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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茶事

2011-02-09█浮

茶博览 2011年7期
关键词:茶事吴昌硕茶馆

█浮 云

文人茶事

█浮 云

茶,属清品,冲淡平和,文静高雅;更有君子之风,与文人雅士十分有缘。自从陆羽的《茶经》问世后,释皎然、颜真卿的极力推崇,茶便时常与文学艺术结合在一起,文人墨客以“茶事”为题,以茶抒怀,以茶写景,描写品饮乐趣的诗文、歌赋,不胜枚举。

《红楼梦》凡是写到饮宴或待客,总要写到茶,共达二百六十多次;咏及茶的诗词(联句)有十来首,讲到茶的品种有枫露茶、六安茶、老君眉、女儿茶、普洱茶、龙井茶、贡茶等。形形式式的饮茶方式,珍奇精美的古玩茶具,以及讲究非凡的沏茶用水,是中国历代文学作品中说述与描绘得最全的,可说是一部形象化的《茶经》。有人说:“一部《红楼梦》,满纸茶叶香。”曹雪芹是品尝佳茗的专家,是茶的千古知音。

《儒林外史》全书共五十六回,其中有四十五回提到了茶事,谈到茶的就有二百八十一处。书中描写当年的南京城里,秦淮河畔到处是妓院茶馆酒楼,茶馆里有高级茶叶毛尖、高档茶具宜兴紫砂壶,吸引众多文人到那里聚会休闲。

《金瓶梅》中,作者借李桂姐的一曲《朝天子儿》表明了对茶的喜爱:“这细茶的嫩芽……绝妙清奇,难描难绘。口儿里当时呷他,醉了时想他,醒了时爱他,原来一篓儿千金价。”作者还在小说中极力提倡戒酒饮茶。在《四贪词·酒》中写道:“酒损精神破丧家,语言无状闹喧哗……切须戒饮流霞”,并进而提出“今后逢宾只待茶”,要大家“闲是闲非休要管,渴饮清泉闷煮茶”。

《武林旧事》、《梦粱录》列举了南宋临安都城的清乐茶坊、一窟鬼茶坊、珠子茶坊、王妈妈家茶肆等有名的茶馆,“皆士大夫期朋约友会聚之处”,这说明茶馆成为文人雅事和普通市民的一种新型的聚会之所。

《老残游记》中,则有专门写茶事的“申子平桃花山品茶”一节。近代众多名家巨作记述茶事的也很多,如鲁迅的《药》、老舍的《茶馆》等。

据统计,历代茶的诗词歌赋,唐代约有五百多首,宋代多达一千首,再加上金、元、明、清及近代,约有二千首以上,真可谓琳琅满目了。

“酒壮英雄胆,茶引学士文”,中国历史上第一篇茶赋是晋代杜育的《荈赋》:“灵山惟岳,奇产所锺。厥生荈草,弥谷被岗。承丰壤之滋润,受甘霖之霄降。月惟初秋,农功少休,结偶同旅,是采是求。水则岷方之注,挹彼清流;器择陶简,出自东隅。酌之以匏,取式公刘。惟兹初成,沫成华浮。焕如积雪,晔若春敷。”此赋描写了茶叶的种植过程,茶农的辛劳,茶水的选择,器具的使用,以及茶汤的美感。

说到茶时,最有名的应该是唐代庐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昵称“七碗茶诗”,后人誉为咏茶名篇:“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

诗中抒发喝下七碗茶的不同体会,除解决生理上润喉解渴问题外,重要的是从心理上破了孤寂苦闷之感,道出了怀才不遇的牢骚,散发了心中不平。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醉茶了。最后几句,从“蓬莱山”至“苏息否”,把王公贵族、山上的群仙和山下的劳苦大众做比较,没有忘怀“堕在颠岸受辛苦”的劳苦茶农,语重心长地指出“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庐仝为受压迫人民鸣不平,此诗具有深刻的人生哲理。

诗由茶而生,茶由诗而美,诗茶不分,或茶诗相依,确有情到意深之感。历代文人借茶抒发情感,作为人情交际的礼节,很是有趣。

宋朝女诗人李清照和她的丈夫赵明诚经常夜间在自己书斋堂烹茶啜饮,考究对方的才学,“某朝某事在某书几卷几页几行”,以胜负决定饮茶先后,“往往大笑,茶倾覆怀中,反而复饮而起”。这种品茶活动既能调剂精神,更带有浓烈的书香气,令人神往。

书法家汪士慎在品味安徽泾邑县产的“白云茶”时,写下《试白云》一诗,曰:“共对幽窗吸白云,令人六腑皆清芬。”诗人对泾县名茶秀丽的外形、馥郁的芬芳作了形象的描写。一杯香茗使他六腑芬芳,流连忘返,可见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君子之情浓如茶。

茶,对文人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在名篇佳作中赋予各种美名、雅称:“君子”、“天然灵草”、“瑞草英魁”、“草中英”、“群芳最”、“信灵味”等。

许多文人虽然茶瘾很大,对于喝什么样的茶、品赏第几泡的茶也有自己的见解。

散文作家何为认为碧螺春比龙井耐泡,言之有理。因为上好的碧螺春需用六万五千只嫩芽才能炒制一斤,而上好的龙井则仅有四万余只,这么多嫩芽,沏后是耐冲饮的。

周瘦鹃赏识茶的第二泡,他谈起常饮的碧螺春:“初泡时茶味未出,到第二次泡后呷上一口,就觉得‘清风自向舌端生’了”。

在文人茶事中,有戒烟瘾而变茶瘾,坚持不懈,而功名成就者。

吴昌硕以诗、书、画、印“四绝”享誉海内外,他年轻时因帮助金石家陆心源抄订《千壁亭古砖图释》时,常搬砖摹拓,十分疲劳,常借吸大烟提振精神,烟瘾愈来愈大。

一八六五年,他回到家乡,原配章氏已逝世,他便与父亲耕读打发日子。这时施季仙爱上了他,很快就嫁给他。

一天,吴昌硕因为吸了过量烟,而懒懒散散地回到家,施季仙竭力劝他把烟戒掉说:“迷上这东西,既花钱,又害身体,不能再吃,连这都做不到,还治什么印?学什么画?”

从此,吴昌硕不吸大烟了。施夫人见他有所改变,便不惜变卖陪嫁首饰,支持他的艺术事业。慢慢地,吴昌硕连水烟、纸烟也不沾手,辛劳之余,靠着一把陶泥小壶和一壶浓浓的茶水,伴随着吴昌硕走向艺术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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