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南京国民政府道德重构的得与失
——以《新生活运动纲要》《新生活须知》为参照
2010-08-15袁义方
袁义方
(黄淮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河南 驻马店 463000)
论南京国民政府道德重构的得与失
——以《新生活运动纲要》《新生活须知》为参照
袁义方
(黄淮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河南 驻马店 463000)
从《新生活运动纲要》、《新生活须知》中可见,1934年,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发动的新生活运动,在道德内容选择方面既承继优良传统道德规范,又吸收西方近代道德文明,具有一定的合理性,道德重构推行方法亦通俗可行,这是其“得”;而其“失”则在于德目选择未能关注道德受众的层次性,过多依赖强制手段,道德内容过繁、过乱、过细等。探讨南京国民政府道德重构的得与失,不仅有利于深化民国史的研究,对我们当今正在进行的道德建设亦有着借鉴意义。
新生活运动;道德重构;得失
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为巩固政权,先以军事手段打败了阎系、桂系等地方军阀,又通过五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围剿”红军。在第五次围剿初步得手后,为进一步巩固政权,蒋介石于1934年2月在江西南昌发起了一场以“礼、义、廉、耻”为核心的国民道德重构运动,时称新生活运动。对于这一场运动,海内外学者尽管在缘起、过程、性质、影响等方面进行了深入探讨,并取得了不少成果,但缺乏对南京国民政府利用新生活运动进行道德重构的得与失方面深入、系统、客观的研究。新生活运动作为一场以构建新道德规范为主要目的的思想文化建设运动,是民国时期留给我们重要的精神财富。剖析新生活运动纲领性文件《新生活运动纲要》和《新生活须知》①(以下简称《纲领》、《须知》),理性地审视南京国民政府道德重构的得失,不仅有利于深化民国史的研究,而且对当前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具有较大的借鉴意义。
一、新生活运动道德观重建之“得”
长期以来,大陆学者对新生活运动道德重建的评价基本结论是反共、反人民的文化专制与复古运动,即使论及进步性也多认为是客观派生出的。勿庸讳言,这场道德重建运动是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为巩固其统治进行的一场思想文化建设运动,由于蒋介石代表着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利益,因而决定了这场道德建设运动具有反共反人民的一面。这种观点在解放后的中国学者中比较广泛流行,如张同新的《蒋汪合作的国民政府》等。倘若我们理性地对待这场运动,便可知它与当时进行的以改革币制为核心的经济建设运动、以改约为核心的外交活动一样,是民国在文化方面传给后人的一笔遗产,因而,它留下的绝不仅仅是糟粕。
(一)道德内容选择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道德观重构,必然进行道德内容的抉择。新生活运动以“礼、义、廉、耻”为核心内容进行道德重构,而经过重新阐释的“四维”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时代的要求。现从蒋介石发动新生活运动的纲领性文件——《纲要》、《须知》,便可见新生活运动在道德内容选择上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1.承继优良传统道德规范,并贯穿于日常生活中
首先是“礼”。作为道德规范,礼有一个动态的历史发展进程。先秦时期,礼是高于一切的最高准则,是天、地、人统一的规律与秩序。秦汉以降,官制、法律逐渐从“礼”的范畴中分离,而礼主要指仪式和各种行为规范。西汉时,董仲舒对儒学进行改造,形成了以“三纲五常”为核心的封建礼教,以后经过历代统治者的强化,逐步形成了以“三纲五常”、“四维”、“八德”为核心的封建道德规范。
《纲要》对“礼”做出新的阐释:“礼者,理也,理之在自然界者,谓之定律;理之在社会中者,谓之规律;理之在国家者,谓之纪律。”据此引出作为道德规范的“礼”,就是要求人们必须做到遵守定律、规律、纪律,最终达到在行为上具备“规规矩矩的态度”。为让百姓更明白这一规范,《须知》对“礼”作了更具体更通俗的解释:“何者为礼……敬恭是主”,它认为“礼”的最大要求是“敬”和“恭”,以此为原则,做到“守法循理、戒慎将事、和气肃容、善与人处、孝亲敬长、克敦伦纪”。
新生活运动不但对“礼”这一规范赋予了新的内涵,而且还将“礼”的内容具体规范到人们的食、衣、住、行等日常生活中,要求人们贯彻实施。在《须知》第六“新生活之食”中规定,“宴客聚餐”要“相让举筷”,吃的时候要讲礼让、礼貌;第七“新生活之衣”中明确提出,“衣服章身,礼貌所寄”,因而在穿戴上要“拔上鞋跟,扣齐钮颗,穿戴莫歪,体勿赤裸”,等等。可见,新生活运动之“礼”既继承传统讲礼貌、注重个人修养等优良品德,又扬弃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封建纲常礼教中的糟粕。
其次是“义”。作为传统道德的重要内容之一,“义”既包含讲诚信、讲义气,在义与利相冲突时,舍生取义,也包含忠君爱国、维护封建道德观念和制度的意义在内。而新生活运动主要吸取了其合理的一面,《纲要》:“义者,宜也。依乎礼。”认为只要合宜的、顺“礼”的行为就可称“义”。《须知》中要求人们做到扶贫济困,“解衣赠友,应恤贫寒”,更重要的是要爱国,提倡使用国货,间接抵制洋货特别是日货,如食要用土产,“利勿外溢”,衣料要选用“国货”,建筑取材,“必择国产”,等等。在“九一八”事变之前,国民政府执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没有直接号召人民起来抗日,甚至连抵制日货的口号也不敢提出,但在“九一八”事变后,在民族危机空前严重的时局下,提倡国货,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人们的爱国之情,有其客观进步性。
新生活运动对“耻”与“廉”道德规范也同样做出适合现代要求的解释,并要求人们落实在日常生活中,在此不再展开论述。
以上的分析表明,新生活运动在进行道德重构时,吸收了中国古代优良传统道德,并贯以“四维”,是“旧瓶装新酒”,用国人熟悉的道德规范来宣传发动,客观地说,这是对传统道德的扬弃。中国是一个有着上千年德治传统的国度,以儒家思想为核心,伦理与政治有机结合是古代中国的重要特征。进入近代社会后,由于西方道德观、价值观的不断冲击以及中国社会的发展,都要求对旧道德进行改造。而“五四”新文化运动在“破旧”的同时,未能完成“立新”的使命。新生活运动在进行道德重建时,对传统道德的处理基本是合理的,它否定了传统道德中过时的等级观念,将传统道德中的“礼、义、廉、耻”结合时代进行新的阐发,把孔子所讲的“温、良、恭、俭、让”这些做人的基本准则也蕴含在人们的衣食住行中,以确立新的道德规范,这是近代中国社会解决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冲突、实现道德重构的一次有益的尝试。正如著名国学大师张岱年所说:“历史上流传下来的表示传统道德规范的一些名词概念仍然可供借鉴,可供择取。而且民族语言有一定的连续性、继承性。如果重新另造一些生硬的名词,也未必能为一般人民所接受。而表示传统道德规范的一些名词概念,如果加以新的解释或加以适当的改造,仍是有用的……旧名如加以新的诠释,也就是新名了。”[1]63尽管他是就我国进行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如何对待旧道德名词而论,但也同样适用于解读国民政府的道德重建。
2.吸收西方近代道德文明
西方文明在近代传入中国后,如何对待?这是近代国人无法回避的文化难题,对此,国人意见分歧较大,诸如“全盘西化”、“中体西用”、“调和折中”等。新生活运动在进行道德重构及文化建设时,辩证地对待西方道德文明,具有一定合理性。
首先是重科学,将科学引入民众日常生活中。科学精神是西方近代最具代表性的优秀道德之一,它是伴随列强入侵而传入中国的,在“五四”运动中被大力提倡,并成为反封建的一面旗帜。新生活运动虽否定“五四”新文化运动民主、自由精神,特别是被认为新道德核心的个人主义,而对科学则是大力提倡。《纲要》对“礼”、“义”的解释,就具有科学精神。“礼”要求人们遵守“自然界的定律、社会中的规律……”而定律、规律是近代科学的体现。“义”要求人们在生活中要充分考虑环境、年龄、身份的特征,即要人们“因人、因时、因地、因位制宜”,以此为准则,《须知》强调人们生活中要注意科学饮食,如:“食贵定日,莫恣口腹”,“遇酒毋酗,食量有节”,还要“注意微菌,生冷宜戒”等。
更值得注意的是,新生活运动将清洁卫生作为增进人们身体健康,提高民众文明素养的一项重要内容,而这正是现代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新生活运动倡导个人卫生,食要“饮具须净,食物须洁”,衣要“洗涤宜勤”,住要“漱口刷牙、剪甲理发、淋浴勤加”。就公共卫生而言,“喷嚏对人,吐痰在地、任意便溺”都被列为禁忌。而且不仅从理论上重视,更是将清洁作为前期的重要工作来抓。
中国在迈向近代化过程中未能确立现代卫生制度,它不仅影响人们的身体健康,招致“东亚病夫”的耻辱,而且也与做一个文明的现代人的要求不符,特别是20世纪30年代初期大洪灾后的大疫肆虐,也对改良国人不良的卫生习惯提出了迫切的要求,因此,新生活运动将确立现代卫生制度作为一项重要内容,有着历史的进步性。
其次是在道德重建中融入近代社会公德。社会公德是全体公民在社会交往和公共生活中必须遵循的行为准则。近代以后,人们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大,公共生活领域也不断拓展,人际交往日益频繁,社会公德在维护公众利益、公共秩序,保持社会稳定方面的作用更加突出。新生活运动在重构道德规范时,对源于西方的社会公德也予以足够重视。《须知》要求人们“互救灾难”,发扬互助互爱的精神,乘车搭船,上车莫挤,“先让妇孺、老弱扶持”,“不随地吐痰,便溺”,“公共场所,遵守纪律”。这些规定既含有尊重他人、同情爱护弱者的人道主义精神,也含有讲究公共卫生和遵守公共秩序、社会公德的成分。
上述分析可见,新生活运动在进行道德内容选择时,既立足国情,又注意引进国外优秀道德成果,具有较大合理性。当然,道德的阶级性决定了其中蕴含有反动的一面,如:《须知》要求人们循理守法,“法”、“理”当然就是维护国民党独裁的法与理。再如:“廉”含有防止百姓学共产党“打土豪,分田地”之意,国民党污蔑共产党是“赤匪”,自然是反动的。
(二)道德重构推行方法可行
新生活运动不仅在重构道德规范的理论方面,而且在具体实施方法方面,对现在的道德建设有着启迪作用,值得我们借鉴。
重构国民的价值观、道德观是一场全民的文化建设运动,让不同阶级、阶层的民众都能了解、掌握政府主导的道德内容,是完成这场运动的前提。新生活运动组织者将“礼、义、廉、耻”较抽象的传统道德运用于百姓待人、接物等日常生活中,有利于增强运动的针对性、实效性,使一场声势浩大的道德建设运动因有较强的可操作性而不至于落空,特别是借用中国传统乡里进行道德教化时发明的“吕氏乡约”,模仿《三字经》,用大量的俚语、俗语将道德教育的内容浓缩为易学、易懂、易记的“四字经”,即每个条目皆由四个字组成。从传播学角度讲,更易于在大众中传播。
二、新生活运动之“失”
就新生活运动的结果而言,不少大陆及部分海外学者皆认为是一场失败的运动。蒋介石在1935年视察新生活运动后表现出了对运动的愤怒和失望,他承认“到处都可以看到新生活运动的标语”以及“推行新生活运动的团体或机关”①,而很少看到新生活运动的实效。当代学者温波对新生活运动推行效果进行了较为深入地分析,认为,由于人们对蒋介石倡导的新价值观“认同的缺失”,新生活运动“背离民众实际需要”,新生活运动领导者没有做到“民众的模范和表率”等原因导致没有达到发起者的预期目的[2]207―218。的确,新生活运动的实施,远远未能达到发动者所期许的“荡涤一切不合时宜的丑恶的社会风气”的目的。
(一)德目选择未能关注道德受众的层次性
价值观、道德观的重构,原本就极为复杂。道德教育规律告诉我们,德目只有符合一般受众的需要,方有可能内化为大众行事做人的准则。新生活运动发起者在《纲要》中开张明义地指出:“新生活运动者,我全体国民之生活革命也”,明确地将受众限定为中国全体国民,而由于重构对象的千差万别,无疑便决定了其实施的艰难。
20世纪30年代中期,在世界经济危机及国内军阀混战等冲击下,农村破产,城市凋敝,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和城市手工业者在死亡线上挣扎。而蒋介石所倡导的新生活运动,其实是一场倡导道德救国论的思想文化运动。《纲要》中提出“礼、义、廉、耻,为人之本,未能为人,何有衣食?”认为只有先成为具有“礼、义、廉、耻”的人,才有衣食可言,进而认为在有“礼、义、廉、耻”的社会,“衣食不足,可以人力足之”,反之,“衣食不足,仓廪不实,终不得实;即使已足已实,而以争盗窃之行为施于人与人之间,衣食虽足亦不能用,仓廪虽实亦不能享矣”。固然,对民众提出道德要求,这是政府治理国家的必然要求。但“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西方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也认为,人只有在满足最基本的需要后才可能满足更高层次的需要。在生存成为第一需要的情况下,国民政府还把道德建设作为强国御侮的主要手段,就会变得苍白无力。《须知》所谓食要“莫恣口腹”,“食量有节”,衣要“莫趋时髦”,住要“有室”等,其实只关注到极少数上层有产者,而忽视了居于社会主体的广大下层农民及城市贫民。就连国民党高官叶楚怆也坦言:“农村中的同胞们,衣食住行已经是节无可再节,省亦无从再省了,他们所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要同他们的生活发生关系,他们现在的生活,痛苦已达到万分了,简直无法再维持下去。”[3]92宋庆龄曾写道:“我以为,新生活运动是不幸的。虽然倡导者把其说成那么至尽善美,但他却没有认识到,当前中国所亟需的却是经济的发展。换言之,孙先生曾教导我们,民众的根本需要是改善他们的生计。”[4]153故此,声势浩大的道德重构,难免受到大众主体的漠视。在生存问题还十分迫切的情况下,国民政府想通过整肃国民道德巩固政权,无异于缘木求鱼。因此,夸大道德的功效,无视道德构建主体的层次性,是新生活运动失败的最主要原因。
(二)道德重建过多依赖强制手段
道德的实施虽须借助政府的强制力,但主要还是依靠舆论的力量,通过耐心的说服、教育、劝导,让民众从心灵深处对政府提倡的道德内容接纳,然后再将其作为行事做人的准则,唯此,人们的道德素质才可能普遍提高,进而形成社会所认同的新的道德规范,达到道德重建的目的。蒋介石也看到了这一点,在1934年4月6日给汪精卫的电文中声称新生活运动“重感化而不事专制”,“纵有必须纠察者,亦应只以公务人员及学子为限,而不及于民间”,施行地点“不及于私人身体家庭”,对于民间“国家不必施以强制之法律,万不宜由党政等人员一手包办,致失人民群起参加之兴趣”[3]92。然而,在具体推行道德建设的过程中,国民政府却主要依靠政府的强制力。《纲要》“新生活运动之方法”规定:全部运动由南昌新生活运动促进会主持之,各省市县可设会,而且县会要受省市会的指导。省市县会应由省市县中最高行政长官主持,以省党部、民政厅、教育厅、公安局及军事机构各派高级人员一名,社会各公法团也各派负责人员组成。乡村农人由区保甲长负责,工人由厂长或工会负责人负责,商人由各业工会负责人负责,学生由校长教职员负责,军队由政训处长与主管长官或党部负责人员负责,公务员由各该机关主管官员负责,家庭妇女由妇女协会负责……这种依靠政府强制力实施的做法,把推行法律的方式运用于道德建设,违背了道德建设的规律,自然因得不到大众认同而效果有限。
(三)道德内容过繁、过乱、过细
纵观中外历史上,在政府主导下进行道德教育时,主要是通过把道德内容浓缩加工的办法,如“三纲五常”,“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等,让人一目了然,易识易记。南京政府为使大众对德目耳熟能详并贯彻到行事做人的生活之中,在《须知》中将“礼、义、廉、耻”为核心的规范制成十大条款,四个字一目,两目一句。尽管其初衷是好的,却因条目过繁而难以使大众了然。而且,德目存在对百姓要求过高过细的问题,不仅一般百姓做不到,就是所谓社会精英恐怕也难以遵循,诸如,食要“饮嚼无声,座必正席”,行要“两目平视”,衣要注意经用,“被褥常晒”。显然,这对具体日常生活管得太宽,不像是政府训导内容,更像老妈子育儿,这些过细过高的道德要求很难实现。政府要把工作重心放在社会公德的推行上,对于家庭伦理道德、职业道德的内容,应充分调动各种民间组织进行规范。这正如胡适先生在运动刚开始时所指出的:“新生活运动应该是一个教育的运动,而不是一个政治运动。生活是习惯,道德是习惯……政府必须明白什么是它能做的,什么是它不能做的。把一些生活常识编到小学教科书里去,用一些生活常识做学习的考绩标准,用政府力量举办公众卫生,用警察的力量禁止一些妨碍公安与公共卫生的行为,官吏公仆用一些生活标准来互相戒约——这些事政府能做的。此外便是家庭教育与人格感化的事,不在政府的范围了。”[5]
新生活运动是民国史上一次重大的思想文化建设运动,《新生活运动纲要》、《新生活须知》是该运动的纲领性文件,是运动的理论基础。1934年,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发动新生活运动,进行了道德重构。在道德内容选择上,既承继优良传统道德规范并将其结合时代的需要加以阐释,初步实现了历史性与现实性的有机结合,同时吸收西方近代道德文明,将西方科学文明及社会公德融入日常生活中;在推行方法上亦通俗可行,基本符合受众的需要。这些做法是符合道德建设的基本规律的,并且在这些理论的指导下所进行的道德重构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面对在内忧外患冲击下国人道德严重失范的国情,新生活运动欲以国民道德重构为手段来巩固统治,它在客观上有利于国民道德素质的提升,特别是在民族危机空前严重的时代条件下,运动中所蕴藏的爱国成分更具有历史的进步意义。当然,国民道德素质的提高不可能一蹴而就,它需要一个长期的艰苦努力的过程,而且由于受到阶级、时代的局限,新生活运动在道德重构时,存在德目选择未能关注道德受众的层次性,过多依赖强制手段,道德内容过繁、过乱、过细等问题,影响了道德的实效性,没有完全达到组织者预期的目的。尽管如此,我们不能否定新生活运动有其客观进步的一面,就南京国民政府道德重构的得与失来看,“得”是主要的。可以说,新生活运动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由政府主导全面进行道德重构的一次有益的尝试,对我们当今正在进行的道德建设亦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注释:
① 本文引用《新生活运动刚要》和《新生活运动须知》皆载于《新生活运动促进总会会刊》第一期,第9页至20页,第二历史档案馆,档案号587-5-56。
[1] 张岱年.文化与价值[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
[2] 温波.重建合法性——南昌市新生活运动研究(1934―1935)[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6.
[3] 蒋介石.新生活运动之要义[M].新运辑要:(第1编),1936.
[4] 宋庆龄.儒学与现代中国[J].亚洲,1937.
[5] 胡适.为新生活运动进一解[J].独立评论,第 95号,1934-04-08.
〔责任编辑 郭超〕
The Reconstructing Morality of Nanjing Guomin Government——“New life movement Outline” and “A Must to Know for New Life” as References
YUAN Yi-fang
(Huanghuai University,Zhumadian Henan 463000,China)
In “New life movement Outline” and “A Must to Know for New Life”,the disadvantages and advantages of Nanjing Guomin Government in the movement of “new life” can be found. The morality content in this movement remains good traditional norms on one side,and on the other side,it introduces western modern morality,which is reasonable and the method is easy and acceptable. The disadvantage lies in the disordered morality content and the compulsory methods. The research of the reconstructing of morality of Nanjing Guomin government will deepen the study of Minguo history and give references to the present morality construction.
new life movement; reconstructing Morality; lost and got
K263
A
1006-5261(2010)04-0101-04
2010-03-25
袁义方(1966―),男,湖北咸丰人,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