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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中道别礼俗的英译

2010-08-15顾正阳康添俊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4期
关键词:礼俗译语译文

顾正阳,康添俊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444)

古诗词中道别礼俗的英译

顾正阳,康添俊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444)

道别礼俗是送别题材诗歌创作中的重要内容,具有丰厚的文化意味,本文从送别礼俗、留别礼俗、折柳送别礼俗三个层面入手,来探讨此类诗歌的翻译方法及技巧,同时向译语读者传达中国送别诗歌的别样审美情趣。

礼俗;送别;留别;折柳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道别是极为平常的一种人生经历,人事有浮沉,人生多乖违,往往聚散无常。屈原在《九歌》中写道:“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别离也成了文学千古常新的主题,而艺术地“摹暂离之状,写永诀之情”就成为作家不懈的追求。从先秦的《诗经》到两汉的乐府,从唐代诗歌到宋元词曲以至明清的诗文,离别之情一如长江之水源远而流长。初唐诗人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拨动了离人第一根心弦,李白《渡荆门送别》“仍恋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将水人格化,写出一种遨游山水的飘逸潇洒。宋苏轼在《水调歌头》中感慨:“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而女词人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别愁至情,痛断肝肠,忧愁悱恻,使人不忍卒读。元人王实甫也以“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的诗句,借助秋之意象,达到表情达意的效果。

一、送别礼俗

亲朋好友即将离开之时,难免两情依依,难分难舍。于是衍生出各种道别方式,如饮酒践行,王维送友人元二出使安西时,两人从头天傍晚一直畅饮到次日早晨,还觉不尽心意,又举起酒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还有唱歌道别,许浑在其《谢亭送别》:“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中唱着歌目送友人的船渐行渐远。此外还有折柳道别的习俗,因“柳”谐“留”音,故折柳送行表示别情。李商隐《离亭赋得折杨柳》中就有“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之咏叹。道别礼俗分为送别、留别、折柳礼俗,下面结合具体诗歌的翻译方法,让我们一起走进这个充满离情别绪的世界。

所谓送别礼俗,是指由送行之人以主人的身份为作为客人的离别之人送行。在亲朋好友离开之时,难免两情依依,难分难舍,于是就有了饮酒践行,就有了十里相送,甚至还有为了方便送行而修建凉亭等形式的送别习俗等等。而对于文人墨客来说,诗歌不仅可以表情达意,而且还可以作为长久品味和回忆的凭藉。送别时的哀婉惆怅——“岂知离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豪迈乐观——“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都尽显字里行间。现从以下翻译方法展现诗歌意境。

1.匿名显位法 离别之人,无论是从征去边塞、出使到异国、出游往名胜、就任之职所、归隐返乡里、述职迁京都等,心境大相径庭。除去升迁路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喜悦,贬笞途中“野营万里无城廓,雨雪纷纷连朔漠”的凄凉更让人揪心。路途之艰险,前途之未卜,这对送别双方都是“催人心肝”的腐蚀剂,以致每每想起,都不免“涕泪沾巾”。离别之痛虽浓,但翻译时不能简单直译离情别绪“纠结点”之一的目的地,这样的离情太沉重,会超出诗人可承载的限度。不如隐去相关地名而显化其地理方位,对于不熟悉中国古代地理环境的译语读者来说,发挥联想的空间增大了,更有利于读者在一种平缓自然的情绪氛围中体味离情别意。请看李颀的一首《送刘昱》:

八月寒苇花,秋江浪头白。

北风吹五两,谁是浔阳客。

鸬鹚山头微雨晴,扬州郭里暮潮生。

行人夜宿金陵渚,试听沙边有雁声。

八月寒苇花,秋江浪头白,北风吹动着五两,远处的鸬鹚山在秋雨的映衬下显出淡蓝色。刘昱便在这风高潮涨雨霁天晴之时走了,像一只离群的孤雁一样。他要前往何处?从友人,亲人们悲伤的眼神里,我们读出了两个字:浔阳。这个从此叫离人和友人天各一方的名称,便成了诸多离情别恨的“纠结点”,牵动着诗人,更牵动着读者的心,此时为了避免在原本阴霾悲恸的离别气氛上“雪上加霜”,翻译时,不妨将其隐去,代之以联想意义丰富的地理方位词,以便让译语读者发挥丰富的联想,去体味诗中娓娓道来的惜别之情。请看译文:

In the eighth moon the weed cold grows,

The autumn waves surge with white crest.

The mast shivers as north wind blows;

Why should my guest go to the west?

The rain no longer drizzles on hilltop;

Out of the door rises the evening tide.

At night along the beach my friend should stop.

Hear lonely wild goose cry by riverside![1](P255)

译文将“谁是浔阳客”译为:Why should my guest go to the west?(缘何吾之挚友要踏上西归的旅途?)隐去了“浔阳”这个地名,而代之以方位词“west”。一方面,使原本悲戚深沉的离别之痛弱化,减轻送别双方的心理负担。另一方面,本身联想义丰富的方位词也有助于激发译语读者多方位、发散性的思考和想象,让译语读者随着思想的流动去体会离人心中流淌着的离情别绪。

2.转换述情方式 认知心理学认为,人类的行为并不能被视为是对外部刺激的纯粹的被动反应,主体的选择、加工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而主体对客体的认识程度从根本上取决于主体的认知结构。在相同的信息刺激下,不同心理的受者会做出不同的认知反应。就大多数送别诗而言,诗人的述情方式往往是直接、酣畅的,比如“相送情无限,沾巾比散丝。”就将浓重的离愁别绪直接吐露出来而不加任何掩饰,多数译者也是在译文中尽量保留原诗中直白,浓烈的情味,甚至将其渲染之。由于诗是抒情的艺术,译者在其中传递最多的便是情感信息,从受者——译语读者的角度出发,最大限度地满足他们的心理感受和体验便成为译者首要的任务。因此翻译时,我们要更多地站在受者的视角,照顾其感受,以情感信息传递最大化原则,可借助“否定”手段,将“寄情”之述情方式转换为“持情”,一方面使原诗直白,浓重的感情含蓄、委婉化。另一方面,“否定化”的转译法又深化了表情达意的程度,起到的是一种“以退为进”,“锦上添花”的美妙之用。请看李白的一首《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杨花漫天飞舞,飘泊无定;远处杜鹃一声声“不如归去”,鸣声凄厉。你被贬的消息让我内心无比伤感。天色渐晚,月明星稀,身处异乡的你是否孤单?遥望天上皎洁的明月,该如何是好呢?不如把我这满腹的愁思寄托给月亮,代我去抚慰你那孤单、冷寂的心。可是我又担心自己的一片愁情会让本来就孤寂的你更想家,更难受,所以只好将这份浓烈的思念深埋心底,只让月亮带去我美好的祝福。翻译时,我们应该着重体现诗人踌躇、矛盾的心理,以“持情”换“寄情”,深化述情程度。请看译文:

All willow-down has fallen and sad cuckoos cry,

To hear you banished southwestward beyond Five Streams.

Iwould confide no sorrow to the moon on high,

For it will follow you west of the Land of Dreams.[2](P159)

译文将“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一句译为:I would confide no sorrow to the moon on high,for itwill follow you west of the Land ofDreams.(我不忍将自己的一片愁心吐露给明月,因为这些忧愁会伴随明月遥寄给远在夜郎西的你。)通过添加否定词“no”和逻辑关系词“for”,译者将原诗的述情方式由“寄情”转换为“含情”,并道出“含情”的原由是不忍让离人凭添思乡之苦。而这一“放”一“收”之间亦将诗人内心的矛盾与挣扎显露无疑,不仅散发着真挚感人的友情,更委婉含蓄的表达了浓浓的离别之意。

二、留别礼俗

所谓留别礼俗,从主动被动的关系看,与送别礼俗正好相反,它指的是辞行之人向送行之人表达不舍和惜别之意的道别方式。离别时,出行之人为了减轻送行之人的痛苦,往往会在惜别的基础上加以劝慰,劝慰对方多珍重,好让自己放心前行。如李白的《金陵酒肆留别》:“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就写出了送别时热烈的场面和深情的留别,于是送行的主人和辞行的客人只好“欲行不行各尽觞”了。现以以下翻译方法展现诗歌意境。

1.合并情感同类项 诗“缘情而出”,情味是一切诗味中最关键的,诗中的情绪源自诗人对其“原生情”的艺术再加工,更显饱满和真挚。如登科高中后的喜悦:“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痛斥现实的愤怒:“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孤独寂寥后的哀愁:“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欢度佳节时的快乐:“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除此之外,有些诗句常含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情感项,翻译时,由于音节的数量等原因,这些情绪不能全部译出。如若之译出一种,则情绪渲染不到位,意境受到损坏。此种情况下,如果两个情绪都属于同类或近似于同类,我们可进行归类、合并的方法提炼出共同的情绪,而合并后产生的新情绪,其意义不但有所深化,而且易与上下文形成对偶、押韵、或互文。从而引起译语读者更强烈的内心感受和多角度联想。请看高适的一首《别韦参军》:

二十解书剑,西游长安城。

举头望君门,屈指取公卿。

国风冲融迈三五,朝廷礼乐弥寰宇。

白璧皆言赐近臣,布衣不得干明主。

归来洛阳无负郭,东过梁宋非吾土。

兔苑为农岁不登,雁池垂钓心长苦。

世人遇我同众人,唯君于我最相亲。

且喜百年见交态,未尝一日辞家贫。

弹棋击筑白日晚,纵酒高歌杨柳春。

欢娱未尽分散去,使我惆怅惊心神。

丈夫不作儿女别,临歧涕泪沾衣巾。

诗的前八句,写诗人闯荡京师、客游梁宋、落拓失意的真实经历。那时他年轻气盛,自负文才武略,以为取得卿相是指日可待的事。只可惜,一介布衣没有资格去干谒圣明的君主。既然干谒“明主”不成,他只好回乡讨生。但生计艰难,幸好有未参军这个挚友周济,平日与他骑马游猎、把酒言欢。可欢乐总是乍现,离别的消息传来,诗人不禁心神俱惊,旋即被包围在一团惆怅里。翻译时,“惆怅惊心神”两种情绪的音节太多,我们应该运用归类法将其归类。“惆怅”和“惊心神”都由心生,且都含有悲伤之意,我们不妨根据此依据,将两种情绪合并,归纳出新的情绪,一来可以简化音节,二来亦可激发读者更多思绪。请看译文后半段;

We play chess and on lute till day fades into night,

We drink and croon in spring with willows in delight.

We’ll separatewhen our joy has not come to an end.

How can my heart not be grieved to part with my friend?

Butmen at paring should not grieve as women do,

So shed no tears at crossroads when we bid adieu![1](P210)

译文将“使我惆怅惊心神”译为:How can my heart not be grieved to part with my friend?(与朋友分别怎能不使我心痛?)译者用“grieve”(悲伤的)来代替“惆怅”和“惊心神”好处有三:首先,减少了音节,使译文读来朗朗上口;其次,“grieve”外延意义更为广泛,有助于丰富原诗情绪的多样性,反应在读者脑海中的情绪不仅仅是吃惊和惆怅,可能还有痛哭,流涕等一系列与“悲伤”有关的情绪变化;再次,削弱了原诗惆怅的情绪,更能体现出诗人横行天下、四海为家的豪迈情怀,与后两句形成照应。

2.借助“通感”,译出声音传播的层次感 通感就是把不同感官的感觉沟通起来,借联想引起感觉转移,即“以感觉写感觉”。诗歌中的声音是诗歌立文之要素,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中所说:“故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二曰声文,五立是也。”诗歌中的声音形象往往借助联想和事物的形、色、味等灌入读者耳中。刘长卿《秋日登吴公台上寺远眺》中的“寒磬满空林”,以触觉上的“寒”来描写听觉上清远的磬声;陆机《拟西北有高楼》中的“哀想馥若兰”,将听觉上的哀婉朱声转换为嗅觉上的“馥”。韩愈在《听颍师弹琴》中,把琴声描写为“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将本来诉诸听觉的无形琴声,转化为可睹可辨的“浮云”和“柳絮”。就临别赠言来说,有叮嘱、慰藉,甚至是啼哭。若送别人数少,则声音较单一,很难产生层次感,只有人数众多,夹杂各种情绪、语气、语音的送别声音才能产生层次,叮咛声低沉厚重而不刺耳,慰藉声沉稳舒缓而不生硬,啼哭声悲凉凄婉而不造作。三者各司其职又相互融合,方可使离人感受到由不同情绪共同营造的离别氛围。卡罗林·M·布鲁里认为:“视网膜作用只不过是复杂的内在情况起点,官能刺激在内部神秘地转换演变,才能形成可供理论的知觉。”因此译者在选词方面应取动态词汇,利用语词这一特殊的高级感觉刺激物引起读者的间接触觉体验,借助身边事物的特质,沟通起不同的感官,将声音的层次感突显出来,以增强听觉刺激的力度,使译语读者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请看李白的《赠汪伦》及其译文: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I,LiBai,sit in a boat about to go,

When suddenly on shore your farewell songs overflow.

However deep the Lake of Peach Blossomsmay be,

It’s not so deep,O WangLun,as your love for me.[1](P118)

译文将“忽闻岸上踏歌声”译为 When suddenly on shore your farewell songs overflow.(岸上此起彼伏的送别歌声突然响起),借助“overflow”水不断溢出时的层叠感,译出了声音的层次。轻快的节拍声、动听的歌唱声、热情的呼喊声交错重叠在一起,如同翻滚的湖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波随着一波传到诗人耳朵里,在心底荡漾开来。如此热烈浓重的送别场面一定能让译语读者体味到最本真、最自然的离别之情。

三、折柳送别

白居易诗说明了杨柳与离别的密切联系。“唯有垂杨管别离”,古代道别礼俗中常常映照着青青柳色。杨柳,哀婉凄切的别离意象。离别之时,之所以要折柳相赠,原因有三:一是“柳”“留”谐音,赠柳寓挽留之意。二是柳生命力强,赠柳意味着祝愿离人能很快适应新的环境。四是柳随处皆有,柳垂于地,也便于折柳者。所以杜牧《送别》中有:“溪边杨柳色参差,攀折年年赠别离。”施肩吾《折杨柳》有:“伤见路旁杨柳春,一重折尽一重新。”现以以下翻译方法展现诗歌意境。

1.细分酒类,显地域文化 酒乃送别诗之媒。杨载《诗法家数》有云:“凡送人多托酒以将意,写一时之景以寄怀,寓相勉之词以寄意。”岑参《送样子》有:“惜别添壶酒,临歧赠马鞭。”温庭筠《送人南游》亦唱:“唯以一杯酒,相思高楚天。”由于气候、原料和酿造工艺各不相同,传统文化元素之一的酒带有明显的地域特征。如北方好烈性酒,南方好低度酒;江浙地区好喝稻米酿造的黄酒,北方地区好喝小麦酿造的白酒;江苏、安徽等地生产浓香型白酒,云贵等地生产清香型白酒,茅台镇特产绛香型白酒等。酒具有沟通情感的作用,诗人们把酒作为表情达意的上佳载体,临别之时,设宴践行,殷勤劝饮,为离人送上当地特产之一的酒,不但可以默默传递友情,亦可以消释离别的痛苦。酒的含义如此丰富,所以生硬的对译并不完全适应各种送别场景,也不能准确表达原诗的内涵,介于此种原因,在翻译时,我们应该结合送别场景的地域特色,缩小酒词的词义,按酒的地域文化属性细分酒类,为置身此送别场景中的译语读者奉上一杯当地的佳酿,这样他们就会慢慢参与到送别中,与诗人,主人公融为一体。请看王维的一首《送元二使安西》及其译文: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No dust raised on the road wet with morning rain;

The willows by the hotel look so fresh and green.

I invite you to drink a cup ofwine again;

West of the Sunny Pass no more friendswill be seen.[2](P59)

译文将“劝君更饮一杯酒”译为 I invite you todrink a cup ofwine again(我邀你再饮一杯葡萄美酒),将酒类细分到译语读者较为熟悉的葡萄酒,看到“wine”,他们自然能联想到其产地—西域;进而想到西域边塞的荒凉孤苦、寂寞孤独,体味到诗人对远行者处境、心情的深情体贴。劝对方“更尽一杯酒”,不只是让朋友多带走自己的一分情谊,而且有意无意地延宕分手的时间,好让对方再多留一刻,依依惜别之情尽显。

2.“大写、译形”——引导专有名词象征义象征是诗歌写作惯用的手法,主要是用物象征人的品德节操,或者说是借助物的象征义来表达个人的胸怀心志。诗人笔下的草木、虫鱼、鸟兽无不散发着人类高洁的品格、传递着人们浓郁的情感。《诗经·陈风·月出》有:“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即以月光映衬人物美;松柏《论语·子罕》的青松:“岁寒,然后知松柏后凋也。”象征孤着直耐寒的品格;李煜《清平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以远接天涯、绵绵不尽,无处不生的春草,来比喻离别的愁绪。而所谓引导专有名词换的的象征义就是根据古诗词中专有物象背后所包涵的象征义来确定翻译中的选词用句,此时一定要避免用直译的方法草率处之,因为这样译出的物象会显单薄,象征意义不够。而是应该结合诗意,将专有物象进行可感性的视觉化处理,其中较为可取的办法就是将专有名词的首字母大写,显其形。因为译其形亦译其意,符号大写,表示其为专有名词,读者既知其为专有名词,又知含义,文化当然就自然而然显示在他们眼前了。请看李白的一首《春夜洛城闻笛》: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喧哗了一日的都市陷入了一片万籁俱寂、灯火阑珊之中,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传出了一阵玉笛声,诗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思,是谁人在这连空气中都蕴含着无限的情思的春夜,吹起这令人感伤的曲调呀!这笛声的演奏者只管一味地吹奏,把无限的离愁别绪洒向城中,洒向夜空,殊不知这曲子正是曲伤离惜别、音哀怨幽咽的《折杨柳》,怪不得勾起诗人无限伤情。“折柳”为晋太康末,京洛流行《折杨柳》歌,属汉乐府古曲,翻译时,可译形,符号大写,以示其为专有名词,包含文化内涵。前看译文:

From whose house has come the song of jade flute unseen?

It fills the town of Luoyang,spread by wind of spring.

Tonight I hear the farewell song of W illow Green.

To whom the tune will not nostalgic feeling bring?[1](P255)

译文将“折柳”译为 W illow Green(《折柳曲》),将首字母大写,一来使之“显了形”,突显其在诗意中的重要性。二来利用专有名词大写这个译语读者熟知的方式引导读者对其丰富的文化象征含义进行深入、透彻、精准地解读,进而得到与源语读者相似的审美感受,让这凄婉悠扬的笛声也能飘进他们梦里、驻进他们心里。

从文化学的角度看,古诗词是人类创造力的非凡体现。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道别礼俗,更是深深植根于古典诗词的土壤当中。其中蕴含着人类各民族思维方式、宗教信仰、价值体系、审美情趣等深层文化信息,具有浓厚的民族色彩和鲜明的文化个性。“如果说翻译是一种语言再现另一种语言的信息,这里的‘信息’自然包括文化信息,那么翻译则是在掌握了原文与译文文化信息的基础上进行的,是不同民族文化互通与交流的必由之路。”[3]基于以上原因,送别诗词的翻译要着眼于对其离情及文化意蕴的传达上,以便让译语读者领略送别诗词别样的意境,感受其中哀婉深沉的离情,得到与源语读者相似的审美愉悦。

[1]徐渊冲,陆佩弦,吴钧陶.唐诗三百首新译 [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7.

[2]许渊冲.汉英对照唐诗三百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3]殷习芳,刘明东,叶从领.文化图式与诗歌翻译 [J].成都大学学报,2008,(4).

责任编辑 张吉兵

H315.9

A

1003-8078(2010)04-091-05

2010-04-12

顾正阳,男,上海人,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教授;康添俊,男,甘肃合作人,上海大学英语系硕士研究生。

2008年度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项目编号:2008BYY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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