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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面排序”假设与形态-音系接口

2010-12-07夏赛辉

当代外语研究 2010年9期
关键词:音系词库构词

夏赛辉

(南开大学,天津,300071)

生成语法各模块的内部结构及模块间的关系是生成语言学的重大理论课题,这其中就包括诸如形态模块的内部结构、形态与句法以及音系等其他语法模块的关系等问题。“层面排序”(Level Ordering)假设是针对上述问题作出的一种回答。Booij(2000:297)将层面排序的核心思想归纳为:词库由2个或多个有序层面组成;形态规则和音系规则在相应层面运行。层面排序是词汇音系学重要的理论来源之一。“词汇音系学理论框架内的许多分析共有的一个典型特征是都利用了层面和层面排序,以至于词汇音系学有时被等同于层面排序”(Booij 2000:296)。本文拟从起源、发展、证据和挑战四个方面对“层面排序”假设进行梳理,以期加深对这一假设及相关理论问题的理解。

1. 起源

“层面排序”假设的形成贯穿于形态学在生成语法中取得独立地位的全过程。生成语法标准理论(Chomsky 1965)中没有独立的形态模块,其功能与操作分置于词库、句法和音系等模块。词库是由具特有属性及不可预测信息的语素构成的集合,但词库本身不具解释作用;任何由规则支配的现象都归句法或音系模块处理,句法处理与结构相关的规则,音系处理与语音相关的规则。SPE(The Sound Pattern of English)虽未明确将形态作为语法模块独立出来,但开始意识到在句法与音系之外尚有其他,表现在将go/went等异干交替和其他一些不规则或不能产的交替交给再调整规则处理,而不由音系部分处理。显然,至少有一部分由再调整规则处理的交替现象与形态相关,但SPE并没有明确再调整规则处理的交替与音系规则处理的交替有何不同(Aronoff 1976:9;Carstairs-McCarthy 1992:52)。

Chomsky(1970)区分了两类名物化现象,将派生构词形成的名词交给词库处理,屈折构词形成的名词交给句法处理,从而确立了词库的地位并暗示词库有其内部结构。Halle(1973)首次回应Chomsky(1970)建立词库的呼吁,提出词库应作为独立的、具有语法解释作用的模块存在,并初步勾勒了词库模块的内部结构及它与语法各模块之间的大致关系。至此,形态这个“语言学领域的波兰”,长期被音系和句法等强邻虎视眈眈、觊觎侵吞的弱者(Spencer & Zwicky 1998:1),最终获得了在生成语法中的独立地位。

形态具有与音系同等重要的理论地位,其内部结构以及它与音系的关系等问题开始凸显并亟待解答。在这种背景下,Siegel(1974)提出了层面排序的思想。她以Chomsky(1970)对派生构词和屈折构词的分类为基础,区分了两类英语派生词缀。上述区分依据三条标准,即1)与重音的关系:Ⅰ类词缀(即+类[X1]词缀)诱发重音移动,Ⅱ类词缀(即#类词缀)不诱发重音移动;2)所附着的成分:Ⅰ类词缀可附着于词干或词,Ⅱ类词缀只能附着于词;3)两类词缀附着的先后顺序:Ⅱ类词缀必须在Ⅰ类词缀之后附着。虽然Siegel没有明确使用“层面排序”这一名称,但她所区分的两类词缀实际上将英语构词分成两个层面:在第一层面,重音敏感的词缀附着到词干上,英语重音规则施行;在第二层面,重音中性词缀附着,重音规则不施行。第一层面在第二层面之前进行。这样,Siegel不但说明了构词的先后顺序,还指出了形态与音系之间的相互作用,对后来的形态研究具有深远影响。

2. 发展

Allen(1978)首先使用了“层面排序”这一术语。她注意到,英语复合词的组成成分与Ⅱ类词缀类似,即都不能应用诸如鼻音同化之类的非自动音系规则;此外,Ⅰ类和Ⅱ类词缀都不能附着在复合词上,但复合词可以进行规则的屈折变化。基于上述观察,她将Siegel(1974)的“层面排序”假设进行了扩展,提出英语构词的三个层面:第一和第二层面分别对应Siegel(1974)的Ⅰ类、Ⅱ类词缀,第三层面为复合构词层面。这一假设被称为“扩展的层面排序”假设,对词汇音系学理论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铺垫作用。

Siegel(1974)和Allen(1978)的共同点之一是均沿用了SPE中使用的+、#等边界符号,并将由这两类边界符号区分的词缀分别与Ⅰ类、Ⅱ类词缀联系起来。Pesetsky(1979)采用层面排序思想探讨俄语的构词,但他摒弃了这两类边界符号,认为只有层面才是词库至关重要的部分,音系规则分为在词库内运用的规则和词库外运用的规则,前者在词库的每一层面循环使用。他同意Rotenberg(1978:17)的看法,认为引起音系变化的不是边界符号而是词缀本身,弃边界符号而取层面,不但能简化系统,使形态与音系之间的关系更清楚直接,而且为进一步探讨边界符号所无法企及的层面间的关系以及形态—音系交互关系等问题打下基础。他的文章成为词汇音系学的发端。

对层面排序探讨最充分的是词汇音系学,基本假设见于Pesetsky(1979)及Booij(1981)。图1为Mohanan(1982)和Kiparsky(1982)提出的两个最具代表性的模型。

图1 Mohanan(1982)和Kiparsky(1982)的词汇音系学模型

由图1可知,两种模型均假设:词库由若干层面构成,层面数量视具体语法而定;构词、音系过程交替发生,相互作用;上一层面由构词和音系规则共同作用,它们的输出项进入下一层面。不同之处在于:前者的音系规则在一个音系模块中,但有在词库模块内运用和在后词库模块运用之分,后者将音系规则分置词汇规则和后词汇规则两个音系模块;前者允许音系规则既在词库中也在后词库中运用,后者则排除了这种可能;前者认为只有一部分词汇规则是循环规则,后者认为所有词汇规则都是循环规则;前者提出在某些情况下层面是可逆的,即当前层面的输出可以回流(loop)到前一层面,而后者坚持层面不可逆。

显然,两种模型都利用了“层面排序”这一核心假设,但对于形态—音系交互及各层面之间的关系等问题存在分歧。音系规则的作用域和构词层面是否趋同(converge)?对形态信息敏感的音系规则和不依赖形态信息的纯音系规则是否可以成为划分词汇规则和后词汇规则的标准?前者是否都是非自动规则而后者都是自动规则?前者是否都循环应用,而后者都不循环运用?对上述问题的探讨引导了词汇音系学乃至生成语法的发展。

“层面排序”假设发展到词汇音系学阶段已经比最初的假设要深入、复杂得多。后续研究除了探讨不同语言构词层面数量与顺序外,还有学者试图从儿童语言习得的角度检验该假设,其中Gordon(1985)的实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3. 来自儿童语言习得的证据

Gordon(1985)从儿童语言习得角度检验了Kiparsky(1982)提出的英语层面排序的假设。根据Kiparsky(1982)的假设,英语名词构词有三个层面:不规则名词复数在第一层面形成,复合词和规则复数分别在第二、三层面形成。如该假设成立,应当获得儿童语言习得证据的支持,即儿童不会将内含不规则名词复数的复合词,如mice-eater,错误地表达成由该名词的规则形式构成的复合词,如*mouses-eater。Gordon(1985)在实验中诱导33名3-5岁儿童分别说出一组复数或为规则、或为不规则、或总为复数的名词的单数、复数和复合词形式。结果表明:儿童几乎不产出内含规则复数的复合词,如*rats-eater;儿童一开始使用不规则复数就懂得在复合词内部使用;只有复数形式的名词,如clothes-eater,被选择性地使用在复合词内。由于儿童几乎没有机会接受内含不规则复数名词的复合词输入,如mice-eater,所以儿童能够正确表达非由后天学习获得,而由内在语法决定。Gordon的研究有力地支持了层面排序以及层面排序作为语法有机构成的假设。

不过,Buck-Gengler等研究者(2004)认为Gordon的解释存在一定问题,主要是Gordon在诱导儿童说出名词的复数后紧接着让他们说出内含这一复数形式的复合词在认知加工上存在一定的便利,使得儿童在被要求回答内含该名词的复合词时采用已知名词的不规则复数来构成复合词。与之相反,如果目标复合词是“不规则名词单数+名词”的形式,认知加工则存在一定困难,使儿童难以在短时间内从名词的不规则复数(如mice),得出该名词正确的单数形式(如mouse),于是儿童干脆同样采用已知的名词的不规则复数来构成复合词。而从具有规则复数的名词(如ducks),得到其单数形式(如duck),则不存在这样的认知加工困难。Buck-Gengler等人用实验证明这两种情况确实存在认知加工差异,于是认为,不管“层面排序”假设是否成立(事实上她们认为是不成立的),Gordon的实验结果应该用认知加工来解释,而不应归结为内部语法。

Buck-Gengler等人的说法存在一定问题。即使我们承认mice→mouse相比ducks→duck存在认知加工上的差异,也不能认定Gordon的实验结果不正确,因为Gordon实验中的儿童都被要求说出某一名词的单数、复数和复合词形式,并不是如Buck-Gengler等反对的那样,仅仅被要求说出某一名词的复数和复合词形式。因此,是否存在这种由mice得到mouse的所谓认知加工困难的提法本身就有一定问题,因而也无法真正推翻Gordon的研究。

4. 挑战

虽然“层面排序”假设获得了上述来自儿童语言习得的支持,但它也面临着来自加括悖论的挑战。同时,层面的数量、顺序及层面回流也是该假设必须面对的问题。

4.1 加括悖论

加括悖论(Bracketing Paradox)对“层面排序”假设构成严重挑战,是形态研究的热点课题。加括悖论指构词和音系对形态结构分析产生矛盾要求的现象,由Siegel(1974)首次提出。以ungrammaticality为例,根据次范畴要求,un-只能加在形容词上,不能加在名词上,因此要求(1)a中的结构分析;但根据是否诱发重音移动来判断,un-是Ⅱ类词缀,-ity是Ⅰ类词缀,Ⅰ类词缀必须在Ⅱ类词缀之前运用,这就要求(1)b中的结构分析:

(1) a. [[un grammatical] ity]

b. [un [grammatical ity]]

究其实质,加括悖论反映了形态和音系对结构分析的不一致,音系规则的作用域可以不由形态结构决定。加括悖论体现了构词-音系交互关系的复杂性。加括悖论不仅存在于英语中,还存在于其它语言中,如俄语(Pesetsky 1979)。任何完善的形态理论都必须对加括悖论作出合理解释。支持“层面排序”假设的学者们对加括悖论的解释也存在较大分歧。

Siegel(1974:105)的解释是,有些前缀,如hyper-、circum-、auto-等,既是Ⅰ类前缀又是Ⅱ类前缀。这样,如果un-也有双重属性的话,作为Ⅱ类前缀的-un就不会与同作为Ⅱ类词缀的-ity产生谁先谁后的矛盾,加括悖论也就不存在。Strauss(1982:37)认为这种说法缺乏内在动因,作为Ⅰ类前缀的un-和作为Ⅱ类前缀的un-并没有任何音系差别,如两类un-都对词干的重音没有影响,都不发生鼻音同化等。如果简单地将加括悖论解释为某些Ⅱ类词缀本身具有双重属性的话,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解释为什么这些前缀具有与其它前缀不同的特性,没有揭示其深层次的原因。

Allen(1978)的解决办法是改变un-的次范畴性质,允许un-既附着到形容词又附着到名词上。这种解决方案也遭到了Strauss(1982:37)的反驳。首先,能附着到名词词干的un-前缀数量极少,且有限制,如un-不能附着到单语素名词上(如*unperson,*unlanguage)。实际上,un-能附着的名词除了个别零星散例,如unemployment、unacceptance外,最多的就是以-ity结尾的名词。这使得un-似乎成了一个特例,可以用例外来解释。但是,至少还有其它3个Ⅱ类前缀,re-,de-,和mis-,表现出了和un-一样的性质。Allen(1978)的解释也显得牵强且不全面。

Strauss(1982)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即将Ⅱ类前缀放到复合构词层面上。他观察到,Ⅱ类前缀与Ⅰ类前缀及Ⅱ类后缀的性质都不同,如Ⅱ类前缀遵守循环重音指派规则;能与中心词分离,如mono-andtri-syllabic;能在复合构词完成之后附着,如pseudo-balancebeam;必须附着于词。因此,他认为,Siegel(1974)对Ⅰ、Ⅱ类词缀的划分只对后缀有效,对前缀无效。Ⅱ类前缀应当被视作复合成份。Strauss的主张虽然观察到了Ⅱ类前缀的一些特性,但置Ⅱ类前缀与Ⅱ类后缀的一些共性于不顾的做法没有引起响应。

加括悖论在词汇音系模式中也得到了充分的重视,因为学者们意识到,加括悖论不解决,将给“层面排序”假设和词汇音系理论带来严重后果。Kiparsky(1983)采用了重新分析的办法。他认为,Ⅱ类前缀un-在底层和表层表达里都是附着到形容词上,只需在第二层面之后对输出项进行重新分析,就可以使整个过程既遵循“层面排序”假设,又不违反次范畴原则。如(2)所示:

(2) [[grammatical]A+ ity]N

第一层面

[un [[grammatical]A+ity]N]N

第二层面

[[un+[grammatical]A]A+ity]N

重新分析

按照“括号消抹规约”(Bracket Erasure Convention),这样的重新分析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重新分析之前,grammatical和-ity之间的括号就已被消抹,un-自然也不可能再附着到grammatical上了。因此只能解释为ungrammaticality作为特例没有进行括号消抹。不少学者将这种对“括号消抹规约”的放宽看成是对词汇音系学的严重削弱,因此,Kiparsky的解决办法充其量也只是对加括悖论的部分解决(Spencer 1991:401)。

上述4种解决方案都是在接受“层面排序”假设的前提下,从音系、形态模块内部或双方关系角度提出的。还有些方案从句法语义角度提出,如Pesetsky(1985)和Sproat(1985)。遗憾的是,尚没有一种解释能以不损害理论的其它方面为代价全面解决加括悖论这一难题。还有许多方案直接否认“层面排序”假设,如Aronoff和Sridhar(1987)、Fabb(1988)和Halle和Kenstowicz(1991)。详细探讨可参考Sproat(1985;1998)、Spencer(1991)、Cole(1995)等,在此不另赘述。

4.2 层面数量

虽然层面的数量视具体语法而定已成共识,但即便是同一门语言,其层面的具体数量也存在诸多争议。以英语为例,Siegel(1974)提出两个层面,Allen(1978)及Kiparsky(1982)提出三个层面(二者对具体层面的看法有分岐,详见下表),Mohanan(1982)、Halle和Mohanan(1985)则坚持四个层面说。如表1所示:

表1 英语词库层面

除英语外,其它语言的词库层面数量也不尽相同。根据Booij(2000:297),荷兰语有三层和两层之说,汉语普通话为四层,冰岛语为两层,意大利语为三层,德语为三层,马拉雅拉姆语(Malayalam)为四层,达科他语(Dakota)为三层,伊博语(Igbo)为三层,巴斯克语(Basque)为两层。此外,以词汇音系学为理论框架探讨具体语言构词层面和音系过程的博士论文也不在少数,如Hargus(1985)对Sekani语的研究、Borowsky(1986)对英语的研究、Folarin(1987)对约鲁巴语(Yoruba)的研究、Ngunga(1997)对Ciyao语的研究、以及Plapp(1999)对俄语的研究等。

层面数量的不确定表明,形态与音系关系密切,音系表现是判断层面数量的依据之一;形态层面与音系层面之间的对应不一定对称;跨语言形态层面数量的变异体现了形态模块自身的复杂性,但变异不是没有约束的,变异规律体现普遍语法对可能语法的限制。

4.3 层面顺序及回流

层面排序的基本假设是,词库由一套有序层面构成。Kiparsky(1982)坚持严格的层面排序,认为层面与层面之间不能回流。但是,Mohanan(1982)和Halle和Mohanan(1985)提出,在某些情况下,应当允许层面回流,比如,应当允许第二层面“Ⅱ类派生”和第三层面“复合”之间的回流,以解释英语中unself-sufficient等例子和Malayalam语中的规则顺序问题。分歧的实质在于对形态与音系关系理解的不同。Halle和Mohanan将回流仅仅看作层面间顺序关系的一种,并不代表层面是无序的。由图1可知,在Mohanan(1982)的模型中,由于音系规则只有在词库内运用和词库外运用的区别而不存在某一层面上形态与音系的对应,回流不会导致音系规则的回流,也就不会导致形态与音系关系的改变。但Kiparsky(1982)的模型显示,层面一旦回流,涉及的不仅仅是形态,同一层面的音系规则也必须回流,导致音系规则的顺序改变,形态与音系的关系亦随之改变。回流虽有助于解释具体语言中的问题,却严重削弱了“层面排序”假设,故Spencer(1991:115)认为接受回流无异于“承认层面排序并非解决语素排序问题的正确途径”。

5. 结语

“层面排序”假设是生成语法模组论思想在形态中的体现,它推动了生成语法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人们得以重新审视语法模块的构成,尤其是形态模块内部及其与句法、音系的关系;直接推动了词汇音系学的发展,使之成为生成音系学的重要理论发展;括号悖论和回流等体现出来的形态-音系、音系-句法的非趋同现象为语法研究提出了新的课题。值得注意的是,在OT(Optimality Theory)理论出现后,这种不同语法模块间结构的非趋同现象由于语法模块线性推导关系变为平行处理而得到更为合理的解释,各种类型的“同界制约”条件(Alignment Constraint,见Prince & Smolensky 1991;McCarthy & Prince 1993)在语法中的排列能直接导致这类非趋同现象。就对这类现象的处理来看,OT语法模型在观念上是进步的,非趋同现象成为语法成分(即制约条件)和语法机制作用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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