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探凤纹演绎 再创凤纹新时尚

路玲娟 陆天奕

(常州信息职业技术学院艺术设计系 江苏常州 213164)

回探凤纹演绎 再创凤纹新时尚

路玲娟 陆天奕

(常州信息职业技术学院艺术设计系 江苏常州 213164)

凤是美丽而神奇的鸟，她带给人类祥瑞和太平。通过对凤纹在不同时期的纹样演变和寓意内涵的追溯，可看出凤纹在不同时期曾经的时尚与辉煌。分析凤纹在当代设计运用中的现状，倡导在当前设计国际化的语境下再造凤形，传承凤纹内涵与思想，再现凤纹新时尚。

凤纹;时尚;设计

凤是美丽而神奇的巨鸟，尽管事实上它是不存在的虚拟生物，却一直是中国古代先民崇拜的对象。人们认为她能带来光明，让祥瑞降临于世;她的出现，预兆天下太平，人们生活能够更加美满幸福。几千年来，中国人一直把凤看作是美丽和幸福的化身。

1 凤纹样的演变

新石器时期有没有凤纹样，学术界的看法至今并不一致。有人认为新石器时代彩陶上的鸟纹即是凤的雏形。商周时期，凤纹都是鸟的侧面形象，在青铜器上往往作对称式的排列，大部分鸟喙呈闭合的弯钩形;凤冠具有高冠的特征，这些夸张又华美的高冠，把凤鸟从现实生活中具象的鸟类中分离出来。商周青铜器凤纹图像就如同时期的龙纹和兽面纹图像一样，缺乏一定的统一性和演变规律。当时甲骨文和金文中的凤字，也完全表现出这样一种特征。这时的凤纹完全是鸟类的神秘化和艺术的夸张［1］。

战国时期是百家诸子争鸣、新经济蓬勃发展的时期，凤纹展现了新的风貌。如湖南长沙出土的彩绘三凤漆盘和彩绘双凤漆盘上的凤纹婉曲秀丽，妩媚多姿;湖北江陵出土的龙凤九彩绣衾上的凤纹长冠长翼，姿态柔美动人。

汉代凤鸟形体大方，挺胸展翅，高视阔步，气宇轩昂，充分流露出形象的动态与气势，处处表现出整体的容量感、线形的速度、以及变化的力量。汉代凤纹的另一个显著特征是，按不同的装饰物而采用适合的造型。即使是一方小小的肖形印凤纹图案也别具风韵，其简洁、拙朴、浑厚的形式美，至今仍为人们赞赏和乐道。

魏晋南北朝时期，凤纹的形式特征在汉代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发展，凤凰多采取在清新的花卉图案之中展翅飞翔之形象，显得格外的潇洒自如。

唐代凤纹在中国封建社会中灿烂一时，其装饰艺术的形式感也更加强烈。当时人与社会的关系已成为实用美术常见的题材，在内容上更加富于生活的情趣。凤纹的造型更加鸟体化，凤纹以特有的丰腴的容姿，反映出时代的品味。

宋代的凤纹，喜用柔和的线条，显示怡然自得的情调。元代瓷器装饰成熟，凤纹的种种表现都富有艺术性，有些形象随手画来，浓淡相宜，明快流畅。

到了明清时期，凤纹装饰已经成为一种特定的造型，无论在圆形、方形或各种各样的装饰形体内，纹样构成都各具其内在形式，凤纹的共性形态，也有了进一步规范化。当年南京织造云锦的老艺人，在长期的设计实践中总结出一套画凤口诀:凤有三长:眼长、腿长、尾长，并要首如锦鸡，头如藤云，翅如仙鹤。这代表了明清工艺美术品上凤鸟纹样成熟的装饰特征。

凤纹形象，在不同时期体现了不同的文化艺术特点，并形成时尚和流行，充分表达了当时人们的理想、追求和美好意愿。

2 凤纹寓意追溯

大量的文献资料表明，原始时代中国南方稻作民族以“鸟”为图腾。如浙江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的一件象牙碟形器上，刻画了一组对称的鸟纹，可认为是一对凤纹样。它们相对朝着一个光圈形，仰首扬尾，神采奕奕。画中双凤欢欣喜悦的神情，可说是我国原始先民们对美好愿望的表现和写照。“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在民间流传至今的丹凤朝阳图案，正与此诗寓意相通。

由于凤凰文化深深植根于稻作文化之中，“和”也就成了凤凰形象的基本特性。一方面，它是一个“二合一”的对立统一体，雄为凤，雌为凰，表示阴阳调和，合和祥瑞;另一方面，它又是一个多元和合体，是在鸟图腾的基础上，融合原始时代多个不同氏族所崇拜的自然物的特征，集大成之美而成的。在中国文化中，凤凰形象不仅表示自然物之“和”，也表示人类社会之“和”，凤凰文化的和谐理念涵盖了自然与社会的方方面面。

中国的崇拜文化，影响最大的为汉代的动物四灵:龙、凤、龟、麟。据考古《拾遗记》，记载汉画像石墓中，墓门铺首之上所刻对称鸟兽，其鸟具冠展翼，若凤凰者(参见《南阳汉画像集》)，即取意于重明鸟，认为她能驱退鬼蜮魑魅，是一种具有沟通天地人神巫术意义的神鸟，故用以装饰拱卫墓门。

凤凰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异动物和百鸟之王，标志着吉祥、太平和政治的清明。如同龙是封建帝王的象征一样，凤也成为后妃的符瑞。凤冠、凤车等与凤有关的东西，只有皇家和仙人才能使用。自秦汉以后，凤鸟的瑞祥观念稍见淡薄，各种新的形式便自然地脱颖而出，成双成对的鸾凤，嘴上衔着一条打有同心结的飘带，和鸣祝颂，象征着美满幸福。到了盛唐，凤凰也成了民间百姓的吉祥物，反映出升平的气象;尤其在中国传统的婚礼上，凤成了新娘礼服和头饰上的装饰，代表着吉祥和喜庆。在民间的传统图案纹样中，凤凰也被广泛应用，寓意着吉祥和太平。凤的形象广泛出现在中国文化之中，经过艺术加工，更使凤纹蕴含了很多浪漫主义的色彩。

五千年来，凤作为中国古代动物四灵之一，在中国文化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影响。凤凰除了和龙组成“龙凤呈样”，还常和其他吉祥物配合成纹图如“凤麒呈祥”、“凤穿牡丹”、“丹凤朝阳”等，也是吉祥如意的象征［2］。

3 凤纹在现代设计中运用

凤鸟既然是美丽神灵的物类，在当今人们的衣、食、住、行等多个方面，仍然喜爱用凤鸟作装饰纹样。凤鸟题材常常应用于各种各样的工艺美术品、生活用品、社会活动标识、区域雕塑等视觉设计方面;当代设计师、工艺美术师、民间艺人以极其丰富的想象力和艺术表现力，创造性地设计出各种各样、多姿多彩的凤鸟纹样。设计师根据时代精神，融凤鸟寓意内涵于现代设计，使她的形象赋予现代性。在中国装饰艺术史和设计史上，凤纹以其深刻的语境内涵和独特的艺术魅力，成为中华民族的文化象征之一，并在当代继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随着时代的发展，今天凤鸟纹样又注入了新的时代特点，不断创造出新的形式。

在现代设计中，凤纹远离了权力的象征，更多地传承着中国和合祥瑞的传统意蕴，传播着中国自强不息火凤凰的精神。

如凤凰卫视的台标(图1)当空起舞的“金凤凰”形象，可以说已经是深入人心。它借用了彩陶上的凤鸟图形，通过对传统凤纹图形的提炼，形态上简洁概括;并使用了中国特有的“喜相逢”结构形式，借凤与凰的阴阳交汇，表达凤凰卫视与以美国新闻中心作为独家股东的香港卫视的合作，预示东西方文化、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一次历史性的整合重组。凤尾和凰尾突出开放的特点，两个主体之间交汇通透，展示了凤凰卫视立足回归之后的香港，在沟通大陆与港台两岸三地的同时，不仅将历史悠久、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传播给世人，更帮助中华民族以更加开放的思维和开阔的视野去认识这个纷繁多姿的世界;同时还寓意了凤凰卫视扎根中国，以传播中西方文化为己任的目标;凤凰旋转飞舞的美态，也喻示了其不断奋进、促进文化交流的精神。凤与凰两两相对旋转的翅膀极富动感，体现了现代媒体的特色;在色彩上运用了鲜亮的橘黄到橘红，由外往内的渐变色，色彩亮丽而富有变化。这个台标通过现代的形和色的整合，充满了现代气息，非常符合现代快节奏生活状态下瞬间传播信息的时代特点，一下子攫住了观众的目光，为凤凰卫视赢得了美好的第一印象。凤凰卫视选择中华民族奉为百鸟之王的凤凰作为企业标志，不仅凸现了民族传统，取得了包括海外华人在内的广大华语观众的认同，在国际电视媒介市场中，也因为独特的中国特色而格外引人注目。这应是凤文化在现代设计中成功运用的一个很好的范例。

再如北京奥运会火炬接力图形设计(图2)，选用了明崇祯御赐秦良玉龙凤袍上的凤纹纹样，采用透叠的方式将凤纹穿插于祥云之间，造成虚实相间、亦真亦幻的视觉效果;将祥云纹与凤纹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以现代设计手法表达出中国传统艺术所特有的刚柔相济、含蓄优雅、超凡脱俗的伟大境界。有凤来仪，祥云缭绕，火之凤将祥瑞和平的希望带到全球各地，展现中国人民欢迎世界、祝福世界的热情，体现奥林匹克运动的活力与激情，表现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特色。

图1 凤凰卫视台标

图2 2008北京奥运火炬接力图形

还有北京2008年奥运会火炬接力标志(图3)，标志设计灵感来源于“火凤凰”的概念，标志图形主体是两个人共擎书法大写意的凤形奥运圣火奔跑的形象。象征通过火炬接力把北京奥运会吉祥美好的祝福传遍全中国，带给全世界。这一设计用写意凤纹的艺术表现方法重塑凤纹，不仅达到凤与火在形态上的同构，而且达到了意的同构。

再如韩秉华先生在2002年为参加台湾海报协会主题“发现亚洲”而设计的“再生凤凰”图形(图4)，参照一些传统图形如剪纸、陶瓷及刺绣中“丹凤朝阳”、“团凤牡丹”等典型的吉祥纹样，重新在造型上做出简化与抽象的几何处理，整个图形以飘动流畅的线条组成祥鸟的特征，图形在具象和抽象之间产生新的视觉效果，给予观众既亲和又现代的视觉体验［3］。

图3 2008北京奥运火炬接力标志

图4“发现亚洲”海报

当然，现代设计中运用凤纹的还有许多，在一些领域也取得了有效的突破。不论是彩陶上的凤纹，还是青铜器上的凤纹，都感受到在这些造型中所特有的精神气质，在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变迁之后，仍然呈现出一种惊人的活力。但如果一味的停留在使用先人流传下来的符号，不再开拓创新，也不能符合当代的审美发展需求。因此，要不断发展来源于中国传统的造型观念和中华民族特有的哲学观念和审美意识，再造凤纹样，使新凤纹散发现代时尚气息。

4 再造凤形 再创凤纹新时尚

所谓再造凤形，就是对凤纹的二次原创［4］。传统凤纹图形在其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创造了极其灿烂辉煌的凤文化艺术:商周青铜器、楚汉漆器、唐朝铜镜、宋元瓷器、明清雕刻装饰等，凤纹在不同时代都流淌着那一时代的凤纹时尚。当前又如何使凤纹继续现代社会生活的时尚呢?

科技给人类带来了先进的技术，而技术的进步改变着人们的现代生活，让人们的审美活动也日益丰富，而现有的审美设计越来越不能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美”使人的价值建构于人和自然之上，“美”带给人们的那些舒适与繁荣是人的精神寄托，人们喜爱用凤纹饰，也似乎是受到了深厚的凤文化思想的感染而产生共鸣，使其独有的装饰魅力经久不衰。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对凤纹图形的二次原创同样是来源于生活，人们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设计领域，仍然把“凤”作为不可缺少的装饰题材。如凤纹在现代服装上的运用，服装设计师根据不同的面料和款式，进行不同凤形的再造，设计出了爱美人士喜爱的或时尚的休闲类服饰(图5);或渗透着古典气息却也时尚的现代旗袍类服饰(图6)等。前不久因凤纹旗袍销售火爆，上海有两家服装设计制作公司因其中一家盗用另一家的凤纹图形而打起了官司，直到两家在法庭现场当庭还原风纹以定真假，才终于有了了断。在饰物的设计上，设计师充分利用现代新材料和现代加工新工艺，结合不同的设计造型，打造出精致而形态各异的凤纹饰物(图7、图8)也受到了追求时尚的爱美一族的热捧。在当代，因追求国际化而缺乏情趣设计的时期，这些带风纹的服装和精致风纹饰物的惊艳登场，刮起了一阵阵风纹装饰的时尚旋风。

图5 刺绣镶钻凤凰针织衫

图6 旗袍

图7 凤纹饰物

图8 凤纹饰物

凤纹图形再创造的中心是人与物的和谐，在以人为本的设计中提倡人文因素，能够让设计真正体现其实用价值。人是进行凤纹图形再创造、凤纹设计研究以及审美的主导因素，在审美的基础上追求精神的更高境界。

在对传统凤纹图形的再造过程中，解构重组以及再运用是必要的，也是必然的。传统凤纹图形作为一种超越性的再创过程，可以达到与人的沟通，对文化的阐释，对生活的记录，对事件的叙述，以及心灵的抒发。凤纹图形是一种精神的载体，一种文化的物化形式，一种人文价值的体现，一种文明的象征，一种民族形象的展示，对传统凤形的解构重组将对中华文化内涵进行全新的阐释［5］。

中华民族走过了五千多年的历史，有着极为丰富的装饰形式和思想内涵。凤纹是人类文化发展与演变的折射，亦是形象化的愿望和积极审美观念的综合反映，具有超越现实的意蕴和浪漫色彩，并给予人们无限美好的愿望。凤形纹饰作为我国传统的元素之一，将随着社会的进步和设计思维的不断更新，用现代设计语言继续服务于生活，使生活因凤而再显时尚，而凤纹也因时尚而再创发展的新辉煌。

［1］ 孙长初.商周青铜器凤纹图像研究［J］.设计艺术，2005(4):16-18.

［2］ 郑军.吉祥图案设计［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3-6.

［3］ 韩秉华.中国传统图形的善用与开新［C］//杭间，等.中国传统图形与现代设计.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5(1):175-176.

［4］ 寻胜兰.源与流——传统文化与现代设计［M］.南昌:江西美术出版社，2007:131-132.

［5］ 张慧光.中国传统凤纹对现代设计的启示意义［J］.美与时代，2009(10):89-91.

Review Phoenix Pattern to Create New Fashion

LU Ling-juan LU Tian-yi
(Department of Art Design，Changzhou College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Changzhou 213164，China)

Phoenix is a beautiful and wondrous bird.She brings auspiciousness and peace.By tracing phoenix patterns in different stages of evolution and moral connotation of patterns of the retroactivity，the article concludes that phoenix patterns are both fashionable and brilliant.By analyzing the present phoenix pattern，the article proposes to recreate phoenix pattern and inherit its new fashion.

phoenix pattern;fashion;design

book=48,ebook=48

J 522

B

1672-2434(2010)03-0081-04

2010-01-23

路玲娟(1972-)，女，讲师，从事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