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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仪式:电视人类学研究发展

2010-12-26王清清

广西民族研究 2010年1期
关键词:人类学电视节目仪式

王清清

电视仪式:电视人类学研究发展

王清清

相较于其他艺术现象,电视及其传播、接受、反应行为具有更多的人类学涵意。对电视仪式的揭示与探索是电视人类学研究的核心。本文指出,电视节目的策划制作与收视实践,是一种仪式的现代性表征。电视仪式就是以电视为媒介中心组织起来的结构性行为。人类学仪式借助电视这一现代传媒技术已经深刻地切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发挥着重要的结构性作用。对电视仪式的研究既可以展示古代仪式的现代表征,亦可以揭示当代电视人类学的深刻意义与广阔前景。

电视仪式;电视人类学;社会性;结构性行为

电视与过往的艺术形式有着根本性的区别,它是一种流动的美学现象。历史意义的所谓七大艺术形式,诸如,绘画、音乐、雕塑、戏剧、文学、建筑、电影,都是固定的、作者本位的、独立自为的艺术样式。电视策划、电视文本、电视传播、电视收视、电视互动等等,共同塑造了一个富有人类学涵意的现代性艺术文本。因此,对电视进行人类学观照,意义重大。本文拟就电视仪式这个关键视角首先对电视及其人类学研究进行发展举要,希望引发学界同仁更多的研究和重视。

电视节目的策划制作与收视实践,具有一种隐晦而深刻的仪式性人类学内涵。电视时代的仪式行为一方面沿用了古代仪式——巫术的仪式、祭祀的仪式、宗教的仪式甚至乡土仪式的形式以及积淀于上述仪式当中人类的集体无意识;另一方面从现代传播媒介的优势出发,产生自己的形式系统、锻造自己的明星偶像。它用复合的过渡、禁忌、阈限等仪式方式与内容,制造和生产电视观众对电视明星、电视节目甚至电视本身的信仰与崇拜。对电视仪式所生产的这种信仰与崇拜做出学理上的阐释是非常重要的。对这些信仰与崇拜背后隐含的艺术生产、文化构成,以及它们作为一种现代性隐喻所指示的族群划分与认同、审美幻象的营造与传布、社会秩序的构成与意义进行分析,都有着实践与理论的双重价值。

在当代的电视研究与批评中引入电视仪式的视角,具有重大意义。它一方面可以解释电视节目的形式化结构特征,找寻到电视节目策划的社会成因;另一方面也将电视节目的文化批评引入到一个极具纵深感的历史观与美学观统一的向度之中。基于此,本文将从电视媒介的社会性与现实性入手,试图首先探析电视仪式的社会学、人类学根源,指出其在电视媒介当中的普遍性与深刻性;其次,在对中外电视仪式研究考察的既有基础之上,文章将对电视仪式研究的现实意义做出细致解剖;最后,电视仪式既是一种仪式的现代性表征,又有着独特的时代意味,对二者的具体辨析,不但可以借此提炼出电视仪式特有的结构化性征,笔者更期盼在中国的电视研究中开拓出一条电视人类学研究的崭新方法论。

一、电视仪式的社会性与现实性

仪式是一种富有社会意味的行为方式。它建立在人类群体的社会性与现实性基础之上。一种仪式离开它特有的社会文化环境,往往就会完全失去它特定的历史内涵而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仪式用充满象征意味的形式化行为,展示了我们当前社会生活的基本法则和意义。在学理的意义上,仪式有两个主要的意义表现形式:其一,它是一种形式化实践行为,仪式借此具备了社会化的意义与功能;其二,仪式指向一种超越性社会价值与结构。①这种社会价值和结构自古以来以“信仰”为主要内容和特征。在前现代社会它的表现形式是神秘巫术和宗教圣境;在现代社会上述精神灵境趋于瓦解之后,人类仪式是社群的划分、不同族群的界定、阶层的分离与认同、财富和成功的精神幻象以及艺术对于人类精神的抚慰和引导,等等。

社会在工业化与后工业化以后,其连接的纽带是信息与传媒。所以人们在践行仪式时借助的主要途径不再是乡村集会、巫术舞蹈、祭祀占卜,而是通过传媒技术践行与实现的。分化的个体(马克斯·韦伯)与孤独的个体 (本雅明)在媒介仪式中找到了联系的纽带,投射了共有的情感,寻找到了道德价值和社会团体的认同。从此,人类栖息的家园不再是“土地”,而是媒介。我们借此可以理解工业革命之初哲学家的恐惧,因为流水线上的工人们在哲人悲天悯人的视界里面,其背影毫无疑问是孤独而缺乏人性的。传媒世界中的个体虽然孤独,但并不孤单。看看电视荧屏前那些生动活泼、惬意舒适的脸庞,他们愉快随意地选择着各自喜爱的电视频道和节目,拥护和爱戴着自己倾心的明星和主持人,运用互动的手段——短信、电话、互联网等等,实践自己的幻想与理念。收看电视是一种社会性行为,观众的收视与互动践行着一种既是家庭式的、又是社会化的“大流散仪式”。②电视仪式已经成为仪式在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表征。

二、电视仪式:批判性考察与意义指示

刀耕火种、祈雨敬神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代人类在表达信仰和践行仪式两个方面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在后工业时代的社会中,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社会分工的不断发展,不同地域和种族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密。可是,这些紧密的关系主要是建立在经济的相互依赖之上的。这样一来,依靠以往社会的神秘信仰和宗教崇拜已经无法维系整个社会的秩序与团结。人类的精神、行为与信仰经过“祛魅”都得以 “现代化”。人类自古以来的对神圣事物的崇拜已经转化为对“成功”、“财富”、“明星”和“美好生活”的物化膜拜。人类举行大型仪式的场所也由古代的圣殿,祠堂和祈雨、祭祀、请神的广场,变换为现代的会堂、展览馆、体育场和大型的电视演播厅。古代人类表达仪式的手段也由篝火、圣水、图腾和萨满舞蹈,转换为霓虹、烟花、焰火、明星和舞台表演。电视作为现代技术媒介的一个主要传播方式是当代大众寄予信仰、实践仪式的最为日常的途径。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大多数的电视内容都有仪式的功能”。③对于电视节目与收视行为中仪式内容及其功能的发掘,在一个日益“分化”和“专业化”的社会里正变得日益迫切和重要。

西方对于电视仪式 (Ritualized television or The TV ritual)和媒介仪式 (Media ritual)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的历史,并且也拥有了相当的学术基础。E·Goethals在 1981年就提出了 “电视仪式”(The TV ritual)并做出了论证。他指出,电视运用了仪式的手段,其所表现的东西许多都已经得到了仪式化。电视仪式将我们周遭日常的事物都赋予了超验的、神圣的内涵,使得这些事物从凡俗变为神圣。④A·Rubin在他的一篇文章中区分了 “仪式化电视”(Ritualized television)和 “工具化电视”(Instrumental television):“工具化媒介就是目的性地去满足信息的需要;仪式化媒介就是习惯性地去满足娱乐的需要。”⑤也就是说,仪式化电视是与工具化电视相对立的、不以直接获取信息为主要目的的电视节目,“它包括交友、休闲、娱乐和经济实用,主要跟动作、冒险、游戏、音乐、戏剧和一般的戏剧节目联系起来”。⑥从这个定义我们可以看出,所谓“仪式化电视”与我们现在的综艺节目特别是真人秀电视节目的特点极为相近。这些电视节目中存在着大量的仪式化内容,以至于这些内容及其收视行为使得“电视”本身也“仪式化”了。

西方学者多从社会学和人类学等传统学科范畴,去观照和研究电视仪式或者媒介仪式。N·Couldry对以电视仪式为主要内容的媒介仪式做出了卓有成效的研究。他认为,媒介仪式是模糊的和变动的,是社会的有序与失序之间相互作用的复合体。“媒介仪式是以媒介范畴或模式为核心组织起来的形式化行为。”⑦他以涂尔干理论为学理支柱,呼吁媒介研究多注重仪式少关注传播,以找到一种仪式的模式去稳定和整合当代社会。⑧R·Silverstone在 20世纪 80年代注意到电视及其社会形式存在着某种原始的神圣本质,电视“用它的屏幕和技术区分了世俗环境和一个不同的空间,在世俗和神圣之间我们看到了一个有组织的分界。”⑨1992年初版,2000年翻译到中国的《媒介事件》一书在国内有着较大影响。该书是从仪式角度去研究媒介 (主要是电视)的典范性著作。⑩D·Dayan和 E·Katz两位学者从人类学的视角去研究了媒介事件。他们认为,电视即是一种“仪式性的表演”,媒介事件可以宣布假日而扮演了一种“世俗宗教”的角色。⑪

论者们都指出了电视决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技术传媒,电视节目特别是娱乐性节目也不是一个单调的使人发笑的噱头。它喻示了一种社会性的力量,展示了一种社会性的功能,定然会生发出整合社会结构的巨大潜能。所以,E·Rothenbuhler写道,“收看电视将观众牵引入一个别样的体验,它不是完全的此时此刻,电视既非完全的事实或者虚构,也非完全的真实或者虚幻。人们或许认为电视融合了其他的传播形式,但是既然电视对于大多数人是一种如此具有决定性作用的媒介,它就值得去对其做出区分。其中一个暗示就是,电视收视体验呼唤一种人类学的研究。”⑫

因此,对电视仪式的研究是十分必要而且重要的。我认为电视仪式研究的意义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电视为我们发现和理解仪式提供了新的途径。这对我们理解仪式的起源和发展提供了新的经验。它既可以用来上溯仪式在古代社会的作用,更可以用来剖析人类在进入急剧转折时期的现代社会以后,仪式所承负的聚合情感、共享信仰和整合社会的功能与意义;第二,仪式在电视节目特别是综艺娱乐节目中有了新的艺术表征。分析这些节目当中的仪式表征可以帮助我们策划与生产电视节目,并对此做出有现实意义的电视艺术批评。也有利于把我们对于电视节目的创造、欣赏和批评,提高到社会整合和建构的高度,使电视真正承担起它作为当代“第一媒介”所应该负有的责任;第三,电视仪式是人类社会在当代进行自组织与结构的新形式,它为我们理解社会秩序与整合提供了新的方式。电视节目及其仪式实践只是我们透视社会组织与结构的一个视窗,这个视窗在当代社会具有典范的意义。因为,首先它可以聚集最大多数的人群;其次,它是现代媒介技术与人类连接的核心;最后,它还是社会、文化、艺术与大众审美交织汇合的核心场域。

总而言之,对于电视仪式的研究在西方已经有了相当的实践、理论基础。但是国内对于这一方面的研究仍然少人问津,这与我国电视研究起步较晚并长期不受重视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我相信,对于电视仪式的深入分析,在电视艺术、媒介研究以及文化人类学的疆域开拓上都将具有重要价值。

三、电视仪式:时代特征与定义

电视仪式是仪式实践在当代社会的集中体现。电视仪式与古代仪式又有着诸多的差异,从这些差异当中我们可以进一步分辨出电视仪式独有的特质及其定义。这种差异性特征表现如下:

与古代仪式相比较,电视仪式实现了传播方式的巨大革命。首先,初民社会里的仪式只能在一时一地——或者是本雅明意义上的 “此时此地”——用最原始的手段将仪式所要表达的信仰传递给极为有限的人群。但是现代传媒彻底改变了这样的境况——它已经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因为电视与电脑网络的即时传播特性,它可以在同一时间覆盖最大范围的人群,在空间上做到对世界的征服;其次,由于媒介存储功能的实现,人们完全可以做到随时调取、延时观看,仪式的履行也不再受到时间的限制;最后,由于电视是一种日常的媒介,所以电视仪式对于大众的世俗生活和精神世界的影响,有如“毛细血管般”遍布我们日常生活的每一个领域和精神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见出电视仪式特有的、巨大的社会属性与意义。

电视仪式创造性地通过现代传媒技术,形成了新的神圣/世俗二分的方式。古代仪式为了将神圣世界从凡俗的空间中划分出来,会设置一系列的禁忌。⑬这些人为设置的圣物、神坛与可以跟神圣世界沟通的教士和神职人员作为各种手段,强化了神圣/世俗的二分。将神圣这一质素强行地从世俗世界中抽离出来,成为一种 “信仰”供万人膜拜。与之相对,电视仪式用电视屏幕就轻易、隐晦而十分巧妙地做到了这种区分。收看电视节目的观众虽然可以意识到直播电视所演出和进行的节目发生在与自己同一的世界和同一的时间,但是屏幕的区隔导致了他们对屏幕内外的两个世界有了彻底不同的认知:屏幕外的“我世界”是一个日常、琐碎和不值一提的平庸世界;屏幕内的“他世界”是一个精彩纷呈、光彩夺目、明星汇集的神圣世界。“他世界”里充满了观众对 “成功”、“财富”、“权利”、“明星”、“荣耀”、“美丽”、“浮华”的渴望和艳羡。这些事物即便不能在“我世界”里得到现实的给予,但是在潜意识之中“我”的上述欲望也会得到审美的满足。更为值得重视的是,观众在收看电视的时候会产生“他世界”比“我世界”更为真实的想法。⑭荧屏隔开的 “他世界”是 “公平”、“真实”、“可信”、“权威”的代表。而现实之中的 “我世界”反倒会使人产生虚幻的不真实的感觉,从而认为所谓的现实世界充满了虚假、欺骗和不完美。电视仪式中审美幻象与残缺现实的尖锐对立,与古代仪式用禁忌区隔的神圣/世俗的二元世界恰好是可以相互对应和参照的。

古代仪式是一种聚会仪式,电视仪式则是一种分散仪式。古代仪式把信仰的集体集中在一起,以团体聚会的仪式表达他们对于崇高信仰、神秘事物和神圣理念的敬服与崇拜,也在这个过程中加强情感的交流、凝聚社群集体和巩固社会秩序。电视仪式则以分散为主要特征,它将媒介技术、节目生产和电视终端作为手段,成功地把个体、家庭等分散在社会不同角落的人群汇集起来。如前所述,现代体系下的分工已经使得个体在社会中变得异常分散。人口和地域的急剧扩张也使得“此时此地”的仪式聚会在事实上没有了现实基础。电视仪式把节目传输到千家万户,仪式的履行者并不需要在“此时此地”汇集在一起,他们只要在家中以客厅中的电视为核心即可以进行仪式行为,表达社会信仰。并且,因为电视已经日益成为家庭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已经是现代家庭的一份子,所以,电视仪式才变得既为人所忽视也更润物而无声。因此,在仪式实践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现代性信仰与审美幻象才变得更加深入人心。

电视是一种现代媒介,但电视节目的策划、演出、收视都潜藏地联系着古代人类的仪式性、社会性的结构内涵。电视仪式的提出和应有,将提高人们对电视本身的认识,扩展电视研究的视界,加深电视批评的力度,推动电视节目与电视受众社会性关系的良性发展,并最终充实电视策划、制作、播出中富有价值的实践性意义与社会性内涵。我们认为,当代的电视仪式起码具有以下三方面的基本特征:第一,媒介技术特质;第二,社会结构特性;第三,现代性价值。电视仪式就是以电视为媒介中心组织起来的结构性行为。它往往通过电视节目的组织和表演、观众的互动性收视以及审美幻象的构建与表达,隐喻了现代性的价值和功能。当代的电视节目策划、制作与收视实践,已经愈发地脱离开经典审美的狭窄范域,在现代性的美学时空中越来越多地融入了生产者与消费受众的社会实践意涵。电视仪式的提出及其研究应有,将对电视节目的审美观照和文化考察纳入到一个深广的历史性场域之中。我们深信,对电视仪式的考察开启了电视人类学研究的宏大序幕,这将为学界更深入地分析、探究电视艺术的理论动因与人学内涵提供崭新而深刻的视角与可能。

注释:

①NCouldry以“结构”(framing)来说明仪式形式与社会价值的这种连接。结构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其形式直接与涂尔干视阈中的宗教与仪式所涵盖的社会价值紧密关联。结构以如下三种形式发生作用:

1、仪式行为结构为特定的范畴和界限;

2、这些范畴出于一种潜藏的价值;

3、这个 “价值”表明了社会性是仪式的核心。

参见Couldry,N.(2003)Media Ritual:A critical approach,London:Routledge,p.26.

②丹尼尔·戴扬在讨论媒介事件 (鉴于作者所处的媒介环境,其所谓媒介事件实则是电视事件)时,将媒介事件与传统节日进行了对比研究,进而把电视收视与人类学意义上的仪式联系起来。他说,“媒介事件与这些节日的差别,就在于共同的偶像是同时被送进你所有庆典者的家中的。因此,媒介事件便居于群众大会或朝圣与主观幻想的中心形象之间的中途阶段。把大众仪式的观众转化成媒介事件的巨大观众已经导致了一种古老的、家庭式的典礼形式在全新的语境下的重新发明——这一形式可能称之为大流散仪式。”丹尼尔·戴扬:《媒介事件》,麻争旗译,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2000年版,第 165页。

③Rothenbuhler,E.(1998)Ritual Communication:From Everyday Conversation to Mediated Ceremony,London:Sage Publications,p.89.关于电视内容的仪式功能的讨论亦见于 Goethals,E.(1981)The TV Ritual:Worship at the video altar,Boston:Bescon Press.

④Goethals,E.(1981)The TV Ritual:Worship at the video altar,Boston:Bescon Press.

⑤Rubin,A.M.(1984)Ritualized and instrumental television viewing,Journal of Communication,34(3),p.69.

⑥Rubin,A.M.(1984)Ritualized and instrumental television viewing,Journal of Communication,34(3),p.73.

⑦Couldry,N.(2003)Media Ritual:A critical approach,London:Routledge,p.25.

⑧Couldry,N.(2003)Media Ritual:A critical approach,London:Routledge,p.19.

⑨Silverstone,R.(1988)Television myth and culture,In J.W.Carey(Ed.),Media,myths,and Narratives:Televison and the press,Newbury Park,CA:Sage,p.29.

⑩Dayan,D.,&Katz,E.(1992)Media Events:The Live Broadcasting of Histor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中文译本为丹尼尔·戴扬,伊莱休·卡茨:《媒介事件》,麻争旗译,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2000年版。

⑪丹尼尔·戴扬,伊莱休·卡茨:《媒介事件》,麻争旗译,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2000年版,第 14、17页。

⑫Rothenbuhler,E.(1998)Ritual Communication:From Everyday Conversation to Mediated Ceremony,London:Sage Publications,pp.91-92.

⑬弗雷泽认为正是禁忌使得神权与世俗政权分离。古代社会为了国王的安全而设置了诸多的禁忌,禁忌愈多、国王的权力色彩愈浓厚。可是,实际权力也就愈少,国家的权力因此就流入不具实名而实际却支配着君权的世俗政权手中,“最高权力中出现的这种裂隙逐步加深,终于导致了神权与世俗政权彻底的永恒的分离:古老的王室保留着他们纯宗教的职权,政权则转入更年轻有力的家族手中。”弗雷泽:《金枝精要——巫术与宗教之研究》,刘魁立编,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1年版,第162页。涂尔干也指出,“圣物就是被分离出来的事物。圣物之所以是神圣的,是因为神圣事物与凡俗事物之间有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实现这种神圣和凡俗的分离的就是涂尔干所谓 “消极膜拜”,也即禁忌 (Taboo)。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东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6年版,第 286页。关于电视仪式具体的禁忌功能将在以下各章得到证明和论述。

⑭关于电视比现实更真实也更权威,最近有两个很有意味的事件。其一,是 2007年并非《论语》研究专家的北京师范大学教师于丹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节目讲授《论语》,大众在收看了其在中央电视台的讲课——既是表演,也是一种仪式——之后,顺理成章地认为于丹是《论语》最权威的阐释者,甚至更有青少年认为于丹是《论语》的作者!另一个令人痛心的事件是 2008年 9月曝光的“三鹿奶粉事件”。三鹿奶粉在大众心目中的名牌地位很大一部分是由电视广告建立起来的——“1100道检测关,呵护宝宝健康,值得妈妈信赖!”可事实是,喝了三鹿奶粉的幼儿大多患上了肾结石。2008年 10月16日的相关报道说明,“已查出有 1200多名婴儿在饮用了三鹿集团的劣质奶粉後出现肾疾。截止 2008年 10月 15日,全国因奶粉问题已经接受治疗的婴幼儿达 43603名;另有 5824名依然在接受住院治疗。参见新浪新闻,http://news.sina.com.cn/c/2008-10-15/220516460576.shtml。尽管这些事件的反讽意味昭然若揭,但现实中的人们事后仍然会趋向于相信电视比现实更真实、也更权威。

TV Ritual:An Introduction of TV Anthropology

Wang Qingqing

Compared with other art phenomenon,television and its communication,acceptance,response behavior hasmore anthropological implications.The exploration of the TV ritual is the core studiesof TV anthropology.This article pointed out that the planning and production of television programs,aswell as the watching practice are ritual representation ofmodernity.TV ritual act as the structural behavior ofmodern society.Anthropology ritual,connectingwith TV technology,has been deeply cut into people’s everyday lives,it plays an important structural role.Studies on the TV ritual can shownot only the modern representation of ancient ritual,but also can reveal the profound significance of contemporary TV anthropology.

TV ritual;TV anthropology;social;structural behavior

【作 者】王清清,中国传媒大学博士后流动站。北京,100024

C912.4

A

1004-454X(2010)01-0034-005

〔责任编辑:罗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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