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表演的“节奏”

■孙丽

“节奏”这个词是希腊人在几千年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的，当时的含意是指“程度”、“程序”、“匀称活动”的意思。其实节奏本身就是自然界各种现象和生物机体的各项功能的交替均匀性变化与表现。曾经有人把节奏看成是一种神秘的东西，误以为它很神妙、玄奇、甚至说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实际上它一点也不神秘，它不过是一种反映着宇宙的次序和协调的概念；是物质运动中各种不同的强弱变化交替、主次变化现象的秩序；是一切运动的组织原则；是由各个部分相互联系而成为整个组织过程和规律。

自然界本身就存在着节奏性。节奏是自然界所固有的有机现象，如春、夏、秋、冬四季间的循环变化；日夜之间的交替现象；山川树木气势的配合；日月星辰的出没、风云雷电的演变等等，处处都会使你感到有节奏的变化。由此可见，在我们的生活环境里，无时没有节奏的存在，无处没有节奏的存在。

生活的本身就存在着节奏。既然自然界本身与人的生理现象本身都存在着节奏，当然生活在自然环境中的人们的一切活动，也必然离不开节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说：“哪里有生活，哪里就有动作，哪里就有行动，哪里就有速度；哪里有速度，哪里就有节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二部第五章）。

生活是丰富复杂的，生活中的节奏也是多种多样的。生活的节奏有简单、复杂之分；复杂事物有复杂的节奏，简单事物有简单的节奏，但都有着它自己的内在特质，都具有其特殊的生命力。各式各样的生活行动，有各式各样的节奏跟随着行动发展而发展，所以表现为人是在一定的节奏下行动的。而每个人性格不同，又有其各自不同的节奏。同时，行动的阶段不同，其节奏发展与表现亦不相同。一般说生活中的事件在它的进展中，矛盾越是尖锐，节奏也就更加鲜明；情感紧张度越是高涨，节奏变化也会越加强烈，人是永远离不开节奏的，就是因为行动与节奏是孪生兄弟——有行动就有节奏。

节奏是艺术创造中所不可缺少的特质。它是艺术中所包括的各成分，在统一的目的之下，有其有机的组织。这个有机组织是连续而又有其间歇的带段落的处理，处理中有“力”的强弱、“时间”和“空间”的长短、“速度”的快慢，合乎规律的交替变化。而它的规律就是把艺术整体，依具体需要与要求，划分成若干部分，同时各个部分又紧紧地相互联系，使部分又形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过程，这就是艺术的节奏。

舞台节奏，是因为舞台艺术不同于其它艺术，它的特征在于它的创作材料——主要是演员的表演艺术。人物的内在节奏，表现在舞台行动的节奏之中。每个演员都有他自己的个性，和他所扮演的角色行为的节奏。角色的行为节奏都不是偶然地产生出来的，它是根据人物的性格、情感、心理状态、人物所处的生活情景而产生出来的。而角色的行动线又是建立在剧本的基本思想干线之上。

我参加创作排练演出的小品《罗密欧与朱丽叶》讲的是一对师生在网上交友的故事。老师化名“罗密欧”，上网帮助沉迷网络游戏的化名“朱丽叶”的陈小林同学，此剧获得了第十届曹禺小戏小品大赛的“金奖”，我本人也获得了“优秀表演奖”。在小品的创作排练演出中，为了揭示人物的性格，以及规定情景，在表演的节奏上，采取了语言节奏、形体节奏较大变化的形式，特别是其中一段戏，采用了说唱的形式，夸张的舞蹈形体动作，押韵的台词，表现陈小林想与网友见面的迫切心情，考虑到陈小林是一个初中生，又是一个男孩子，生性活泼好动，再加上因为期中考试成绩优异，急于想向网友表达感激之情等因素，我以潜台词为根据，表现内在的动力。而节奏的表现是内外有机的，内是透过外在的形式体现出来的，才易为人们所察知与理解。内部的速度、节奏是通过形体动作，才能明显的表达出来。因为内心体验仅能感觉而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当它通过形体表现就清楚得多了，观众就能看得到急速徐缓、快慢紧驰的表现与变化。在这段戏的表演上，我大胆的利用形体节奏的变化，来表现人物内心活动的节奏变化。两个演员同时在舞台上，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通过两个人物不同的表演节奏，揭示两个规定情景，表现了两个不同的人物性格，体现了人物的两种态度。舞台节奏是发自演员内心的，是演员根据人物不同的环境（规定情景）依人物的思想逻辑和行动逻辑而发，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节奏表现不同，每种不同的情景的节奏也不相同。

演出的节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演员的节奏感，取决于真正感觉和有力传达节奏的能力。只有通过演员的节奏感，才能在舞台上展现出形象的生理活动节奏变化与节奏过程，要掌握节奏，在深刻理解剧本，理解剧本主题思想、理解剧中所表现的现实生活，理解人物性格以及相互间的关系与他们所处的规定情景；理解剧本的风格、体裁以及剧本中所表现的行为气氛，掌握住整体节奏，用文学艺术作品感动人，启示人，鼓舞人，升华人的精神世界。一次完整的戏剧演出，其所造成的剧场效果和社会效果，在人们心灵中激起的巨大反响，都是难以估计的，这种演出与广大观众之间造成情感同构，使演员与观众的脉搏跳动在一起，变成了同一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