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牌生意和道德

朱伟一

老虎把亡父请出来为自己脸上贴金,他会幡然悔悟吗?

因为男女关系问题,高尔夫球手老虎蛰伏了一段时间。144天之后,老虎终不甘寂寞,还是重新出山。球场上老虎依旧英姿飒爽,气定神闲,绝无半点委琐。

很多公司高管爱煞老虎的形象,一个驰骋商场的英雄形象:“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老虎本人就是全球最大的品牌生意之一,赚了很多钱。自21岁生日起,老虎便签约代言各种厂商。2000年,老虎与Nike签了为期5年的续约,金额高达1.05亿美元,在当时是有史以来,运动员个人签下的最大的一单。据加州大学的一位经济学教授估测,老虎的两性问题损害了其品牌,相关公司的股东因此而受到的损失可能在50亿美元和120亿美元之间。

从汽车到咨询公司,老虎做过的广告五花八门,跨行业、跨领域。但其中Nike与老虎品牌的关系最为密切,老虎的复出也是煞费苦心。老虎的父亲已经过世多年,但又被从天堂中请了出来。Nike的广告放了一段镜头:老人家谆谆教导老虎要吸取教训,好好做人。这是老人家生前所录制的。錄像中的老人问老虎:“我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想,你现在有什么感受。你吸取了任何教训了吗?”老虎和Nike把老人家从天堂中请回来,为的是唤起人们对老虎的同情。为了赚钱,商人是不择手段。但老父教子的广告效果并不太好,可以说是适得其反,招来不少批评的声音。有人指出,你老虎本人批评过媒体,指责媒体报道其太太和子女过多,但自己拿已故的亲爹出来说事,却毫无愧疚之心。说得也是,我们很少遇见有谁向别人吹嘘自己的父母如何伟大。真爱不向外人道。老虎把亡父请出来为自己脸上贴金,他会幡然悔悟吗?

Nike公开声明:“我们支持老虎和老虎的家人。”用死人压活人不好。欧美那边有很多人不买账,公开表示:“让我们祝愿Nike和老虎现在多卖货,创造巨大的销售额。既然已经抛弃了所有道德,Nike和老虎应该得到他们血拼得来的钱。”对老虎也有直接的抨击:“老虎,你照照镜子。这个商业广告下三烂。你又堕落了一步。”主流媒体《时代》杂志话也说得比较重,文章的标题是:“Nike、老虎的广告让人毛骨悚然,老爹会同意吗?”

幡然悔悟也好,我行我素也好,那是老虎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公开道歉。但老虎喜欢道歉。2010年2月19日,他便公开上电视对自己的婚外情而公开道歉。老虎有第三者并没有对不起其他人,没有必要在公开场合丢人现眼。像这样反复亮相,公开展览自己的艳遇,反倒是自取其侮。

但即便不提生活小节问题,有人还是认为老虎不是什么善辈,是个只认钱财,不讲公德的人。比如,高尔夫球场这东西占地方,在某些国家还因此出现强占民宅、民田的情况。为了修建大型高尔夫球场,菲律宾搞过强行拆迁,弄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当地民怨沸腾。有人希望老虎能够出来说句公道话,表一个态,支持一下受压迫、受剥削民众。但老虎死活不开口。很多人对此十分不满。菲律宾的一位民权律师公开表示,菲律宾应当永远禁止老虎入境。

也有人出来为老虎说话,说是他从来不问政治。言外之意,不问政治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但不问政治本身就是一种政治。

老虎球的打得不错。许多运动员也就是球打得不错。什么模范丈夫、什么大将风度、什么拼搏精神、什么爱国主义,那都是别人硬加的。国内某些媒体称老虎太太为“虎嫂”,亲昵得不得了,甜得发腻,好像同志加兄弟似的。真还别说,老虎与中国还有点沾亲带故。老虎的父亲是非洲裔美国人、华裔和北美印地安人的后代。但老虎怕是不会认中国这门亲戚的。不要说中国人不入老虎的法眼,泰国人也不入老虎的发眼,尽管老虎的母亲是泰国人。泰国政府曾经诚邀老虎加入泰国籍,但被老虎婉拒,尽管加入泰国籍并不影响老虎的美国国籍(美国承认双重国籍)。我们很多人有一个嗜好,喜欢帮助功成名就的华裔外籍人认祖归宗,但帮助老虎认祖归宗难度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