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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爸爸

2010-12-29

中学生天地(A版) 2010年11期

  爸爸带着醉意在电话里对妈妈说,想到我马上要住校了,突然觉得很后悔,我小时候他没能多陪我,而以后能和我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最近爸爸在工作上碰到一点麻烦,好在问题最终顺利解决。成功处理完问题的那个晚上,喝高了的他从外地给妈妈打来电话,说了这些。这些话是之后妈妈告诉我的,我大笑着一边对她说“老爸也学会煽情了嘛”,一边却努力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水。
  小时候,爸爸给我的印象总是“出差”,经常几天甚至几个星期都见不到他。那时,我只好满心欢喜地等着他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回来。妈妈说那时我常常不停地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却对这种期盼没了印象,也许对一个孩子来说,新奇玩意儿的吸引力远远大过其他吧。
  那时候,我总觉得爸爸是个神奇的角色。一次和爸爸妈妈闲逛至火车站,我远远地望着火车发呆,爸爸一时兴起便买了三张去嘉兴的火车票。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尽管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很小,但那个画面至今仍然清晰可见。我们买了几个嘉兴粽子便又乐呵呵地坐火车回杭了,到家后奶奶为爸爸的“出格”行为惊诧不已。
  今天想起来,爸爸那时候是多么珍惜与我在一起的时光啊。他总是努力把那些他不在我身边的时间补回来,努力把我们相处的快乐成倍放大。
  依然记得小学时他向别人骄傲地炫耀自己女儿的模样。我的一切,作文写得好,会跳舞,文气,懂事,甚至偶尔与妈妈争论时的倔强,在他眼里都是世界上最好最大的优点。现在想来,这样一个小女孩实在平凡普通到不行,可是所有的孩子在父母眼里总是具备充分的理由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从小妈妈管教较严,我的零花钱总是数量不多且被严格控制用途,爸爸便常常塞给我一些“多出来”的零钱。现在才明白这是爸爸对女儿的一份难言的宠爱,有时候看似强硬的爸爸其实比妈妈更感性,更见不得女儿吃苦受累,更希望女儿受到百分百的保护。
  从某一天起,我发现爸爸没有像以前那么宠爱我了,他开始对我有更多的要求,甚至言辞犀利地对我的未来表示担忧。我伤心过,恼怒过,顶撞过,甚至抱怨过他对我的关心不够。我觉得自己的努力用功没能换来理解,觉得自己的感受被一再忽略。
  然而今天,在越发清晰的未来面前,在困难重重的现实面前,我终于明白他最在乎最关心最呵护的就是我。他只是在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为了我更好地成长而要求我。我根本无法真正了解他为我妥协了多少苍老了多少,根本无法知道他为了让我快乐花了多少心思,而曾经不懂事的我却用伤人的话语埋怨他,让他难过,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我总是在言语上挑剔他的不完美,可能正是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早已把他当作最强大的超人,期待他事事尽善尽美。不完美的爸爸也总是以超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希望自己能事事考虑周全。
  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关系,饱含温情和不公。在这样的关系里爸爸只是不断付出,根本不在乎回报。
  今天的我可以肯定地说:“我爸爸就是超人!”这不再是小时候的盲目崇拜,这是我饱尝了成长的艰辛与家庭的温暖之后品出的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