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高估网络水军的能量

2010年9月13 日报道，《第一财经日报》9月7日发表报道《网络灰色产业链：撤稿删帖的生财之道》，说的是在一个鲜为公众所知的专业领域里，公关公司、网络水军与网站、网管之间相互“博弈”的故事，在一定程度上，这篇报道揭示了网上消息、言论和网络专题莫名其妙失踪背后的运作机制。

以笔者作为圈内人的观察，该报道所披露的信息真实可信。笔者担任社会、时政论坛主持人已久，对网站“删帖行情”比较了解，知道近几年来，各大门户网站，包括互动型门户网站，每天都会有删帖指令。聚集媒体人、网络人和网民智慧与心血，属于社会文明因子的网络信息如果大量消失，那么所丢失的，是全社会经验积累的机会。

以往对网络水军的报道，多有夸张成分，也有隐瞒的信息。在商业功能上，它的本领、能量被放大了。实际上，即使最牛的网络水军组织，也不可能“攻陷”任何一家有公信力、影响力的大型网站。在权重网站内部，也不能完全避免工作人员与中间人私下交易的情况(技术人员凭删除快照一项短期内收入百万的事情也曾发生过)，但网站为维护自身的根本利益，决不允许随意删除帖文，其管理机制和技术条件，也能使其发现擅权删帖行为。

网络水军的用武之地的确广阔。水军的主要兵力，集中在商业阵地。和武装力量一样，每支网上的民间水军都担当攻守这两种任务。“攻”有两种，一是“网络营销”，也就是为客户传播美名，主要以软文方式进行广告宣传；二是对客户的竞争对手或怀恨之人，发动攻击或“自卫反击战”，主要以传播“负面事实”和流言、评论等方式为主。

与商务网络水军结盟的企业，并非都是小打小闹、名声不振的企业，其中不乏大名鼎鼎之国企，也会吃错药似地滥发软文，使得网编们大骂“大企业的小家子气”。不管哪类水军、谁的水军，在网站编辑那里都是裸奔的，网编一眼就能认出来。网编和水军的战斗，近年来一直没有消停过，可以说水军是被网编怀恨在心的人。水军可能对网络管理、内容质量造成某些麻烦，但水军在网编眼中并无优势或强项可言，对网站、网编来说，有“网络黑社会”之称的网络水军，遇到可以左右、影响网络管制权的势力，显得能量不够。

公关公司以及所属的网络水军，迄今最大也是最混账的战果，即参加掩护“三鹿毒奶”的行动，危害婴幼达5年之久。但水军于其间还不是主力部队，为“三鹿毒奶”提供保护伞的，其实已天下尽知，网络水军不过是仗势而发挥其自身战力。

企业与团队借助网络水军乃至个别权力部门，总的来说弊大于利，类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个案，也早就发生了若干起。自由、自然的商业舆论环境，对各方都有好处，而表达权的不平等，才是各色人等最该害怕和担忧的。

《第一财经日报》的文章指出：网站并不需要保护传统媒体话语权和广大网友话语权，但网站所拥有的平台却有转载传统媒体稿件和让网友们发表意见的权利，权利和义务不对称……我看，这段话忽略了网站的一个重要特性，即：网友和单位，在这网站上的表达权利是平等的——既如此，是哪类人非要借助金钱和权势获取特权不可呢？

企业自律、网站自律、网民自律，都需要，但我们眼下最紧迫的需求是“权力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