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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绪尔与罗兰·巴特语符观之比较

2010-08-23梁丽

关键词:索绪尔巴特符号学

梁丽

(11吉首大学师范学院外语系,湖南吉首416000;21湘潭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湘潭411105)

索绪尔与罗兰·巴特语符观之比较

梁丽1,2

(11吉首大学师范学院外语系,湖南吉首416000;21湘潭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湘潭411105)

符号学;语言学;语言;言语

语言学与符号学的关系,历史上有三种观点:(1)符号学从属于语言学;(2)语言学从属于符号学;(3)符号学与语言学是独立的两门学科,二者各有其独立的研究范围。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认为语言学从属于符号学,罗兰·巴特深受索绪尔结构主义思想的影响,但却经历了由结构主义向后结构主义的转变,认为符号学从属于语言学。

“符号学是系统地研究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的学问。(哈特曼1981:311)”,符号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勃兴于60年代的法国、美国以及前苏联。之后,它很快就跨越了政治集团的分界而成为统一的学术运动。目前,符号学正以强劲的发展势头向各个学科进行渗透。符号学与语言学的关系,历史上曾有三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符号学从属于语言学,因为符号学只不过是借用语言学的基本概念,加以改造用于自然语言以外的交际领域。与此对立的观点则认为符号学是一门元科学,语言学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因为符号学研究的范围包括语言学研究的范围,语言学的概念只不过是用于描写自然语言的特殊化符号学概念。介于二者之间的中间观点认为符号学与语言学是独立的两门学科,二者各有其独立的研究范围,语言学主要研究自然语言,符号学则担任起所有非语言符号系统的研究。其概念和研究方法也只有很少的联系。法国符号学家罗兰·巴特(Ro land Barthes)深受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Ferdiand de Saussure)结构主义思想的影响,但却经历了由结构主义向后结构主义的转变。本文旨在比较、辨析索绪尔和罗兰·巴特的语符观。

一 索绪尔:符号语言学

索绪尔既是现代语言学之父,又是现代符号学的奠基人。对于索绪尔,语言学与符号学密不可分。他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对二者同时界定并阐明了二者的关系。他说“语言是一个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因此,它可以与文字、盲哑人的字母、象征礼仪、客套用语、军用信号等等相当。……我们可以设想有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它将构成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因而也是普通心理学的一部分;我们管它叫符号学(sém iologie,来自希腊语sēmeon‘符号’)。它将告诉我们符号是由什么构成的,受什么规律支配。因为这门科学还不存在,我们说不出它将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它有存在的权利,它的地位是预先确定的。语言学不过是这门一般科学的一部分,将来符号学发现的规律也可以应用于语言学,所以后者将属于全部人文事实中一个非常确定的领域。……如果我们能够在各门科学中第一次为语言学指定一个地位,那是因为我们已把它归属于符号学。(索绪尔1985:38)”索绪尔的这段话说明:(1)符号学的研究对象是社会生活中符号的生命,即所有可以符号化的社会文化现象,而最典型的是语言符号,但又远不止语言。(2)符号学是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因为符号本质上是社会的,但要通过个人来接受和执行,这一转换机制是心理学的研究对象。(3)语言学是符号学的一部分。语言是社会生活诸多符号之一种,因此语言学归属于符号学,是一种特殊的符号学。符号学与语言学是整体与部分的关系。索绪尔认为应当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研究语言,只有依靠符号学才能对语言进行恰如其分的界定,符号学发现的规律也可以应用于语言学。

图1 索绪尔式语言学、符号学关系示意图

二 巴特:语言符号学

在语言学与符号学的关系上,罗兰·巴特与索绪尔的观点恰恰相反,巴特认为语言是支配模式,统领一切意指研究,他将语言学理论扩大到整个符号领域,符号学只是将从语言学那里借来的概念加以应用。巴特首先肯定了索绪尔给符号学下的定义,但他又进一步阐述说:“从长远的观点看,……符号学的对象是指任何符号体系,不论其实质如何,其界限如何,各种映像、姿势动作、旋律声音、物体以及在一些仪礼礼节或演出中的所有这些实体的复杂体都构成符号体系,如果不是一些言语行为,至少也是一些意义体系(systèmes do signification)。在像语言学、信息论、形式逻辑、结构人类学这样一些学科的成就为语义分析提供一些新手段的今天,各种大众交流(Communications de masse)活动的发展肯定给予意义这个广阔的场以很大的现实性。”巴特创造性地借鉴索绪尔的符号观,他认为语言是唯一具有广泛意义的符号系统,语言系统包括所有一切其他符号系统所具有的特征,认识了人类语言就可以认识任何其他符号形式。只要人们走进具有社会学的真正深度的一些领域时,就会遇到一些语言学之外却仍然属于符号学范围的集合,而这些集合又只能用言语行为才能解释。任何符号学体系都有言语行为介入。正如他在1964年11月《传播》杂志第4期“符号学专号”引言中所说:“我们一转入具真正社会学深度的(符码)总体,就会再次遭逢语言。”(巴特,1993)

索绪尔把言语行为一分为二,即语言和言语。他说:“把语言和言语分开,我们一下子就把(1)什么是社会的,什么是个人的;(2)什么是主要的,什么是从属的和偶然的分开了。”又说:“语言这个对象在具体性上比之言语毫不逊色,这对于研究特别有利。(索绪尔,1985)”巴特接受了索绪尔的二分法,索绪尔认为言语行为减掉言语就是语言,巴特也这么认为:“作为社会惯例,它(指语言)根本不是一种行动,不受任何事先考虑的约束;它是言语行为的社会部分,单靠个人既不能创造它,也不能修改它。它本质上是一种社会制度。谁要想进行交流,必须按这种制度行事。”他还说:“和作为社会制度和体系的语言相对立的是言语,言语基本上是有选择的、具体化的个人行动。(巴特,1993)”然而,对于索绪尔把语言和言语截然分开的观点,巴特却不愿苟同。巴特受马克思主义和弗洛伊德理论的影响,他认为语言和言语的关系是辩证的关系。他说:“(语言和言语)这两个字眼中的每一个肯定都只有从把二者联系起来的辩证过程的角度才能得出它的圆满的定义,因为没有无言语的语言,而语言之外也就没有语言之可言了。正如麦尔娄2彭迪所指出的,真正的语言学的活动的良好协调(p raxis)处于两者的这种交流关系中。布隆达尔也说:‘语言是一个纯粹抽象的实体,是超乎个人之上的一种规范,是一些基本型类的一个总体,而言语则以无穷变化的方式去实现它’。所以语言与言语处于一种相互包含的关系中;一方面,语言是‘把属于同一共同体的人们的言语实践储存于其中的宝库’。因为它是一些个体痕迹的一个集体的总和,所以,但从每个孤立的个人水平上看,它只能是不完全的。语言只能完整地存在于说话人的群体(masse parlante)之中;人只有从语言中提取出一种言语时才能使用言语。但另一方面,如果不从言语出发,语言又是不可能的。因为从历史上说,言语现象总发生在语言之前,是言语使语言得以发展;从发生学上看,语言是有言语组成;个人首先学习的是他周围的言语(谁也不教婴儿语法与词汇,语法和词汇大体上也就是语言)。总之,语言既是言语的成果又是言语的工具。这确实是一种真正的辩证关系。(巴特,1993)”相对于索绪尔的观点,重语言而轻言语,巴特的论证更加精辟和周密。

尽管巴特把索绪尔简单提到的言语的问题大加发挥,但他还是承认语言与言语二分法。其立意在于语言以外的一些人文现象都可以辩证地用索绪尔的一些语言学术语去解释,任何非语言媒介所能传递的信息都可以翻译成语言信息进行传递,反之则不能,最终还是想证明符号学是语言学的一部分。巴特将符号学的范围扩展到整个现代社会生活,从广告、文学、语言到照片、体育、电影、烹饪、衣着等等。例如巴特把服装看成一个语言学的符号体系,可以用语言学的术语去解释。他认为服装问题,“可能分为三中不同的体系,视从属于不同的交流的实体而定。描述服装的文字,指一本时装杂志用分节的言语行为所描述的服装,可以说没有‘言语’,因为‘被描述的’服装从来和按时装规则的个人剪裁不是一码事。这种描述是一些符号和规则体系的总和,是一种单纯状态的语言。如按照索绪尔的模式,一种没有语言的语言是不可能。但在服装问题上却是可能接受的。因为,一方面,时装语言不是出自‘说话人的群体’,而是出自一个‘裁决人组’,所用的代码是这个裁决人组有意特定的;另一方面,任何语言所固有的抽象作用在这里都以文字语言的形式被物质化了。用文字描述的时装是在服装交流层级上的语言,而言语是从口头交流的层级上说的。至于服装照片(vêtement Photographié)(这里指没有配以文字说明的服装照片),语言总是出自流行式样组(fashion2group),可以说是一个合乎规范的个体,是按其典型的一般性选出来的,因而代表一种固定的‘言语’,没有任何组合的自由(巴特,1993)”。根据巴特的分析,服装是只有言语,而语言是零的一个语言学的符号体系。

巴特还提到饮食的语言构成问题。饮食的“言语”,相当丰富,包括所有个人的(家庭的)在准备上、配合上的变化。例如,菜单很能说明语言与言语二者的功能:任何菜单都是参照一种民族的、地方的或社会的结构,但是完成这种结构却因日期、季节与食用人不同而不同,犹如完成一种语言的“形式”要看说话人为了一种特定信息所做的各种自由变化和组合。在饮食问题上,语言与言语的关系和在言语行为中的关系很近似。巴特的语符观示意图可表示如下:

图2 巴特式语言学、符号学关系示意图

三 结语

综上所述,巴特虽然深受索绪尔结构主义思想的影响,但在语言学与符号学的关系上,巴特和索绪尔却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这是其研究立场与目的不同而造成的。巴特对于语言学的借鉴带来了学术上的创新和进步,为语言学开创了新视野。

[1] 哈特曼1语言与语言学辞典[M]1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11

[2] Barthes,R1“Présentation”[A]1dans leCuvres Comp lètes [C]1T1Ⅰ1Paris:Seuil,19931

[3]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1普通语言学教程[M]1高名凯译1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381

The Rela tion sh ip of Sem iotics and L ingu istics: A Com parison between Saussure and Roland Barthes

L IANG Li1,2
(11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Normal College of Jishou University,Jishou Hunan 416000, China;21Schoolof Foreign Languages of Xiangtan University,Xiangtan Hunan 411105,China)

sem iotics;linguistics;langue;parole

As fo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ngu istics and sem iotics,historically there are three view poin ts1First,se2 miotics belongs to linguistics1Second,on the contrary,linguistics belongs to semiotics1Lastly,sem iotics and linguis2 tics are two separate subjects which have their own research field respectively1Sau ssure holds the second view2 point1Roland Barthes is deep ly influenced by Saussure,buthe insists sem iotics belongs to linguistics1

H 0

A

167322804(2010)0320130203

2009206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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