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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与丁茶山“三吏”叙事特点之比较:“主客融合”与“主客分离”

2010-08-15孙玉霞

湖北开放大学学报 2010年3期
关键词:叙事诗主客茶山

孙玉霞

(1.中央民族大学 少数民族语言文学院,北京 100081;2.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朝鲜语系,北京 100024)

杜甫与丁茶山“三吏”叙事特点之比较:“主客融合”与“主客分离”

1,2孙玉霞

(1.中央民族大学 少数民族语言文学院,北京 100081;2.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朝鲜语系,北京 100024)

主客的“融合”与“分离”原是用于评说汉赋的创作特点,本文借此术语概括杜甫与茶山叙事诗的不同特点。诗圣杜甫亲历了给唐代社会和人民带来巨大灾难的安史之乱,创作了以“三吏”为代表的大量叙事诗,其融叙事、抒情、议论为一体的艺术手法为无数后人推崇和仿效。相距千年,18世纪末在朝鲜半岛诞生了有“杜甫还生”之称的实学思想家和诗人丁茶山。丁茶山面对朝鲜王朝末期传统社会体系崩溃前危机四伏的封建统治、混乱不堪的政治经济、水深火热中挣扎的劳苦百姓,写出了许多反映现实的叙事诗,最高成就之一是对杜甫三吏的效仿之作。本文以杜甫与丁茶山的“三吏”为例,探讨两位伟大的诗人在诗歌叙事中,表现出的“主客融合”与“主客分离”的不同特点。

杜甫;丁茶山;三吏;叙事特点;主客融合;主客分离

中国古典诗歌具有关注现实和抒发情感的特点,这一传统滥觞于《诗经》。杜甫被闻一多先生赞为“四千年文化中最庄严,最瑰丽,最永久的一道光彩。”[1]钱钟书先生也指出“中唐以后,众望所归的最大诗人一直是杜甫”[2],并将杜诗视为中国古诗“正宗”和典范。杜甫经历了给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唐代致命一击的历史事件——“安史之乱”,他以一个儒者的情怀和才子的诗笔记录了当时发生的、百姓经历的、诗人感触的一切,以思想的深刻、诗歌对现实的表现力、情感的深挚,继承了中国诗的传统并将其推向巅峰!杜诗无愧“诗史”之誉,其中尤其值得关注的是杜甫的叙事诗,它们几乎生动再现了当时所有的重大历史事件。在叙事诗中,杜甫往往将对客观现实的真实描写与强烈的主观情感融为一体,呈现出“主客融合”的特征。丁茶山(1762—1836),作为李氏朝鲜时期乃至整个朝鲜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实学思想的集大成者和实学派的代表诗人,面对朝鲜王朝末期传统社会体系崩溃前危机四伏的封建统治、混乱不堪的政治经济、水深火热中挣扎的劳苦百姓,也创作了许多反映现实的叙事诗。但茶山在叙事中,常常尽可能地将“自我”与主观情感意识隐藏起来,以审视的目光真实、准确地摹写现实,使诗歌读起来更加客观、可信,然后再进行相对独立的议论,理性地对现实加以分析,从而使其叙事诗中体现出与杜甫叙事诗的不同特点——诗人与描述对象的分离、叙事与议论的分离等“主客分离”特质。《新安吏》、《潼关吏》、《石壕吏》是杜甫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的叙事诗的典范,丁茶山的“三吏”[3]——《波池吏》、《海南吏》、《龙山吏》便是效杜之作,同时也是其叙事诗中的代表性作品。本论将以杜甫和茶山的“三吏”为例,从诗人的自我描述、人物形象、对话描写、叙事与议论、叙事与抒情等角度比较分析杜甫与茶山在叙事诗方面“主客融合”与“主客分离”不同特点,以杜诗为镜,探究茶山叙事诗的特征。

一、杜甫叙事:主客融合

杜甫的《新安吏》、《潼关吏》、《石壕吏》均作于乾元二年(759年),距离“安史之乱”爆发已经过了五个年头,万里神州已经在不息的兵戈与纷飞的战火中变成“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的悲惨世界。

杜甫不仅仅是诗歌的创作者,更是这场灾难的亲历者,因此在其诗歌中,诗人自我同时成为诗中的人物。在《新安吏》中,诗人在诗中的形象是一个“匆匆过客”,正走在新安道上,忽然听到了要征兵的喧呼声,于是诗人对新安吏发问,并借助诗人之眼展示了征兵现场的惨况,之后诗人劝慰了应征入伍的新兵及其家人;《潼关吏》开头四句是对筑城的官兵和潼关关防的白描,之后通过诗人与潼关吏之间的问答描写了潼关的牢不可破,但在诗的最后四句中:“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请嘱防关将,慎勿学哥舒”表现了诗人对统治者上层间争权夺利,完全不顾念国家安危和士卒生死的三年前历史事实的谴责,表达了诗人对坚固的潼关也难以防固的“人事”的担忧;在《石壕吏》中,则以诗人自己“暮投石壕村”后,正赶上差吏夜里抓人为开端,接着客观记录了自己看到的酷吏捉人的场景,在篇末又写自己在天亮后启程时,却只能与孤独的老翁告别的无奈。显然,杜甫的三吏,叙事均以诗人自我的视角展开,诗中既有诗人关于自己语言行动的描述,又有对客观事态的描摹,二者相得益彰,创作了“主客融合”的境界。

杜甫叙事诗的“主客融合”特点还体现在有关人物形象和典型事例的描写上。杜甫极善于选择典型的艺术形象。在反映人民苦难时,他总是选择那些富有悲剧色彩的弱势群体中的人物,如寡妇、老人、儿童、流离失所者、守城戍卒者等。在《石壕吏》中,诗人描写了一个机智、勇敢、坚强、勇于献身的老妇形象。在差役深夜捉人时,她勇敢地出门应付官差,掩护丈夫逃走,又巧妙地与官差周旋、诉苦,机智地保护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媳。

受到汉乐府的影响,杜甫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常常采用对话、独白描写的方式。通过这种描写方式使人物、事件的描写看起来更加客观、真实,增加叙述的可信性。在《石壕吏》中,诗人直接以老妇的声口,向官差诉说自己的遭遇:三个儿子都去戍边了,其中一个儿子托人捎来一封家书,告诉我们另两个儿子刚刚战死沙场。战死的永远地去了,活着的也只是苟活而已。大概是因为老妇在和官差周旋时,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孩子的哭声。于是老妇连忙解释说家里只剩下一个吃奶的孩子,因为有孩子在,他妈妈还没改嫁。可是家里太穷了,孩子妈妈连条可以蔽体裙子都没有,没办法出来见人啊。为了保护孙子和儿媳,老妇人毅然自请,要“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老妇的一番如泣如诉的话语感人至深、催人泪下。老妇的形象通过这段话也脱颖而出,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战乱之下,这样的遭遇丧子之痛又被强拉应役的“老妪”怕不在少数,诗人以一家一户的悲惨命运,概括出各地官吏捉丁时的残暴和被迫服役带给千万家庭的苦难。杜甫的叙事诗不仅善于选择和概括有典型意义的人物和事例,还很善于将自己的主观意识、思想感情融入对人物言行和典型情节的描写中。全诗除“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两句直接表达了诗人的感情之外,其余都是客观描写。由于诗人将自己的主观感受融入到了客观的描述之中,这些人物、事例的客观描述便可以起到直接感染读者的作用,诗人的爱憎褒贬之情也在这样的描述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杜甫的叙事诗有时还在篇末辅以议论。但杜诗中的议论,多不是抽象的说理,而是与生动的形象有机结合在一起,进一步突显出融抒情、叙事、议论为一体的“主客融合”特点。如《新安吏》,在客观叙写征兵场面之后,以告慰作结 “送行勿泣血,仆射如父兄”;《潼关吏》在描写戍边将士与潼关关防,和潼关吏的交流后,以告诫作结,“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请嘱防关将,慎勿学歌舒。”杜诗叙事、抒情结合议论,情理、事理兼备,具有动人的力量。

综上所述,在杜甫的叙事诗中,诗人多采用第一视角,虽然非常注重诗歌的客观白描,但在对人物、事件、乃至环境的白描之中常常融入了诗人自己的主观感受和观点,而且诗人有时会以主要人物的身份出现于事件之中,直接讲述见闻感受、抒发议论,融抒情、叙事、议论为一体。这种寓主观于客观的、“主客融合”的方式是杜甫叙事诗的重要特点。正如袁行霈主编的《中国文学史》中所说,杜诗“记述的是时事,反映的是历史的真实画面,而抒发的是一己情怀。这在中国诗歌史上是空前的,是诗歌表现方法的一种转变。……”[4]

二、茶山叙事:主客分离

茶山仿效杜甫“三吏”创作的《波池吏》、《海南吏》、《龙山吏》是其叙事诗的代表作,集中体现了茶山叙事诗“主客分离”的叙事特点。

茶山的“三吏”作于公元1810年。是年朝鲜大旱,茶山在流配地亲眼目睹了百姓在饥荒中的悲惨生活,并在《田间纪事》序中描写了当时的情景,道:“己巳年,余在茶山草菴。是岁大旱,自冬春,至于立秋,赤地千里,野无青草。六月之初,流民塞路,伤心惨目,如不欲生……”[5]在这流民塞路的大荒之年,胥吏们不思百姓疾苦,横征暴敛如故。于是,茶山效仿杜甫愤而作“三吏”揭露官吏的残暴,叙写大旱之年百姓的苦难遭遇。

茶山的“三吏”既为仿杜之作,自然与杜诗有着一定的借鉴。如在写人叙事过程中,茶山也非常注重人物形象与事件的典型性和概括性;在反映人民苦难时,茶山也常常挑选那些富有悲剧色彩的弱势群体中的人物,如寡妇、孤儿、老人、落魄的贫士、被夺去耕牛的农民;为了增加作品的客观性、可信度,茶山也在叙事诗中大量采用了对话、独白描写的手法,如胥吏与百姓的对话,因不堪重赋被迫流落他乡的农民的独白等;并且也选择在叙事诗中加入议论成分,通过叙议结合,增强动人效果等等。但是,仔细读来,茶山诗在人物的刻画、对话的描写、乃至议论方式等方面又都具有自己的特点。将这些特点归纳起来,便可以得出与杜甫“主客融合”叙事特点不同的,“主客分离”的特征。

茶山常常采用第三视角,以观察者的视角理性、客观地写人叙事。在其叙事诗中,茶山总是在作品中尽量将自己隐蔽起来,而不是像杜甫一样以主要人物的身份出现在叙事过程中。茶山叙事诗——“三吏”中的出场人物众多,从孤儿寡妇、落魄贫士,到流民、官吏,唯独不见诗人对自己行为语言的描述,更没有诗人自己与这些出场人物间交流的描写,呈现出作为观察者的“主”与被观察对象——“客”的分离状态。

在塑造人物形象时,茶山也大量采用了对话、独白描写的手法。所不同的是,杜甫常写自己与他人间的对话,茶山则总是将自己在叙事场面中隐藏起来,客观展示诗中人物的命运和事态的发展,以强烈的现场感震撼读者。如《波池吏》写落魄“贫士”的“号天诉无辜”,与胥吏对他的怒骂训斥,如实表现出酷吏的跋扈凶残与重税、酷吏压迫下惨不忍睹的百姓生存状态;《海南吏》借叙写来自“海南”的“客”的悲苦独白,再现了由于“新官令益严”,导致“嗷嗷百家哭”的场景,和个人为避租税客走他乡的悲惨身世。诗人在叙事过程中,采用了第三视角,站在观察者的角度,冷静、客观地摹写事物,表现出观察者 ——“主”与被观察对象——“客”间的分离与各自独立特征。

这种站在观察者的角度刻画人物的方式,更便于从整体上客观地描摹现实。在茶山的“三吏”中,我们不仅看到了孤儿、寡妇、流民等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还清楚地看到了站在他们对立面的那些“势道政治”之下,腐败的官僚与残暴凶狠的下级小吏形象。如《波池吏》:

吏打波池坊,喧呼如点兵。疫鬼杂饿莩,村墅无农丁。

催声缚孤寡,鞭背使前行。驱叱如犬鸡,弥亘薄县城。

中有一贫士,瘠弱最伶俜。号天诉无辜,哀怨有余声。

未敢叙哀臆,但见涕纵横。吏怒谓其顽,僇辱怵众情。

倒悬高树枝,发与树根平。鲰生暋不畏,敢而逆上营。

读书会知义,王税输王京。饶而到季夏,念而恩非轻。

峨舸滞浦口,而眼胡不明。立威更何时,指挥有公兄。

茶山在这首诗中不仅描述了因交不起税被“驱叱如犬鸡”的百姓和“瘠弱最伶俜”的贫穷读书人,还生动地刻画了小吏——“衙前”的形象。诗人开篇即以一个“打”字描摹了衙前的凶残、跋扈:“吏打波池坊”,又道“喧呼如点兵”。杜甫在《新安吏》中写“客行新安道,喧呼闻点兵。”茶山却说在和平时期,到村中征税的小吏——“衙前”将整个村子搅得鸡犬不宁,喧呼之声四起,仿佛要征点新兵一般。尽管这个村子原本已经“疫鬼”、“饿殍”遍地,凶残的“衙前”却毫无怜悯之心地将村中交不起税银的人全都抓了起来,连孤儿、寡妇都不肯放过,“鞭背使前行”、“驱斥如犬鸡”。一位瘦弱伶俜的落魄“贫士”被他们倒挂在高高的树上,有冤不敢诉。然而“贫士”的忍气吞声没能平复小吏的冲天怒火,小吏破口大骂道:“身为读书人怎么连应该向‘王京’交税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已经将期限放宽到季夏,给足了你恩德。现在往京城送税粮的船就等在埠口,你的眼睛看不见吗?”在凄惨的农村背景下,诗人通过生动的行为、语言描写将凶残、暴虐、媚上欺下、口称礼义王道、所为蛮横跋扈的“衙前”形象活脱脱地再现在了读者的面前。茶山诗中对“衙前”形象的塑造在朝鲜汉诗史上具有重大意义。正如韩国学者宋载邵在《茶山诗研究》中所言:“(像茶山这样)在诗歌中,对身处朝鲜王朝社会复杂关系中的低级官吏——‘衙前’形象的塑造,在朝鲜文学史上是史无前例的。”[6]

茶山叙事诗中的场面描写有时就像戏剧或电影中一幕幕被定格了的镜头。如《龙山吏》开端就写小吏搜牛而去时的场面:“驱牛远远去,家家倚门看。”酷吏牵着抢来的耕牛渐行渐远,村里的百姓们都无助地倚在家门口悲伤地张望。再如《波池吏》中,诗人把镜头定格在了酷吏折磨“贫士”的场面:贫士被倒挂在高高的树枝上,“发与树根平”,凶悍的小吏在一旁飞扬跋扈地对其高声痛骂。这种没有诗人出现的,定格化的场景描写,使读者更能全面、更客观地理解和把握诗中叙写的社会现实。

茶山在《次韵范石湖丙午书怀十首简寄淞翁》(其二)中道:“渐阁唐诗学宋诗”。受宋诗风影响,茶山诗中常加入说理和议论成分。而且诗人有意识地将议论部分与叙事部分相对独立地呈现。通常,茶山先用叙述的语言将观察的对象清晰、客观、生动地再现在读者面前,感染读者的情绪,然后加入议论分析,引导读者对前面的叙述做出理性的分析和判断。如《波池吏》中,诗人用细致、生动、通俗的语言描写了小吏在波池村的暴行,并以“贫士”的遭遇将叙事推向高潮。在饱含感情的描写之后,诗人又用冷峻的语言做出判断:“立威更何时,指挥有公兄。”一语道破了这些口口声声要“王税输王京”的小吏们,不过是在利用手中那点儿权力极尽所能地耀武扬威的丑恶本质。同样,在《龙山吏》中,诗人首先叙写了有小吏夺牛而去后,乡村里的一片哀伤与萧条:“妇寡无良人,翁老无儿孙。泫然望牛泣,泪落沾衣裙。村色剧疲衰,吏坐胡不归。瓶甖久已罄,何能有夕炊。”诗人也加入了意味深长的议论:“脯牛归朱门,才諝以甄别。”这些耕牛以税收名义抢走后,定然要被这些官吏做成牛肉脯献给上级,当做升官的资本了。诗人理性地、一针见血的阐明了当时朝鲜社会的怪现象:沉重税赋将百姓压榨得无以为生,国库却空空如也。各级官吏们以征收“王税”之名,行狼狈为奸、中饱私囊之实。这种叙议结合的艺术手法在茶山的《饥民诗》、《有儿》、《哀绝阳》等叙事诗中均有表现。相对独立的叙事与议论的结合既起到客观再现、激发情感的效果,又增强了读者对现实的认识,体现了茶山式的“主客分离”的叙事特点。

杜甫在三吏中的叙事视角多为第一视角,表现出“主客融合”的叙事方式,体现了《诗经》以来中国诗歌的抒情传统,更容易让读者感同身受,具有极强的感染力。茶山在叙事诗中多采用第三视角,呈现出“主客分离”的艺术手法,便于读者更全面、更客观地看清现实,而诗人为了引导读者对现实做出理性的判断和深入的分析而进行的相对独立的议论与说理固然有中国宋诗的影响,恐怕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茶山的“经世致用”的实学色彩的文学思想和“兴我旧邦”的创作动机。

[1] 闻一多. 杜甫[A]. 唐诗杂论[C]. 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

[2] 钱钟书. 中国诗与中国画[A]. 七缀集[C].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3][5] 丁茶山. 与犹堂全书(第1集)[M]. 新朝鲜社,1934~1937.

[4] 袁行霈主编. 中国文学史(第二卷)[M].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6] 송재소. 다산시 연구[M]. 창작과 비평사,1986.

A Comparison of Narrative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Du Fu’s Integration of Subject and Ding Chashan’s Separation of Subject and Object

SUN Yu-xia

The Integration and Separation of Subject and Object which was used to describe the writing characteristics of Hanfu is used in this paper to summarize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Du Fu’s and Ding Chashanin’s narrative poems. Poet-sage Du Fu experienced Anshi Riots which was devastative for Tang Society and its people. Basing on this experience, Du Fu 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narrative poems represented by Sanli. The style of Sanli was a combination of narration, lyric and argumentation which was respected and imitated by later generations. A thousand years later, Ding Chashan, the so-called Regeneration of Du Fu and a practical thinker and poet, was born on the Korean Peninsular. Ding Chashan wrote many narrative poems reflecting the Korean society at the late period of Korean Dynasty in which the Fudal political and economic system were collapsing and its people were struggling. The highest achievement of Ding Chashan was his imitation of Du Fu’s Sanli. Using Du Fu’s Sanli and Ding Chashan’s Sanli as examples, this paper is to discus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Du Fu’s Integration of Subject and Object and Ding Chashan’s Separation of Subject and Object.

Du Fu; Ding Chashan; Sanli; narrative characteristics; Integration of Subject and Object; Separation of Subject and Object

I206

A

1008-7427(2010)03-0077-03

2009-12-24

作者系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朝鲜语系讲师;中央民族大学少数民族语言文学院博士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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