重要角色，所以她也有“白宫公关一姐”、“白宫公共面孔”之称。

在奥巴马选战中，堪称华裔最重要助选员之一的奥巴马委员会共同主席张秀贤在陈远美被任命为白宫公共联络室主任后表示，陈远美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担任白宫联络室主任的华裔，这是所有亚裔的骄傲。她强调，陈远美出任这项职务，更重要的意义是为亚裔树立打入主流社会的典范。

在陈远美自己看来，当初出任白宫公共联络室主任的工作，只是作为“白宫的一道前门”。

此外，陈远美与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相识也有20年，她们在公共事务上经常合作。

2010年年底，米歇尔原“军师”谢尔辞职回芝加哥照顾家庭。当米歇尔寻找接替谢尔的人选时，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担任白宫联络室主任的陈远美。

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在任命声明中表示，非常高兴陈远美能加入她的团队。

米歇尔称赞陈远美一直不懈地维护妇女和家庭权益，在白宫任职后致力保证全美社团在白宫发出自己的声音及拥有影响力。这些特质令陈远美成为白宫第一夫人办公厅主任的不二人选。

从白宫的西翼搬到东翼，陈远美的薪水也将会从15.35万美元增加到17.22万美元。

2010年，陈远美接受了美国诺克斯学院授予的荣誉学位。美国诺克斯学院校长罗格•泰勒一直认为陈远美的职业道路能越走越远。

当陈远美被任命为米歇尔的幕僚长的消息公布后，泰勒校长笑着说：“我想我说对了，只不过我早了9年。”他说：“我认识陈远美30年了，她是个非常聪明、诚实、勤奋、幽默、风趣的女人。所以我对总统的决定并不惊讶。”

作为第一夫人的最高助手，陈远美将在消除儿童肥胖、支持部队家属以及支持艺术等社会活动方面发挥积极作用。通过这些活动，她要为奥巴马赢得2012年大选作积极准备。

今后，陈远美的白宫工作经历出现变化。但她对此似乎已经作了充分准备。陈远美告诉别人变化的艰难与美妙：“变化是困难的。变化将我们带离温柔乡，但这正是变化的精髓。当你结束变化，那你的人生也就结束了。”

链接1：白宫里的华裔面孔

2010年，一场中期选举宣示了美国华裔的政治觉醒，使其告别了“政治冷感”与“沉默族裔”的刻板形象。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华人选择了承担责任、服务当地，选择了为民请命、不再沉默……也因此，他们受到了主流社会的关注，甚至成了白宫的“常客”。

目前在白宫及联邦政府就职的华裔高官大放异彩，除了人称“白宫公关第一姐”的陈远美外，还有首位华裔白宫内阁秘书卢沛宁、商务部长骆家辉和能源部长朱棣文两位内阁以及美国少数族裔咨询委员会咨询委员的董继玲。

除了政要以外，2010年还有3位华裔受到了奥巴马的邀请，成为白宫的“贵客”。华裔女子关惠群因二十年如一日，每天两次为无家可归者送饭，感动了不少美国人。2010年8月，奥巴马亲自在白宫为其颁发总统“公民奖章”。

著名华裔大提琴家马友友也在2010年11月获奥巴马颁发的总统自由勋章，他显然是白宫常客，曾为5位总统献艺。

发明一套用光杀死癌细胞的装置的16岁华裔女孩乔紫薇也在2010年10月在白宫受到奥巴马接见。奥巴马还曾以乔紫薇的故事激励美国人，并称她给自己的启发是：“美国思想还活着。”

链接2：世界各国的“华裔高官”

☆赵小兰，2001年1月当选美国劳工部长，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华裔部长。她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进入内阁的华裔，同时也是内阁中的第一位亚裔妇女。

☆朱小荪，2009年出任温哥华市警察局长，也是加拿大第一个出任大城市警队“一哥”的华裔。

☆林丽华，1999年当选澳大利亚奥本市市长，成为澳大利亚有史以来第一位华裔女市长，为成功举办2000年悉尼奥运会付出了大量心血。

☆卢沛宁，2008年11月出任奥巴马内阁秘书，是第一位担任白宫内阁秘书职务的华裔。美国《华盛顿人》把他列选为奥巴马新政府中最有影响力的人士之一。

☆朱棣文，华裔科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主任，于2009年1月当选美国能源部长。裔。☆骆家辉，2009年当选美国商务部长，曾是第一位担任美国州长的华☆黄徐毓芳，新西兰首位华裔部长。

☆伍冰枝，1999年10月当选加拿大第26任总督，也是加拿大历史上第二位女性、第一位非白人和第一位没有政治或军事背景的总督。

☆阿披实，泰国第27任总理，他的上任打破了近年来由前总理他信及其盟友执政的局面。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11年2月上半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