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坚果的“国际旅途”

　　小小坚果竟然拉动了一条全球产业链，中国在这条产业链中处于什么位置?
　　似乎和其他行业一样，中国在干果、坚果生产链上也停留在了“加工商”、“代工厂”的国际分工层面上。
　　在我们剥核桃嗑松子的时候，恐怕没人能想到，小小的坚果也有属于它的国际盛事。
　　5月22日，第29届国际坚果、干果大会在北京召开。偌大的中国大饭店国贸展厅里人头攒动，汇集了来自56个国家的700多家企业代表。其中既有研究干果种植技术的专家，也有生产坚果加工机械的厂商，更多的是从事坚果贸易的批发商、零售品牌商。让人不得不感叹，原来小小的坚果竟然拉动着一条全球化的产业链。
　　
　　“终于来到中国了”
　　第29届国际坚果、干果大会是由非盈利组织“国际坚果及干果基金会(INC)”主办，由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承办的一次行业交流活动。组织行业和会员企业开拓国际市场正是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的主要职责，商会目前共有5000多家会员企业。会员遍布全国各地，集中了本行业经营规模最大和最具代表性的企业以及大批中小企业，设立了43个专业商品分会，每个分会均是全国性的行业组织。
　　这一交流会议可谓是坚果行业每年的盛事，29年来在许多对坚果行业的发展有重要影响的国家举办过，今年虽然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参与人数却创下了历年之最。
　　“为了能来中国，我们已经努力了十年，”INC执行主席格瑞迪·噶斯科对《世界博览》记者说，“中国已经成为干果、坚果行业越来越重要的市场，我们非常看重在中国举行的这次活动，很珍惜和中国同行交流的机会。就现在的态势看，中国的坚果行业还会持续扩大。很高兴我们终于来到中国了!”
　　干果、坚果的交易价格远高于一般的谷物、蔬菜、水果等农产品，有些单价甚至超过了肉类及其制品。在欧美发达国家，干果、坚果行业已经十分成熟，比如美国的帕拉蒙公司和蓝钻石公司几乎主导了国际开心果、大杏仁的贸易。中国干果、坚果的种植有悠久的历史，但现代干果、坚果行业起步较晚。尽管如此，经过近20年的发展，中国已经成为多种主要坚果的重要出口国。从2007年数据来看，中国板栗和核桃的产量已经达到世界第一。
　　长期以来欧盟和美国是干果、坚果的主要消费国。以2008年为例，做为杏仁第一大消费国，美国当年消费杏仁总量高达22.9万吨；而欧盟消费了38.3万吨榛子，成为第一大榛子消费地。中国一直是一个干果、坚果原材料出口大国，但随着人均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对于干果、坚果的需求稳步提升，特别是对于核桃的消费在2008年已经超过了欧盟27国的总和。在过去的两年里，中国已经从核桃最大出口国，变成了重要的进口国。干果、坚果进口总金额从1995～2007年增长了10多倍。作为世界干果、坚果贸易的重要一环，中国当然有资格承办这次国际性的盛会。
　　
　　树坚果的国际分工
　　云南信威食品有限公司从1989年以来就一直在云南从事核桃种苗培育、来料加工和核桃进出口贸易。信威公司的邱佳经理介绍说：
　　“这次我们的新厂引进了德国的机器，希望改变原来的手工作业，尽可能地实现机械化。”
　　除了加快机械化，许多中国坚果公司的另一项重要规划是打入零售市场。信威长期以来一直从事核桃原料的出口，外国品牌商拿到货源之后再简单调味，贴牌上市。而零售业的利润远高于原料供应商，现在一些国内品牌也开设了专卖店，希望通过口耳相传创出终端市场的品牌。
　　信威公司的状况反映了中国干果、坚果行业的整体情况。记者此次在大会上采访到的几家中国企业都是以贴牌代加工或者大包装出口批发为主。一些公司的瓜子、榛子远销欧洲，成为很多德国人、法国人面包点心上的辅料，而国内的消费者却对其少有耳闻。
　　与中国企业不同，美国帕拉蒙公司的加州开心果和蓝钻石公司的美国大杏仁在中国零售市场上却是人尽皆知的品牌。似乎和其他行业一样，中国在干果、坚果生产链上，也停留在了“加工商”、“代工厂”的国际分工层面上。
　　
　　规模化生产需要一点远见
　　“帕拉蒙在美国控制着60％～70％的开心果产量，蓝钻石对美国大杏仁的生产控制率达到40％～60％，这样的规模化生产我们中国的企业是做不到的。”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树坚果分会理事长郑鸿基告诉记者，
　　“树坚果的生长期很长，一般要5～7年才开始结果，如果政府不给一些补贴政策，一般的农民是不愿意种的。但一旦种植成功，树坚果的收获期也很长，可以达到50年、80年甚至120年，是利润丰厚的农产品。但是地方政府任期不过三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情往往没人愿意做。”
　　据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树坚果分会理事长郑鸿基介绍，现在松子的国际价格达到3.8万美元一吨，夏威夷果均价达到1万～1.5万美元一吨，核桃为8000美元一吨，这样的利润是其他农作物望尘莫及的。按他的计算，一亩地可以种植20棵左右的夏威夷果树，其产值相当于7亩甘蔗。照管20棵树只需一个工人，人力成本也远低于七亩甘蔗。
　　面对这样的利润，很多国家的农业部门都对树坚果的种植倾注了很大心血。美国一直是开心果的最大消费国，但产量一直不及伊朗，近年来美国在开心果的种植上花了很多心思。在中东部的荒漠地带大规模开发开心果园，使用纯天然的生态肥料进行种植。几年下来，美国开心果产量已经追上了伊朗。而且由于不断地施肥，开心果园附近的土壤结构也得到了改善，有效阻止了沙化现象。
　　树坚果加工中以腰果加工技术最为复杂。上世纪70年代，中国为了出口创汇，曾大规模在广东发展过腰果加工工业，但是由于腰果酚醛含量高，工人容易过敏，释放出来的气味也不佳，最后因污染空气几乎全部停产了。而越南趁机接收了中国的全部腰果加工技术，经过几年的经营，越南已经超过巴西，成为继印度之后世界第二大腰果出口国。而中国当时在海南培育起来的腰果树也由于种植麻烦、生长期长全部被砍掉了，目前中国的腰果需求几乎全部要靠进口来满足。作为坚果分会的理事长，郑鸿基对中国腰果行业的衰落自然不无遗憾。
　　“如果我们国家能有一个部门对树坚果行业投入更多的关注，给予宏观政策上的扶植，我们的坚果行业一定会发展得比现在规模更大。而树坚果的税率是很高的，国家也能得益于此。”通过食品土畜出口商会，郑鸿基带领的树坚果分会一直不断地在向农业部门呼吁，希望得到更多的关注，以扶植中国的坚果企业不断发展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