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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方言中亲属称谓词的特点解析

2011-01-17

河北职业教育 2011年5期
关键词:方言陕西汉语

魏 萍

(青海民族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7)

陕西方言中亲属称谓词的特点解析

魏 萍

(青海民族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7)

中国五大最难懂方言之一的陕西话,作为中国西北地区最具代表性的方言为祖国的文化独树一帜。陕西方言得天独厚、博大精深,从这些方言中我们既可以窥视到古老的华夏文化的发展轨迹,又可体会到今天溢于言表的真情实感。由于陕西地理特点是东西狭、南北长,各地方言土语大不相同,甚至同一句话,因咬音轻重语速缓急不同而内容涵义不同。一种语言的亲属称谓系统的构成和使用特点反映着该语言使用民族的社会文化特点,体现着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文章分别从其语义特点及形式特点两大方面分析了陕西方言中亲属称谓词。

陕西方言;称谓词;语义特点;形式特点

汉语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之一,它是随着中华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汉语亲属关系反映着中华民族的家庭结构、社会组成和文化渊源。现代的血缘称谓系统虽然已经与古代大不相同,但是仍然从一定程度上反映着传统伦理道德和价值观念。汉民族传统文化是典型的伦理型文化,对血缘关系的格外关心与注重导致了汉语中以婚姻为经纬由近及远、由内向外的庞杂精细的亲属称谓系统。汉语亲属称谓系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亲属称谓系统之一。汉语的亲属称谓分血缘亲属关系和婚姻亲属关系,区分父系亲属、母系亲属、长辈亲属、晚辈亲属、同辈亲属;在同一辈亲属关系中还按年龄区分长幼,在直系和旁系亲属中区分性别。概括说来就是:长幼有序,父系母系,内外有别,男女有别。研究亲属称谓词,可以看出在它们身上表现出来的不同宗法、社会制度和人伦、道德观念及其对构词词义的影响,具有很深刻的意义,尤其是西北地区,从历史到现在,多民族、多宗教、多元文化在此交汇,语言接触的结果可以反映在语义系统中,这些都有助于揭示亲属称谓中蕴含的文化内涵。

我国的汉语方言,大致可以分为北方方言、江浙方言、湖南方言、江西方言、客家方言、闽北方言、广东方言等方言区。其中北方方言中的陕西方言又大致可分为陕北、关中、陕南三个大的方言区。陕西方言曾被评为中国第五大最难懂方言,主要因其发音相对难懂,音调变化比较频繁。因调查的局限性及方言特色范围过大,本文主要研究陕西方言中亲属称谓的特点。为了研究的真实性及现时有效性,笔者走访了五位出生在陕西以陕西方言为主要交际语言的朋友,通过对他们对陕西方言中亲属称谓词的了解的研究,得出了大体的结论:陕西共有十四个方言点,各方言点之间存在大量一致性较强的亲属称谓词,如:“哥、兄弟、姐、妹子、女婿、儿媳妇、孙子、外甥、外孙、舅、妗子、姑、姨”在所有方言点中都表意相同,另外,“外爷、外婆、儿、女子、侄子”即使存在差异,也是由共同的基本语素构成的,如:各方言点表示“外祖父”的亲属称谓词,基本上是由“爷”加上表示非血缘关系的“外家”或“舅家”构成的。“公公、婆婆”在各地差异较大,但是“阿公、阿家”也占了绝大多数。在语音上陕西方言亲属称谓词也存在较大共性。为了更进一步解析陕西方言中亲属称谓词的特点,本文分别从其语义特点及形式特点进行分析。

一、从语义特点分析陕西方言中的亲属称谓语

人类的亲属关系大致可以分为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两大类。所谓直系亲属就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属或有婚姻关系的亲属,如,父、母、夫、妻、子、女;所谓旁系亲属是指直系亲属以外在血缘上和自己同出一源的人及其配偶,如弟、姐、妹、叔父、伯父、叔母、婶母。当面称呼的称谓词称为面称,不当面称呼的称谓词称为背称。陕西方言称谓中面称和背称的区别不大。背称主要表现亲属关系,在书信及正式场合或背后向人介绍时使用;面称是用语当前称呼的,不仅能表现亲属关系,还能表现感情亲疏,说话态度。如下表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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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表可以看出,无论是直系亲属称谓词,还是旁系亲属称谓词,背称都要远远多于面称。

亲属称谓系统是世界上大多数语言中都具有的现象,在语义上具有共性,它是语言中具有特殊用途的词语。这类词语中,许多都属于基本词汇的范畴,意义有很大的稳定性,如祖父、祖母、父、母、弟、妹、甥、侄、伯(父)、叔(父)等等。人们的血缘关系是人类最早形成的社会关系,也是一切社会关系的基础。因此,反映血缘关系的亲属称谓在所有称谓中产生得最早,使用频率也最高,当然历史也最悠久。从亲属称谓词诞生直到今天,历经了数千年而内涵未变或基本未变,这便是亲属称谓稳定性的明证,也说明了亲属称谓的继承性。

我们拿表示“父亲”的亲属称谓词举例,主要包括以下几类:

(1)“爸”类。“爸”最早见于三国魏张揖所著《广雅》一书。《广雅》释:爸,父也。虽然在《玉篇》、《广韵》、《集韵》、《康熙字典》中都收录了“爸”字,但是它在方言中的地位似乎不太高,只有城固方言称“父亲”和“公公”为“爸爸”,永寿方言称“公公”为“阿公爸”。

(2)“爹”类。最早记载“爹”的是《广雅》。郭熙先生考察许多少数民族语言后,发现了大量的证据,认为“爹”是外来的,因此在方言中使用不是很普遍。只有宝鸡方言称“父亲”为“爹”,称“公公”为“他爹”,歧山方言称“父亲”为“爹”。

(3)“大(达)”类。相比“爸”和“爹”,“大(达)”在方言中的使用比较普遍,郭熙先生认为“大”也是外来的。

综合以上各点,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妈”、“大(达)”、“爷”、“婆”是表示亲属称谓词的非常多见、构成能力相当强、分布地区很广的基本语素。正是由于这些构词能力强、分布广的基本语素使得陕西方言亲属称谓词呈现出较大的一致性和稳定性。

二、从形式特点分析陕西方言中亲属称谓语

(1)用词根相同的单音词和双音词来区别不同的亲属称谓,重叠后意义发生变化,如:商县方言中“妈”指母亲,“妈妈”指伯母。

(2)由于亲属称谓词是词汇体系中一个充满文化信息的类,与当地文化中的血缘、宗法、习俗有着密切关系,又具有相当稳定的特点—很强的传承性,因此不易受到其它方言的影响,还带有封闭的特点—同类的词语数量有限。本文选取了部分亲属称谓词作为分析对象,重点是以下14个方言点:(由南向北的顺序排列)城固,佛坪,商县,户县,西安市,宝鸡,岐山,永寿,大荔,蒲城,合阳,耀县,神木。

“爷”字在汉语中是一个有较长历史的父亲称呼语。《辞源》记载了“爷”字有“父亲”与“尊人之称”两个义项。父为“爷”还是一种方言,可见“父亲”和“祖父”义,当初都是作为俗义方言义出现的,“祖父”比“父亲”更晚起。

“妗”的基本意义是“舅母”。《汉语大字典》经传中没有“婶”字与“妗”字,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妗”是一个中古时的俗字,它与“舅母”有音变关系,是“舅母”二字合音。

另外,陕西方言中还存在着一些特殊的方言词语,如:碎、猴、尕。西安方言称最小的叔父、叔母为碎爸、碎娘;神木方言称最小的叔父为猴大、猴老,称最小的叔母为“猴妈”;永寿方言中称最小的叔父为“碎达,碎爸”,称最小的叔母为碎娘。岐山方言称小老婆为“碎老婆”,称最小的叔父为“碎爸”,称最小的叔母为“碎妈”。

三、总 结

称谓语是一种相对处于贮存状态的静态的词汇现象,具有一定的系统性、稳定性,并且在语义上具有共性。陕西方言亲属称谓词中对应“父亲”、“叔叔”等的称呼方式比较丰富。陕西方言中的称谓语不仅内容丰富,还有很多可挖掘的东西。陕西方言中称谓语总的特征是具有丰富性及稳定性,背称形式多于面称形式,称呼语内容丰富多样。

[1] 陈章太,李行健.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6.

[2] 潘攀.论亲属称谓语的泛化[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88:91.

[3] 孙立新.陕西方言漫话[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4.

[4] 孙立新.陕西方言纵横谈[M].北京:华夏文化出版社,2005.

[5] 熊焰.汉语亲属称谓词构词理据中的文化意义[J].湖北民族学院学报,1996,14(3):87.

2011-04-10

魏萍(1986-),女,青海民族大学2009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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