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渔村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特征研究——以舟山群岛为例

张同宽

(浙江海洋学院体育与艺术教育部,浙江 舟山 316000)

海岛渔村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特征研究
——以舟山群岛为例

张同宽

(浙江海洋学院体育与艺术教育部,浙江 舟山 316000)

采用文献资料法、田野法、访谈法等研究方法,从原生态的角度对舟山群岛渔村民俗体育进行分类,并对其主要特征进行分析和研究。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按载体可分为“船上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海泳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滨海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海岛民间乐舞类”和“海岛儿童民俗游戏”。涉海性、原真性、行业劳作性、交融性、依附性、功利性等是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的主要特征。

民俗体育;原生态;海洋;舟山群岛

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的产生与海洋生产、生活、海洋宗教、海洋崇拜、海洋战争等相关联,是多元素交融于一体的一种表现形态,是海岛人民在长期的海洋实践活动中凝炼的,具有特色鲜明的海洋元素和成果。海洋的自然条件、海岛的生活内容与方式、民俗习惯和心理信仰等都是构成海岛渔村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的素材。因此研究舟山群岛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特色,将促进海岛民俗体育在现代社会体育活动中的地位和作用。

1 舟山群岛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的分类

舟山群岛自古以民风淳朴、文化丰厚而著称。自有岛民迁徙在此凭岛而居起,便时刻创造着与他处不同的文化形态,岛民所创造的各种海洋民俗体育文化形态经过许多年代的积淀形成了自己内在的丰富性。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是反映舟山岛民的生活和思想感情,表现他们的审美观念和生活情趣,其人文地理的独特性,决定了海岛渔村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内容的丰富多彩,竞技样式多样,门类众多。若按现代体育分类法,很难把海岛渔民创造的竞技涵盖进去。对舟山群岛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进行了实地考察,以项目活动的载体为基点,对项目进行分类,可分为“船上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海泳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滨海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海岛民间乐舞类和海岛儿童民俗游戏 (见表 1)。

表 1 舟山群岛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

1.1 船上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

(1)攀桅。攀桅,又称攀桅杆、爬桅杆,攀船桅是渔民利用渔船上现成的桅杆作为娱乐、竞技器材,因地制宜开展的一种自娱自乐的有益活动,既能丰富汛期业余生活,又能培养渔民奋发向上的进取精神,掌握攀桅技术,以便在遇风浪危难需要排除桅、篷故障时能及时有效地进行操作,保证渔船和船员的安全。因此,攀船桅的娱乐活动自古即有,在舟山群岛随处可见。攀桅比赛有两种形式,一是在同一船桅上进行,以点香或数数计时,用时短者为胜;另一形式是在两船桅杆上进行,以谁先到桅顶者为胜。不过,到了现代,工业化渔业生产时代的到来,渔船使用机械能作为动力,船上桅杆可有可无,攀桅杆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竞技也日渐消失。

(2)拔篷。拔篷,又称升帆。篷是过去行舟捕鱼的主要船具。篷面积大且沉重,渔民们拔篷时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和掌握一定的技巧才能升起篷。千百年来在使用木帆渔船的漫长岁月里,以“拔篷”动作为特征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竞技应运而生。原生态海洋体育竞技有二种形式,一是在同船同桅中进行,以点香计时分胜负;另一种是在相邻的两船上进行,篷的规格、大小、重量相等以先到桅顶者为胜。但现今船上机械能使用,船上有桅无帆,故此竞技已不多见。

(3)摇橹。摇橹,是非机械能时代渔民驾船遇到洋面无风时主要使用船具。”不会摇橹当不成渔民,舟山群岛的渔民在捕捞生产、航行和日常交通生活中,形成了以摇橹、划桨等为内容的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比赛娱乐习俗。参赛者一船、一人、一橹,按一定的航道摇一定的距离,以先到者为胜。如今非机械能时代的船具随着机械能的使用,不用说大的渔船,连舢板 (小船)也安装了螺旋桨作为主要动能,摇橹已渐渐被淘汰。

(4)抛缆。抛缆俗称抛缆绳,是渔船靠岸或靠帮系缆固有的海上劳作行为。在船离岸或离他船还有一段距离时,水手必须先把缆绳抛上岸来或抛向靠帮的船只,或直接套进缆桩里,或抛向岸上或船上接缆人,由接缆人把缆绳再套入缆桩里,这叫打缆。比赛分为两种,一是抛远,以最抛远者为胜,另一种是抛准,以先抛进揽桩者为胜。如今渔船上的揽绳由粗变细,抛出的一头系上一个小球,便于抛掷,游戏充满刺激和挑战性。

(5)车锚。车锚,又称起锚、拔锚。木帆船上靠近船头处有一用作起锚的工具,叫车筒。起锚时,由三人推插在车筒中的杆子,把沉在海底的铁锚拔起,铁锚沉重且陷沉在海泥中,起锚时需花费很大的体力,才能拔起。车锚竞技是体力和毅力的较量。比赛时,三人一组,把锚拔出海面,以用时短者为胜。现如今人力车锚已变成机械车锚,这种原生态海洋体育竞技已不多见了。

船上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还有船头拔河、舟山船拳、撤网、拔网、叉鱼、过船等,均是十分惊险而刺激的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

1.2 海泳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

(1)海水泅渡。海水泅渡,在舟山群岛渔民们的心目中是每个渔民都必须学会的本事,是海上捕捞生产和危急中自救、互救的需要。一些渔船泊在港湾中,渔民要泅渡才能上下船,泅渡中一手要托着衣物等什物,而不被海水弄湿。因此,海岛人从小受到训练,先在海滩上学“闭气游”、“狗爬式”,继而游向深海,直到泊在港湾里的船。在东极岛至今还流传着一种抱着空酒坛踏海游的姿势,雅称“太白醉酒游”;在嵊泗现在还有一种游向海中采集海中的“浮子”,再游回海岸的游戏,俗称“海上采珠游”[1]。比赛形式是从滩头、岸上、码头游向船头,或从船头游向滩头、岸上、码头,先到者为胜。是千百年来渔民祖辈相传的海上类原生态民俗体育娱乐活动项目之一。

(2)水底攻。水底攻,学名称为潜水,俗称“攻淡菜”,此技能的形成与海岛渔民特定的生产方式和生活环境相联系,在泗礁岛 (嵊泗县)和东极庙子湖等一些海岛上,有些淡菜生长在海下 4米左右深的礁石根部,渔民必须闭气潜海到礁石根部才能采获,俗称“水底攻”、“攻淡菜”。比赛时听号令下海潜入海底,闭住气,以最迟露出海面为胜者。

(3)跳水。以渔船船舷、船后梢角、船前角顶为跳台,甚至从高于甲板的船鳖壳上跳下。跳水比赛时在同一条船上进行,以跳得高,空中姿势美,入海水腹部不打水,入水水花小为胜者,以公推的渔老大为仲裁。

(4)爬船。爬船是海水中上船的技巧,比赛有从岸边、码头、沙滩出发,游向泊在港湾的渔船,也有从一条船游向另一条船,以谁先上船为胜者。

1.3 滨海类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项目

(1)沙滩摔跤。海岛人盛行沙滩摔跤,渔民在拢洋休息时间里,一是打发时间、二是打发寂寞,相互取乐;三是渔民性格豪爽,争强好胜,在不服输的心理作崇下,相互间比体力以决胜负;四是沙滩质地软,摔跤倒地,也无伤害,故盛行之。在沙滩划一个圆,两名渔民在圈内进行摔跤比赛,以倒地或逐出圆圈为输。

(2)沙滩拔河。海岛渔民最喜欢拔河,因为,渔民在生产、生活中有时需要把渔船拉上海滩作避风、修理之需、渔船捕捞拉网上船等都要依靠双手的臂力,并且需要众人齐心合力、用力一致地参与才能实现。所以,沙滩拔河其实是对渔民捕鱼劳作的演练。

(3)沙滩放鸢。沙滩因场面开阔、无障碍物、视线好,且海风大,非常利于鸢子飞上天。放鸢到一定的高度后有意将风筝线割断,让风筝随风飘去,意思是把一年来积下的“郁闷之气”彻底放了出去、放向远方海面,以保海岛渔民的平安[1],每到一定时令节气时,形成了“滩头众人牵戏,空中满眼鸢飞”的壮丽场面。因此,沙滩放鸢是海岛人的习俗,是海洋民俗体育之一。比赛方法以谁放鸢的时间长、完美无损落地者为胜。

在岱山曾在 2005年、2006年举办过浙江省风筝比赛,而 2010年升级为全国性赛事,共有 35支代表队参加传统类风筝比赛和运动类风筝比赛[2]。

(4)赛泥马。“泥马 ”又叫“海马 ”、“滑贴 ”、“弹涂船”、“踏槽”、“泥艋”。早在 400多年前的明代嘉靖年间,民族英雄戚继光率兵追击倭寇至舟山朱家尖顺母渡滩涂边,倭寇趁海潮退尽,龟缩海边船上,凭借这一大片的泥涂,认为戚家军插翅也难以靠近。戚继光发现当地讨小海的滑贴,在泥涂上能滑行如飞,像陆地上骑马似的,来去自如,于是命人制作了大量这样的“滑贴”,招募了大批经常下海的健壮青年乡兵教会戚家军士兵驾驭,最后把倭寇打得大败。赛泥马是以谁滑行最快,最早到达目的地者为胜者。

(5)攀缘绳索。攀缘绳索又称爬缆绳,当渔船未相靠渔港码头时,无小舢板 (小船)摆渡时,渔民只得攀吊在打缆的缆绳上移动上下船,称之“攀缘绳索”。这个竞技需要一定的勇气、体力 (力量)、技巧,才能到达船上 (或岸上),以用时短者为胜。

(6)拎石锁、举石墩。岸是船舶停靠的地方,是码头、海滩的统称;岸也是船舶停靠后维修、装御、堆放货物的场所,岸也是渔民、商贩、装御工、船匠 (维修工)相关人员等云集的地方,渔民、装御工等在岸上劳作之余,常拎用做网坠或压舱石的石锁 (又称石柱)、石墩(又称石大刀),作臂力锻炼,或举行比赛,获胜者称为大力士。

1.4 海岛民间乐舞类

(1)舞龙调鱼灯。自古以来,舟山群岛渔民都有舞龙调鱼灯的习俗。一般都放在年三十夜或正月初一和正月十五夜举行。舞龙有在一个渔村或一个渔岛上进行,也有各村和各岛之间聚会共舞,不仅看谁的龙舞得好,也比谁的龙做得好。调鱼灯,少则有几十盏鱼灯,多则有上百盏,并有龙灯带头,白日可以吊,夜晚点燃鱼灯,吊起来龙鱼交欢,似东海龙宫移上岛来,吸引渔家人扶老携幼争相观赏,一幅欢乐祥和的渔岛风俗图。

(2)跳蚤舞。“跳蚤舞”运动是舟山群岛颇具魅力的海洋民俗体育舞蹈,是舟山民间“船舞”的一个组成部份。每当岛上举行盛大的文化娱乐活动,如过年过节等节日节今、庆丰收、祭海,“船舞”即“调船灯”是必出的节目。在“船灯后面,有两个演员,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穿着鲜艳的古代服装,一个舞扇子,一个敲竹板,踏着蚤步,互相挑逗戏耍,表演出种种滑稽可笑的动作。

1.5 海岛儿童民俗游戏类

(1)吹海螺。舟山群岛的渔民早有“吹海螺”出海的习俗,儿童仿而熟之,吹海螺的游戏主要是谁吹出长短号和各种悦耳的花样来定胜负。

(2)掷贝壳。掷贝壳类似掷铜板。海滩边多贝壳,儿童随手能拾能掷,一是以谁掷得远者为胜,次者在沙滩中挖个洞,以贝壳掷入洞中数多者为胜;再者儿童手握贝壳若个,边掷边接,以接不住为输。

(3)船模赛。海岛儿童玩的船模种类繁多,有乌贼骨船、小木船、纸船、豆壳船、泥巴船等。乌贼骨船是用乌贼骨做的,中间插一根小竹杆作桅,用布做成帆。儿童游戏比赛以谁的船驶得远或最后沉下者为胜。

海岛儿童原生态海洋民俗游戏类还有钓海鸥、捉蟹、拾螺、跳龙门、斗蛋、浅海围鱼等项目。

2 舟山群岛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的主要特征

2.1 涉海性

涉海性是海岛渔村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的最根本的特征,它既包括了海洋的自然属性,又包括了区域民俗文化属性;海洋的自然属性是海岛渔村民俗体育文化的基础和前提,离开了这一基础和前提,海岛渔村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也就无从说起。只有涉海性才能体现海岛民俗体育的海洋特色,区别与内陆民俗体育的不同。“攀桅 ”、“抛缆 ”、“摇船 ”、“车筒 ”、“升帆 ”、“海滩拔河 ”、“赛泥马 ”、“织网 ”、“攀缘绳索”、“攻淡菜”等都与海洋活动密切相关。

2.2 原真性

渔民生产中特定环境,形成了与海洋劳作相和谐的民间民俗体育文化,是传统意义上的渔村“俗民”自为的、原真的文化。因此,在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生存的空间中一般都有一套古老的、严肃的民俗仪规和不便被打破的禁忌程序,这种仪规和程序往往体现了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得到社会和族群的认同和许可,并具有独特而神秘的文化色彩。在从事鱼事活动中,“谢洋”、“开洋”、“祭海”等习俗形成了独特的“舟山锣鼓 ”、“船灯庙会 ”、“鱼市节 ”、“跳蚤舞 ”、“船舞”等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活动。

2.3 行业劳作性

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活动的形成,与人们的生产、生活密不可分的,具有很强的行业劳作性,其主体行业为航海业、造船业和渔业。一些生产技能被渔民运用于娱乐中,来调剂海上寂寞、劳累带来的紧张情绪;另一方面是渔民出海捕鱼作业的固有程序与行为;再者是渔民在生产中与大风大浪搏斗的技能演练,适应渔业生产之需要。造就了特有的、“海腥味”十足的攀桅、抛缆、摇舢板比赛、码头织网比赛、沙滩拔河、套缆、船头打靶、手拉起锚、拉网比赛等,这些贴近渔民生产劳作生活中的实际项目被融入了体育竞技性,搬到了赛场,将海岛人民搏击风浪、捕鱼劳作的日常生活中各种技巧以比赛的形式展示出来,也充分体现了渔家人吃苦耐劳、凝聚合力、拼搏向上的精神。

2.4 交融性

在原生态海洋民体育俗文化中,既有属于高雅文化的部分,又有属于粗俗文化的部分,更有一些带有浓厚迷信色彩的部分。原始态海洋民俗体育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特点,就是在存在方式上与海岛舞蹈 (海岛民间乐舞)、海岛音乐 (渔民号子)等多种艺术形式包容、交织在一起,体现着竞技、舞蹈、音乐的完美结合。其实,人类之初产生的许多原始体育活动就是和艺术、舞蹈、音乐等结伴而生、结伴而行的,各种文化形式之间相互渗透、互为影响。渔民拔网、拔锚时与渔民号子的音乐融合;舟山锣鼓、跳骚舞与舞蹈、音乐节律等交织,因此,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是古代海洋体育的遗存,继续衍传和保持了与舞蹈、音乐等艺术形式的交融和共生。

2.5 功利性

原生态海洋民俗体育文化的功利性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其中的海洋信仰、娱乐方式等无非是出于人们祈祷航海安全、渔业丰收的功利为目的的。

[1]姜彬.东海岛屿文化与民俗 [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541-554.

[2]吴建波.2010年全国风筝锦标赛在岱山鹿栏晴沙开赛[EB]. http://www. zhoushan. cn/newscenter/zsxw/201010/t20101010_458266.h tm.

The Research on Features of Original Ecology Marine Folk Sports of Island Fishing Village——Based on Zhoushan Archipelago

Zhang Tong-Kuan
(Department of Sports and Art,ZheJiangOcean University,ZhouShan 316000)

This article used the literaturematerialmethod,fieldwork method and interview,classified and summed up marine folk sports of island fishing village from original ecology perspective,to investigate and analyze the main characteristics.The results show that original ecology marine folk sports of island fishing village result from island particularmanufacturing environment and surroundings;The carrier original ecology marine folk sports can be divided into"original ecology marine folk-custom sports in ship","sea s wimming class original ecologymarine folk-custom sports","seaside class original ecologymarine folk-custom sports","island folk music and dance class"and"island Children folk games";Sea-related,authenticity,industry,blending characteristics,dependent,utilitarian and etc are the main features of the original ecologymarine folk sports culture;And putting for ward some homologous plans for the heritage and development:digging out the implied meanings of the original ecology marine folk sports culture,Establishing develop modes of original ecology marine folk sports,constructing a troops of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s to develop original ecologymarine folk sports culture.

folk sport;original ecology;marine;ZhoushanArchipelago

G80-054

A

1001-9154(2011)05-0038-04

G8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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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9154(2011)05-0038-04

2010年度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浙江海岛渔村海洋民俗体育文化研究”(编号:10FC05YB)阶段性成果;浙江省教育厅 2009年度科研计划项目 (编号:Y200908166)。

张同宽 (1968—),男,浙江岱山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民俗体育、体育教学与训练。

2011-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