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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文化的式微与狩猎文学的勃兴

2010-08-15郭茂全

关键词:狩猎猎人文学

郭茂全

(兰州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狩猎文化的式微与狩猎文学的勃兴

郭茂全

(兰州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狩猎文化是以狩猎活动为中心的生产与生活方式及其相关思想观念组成的文化系统。由于自然生态系统中野生动物资源的日益枯竭,有数千年历史的狩猎文化逐渐走向式微。狩猎文化在中外的文学作品中均有表现。在各种文化因素的影响下,中国的狩猎文学在新世纪出现了勃兴的局面,形成了独特而鲜明的审美特征。

狩猎文化;式微;文学勃兴

狩猎文化从繁荣到式微,经过了数千年的历史,然而,表现狩猎文化的文学作品的大量出现却发生在新世纪。一般的研究者仅从生态批评的角度挖掘这些作品中所蕴含的生态思想,常忽略作品所蕴藏的狩猎文化的意义与价值。在表现内容方面,这类作品继承并发展了文学表现人类狩猎文化的传统,以猎人与猎物为重点表现对象,以狩猎过程、人与动物间的冲突与和谐等为主要情节,表现出作家对人类文化与自然生态的双重关怀,堪称新世纪的“狩猎文学”。

一、狩猎文化的式微

文化的概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文化指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人类生产与生活活动的各种形式及所创造的物质和精神产品的总和,包括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狭义的文化特指人们的精神生产及其成果[1]。文化在其发展中因自然环境、生产方式、政治制度、地域特征、宗教观念、民族心理以及时代的不同,呈现出文化的丰富多样。根据人类物质生产方式的不同,一般将文化的形态分为采集文化、狩猎文化、游牧文化、农耕文化、工业文化、信息文化等,这些文化形态各自独立又在一定历史时期相互补充,影响着人类社会的发展。

狩猎是一种原始而古老的生产方式,是人类通过一定的生产工具获得野生动物以满足自己生活需要的活动,它是人类在远古时期获得生活资源的主要方式。中国的鄂伦春族人、北极的爱斯基摩人等一些民族的人们世代从事狩猎生产,狩猎活动直接关系着这些民族的生存与发展。即使在一些游牧文化或农耕文化中,狩猎也是人们生活资料的重要补给方式。狩猎文化是以捕获动物为中心的生产方式以及与之相伴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思想观念等组成的一个文化系统,是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作为一种文化形态,它有着丰富的内容,既包括由猎人、猎物、狩猎工具、狩猎方式、猎物分配、猎物贮存与加工等组成的物质狩猎文化,又包括由狩猎禁忌与宗教、风俗习惯、思想观念、文学艺术等组成的精神狩猎文化。狩猎文化与采集文化一样,在人类文明的早期曾是人类最重要的文化形态之一,在促进人类社会的发展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它不仅影响着人们的经济、政治、军事等生活领域,还渗透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2]。

与游牧文化、农耕文化、工业文化、信息文化等人类文化形态相比,狩猎文化由于主要依赖于自然生态系统中的动物资源,其生产力的水平较低。当人们捕获动物的数量大大低于野生动物自然繁殖的数量时,具有自我修复能力的生态系统将处于平衡状态,其中的动物资源将是一种可持续的资源。但是,随着人类活动对草原、森林、荒野等动物生存环境的影响范围不断扩大,动物的生存空间正日趋缩小,甚至一些动物物种正濒临灭绝。也就是说,当人类的狩猎能力远远超过了动物资源的再生能力,狩猎文化在自然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中就显现出它的负价值,就面临着存在的危机。目前,生态保护已成为世人的共识,森林、草原、荒野、湖泊被一些国家的政府部门设立为自然保护区,许多动物也被列为保护动物,因此,昔日以狩猎为生的民族不得不从狩猎转为农耕或其他生产生活方式。狩猎文化这一延续数千年的文化形态因当代自然生态资源,尤其是动物资源的日渐枯竭而走向式微。一定意义上,文化的变化体现了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变化,如埃及、巴比伦等古代文明的衰落就与这些地区生态环境的恶化有着密切的关联。狩猎文化的式微是人类在社会发展中过度开发利用地球有限自然资源的必然结果,也是地球生态系统在人类工业化进程中出现严重危机的文化表征。

二、狩猎文化的文学表现

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形态,狩猎文化历经数千年,与人类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从人类诞生之初,人们对狩猎文化的艺术表现就已开始,并表现在绘画、雕塑、音乐、舞蹈、文学等艺术活动中,如远古时代的狩猎岩画、狩猎歌舞等。文学从广义的角度来说就是一种文化形态,它以话语的形式承载着人类生产与生活的各种信息。源远流长的狩猎文学既承载着丰富的狩猎文化信息,又展现了自然生态的历史变化。无论是表现田野村夫的乡间狩猎,还是表现王公贵族的苑囿狩猎,表现狩猎活动的文学作品一直流贯于文学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一道题材迥异、风格独特的文学景观。

神话、民间猎歌、田猎诗、笔记体散文、狩猎小说、影视剧本等各种文学体裁对狩猎文化均有表现。中国古代就有后羿发明弓箭、伏羲制作捕猎工具的神话传说。《吴越春秋·弹歌》中的“断竹,续竹,飞土,逐肉”就是一首原始的狩猎诗歌。《诗经》中的《周南·兔罝》、《郑风·大叔于田》、《召南·驺虞》等狩猎诗歌不仅描述了猎人的孔武有力,还表现了狩猎场面的热烈壮观。扬雄的《校猎赋》、枚乘的《梁王菟园赋》与《七发》等汉赋中就有对上层统治者狩猎活动的描述。庾信的《见征客始还遇猎诗》、王维的《观猎》、张祜的《观徐州李司空猎》、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等诗词表现着狩猎活动的多元景观。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斫蟒》、《鸿》、《二班》、《九山王》等篇章以幻想的形式叙述猎人与猎物间的故事。《红楼梦》第五十三回中,乌进孝给贾府的年租账单里就有捕获的熊、鹿、獐子、狍子、野猪、野羊、野鸡、兔子等野生动物的记录,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人们狩猎活动的频繁。此外,一些少数民族也有悠久的狩猎文化史,他们的史诗或民间传说中就有对狩猎活动或猎人生活的叙述,如中国蒙古族的英雄史诗《勇士古那干》、蒙古族民间故事《猎人海力布》、傣族民间叙事长诗《召树屯》、白族民间传说《望夫云》以及鄂温克族的民间文学等,都表现了丰富的狩猎文化。可以说,狩猎文化已渗入了这些民族的文化心理之中,成为这些民族的“集体无意识”,成为他们文学作品中不断出现的“文学原型”,也成为这些民族独有的领悟模式与心理模式[3]。

中国当代文学中有许多表现狩猎文化的作品。张一弓的《孤猎》叙述一个猎人的恋情以及他与豹子、狼群搏斗的经历,白雪林《蓝幽幽的峡谷》叙述了猎人扎拉嘎与恋人的离别以及离别中斗狼的经过,王凤鳞的《野狼出没的山谷》叙述一位老猎人猎熊、猎狼的故事,等等。与新世纪的狩猎文学相比,20世纪80年代表现狩猎文化的代表作品,大多聚焦于个人的价值实现、民族的自由解放等社会主题,较少关注人类与动物之间的生态关联,较少关注人与自然之间的冲突与和谐。狩猎文化作为人类共有的一种文化形态,也呈现在国外的文学作品中,如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海明威的《老人与海》、麦尔维尔的《白鲸》、福克纳的《熊》、阿斯塔菲耶夫的《鱼王》等。人类狩猎文化的发展为文学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表现内容,同时,狩猎文学又呼应和传承着狩猎文化,成为狩猎文化的文学镜像。可以说,中外文学作品对狩猎文化的表现已成为一个重要的文学现象。在21世纪的生态思潮语境中,这些作品成为人们再度关注的对象,也成为新世纪狩猎文学审美创造的重要参照系。

三、新世纪狩猎文学的审美特征

在全球性的绿色环保浪潮中,保护动物日益成为人们的共识,昔日的狩猎工具已经被弃用,神秘的狩猎禁忌渐渐被遗忘,悠扬的猎歌不再被吟唱,勇敢的猎人变成了农人。可以说,狩猎文化正在走向衰微。但是,文学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狩猎文化的式微并不意味着狩猎文学的式微。在当代生态文明建设中,一些作家敏锐地感觉到狩猎文化衰落给人们在物质与精神方面的巨大影响,因此积极投身于狩猎文学的创作,为当代文坛奉献出许多优秀的狩猎文学作品。

与传统狩猎文学不同,当代狩猎文学在其发展中形成了独特而鲜明的审美特征,并体现在狩猎文学的叙述内容、人物与动物形象、情节结构、审美价值的追求等方面。首先,当代狩猎文学的叙述内容既有由猎人、狩猎工具、猎物、狩猎过程等组成的物质态的狩猎文化,又有与狩猎活动相关的禁忌、图腾等精神态的狩猎文化。雪漠的《大漠祭》叙述农人兼猎人的老顺挼鹰抓野兔、孟八爷猎狐以及人和野生动物共同面临的生存困境[4];雪漠的另一篇作品《猎原》则是表现孟八爷、猛子等动物保护者与张五、鹞子等盗猎者之间的生死较量[5]。赵剑平《困豹》以仡佬族木家寨人与一头豹子的恩怨为引线,令人震撼地叙述了人性与兽性间的矛盾冲突,展现了人文生态与自然环境失衡的现状,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面临的困境[6]。这些作品全方位地展现了狩猎活动的准备、过程、结果、动物生境与习性、狩猎禁忌等,形成一幅幅独特的狩猎文化景观。可以说,狩猎文学成为人类丰富多彩的狩猎文化的诗意展现。

其次,新世纪狩猎文学的审美形象系统一般由“最后的猎人”与“最后的猎物”组成。“最后的猎人”形象呈现于许多狩猎文学作品中。姜戎在《狼图腾》中塑造了一位懂得狩猎伦理、尊重草原生命而最后魂归腾格里的毕利格老人形象;贾平凹在《怀念狼》中,打狼英雄傅山在最后一匹狼灭绝后,变得“有了狼的习性,样子也慢慢有了狼的特征”,最终由一名猎人变成了“人狼”[7],等等。他们都是性格鲜明、形象丰满的“最后”的猎人形象。“最后的猎物”的猎物形象如李克威《中国虎》中的最后几只中国虎、《狼图腾》中的额仑草原上最后的狼群、赵剑平的《困豹》等。在新世纪的狩猎文学中,猎人与猎物的“最后”出场昭示了狩猎文化的式微。一定意义上,狩猎文学既是对正在消失的狩猎文化的文学“抢救”,也是对传统狩猎文化的“告别演出”。

第三,当代狩猎文学的情节模式通常由“猎”与“被猎”间的矛盾冲突组成,其中也穿插了对人物与动物命运的书写。雪漠《猎原》中叙述狼群如何猎羊、牛,偷猎者如何围猎,孟八爷、猛子等动物保护者如何与张五、鹞子等偷猎者斗智斗勇;叶广芩的《老虎大福》叙述了一只老虎被枪杀的整个过程,书写了人类与动物共同面临的生存困境[8]。在狩猎文学中,作家的叙述视角立足当下,回溯过去,因此“猎”与“被猎”的矛盾冲突常常是一种“过去式”的时态。一定意义上,“过去式”的时态正是狩猎文化式微的隐喻。总之,许多狩猎文学作品或对动物灭绝而悲叹,或对猎人生存无着落而忧虑,或对良好生态的恶化而痛心疾首,作品笼罩着一种浓郁挽歌的情调。

第四,作家表现出强烈的生态忧患意识,表现了建构和谐生态的价值理想。生态危机中,任何有良知的作家都不会漠然视之,因此,许多作品表现出作家强烈的生态责任感与忧患意识。如,杜光辉《哦,我的可可西里》叙述人类对自然动物资源的“侵入”与“毁灭”;满都麦的《马嘶犬吠人泣》与《戈壁深处》探索牧场退化、草原沙化、沙暴频发的社会原因。一定程度上,人类当下的生态危机是人类的精神危机,作家在作品中批判人类欲望的无限膨胀,反思狩猎文化的负价值,表达了建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理想。

四、新世纪狩猎文学勃兴的原因

狩猎文化正走向式微,而表现狩猎文化的文学作品却呈现出繁荣的景象,这一繁荣的背后有着创作主体、接受主体、社会语境等方面的原因。狩猎文学的勃兴首先在于作家自觉的价值追求与生态意识。人类经受了工业化和物质主义的贪婪掠夺,地球上的生态环境惨遭破坏。文学作为自然与人类灵魂之间的精神通道,不能无视自然生态在现代工业文明进程中所遭受的劫难。走出“人类中心主义”的阴影,重建人与自然的本原性生态关联,建构生态和谐成为文学当前的重要任务之一。“人有道德意识只是指明人高于它物,是人与其他生物的根本区别,但并不能成为人为生存而牺牲其他生命的根据”[9]。自然万物都有生存的价值,人类应当关爱自然万物。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动物不再是猎物的角色,而是人的邻居与朋友,应当与人类共享生态的和谐美好。许多狩猎文学作家以自己真切的生态体验,通过文学创造来重建人与自然的生态和谐。一些作家还在寻找曾经失落的刚健有力的民族精神,重铸民族的精神生态。的确,人类要获得可持续的发展,就要保护生态环境,与其他所有的生物和谐共生;同时,人类只有倡导文化生态的多样性,才能缓解人类文化自身的危机,促进人类文明的可持续发展。

其次,狩猎文学的勃兴在于作家强烈的文化寻根观念和怀旧心理。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一些传统的文化消失得越来越快,然而,正在消失的文化,可能恰恰是我们还没有很好解读的文化。当代生态环境的恶化进一步加快了狩猎文化消失的速度,游牧文化也因自然生态的恶化和资源的日渐匮乏表现出衰落的迹象,“牧”而不“游”已是当下许多牧民较为普遍的生产生活方式。《狼图腾》中,作家姜戎借陈阵之口说:“草原狼的存在是草原存在的标志,狼没了,草原也就没有魂”,“我真怀念从前碧绿的原始大草原”,“怀旧却是所有现代人的最现代的情感”[10]。正如许多文化现象的渐渐消失,后人也许只能从博物馆的橱窗里领略一些文化的遗物,或者只能在文学作品中窥视到狩猎文化曾经辉煌的印迹。贾平凹、雪漠、郭雪波、杜光辉、赵剑平、陈应松、叶广芩、李青松、姜戎、谢沛鸿、阿来等作家在创作中无不流露出对传统狩猎文化的眷恋,吟唱出一曲曲狩猎文化的文学挽歌。

最后,狩猎文学勃兴在于新世纪读者的审美需要。在城市化的现代社会进程中,人与自然、人与动物的联系越来越少。当代狩猎文学不是将动物寓言化、象征化,而是贴近动物的自然属性,狩猎文学的勃兴可以弥补过去狩猎文化的文学镜像的贫乏,极大地满足受工业文明、信息文明熏染的读者的审美需求。当人类与自然生存环境中动物的距离越来越远,当代读者能从狩猎文学中获得一种对动物的“近距离”审视,无疑是一种认知与情感上的补偿,也是对狩猎文化“盛宴”的精神享受。狩猎文学的创作刷新了人们对猎人、猎物的传统的寓言化、童话化的理解,满足了读者对狩猎文化的认知需要;同时,有利于读者通过“绿色的阅读”,反思现代物质化的生活方式,为重建良好的自然生态、社会生态、精神生态增添新的力量。

五、结 语

从魔法文化的式微到《魔戒》、《哈利·波特》等文学作品的创作热的兴起,从古代神话传说产生语境的丧失到《奔月》、《白蛇传》影视改编的热播热评,从游侠文化的衰微到武侠文学的热潮,这些文化现象再次证明:一种文化现象的衰落可能会在文学中获得再生,获得在文学镜像中再次被观照的契机。因此,新世纪的狩猎文学既具有狩猎文化“活化石”的意义,又具有生态文化建设“铺路石”的意义。从郭雪波的《母狼》到《银狐》,从贾平凹的《怀念狼》到姜戎的《狼图腾》,从赵剑平的《困豹》到李克威《中国虎》,这些作品中所呈现的作家对狩猎文化的浪漫想象和对生态问题的理性关注已成为狩猎文学创作的动力。我们有理由相信,勃兴的狩猎文学将在当代生态思潮与狩猎文化寻根思潮的推动下获得进一步的发展。

[1]武文.文化学论纲[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0.4.

[2]黄琳斌.周代狩猎文化述略[J].文史杂志,2000,(2): 40-42.

[3]程金城.西方原型美学问题研究[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7.247-252.

[4]雪漠.大漠祭[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0.99-125.

[5]雪漠.猎原[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3.6.

[6]赵剑平.困豹[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32-260.

[7]贾平凹.怀念狼[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0.219.

[8]叶广芩.老虎大福[M].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4.10-41.

[9]谢树放.试论宋明理学之“天人合一”仁学生态伦理思想[J].大连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0(2): 105-109.

[10]贾平凹.狼图腾[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

Declining Hunting Culture and Prosperity of Hunting Literature

G UO Mao-quan
(School of Literature,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 730020,China)

Hunting culture is a system composed of hunting activity,way of life and related concepts.Because wild animal resources in natural ecosystem are greatly depleted,hunting culture with thousands of years is declining gradually.Hunting culture manifests in both Chinese and foreign literary works.As various cultural factors result in the prosperity of hunting literature in China in the new century,many hunting literary works with unique and distinctive aesthetic features have come into being.

hunting culture;declining;literary prosperity

I206.7

A

1008-407X(2010)03-0097-04

2009-10-12

兰州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09LZUJBWZY056)

郭茂全(1973-),男,甘肃武山人,讲师,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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