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彬娴:我有优势,因为我是女性

佚 名

2010年2月24日,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史蒂夫·乔布斯宣布:苹果公司任命一位名叫钟彬娴的华裔女性为苹果公司新的董事会首席董事。而钟彬娴是苹果公司7人董事会里唯一的女性。消息一出,众人哗然:苹果公司为什么要找一位女性做首席董事?而且她还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华裔?

然而,了解钟彬娴的人都说:“在她很小的时候,我们就预料到了她今天的成就。”就连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院长杰弗里·索南菲尔德都说:“苹果公司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只为脸皮“厚”一点儿

钟彬娴在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绘画。一天,她对妈妈说:“我想要一盒120色的画笔。”妈妈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说:“如果年底你的考试能得全A,妈妈就买一套奖励你。”

钟彬娴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拥有那套画笔!为了温习功课,她取消了网球比赛,取消了和同学聚餐,甚至连自己的生日Party也取消了。那年年底,她向父母交上了一份全A的成绩单,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120色画笔。

后来,美国《财富》的记者在文章中这样说:“一个在孩童时代就会为了一盒画笔而放弃一年玩乐时间的人,为了公司的成功,她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呢?”

钟彬娴的父母都非常优秀,母亲曾是加拿大第一位女化学工程师,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师,父親则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建筑师。香港长大的父亲与上海出生的母亲,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相识相爱,然后有了钟彬娴。钟彬娴两岁的时候,因为父亲受聘于麻省理工学院,全家搬迁到了马萨诸塞州的韦尔斯利。

在父母的影响下,钟彬娴的成绩一直非常优秀。1979年,20岁的钟彬娴以优异的成绩从普林斯顿大学英语文学专业毕业。她给自己的职业定位是:在法学院继续深造,毕业后做一名大名鼎鼎的律师。因为律师除了专业知识,还需要口才以及对社会的了解,所以在深造之前,她决定先在零售业干上两年,好让自己的脸皮“厚”一点儿,也多了解一下社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钟彬娴决定先做一名商场售货员,因为售货员可以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所以当钟彬娴发现布鲁明戴尔斯公司在招聘售货员时,她毫不犹豫地前去面试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这次面试竟改变了她的一生。

面试官虽然对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钟彬娴要当售货员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让她通过了面试。钟彬娴成为了一名最基层的女装售货员,为了做好工作,她不仅自学了色彩学,还买了大量服装搭配的书看。1个月后,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她竟然成了商场销售冠军。兴奋之余,她的想法也发生了变化:既然自己在销售上有天赋和兴趣,为什么不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呢?

就这样,凭着兴趣和天赋,钟彬娴20出头就当上了内衣部的副总裁。12年后,她开始全面负责公司所有的女装业务。34岁时,她与年长自己15岁的布鲁明百货公司CEO麦克·古尔德结婚了。为了避嫌,婚后第二年,钟彬娴离开了这家公司。

什么都比不上我对雅芳的热情

重新选择的时候,雅芳吸引了钟彬娴的目光。美国雅芳公司是世界500强企业之一,1886年创立于美国纽约,原来叫加州香氛公司。出于对伟大的剧作家莎士比亚的倾慕,1939年,雅芳的创始人麦可尼以莎翁故乡的一条叫AVON的河流给自己的公司命名,翻译过来就是雅芳。

钟彬娴注意到,雅芳这个百年企业的历任CEO竟然没有一位女性,一个做女性产品的企业竟然没有一位女性CEO,这太不可思议了!或许我就是那个开创历史的人吧,她在心里暗想。

那时是1994年,钟彬娴已在美国企业界显现出自己的光芒,她顺利进入了雅芳公司。1年后,钟彬娴就成为公司领导核心之一。1997年,雅芳前CEO吉姆打算退休,钟彬娴激动地告诉自己机会来了。

那时,钟彬娴在雅芳担任首席运营官,负责雅芳的很多事务,外界也一致看好她。但最终董事会选择了另外一个男性——查尔斯·佩林,原因是“雅芳百年历史上不曾有过一位女性CEO”,这次也不会破例。

失望中的钟彬娴开始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产生了怀疑:难道女性真打破不了职场上的玻璃天花板?

事实上,在美国各个行业,限制女性升职的天花板一直存在。那时,《财富》评出的500强企业还没有一家是由女性领衔的。人们普遍认为女人是容易碰碎的瓷娃娃,一顿批评便会让她们瑟瑟发抖,紧张的8小时工作更会让她们筋疲力尽;而男人们不仅体力十足,且有勇有谋。所以在各个重要的领导岗位上都看不到女人的身影。

此时,也有其他企业找上门来,这让钟彬娴举棋不定。她在内心一次次问自己:“一次打击就能浇灭自己的理想之火吗?”最终,她告诉自己:“名称、头衔比不上我对雅芳的热情!”想通之后,钟彬娴又拿出十二分的激情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1999年,雅芳公司的股票一落千丈。当年11月,雅芳公司第四季度的销售和盈利急剧下滑,股票猛跌了50%。不久,曾将钟彬娴PK下去的雅芳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佩林引咎辞职,雅芳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那年11月的一个深夜,钟彬娴家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拿起电话,钟彬娴一下子愣住了,接着便是有些失控的兴奋。电话是雅芳董事会主席打来的,他说:“你,钟彬娴,将成为新一任的雅芳公司全球CEO!”

放下电话的钟彬娴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迫切地想找个人来分享,匆忙之中她叫醒了只有10岁的女儿,女儿揉着惺忪的眼睛说:“妈妈,你一定是在做梦。”

那时,雅芳公司已经成立119年,钟彬娴不但是雅芳119年以来第一位女性CEO,还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

钟彬娴接任雅芳CEO时,只有40岁,华人和女性是钟彬娴的标志性符号。在钟彬娴看来,性别正是自己的优势,雅芳历任CEO都是男性,他们再杰出也不能试用化妆品。而能够亲自进入产品的创新,以自己的女性体验为市场带来商机,这恰恰是女性的优势。加上中国人特有的吃苦品质和智慧的头脑,更让自己如虎添翼。

但怎么才能把雅芳带出低谷呢?当时,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雅芳历史上唯一一位女CEO。钟彬娴明白,如果自己做得不好,不仅能力会受到质疑,这层刚被自己打破的玻璃天花板又要变得更加厚重。

幸运的是,她上任的第二天就出现了奇迹。雅芳公司的股票在这天牛气冲天,神奇地上涨了23%,这首先是因为雅芳选择了一个女性CEO来管理这个以女性为主的企业,其次是那时钟彬娴在美国企业界声名鹊起,很多人都看好她。

股价的大涨让钟彬娴信心大增:开门红能让董事会吃颗定心丸,接下来她可以从容地施展自己的想法了。

我有优势,因为我是女性

刚上任时,钟彬娴连着4个星期没在办公室待着。她四处找人问,多方打听,希望找出雅芳的真正问题所在。她自己还加入到销售员的行列当中,穿上雅芳小姐的制服,在自己家附近挨家挨户地敲门,推销雅芳产品。

1个月后,钟彬娴回到公司召开了高层会议,会上她扔出了一记杀手锏——变直销为零售。

在雅芳100多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零售的营销方式,一直是直销,也就是采用上门推销化妆品的方式。但时代在发展,那时已经很少有家庭主妇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在3/4的妇女都在外工作的情况下,上门推销还卖给谁呢?

她大胆地向传统零售领域挺进,在全球市场首批设立了50个商场专卖柜台,此举一下就吸引了很多年轻女性。接着,钟彬娴的招数一招接着一招:首先辞退了雅芳原来的广告代理商,并下令对包装进行全新设计;从推销人员开始下订单到商品出库,她要求每个环节都实施自动化,甚至连运费都重新谈判。这些努力为雅芳节省了4亿美元。

节流的同时,钟彬娴也没忘记开源。她大胆地在美国百货公司设专卖柜台尝试走高价位路线。想法是好的,但要走高价位路线就得有过硬的产品,而此时雅芳产品在一般消费者的心目中,是40岁以上妇女的日用品。为了开发新产品,在节流上锱铢必较的钟彬娴开始“挥金如土”,投入大量资金让雅芳的形象时髦化,并且把研发的预算增加了46%,并且把新产品推出的时间从3年缩短至2年。

此外,钟彬娴还写下了雅芳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它关乎到雅芳近10万銷售代表的生存。21世纪,电子商务的兴起使得雅芳的传统销售方式逐渐没落。钟彬娴决定,雅芳不仅要全力进入传统零售领域,还要把宝压在电子商务上。20世纪90年代末期,电子商务还是新兴事物,很多人不熟悉,而且在很多发展中国家,雅芳小姐们的受教育程度有限,根本就不知道电子商务是什么。即便雅芳在自己产品的目录上印了网址,很多雅芳小姐也会偷偷地把网址刮掉,因为她们不希望顾客通过网络买产品。

对此,钟彬娴又使出了一招:她拨款6000万美元,专门建造了一个为直销代表服务的网站,每个代表每月只要交纳15美元,就可以成为雅芳新设的电子商务代表,雅芳小姐可以通过直销收取20%~25%的佣金,如果自己负责配送,佣金的额度可以提高到30%~50%,这样一来业务利润就相当丰厚了。

这一招的效果非常好,销售成本的降低,让雅芳在价格上更具竞争力,更让销售队伍慢慢适应了网络营销的方式。

这一年,雅芳公司前半年的销售额、利润与前一年同期相比分别上升了9%和40%。2001年,雅芳再进一步,销售总额达到创纪录的59.5亿美元。同年,雅芳被《商业周刊》评为全球“最有价值的品牌”百强之一,成为入选的唯一化妆品品牌。

功成名就的钟彬娴知道,要将雅芳作为一个全球化的品牌维持下去并且不断攀升,必须开拓全球的新兴市场,她把目光瞄准了一个地方——中国。实际上雅芳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已经进入中国,但钟彬娴上任之后加快了雅芳进入中国的步伐,短短半年内她就两次来中国。

2003年,钟彬娴开始兼任董事长。2004年10月,她再次来到中国。她脚踏黑色高跟鞋,身着红色套裙,本来就高挑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脖子上戴着大颗珍珠项链,整个人神采奕奕,风采不输任何一个好莱坞明星。对于雅芳中国的很多女性来说,这位时尚、靓丽、有钱又有权的华人女企业家,既是老板又是偶像,因为她把女性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面对众多崇拜她的目光,钟彬娴说:“在职场上,我有优势,因为我是女性;你们和我一样,相信你们比我更优秀,只要肯努力!”

2010年2月25日,苹果公司股东大会在众人的关注中如期举行,在苹果董事会7个人中,钟彬娴一身亮丽的红装让这个满眼是黑色西装的男人世界,立刻有了生机和活力。微笑的钟彬娴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会把优势带进这个全球著名的公司!”

(木子李摘自《恋爱婚姻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