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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声唱法与民族唱法的字声问题及审美差异

2010-12-29张旭东

人民音乐 2010年1期

  美声唱法自传入中国,与中国传统声乐文化进行了近一个世纪的长期交汇磨合,在中国特有的社会、文化背景影响和声乐艺术家们精心、艰苦的探索下,欧洲的美声风格在中国得到发展推广。国人除了用意、法、德等语言演唱原风格的美声歌剧外,更多地是用汉语演唱美声风格的古典和现代作品、表现美声唱法艺术,逐渐形成了以汉语(指普通话,以下同)为主要歌唱语言,以意大利美声唱法为本色,在技术理论、舞台表演、文化内涵、艺术审美等方面具有特色的中国美声唱法风格或中国美声流派艺术。然而,这一艺术形成的时间并不久远,虽然已经形成了一些实际演唱技术和初步的理论认识,但迄今为止,它的理论认识和审美体系还没有像中国民族声乐那样成熟、完整。特别是在咬、吐字理论和审美标准等方面仍存在着许多模糊不清或者与民族声乐混淆认识。正确认识民族声乐和中国美声这两种唱法有别的字声理论及审美取向,探讨和研究汉语言字音与美声声腔在技术和审美要求上的最佳结合点,对于确立中国美声的声乐理论体系,区别其与我国民族唱法的理论和审美的异同,都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本文就此作了些探讨,供参考。
  
  一、“依字行腔”与“依声唱字”,民族唱法与中国美声唱法不同的字声关系
  
  汉语言发音中,有21种声母和38种韵母之多。丰富的汉语声、韵母组合,以及“五音、四呼”、“十三辙”等各种复杂的咬字、吐宇过程,构成了汉语言音色多变、韵声优美的字声效果,同时也奠定和造就了中国民族声乐的技术、审美基础和声腔美。在包括中国传统戏剧唱法的民族声乐和当今的民族唱法中,追求的“依字行腔”、“以字带声”,正是以汉字语言字音本身的字韵美作为声腔的基础,因此也就决定了“字”音在歌唱行腔中的主导性地位,形成了以咬字吐字为主的“依字行腔”、“字领腔行”的字声关系(即字音与声腔的相互关系)和技术特征。此外,“依字行腔”、“以字带声”还揭示着民族声乐演唱中每个字音的声母、韵母变化过程本身所形成的声频变化美在声腔美中的作用。即每个字的每个音素细腻、精确的交代过程所产生的民族声乐特有的字腔“韵味”美,形成所谓“字韵声腔”。因此,要唱好中国民族声乐就必须细致地认识把握汉字每一个音素的发音过程,才能“依字行腔”。以细腻、优美的不同字韵带出顿挫起伏的、韵味十足的行腔。
  中国美声唱法用汉语演唱美声,则是汉语与另一种字声系统和声音风格的结合,字音与声腔之间显然已不是汉语原本的自然字声关系。美声声腔效果是因意大利语音特点而形成的,意大利语言发音中有24个辅音和7个元音,与汉语的声、韵母有较大区别。如果仍然以传统民族声乐“以字带声”、“依字行腔”的字声关系来处理,运用汉字声母、韵母细腻的变化过程美来认识和演唱,就容易出现字音多而美声腔不足、字音清而美声风格不清等现象,甚至丧失掉美声唱法中最重要的声腔美的艺术特质和艺术价值。所以,在汉语演唱美声过程中,不能简单盲目地的运用民族声乐的技术理论“依字行腔”、“字领腔行”来认识理解其字声问题,而是要针对美声声腔与民族声腔的不同的特点重新认识字声关系和技术理念。在中国美声演唱中,美声特有的声腔美是艺术审美的基础,声腔占有主导性地位,所以,就形成了以美声声腔为基础,汉语字音要符合美声的声腔特点及美感要求,依寻美声的“腔”来唱“字”,这是一种特定的字音与声腔的关系。由此可见,中国美声唱法的宇声关系,是否可用“依声唱字”来表述更为贴切?这与民族唱法的“以字带声”“依字行腔”是有很大区别的。“依声唱宇”字声关系的主要特点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声腔的主导性地位即:以美声相对统一的共鸣状态、混合、圆满的音色,连音的声音技巧等特征性声音效果为技术和风格前提,汉字字音依循美声风格的声腔进行咬、吐,形成美声声腔的主导性地位。声腔的声音状态对吐字、咬字的状态有引领性,而汉语字音则恰当地附和于声腔特色之中。
  (二)汉宇美声化、字腔共美的最佳结合 “依声唱字”决不是“重声轻字”或“依声掩字”,如因追求美声音效而将汉字唱得咬字不清、吐字不准,或出现所谓“有声无字”、“音包字”就不是真正、完美的字声结合。要用特定的、圆满音色的吐字美来完成并达到美声唱法的声音风格要求,做到不因汉字发音失去美声效果,也不能因“声”而失“字”,汉字表现出咬字、吐字的另一种美感和技术规律,达到使汉字宇音美声化的效果,从而使汉语字音与美声声腔圆满结合。字声同美,是“依声唱字”字声关系的特点和原则。
  (三)“依声唱宇”与“依宇行腔”互为辩证 “依字行腔”和“依声唱字”,虽然表示着两种不同风格的字声关系,但两者最终的效果都是字与声的完美结合,只是风格不同而已。也并非只限于某一种风格所用,有时也会相互交替、渗透、借鉴。
  
  二、“字韵声腔”与“字韵微调”
  
  以汉语言字音本身的字韵美所构成的“宇韵声腔”是民族声乐的最大特点。主要表现在汉字各个音素的表现美、细腻美,字的婉转美,不同的声韵美、共鸣美。在中国传统声乐(包括戏曲声乐)中,对每一个字细腻的技巧处理,都会使演唱者和听众陶醉之中。正如《度曲须知》(明·沈宠绥)中说:“一字有一字之安全,一声有一声之美好,顿挫起伏,俱归自然。”每个字都有特殊的韵律,每种声音都有特定的美感。且都是字的自然所成。在中国京剧唱法中,十分强调尖、团字的不同声韵效果,正是体现“字韵声腔”重要特征之一。当代的民族唱法受传统声乐的承递和影响,同样十分注重不同字的声、韵审美价值,十分注重“字韵声腔”的表现技法。
  而在中国美声演唱中,字音已经不再是表现“字韵声腔”的主导因素,要使汉字发出美声的声腔,就要“依声唱字”,如果在一些咬字吐字过程中没有技术性的、微妙的动作调整,是不可能完成这一结合过程的,对字韵进行“微调”便成了必须的技巧。所谓“微调”就是适当、合理地调整那些与美声共鸣效果不协调的汉语原有发音口型和声母、韵母的共鸣着力位置,从而将汉语言咬字过程巧妙地安装于美声的共鸣腔体里,形成美声化的汉语发音及汉语美声歌唱效果。“字韵微调”是汉“字”与美“声”完美结合的主要技术之一。概括地讲,“字韵声腔”和“字韵微调”主要应从以下几方面区别和把握。
  (一)声母、韵母时值的不同处理 中国民族声乐的所谓“字韵声腔”,其主要技术特点之一就是声、韵母的每个音素各自在行腔中都尽量得到充分的表现,子音占用时间的长短相对明显、突出,而且明显地将声母到韵母的变化过程交代得十分清楚,有很多时候是延长声母时间,以突出表现“子音”(字头)和“归韵”(字尾)的美感,这是与强调元音突出、连贯、统一的美声技术的重要区别。正因此使每个字的声母、韵母完整的声频变化过程呈现特殊的“韵味”及美感。例如彭丽媛演唱的《我们是黄河泰山》,其中“山”字的声母sh交代时值满彻,声母到韵母an的过渡,交代得充分、匀称,十分突出动人,而字尾an在长的拖腔里保持着前鼻音的共鸣,突出表现了an韵的特殊共鸣美感,这正是“字韵声腔”美的特点。而在汉语美声歌唱中,字要依循美声母音连贯、共鸣贯圆的特点,相当一部分字音在吐字行腔中,相对于中国民族声乐而言,就要有延长和扩大韵母的时间比例的做法,进行相对压缩“声母”(字头)和“归韵”(宇尾)的动作时间等特定技术处理。要求声母到韵母的过渡动作更简洁,归韵动作也更为短促,突出和强调元音音素(宇腹)的声音效果,形成用汉语唱美声特有的声、韵母处理技巧。其咬字吐字过程中对每个字的音素交代与中国民族声乐是有着明显差异的,与民族声乐强调的“字韵声腔”美,子音和归韵动作相对稍大的处理是有很大区别的。如“家乡”的“乡”(xiang)字,在民族声乐中,从声母x到韵母的头i再到韵母a最后在ng归韵收尾,四个部分的过程都交代得相对缓慢匀称和细腻完美,韵味十足。而唱美声风格时虽然这种过程也不能失缺,但开头的声母x到第一个元音i的变化要更快捷短促,不能像民族声乐那样做突出的交代,结束的归韵ang(昂)是后鼻音,但意大利语中没有后鼻音母音,所以要保持好美声特点,这个音就要相对简捷地处理以及更注重和突出韵母a的行腔作用。这既是一种对“乡”字的合理“微调”,而不能认为是“字不正”。特别应注意的是,技术上压缩了子音和归韵的发声时值,对母音的相对时值延长了、扩大了,归韵的动作时值相对短促了,其两部分的准确性要求就更高。尤其是归韵(字尾)动作,汉语唱美声最容易在这一部分出问题,动作时值过大,美声“连贯”“统一”的音响效果就会受影响,动作时值过小或含糊,就会“字不归韵”或唱成“别字”,调整中把握好分寸是关键。当然,汉语字音的音素组合是复杂的,有些汉字是无声母或无归韵字尾音素的,还有语句速度等因素,所以在微调处理中要因字而为,不是一概而论,达到以清楚的字音唱出美声音效是目的。
  (二)韵声共鸣位置的不同处理
  汉语的吐宇讲究“五音”、“四呼”、“十三辙”,声母、韵母的共鸣着力位置复杂。在民族声乐中特别注重不同共鸣位置发出的不同音色产生的变化美,字韵形成的共鸣变化音效是重要的审美方面。也是民族声乐特有的“韵味”和“字韵声腔”的主要技术特征之一。而美声演唱更注重共鸣的统一、更强调母音的连贯、丰圆。“子音”和“归韵”动作更为简洁短促、准确到位,同时,将“韵声”(字腹)安放在相对统一音色的高位置共鸣腔体之中,也同样是重要的技术部分。因此有些字就要为达到连贯、丰满、共鸣的统一而进行共鸣位置微调,使字音相对统一在美声效果中又不失清晰动听。例如《祖国,慈祥的母亲》(陆在易曲)中,在唱高音区的“亲”字时,本来“亲”字在汉语中是前鼻音共鸣位置,但唱美声效果时,真正的前鼻音共鸣,是不容易与美声特有的以圆音a、u为主的共鸣腔融洽的,所以将其微调为:由前鼻音共鸣腔的着力混入一些后咽腔色彩,归韵也更短捷巧妙。将这个扁、尖型的字音,调整为相对圆一些、共鸣也更为混合丰满的美声效果,但汉字却还是清楚动听。再如唱“天”字时,民族声乐可在吐字过程中着重表现这个字的韵声an(安)的前鼻共鸣位置所造成的特殊的共鸣音质美和韵味美。但在中国美声演唱这个字时,这个an的韵声就要微调,加入更多的“a”的成分,使共鸣着力向后移一点,使韵声更丰圆、竖立,不能唱纯正的m韵。这里对母音共鸣着力点进行的技术性和微妙调整是科学合理的,亦不能看作是“字不正”。此外,在汉语美声演唱中,出现的后鼻元音相对往前面唱,前元音的共鸣相对加入些后面咽腔的动作,也正是汉字在演唱美声风格时重要的共鸣位置“微调”处理技术。
  (三)口形的调整处理 “四呼”是汉语中对韵母口形的概括。分齐、开、撮、合四种基本口形。因为口形直接影响着所谓“字韵声腔”的特征,所以在民族声乐中对四种口形的动作十分的讲究和重视。而在汉语的美声演唱中,因为要求声腔的共鸣统一、母音连贯,对口形的要求就与之不同。特别是对“齐齿呼”与“撮口呼”口形的调整,是随着上述两方面的调整而调整的。如“齐齿呼”,口型、咽腔与民族唱法相比更竖、上口盖更开。“撮口呼”韵母相对打开些唱的要求等有关动作,形成了不同的字韵进入美声的、相对统一的共鸣腔体,造成了美声的特有的连音效果和圆化的咬字吐字美感。
  诚然,字韵“微调”,决不是“因声改字”,而是对汉字原形和中国民族声乐的声韵动作加以微妙、合理的调整,是前面所述“依声唱字”的具体技术动作,相辅相成,达到美声风格的声腔与准确动听的汉字完美结合。当然,合理、科学的调整,使字音咬字、吐字与民族声乐相比有所不同,甚至有些被微调的字音和行腔方法恰恰正是民族唱法的审美特点。这是两种唱法的审美和字声关系不同所决定的,不能用民族唱法的字声理念去评判,而认为是错误的咬字吐字。关键是调整的度要准确,大了小了都会失字或失腔,要形成中国美声特定的、与民族声乐“宇韵声腔”不同的咬字、吐字美感。总之,寻求到美声声腔和汉语字音的最佳结合点,是“字韵微调“的关键目的所在。
  
  三、“字圆腔正”与“字正腔圆”
  
  “字正腔圆”是中国民族声乐技术和审美的经典术语。依字行腔,咬字吐字和行腔的过程,体现着民族声乐特有的“字韵声腔”和字声“韵味”美,充分体现着歌唱对字音的端正、细致的要求,认为字正本身就是美,同时要有腔圆的美。这里的腔圆不是孤立的,字音完整圆满也是腔圆的前提。“字正腔圆”是对民族声乐技术和审美的高度归结和概括。而汉语演唱美声,以美声声腔风格为主导,“依声唱字”,更突出元音的共鸣色彩与连贯性,注重美声化的汉字咬、吐艺术。从技术讲,在字声结合过程中,相对于民族声乐而言,部分字韵有微调,汉字的声母和归韵相对更为短捷,“元音”成分在行腔中应用比重加大,不但不需要尖、团字的美感表现,而扁、尖型字的宇音都要唱得相对圆些,这些都体现出字的相对“圆化”,以相对“圆化”的汉字完成相对“纯正”的美声声腔,形成一种“字圆”则“腔正”的艺术特点。所以笔者以为,用“字圆腔正”来表述中国美声唱法中字音与声腔结合的技术和审美标准,是否更确切?提出“字圆腔正”的理念,不是简单地与民族声乐理论中的“字正腔圆”做术语置换,其主要意义在于更深刻地反映和认识中国美声风格的审美和技术特征,准确把握和表述中国美声风格与民族声乐风格的技术与审美差异。概括“字圆腔正”与“字正腔圆”,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对比理解:
  (一)理论体系比较
  民族唱法中,“依字行腔”、“字韵声腔”、“宇正腔圆”三者互为关联形成体系。其主要内涵是:字是先导,腔随字行,宇正则腔圆。从“依字行腔”的字声关系,到完美、细腻的“字韵声腔”声音表现,进而达到“宇正腔圆”的技术目标和审美标准。“字正腔圆”概括了民族声乐优美字声的重要技术和审美理念。
  而汉语演唱美声中,“依声唱字”、“字韵微调”、“字圆腔正”三者互为关联,形成体系。其主要内涵是:“字”与“声”,声是主导,字依循美声的声腔使母音连贯、圆化、位置统一。从“依声唱字”的特殊字声关系,到合理的“字韵微调”,进而达到汉语美声歌唱的“字圆腔正”的技术和审美效果。“字圆腔正”概括了汉语美声歌唱的重要技巧和审美理念。
  (二)技术要点比较 “字正腔圆”一词本身就揭示着中国民族声乐独有的“字韵声腔”的技术特征,表达了歌唱中对汉语本身自然的咬字、发音,精妙、细腻的音素演化过程的把握和技术特征。注意表现各种不同声韵的音色与特点,以及不同位置的共鸣色彩,是民族声乐歌唱声腔特定的艺术和韵味技术要领,也是民族声乐的理论精粹。
  “字圆腔正”则表述汉语演唱美声“宇韵微调”的咬字吐字技术特点。追求美声化的汉语吐字过程,并采取前韵母结合向后一些的共鸣、后鼻韵母前靠、横韵母竖起、圆唱等方法,使共鸣位置和音色更为统一,字音更圆化。所以,通过部分字音的相对合理微调,达到了与美声声腔最佳结合的音频效果。
  (三)审美取向比较 “字正腔圆”和“字圆腔正”表述了两种唱法不同的审美目标和审美价值。民族声乐以汉语言自然的美为审美基础,从艺术方面突出了汉语言原本的声韵美,追求字在发声中各个音素的细腻交代所带来的字韵美和行腔的圆润美。而在中国美声唱法中,声腔美是审美的主导,同时追求汉语言美声化的美,即所谓“字圆腔正”。汉语在美声的审美中,正如书法一样,同一个汉字可以写正楷,也可以写成隶书,表现了同字不同风格的美感。所以,中国美声不仅是美声艺术的发展,其对汉语言带来更多的审美表现也有着积极的创新意义。
  上述几点正是中国美声与中国民族声乐的技术理念和审美认识的重要区别和差异。当然“字圆腔正”和“字正腔圆”也有共性,即“字”、“声”共美,反对吐字不清和声音不纯,这是共同的原则。
  
  结语
  
  综上所述,虽然都是汉语普通话歌唱,但民族唱法和中国美声歌唱存在着不同的歌唱语言处理方式,形成不同歌唱风格的技术和审美标准。中国民族声乐的“依字行腔”、“字韵声腔”、“字正腔圆”理论体系是民族声乐表演的座右铭和民族文化精粹,它体现着汉语言本身的美学特征和中华民族的独有的歌唱审美意识。而中国美声风格“依声唱字”、“字韵微调”、“字圆腔正”,反映了用汉语表现美声艺术时的字声处理技术和审美特征,两种不同的声乐风格,以不同的技术和审美要求表达了汉语言的艺术内容和歌唱美,形成了汉语言不同的唱法艺术。这是歌唱艺术的成就,也是语言艺术的多元化表现。当然,各种声乐文化在审美和技术上是相互借鉴和影响的,不同风格并非完全割离,我们只能相对辩证地观察研究和把握各自的技术及风格特征。中国民族声乐更待继续发扬,而中国美声的发展不过百年的历史,其理论、技术、审美等各个方面还需系统地研究和完善。它不仅是中西声乐艺术的结合,而深层的语言文化艺术内涵还有待于我们不断深入地研究,它的发展也必将更加完善和成熟。
  
  (责任编辑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