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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的电影化表征

2010-08-15宋玲玲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0年11期
关键词:荆棘鸟文本语言

宋玲玲

(烟台职业学院开放教育学院,山东烟台264003)

《荆棘鸟》的电影化表征

宋玲玲

(烟台职业学院开放教育学院,山东烟台264003)

《荆棘鸟》作为一部惊世骇俗的经典之作,一直为评论界和读者所关注,但他们大多将目光停留在其人性与神性之斗争和爱情等主题上,从而忽视了其艺术性。为此,本文立足其电影化表征,从语言、人物、情节三个角度来论证其独特的艺术性。

《荆棘鸟》;电影化;语言;人物;情节

澳大利亚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的长篇代表作《荆棘鸟》作为一部经典名著,自1977年问世以后不仅畅销美国,位居十大畅销书之列,而且迅速成为风靡全球的“国际畅销小说”,先后改编成电影,拍成电视连续剧,灌制成盒带,广为读者喜爱。如此一部优秀之作,无疑吸引了众多评论者的眼光。他们从主题、人物等角度加以分析,剖析了《荆棘鸟》的卓越之处,并且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但遗憾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焦点放置在内容之上,从而忽视了文本的艺术特色。鉴于此,笔者将立足文本的电影化表征,从语言、人物、情节三个角度入手,以彰显作品独特的艺术性。

一、语言的视听化

文学的语言是描述性和抒情性的,相对来说含蓄间接,不同于影视艺术直接的叙述性和展示性。作为一部优秀的力作,《荆棘鸟》自然也无法逃离一载体而存在。但纵观和探究《荆棘鸟》的语言特色,不难发现,它是别致而精心的:其语言极具视听性,超越单纯的小说界限,延伸到电影艺术领域,呈现出电影视听化的特征。

这种语言的视听性首先表现在题记中。题记以荆棘鸟的传说开始展开叙述,传说本身的情节性和传奇性容易激发人的各种感官,从而进行想象力的纵横,这使得人们容易通过文字去挖掘作品深刻的哲学主题意蕴。但更让人叹服的莫过于,由于传说旨在传播某一种思想或精神的目的性,又决定了它语言的言简意骇性,因此与电影艺术中的直接的叙述性和展示性不谋而合。于是,顺着“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的描述,读者不难想象离巢的荆棘鸟经历万般艰辛,忍受各种磨练执着飞翔寻找的画面;依据“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读者仿佛聆听到超越一切音符的生命之曲;伴随“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的叙写,读者脑中不难呈现上帝赞许的微笑。总之这些语言都是直接而富于意味的,它们把那种追求理想的艰辛与执着化作为一幅幅生动形象的画面或一首首可以感知的音乐,使文本深邃的主题意蕴得以具象化,并激励着人们叩问人生,展开对自身人生戏剧上演中点滴的思索。

其次,这种语言的视听性还表现在文本正文之中。相比题记,这种语言的视听性多不胜数。如“这是她恨我们的另一个原因:这正是我们比马歇尔和麦克唐纳家强的地方,那就是她没法叫克利里家的人哭。她认为我们该舔她的靴子、拍她的马屁的。我告诉过孩子们,不论哪一个克利里家的孩子挨了藤条,哪怕是呜咽了一声,我都要和他说道说道。对你也是一样,梅吉。不管她打你打得多狠,你哼都别哼一声。今天你哭了吗?”“梅吉,有时候事情并不像你所希望的那样,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才是。人家总是教我们克利里家的人,要为所有的人的利益而出力,决不能首先为我们自己着想。可是我不同意,我想,我们应该能够首先为我们自己着想。我想走,因为我17岁了,到了我自己谋生活的时候了。可是爸说不行,为了全家人的利益,需要我留在家里。而且,因为我还不到21岁,所以我得按爸说的那样做。”“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神父的那辆崭新的戴姆勒汽车”“在她的头脑中,对于死的概念是非常模糊的,不知道在进入另一个世界时将会是什么样子。宗教信仰对梅吉来讲,与其说是一种灵性感受,毋宁说是一堆条文戒律;宗教信仰对她毫无助益。塞满了她那莫名其妙的头脑中的片言只语,全都是由她的双亲、朋友、修女、教士们喋喋不休地灌进去的;在书里,坏人总要遭报应的。她无法想象大限来临时是什么样子,她夜复一夜地惶恐地躺在那里,试图想象死亡就是永恒的黑夜;或者是通往远方金色乐土而要跳越过去的一条冒着火焰的深渊;或者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圆球之中,里面站满了歌声直于云霄的唱诗班和从其大无比的彩色玻璃窗内透进来的淡淡的光线”等等。可见,文本充斥着浅显但又意蕴深刻的语言对话描写、生动自然的环境描写、细腻独到的感觉描写,从而使整个文本富于画面感和听觉性,超越了文学艺术语言间接的含蓄性,表现出具象化和视听性的特质。

再次,语言的视听性还表现在结尾“鸟儿胸前带着棘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但是,当我们把棘刺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之上。结尾对于文本哲学性主题——人如何选择生存,如何对待人生的传达并非是间接的说教式的,而是感性和具象化的。它照应文本题记中对于荆棘鸟传奇性的描述展开总结,以极为简单浅显的语言揭示着荆棘鸟一生的过程,并将其追求理想的过程一一加以呈现,带来了极强的视听性。

综上所述,《荆棘鸟》的语言既浅显易懂,富于画面感、听觉性、具象化,而且意蕴深沉,超越了文学语言的间接含蓄性,打通了小说与影视的界限,这也是它为什么屡屡被改编成电影与电视剧的重要原因。

二、人物的造型化

所谓造型,“指通过视听形象来表现电影创作意图的各种形式和动作。这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它包括了电影所拥有的全部造型成分的总和——如摄影造型、美工造型、演员形体动作的造型、由镜头画面组接而产生的蒙太奇含义的造型效果。电影造型与一般的形象塑造是不同的,不是随便什么形象塑造都可以称之为造型的。在艺术世界中,一般只有绘画、雕塑和摄影被归之为造型艺术之中。这几种艺术形式的共同的特点,就在于它们在处理被表现的艺术对象时,都同样去选择某个最能显示形象特征的瞬间。”造型形象主要是指电影艺术的一些主要的视觉元素,诸如人物、环境、道具、声音、色彩等。由此可见,造型本身是一种形象,笔者认为《荆棘鸟》中随处可见的人物的造型化正是这一电影化特征——造型形象化的具体表现。

首先,这种人物造型化主要表现在人物类型化上。作为一部家世小说,《荆棘鸟》叙写了三代人的爱情与人生。但作家并不旨在对这三代人生活进行自然主义式的展现,而是以此为其点,展开了万象人生的思考。而人作为其中的主体,必然对人生和世界有着自身的主观看法,并以此形成一个群体,亦即作家等下宏观上的人物画廊。在《荆棘鸟》的这种人物画廊中,最突出和耀眼的莫过于人物的类型化。这既涉及到女性形象,又延伸到男性形象。具体而言,女性的类型化主要表现在梅吉、菲奥娜、朱丝婷上。她们都是爱情的执着追求者,敢于坚守自身理想的独立者。但她们在追求的道路上都遭受了巨大的挫折与阻拦:菲奥娜遭受了情人的抛弃,只得下嫁给贫穷的帕迪;梅吉也由于拉尔夫的离去委身嫁给不懂感情的卢克,过着痛苦的生活,最终还不得不离婚;而朱丝婷由于母亲梅吉对她的忽视以及对于戴恩的负罪感,害怕婚姻,不敢接受雷纳。在这种人物遭遇的相似性中,读者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物命运的相似性,菲奥娜离开了情人,遁入了毫无感情的忙碌生活,最终还得承受唯一的精神支柱——儿子弗兰克终身囚禁的恶动;梅吉也遭受了儿子戴恩早死的劫难。此外,菲奥娜和梅吉都因为沉浸于自身的痛苦与理想之中,对女儿的存在都视而不见,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女儿命运的循环。这些人物性格和命运的相似性都以极其具象化和类型化的形式上演着她们的悲喜剧,从而使文本带上了浓厚的电影化特征。其它诸如男性形象,拉尔夫、帕迪、戴恩、卢克等人物类型亦具异曲同工这妙,在此就不再一一详述。

其次,这种人物造型还表现在人物个性的塑造上。正如有评论者所言“《荆棘鸟》魅力的第二个源泉是其栩栩如生的人物刻画。作为一部家世小说,《荆棘鸟》里的人物并不算多,但极富个性。”文学作为人学,理所当然地以人为表现对象,但是文学的人物不同于电影的那种强烈的造型性,相对比较抽象和静止。但仔细考究,不难发现,《荆棘鸟》跳出了这一相对性,融合了电影造型直接性,感性化和多元性的特征,以此塑造出具有独立个性的人物。如塑造梅吉时,作者并非有将其平面化,而是按照各个阶段年龄特征来展示其性格特征,如叙写小梅吉时,她借用了布娃娃艾格尼斯这个媒介来展示她的天真活泼,而叙写成年梅吉时,又通过玫瑰花这个载体来展示她对于爱情的那种执着追求的个性,到老年梅吉时,又通过书信这种形式来对她敢于经受磨难追求理想的个性加以诠释。这样,布娃娃、玫瑰花和书信就以具象化的形象发挥着电影中道具的作用,展示了人物独特的个性。这方面的例子还有很多,如弗兰克的拳击、卡森夫的书信等,在此不一一分析。

概述之,《荆棘鸟》中类型化和个性化人物造型都以极其强烈的具象化冲击着人们的感官,进而生发成为一些生动形象的场面场景,从而表现出电影中强烈的具象化和感知性。

三、情节的具象化

纵观《荆棘鸟》的情节结构,可以发见,其情节结构之具象化特征非常明显。

首先,小说一反其它家世小说单纯以时间或某个中心人物为线索的传统,采用以时间和人物结合的方式来结构篇章,如“第一部1912-1917梅吉”、“第二部1921-1928拉尔夫”。这样的章节目录和情节使得篇章部分高度浓缩紧凑,而且更加富于具象化。因为每一部分中都有一个中心人物,它们甚至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篇章从整体上分裂出来阅读,亦即每一部分可以看作是一个人的自传。自传本身是对于一个人一生经历的凝练概述和总结,这就使其离了文学单纯的描述性,上升为对个人一生的评价和思考,与电影构建严密紧缩情节以传达思想的最终旨归不谋而合。

其次,这种情节的具象化还表现在意象的具象化上。作为一部力作,《荆棘鸟》可以说对所有人生问题进行了思考。但人生问题本身是包括世界观、人生观在内的一系列的内省活动,是极为抽象的。而文学作为一种语言艺术,本身的文学性又决定其不能停留于问题探讨的层面进行纯理论的探讨,那么《荆棘鸟》是如何来实现这些哲学主题的传达的呢?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作者正是通过意象的选择来加以完成。如荆棘鸟这一意象的选择。在情节上,这一意象似乎毫无关系,其实不然。荆棘鸟虽然出现的频率不高,但是它却对引领着整个情节结构的建构。题记中对它的描述,是展开情节叙写的楔子。而正文中,它又引发着梅吉与拉尔夫关于人生理想与现实、人性与神性的探讨。结尾对于它的再次提及则是对于文本从意象到主题的升华与总结。这些都饱含着影片中色彩、道具的具象化特征。

四、结语

总之,《荆棘鸟》作为文学史上熠熠发光的璨灿名珠,它并非形而学上的哲学主题探究,亦非仅仅是内容上的宏大精深,它的艺术成就也是独特卓绝的。它语言上的视听性、人物的造型性、情节的具象化都是其艺术成就的卓绝之处。正是这些特质使其超越了单纯的小说界限,带上了浓厚的电影化特征,打开了小说艺术与影视艺术的界限。这正是为什么它被一再改编成影视作品的原因,亦是其成为经典名著的不可忽略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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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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