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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筒

2010-05-30维克拉姆•卡尔维

译林 2010年5期
关键词:库马尔佳丽啤酒

维克拉姆•卡尔维

一个星期天早上,我疲倦地坐在阳台上,回忆着惬意而又美好的过去,哀叹着绝望而又抑郁的现在,思考着晦暗而又无亮的将来。

突然,门铃响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是谁星期天一大早就来造访?我打开门,原来是住在街对面的莫尼卡,我妻子安佳丽的朋友和同事。

“安佳丽不在家,”我说。

“我知道她不在,”她说,“我是来看你的。”

“看我?”我困惑地看着她说。

“是的,就是来看你,我想单独与你聊聊。”

“单独?”我感到很奇怪,我们以前从没单独在一起呆过。

“是的,单独。你可以让我进你屋吗?”

“当然,请进。我们坐在阳台上聊好吗?”

“不,我们还是坐这里吧,不要被别人看到了,我们私下聊聊。”

莫尼卡打扮别致入时,下身着紧身牛仔裤,上身着一件非常合身的粉红色T恤。我极力把眼睛避开她。

我们刚在沙发上坐下,她就问,“阿贾伊,要是你发现你妻子对你不忠,你会怎么办?”

我大吃一惊,说,“什么?”

“要是你发现她与别人有奸情。”

“胡说!”我气愤地说,但内心却很是怀疑。难道莫尼卡知道什么事情?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担心,很自信地说,“库马尔夫人,你是知道安佳丽是非常爱我的。”

“哦,不要再叫我库马尔夫人,我难道以前没有告诉过你吗?”莫尼卡挑衅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假设,只是假设你妻子与别人有不正当关系,欺骗了你,以不忠实背叛了你的信任……”

“那我就杀掉她,”我不经考虑地说。

“怎么杀?”

“怎么杀?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你怎么杀你妻子?”

“哦,我不知道,”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不想再继续这一话题。

“我们假设,你是用枪打死她,还是扼死她?是用刀刺死她,还是用枕头闷死她?是把她从阳台上推下去,还是从悬崖上推下去?是电死她,还是淹死她?是在她身上浇上煤油烧死她,还是煤气罐‘意外地炸死她?”

“你想让我干什么?你怎么来跟我说这些?你走吧,安佳丽随时都会回来,”我恳求她。

“不,她不会回来的。我知道她去了健身俱乐部。她12点以后才能回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一起。”莫尼卡顽皮地说,“好吧,你只要告诉我,如果你发现你妻子与别人有不正当关系,你会如何杀她,我就走!”

“我很可能用毒药毒死她,”我一边说,一边走向大门。

莫尼卡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然后专注地看着我说, “毒药!你结束你第一任妻子尼莎的方法?”

我当即懵了,吓得毛骨悚然,不知所措。我看着莫尼卡明亮的眼睛。她知道!她想让我知道,她了解我做的一切!此刻,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我走回到沙发坐下,对她说,“你想杀死你丈夫,就是因为你认为他有奸情?”

“你杀死了尼莎,是不是?”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起我,眼睛直视着我。

我感到非常害怕和恐惧。她到底知道我多少底细?会不会是她的猜测?但看到她的眼神,我意识到我不能抱任何侥幸心理,于是,我笑着说,“哦,莫尼卡,你要控制我,是吗?”

“听着,阿贾伊,”莫尼卡声音温柔地说,语气像是很有分寸,“我不想这事成为丑闻,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让他感到我对他有任何怀疑,但我不想再这样假装幸福虚伪地生活下去。随着他变得越来越轻率和淡漠,我们成功婚姻的伪装外表迟早都会被撕破。”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必须尽快把他干掉,越快越好。要尽可能干得像‘正常死亡。”

“你为什么非要干掉他?离婚不就得了!”

“做寡妇要比做离婚者好,不是吗?”

我想了想她说的话,她说的是对的。一个受到同情的寡妇要比一个离婚者的污名好,她可以继承丈夫的财产,而离婚则只能得到男方给予的微不足道的赡养费。她丈夫是个富有的成功者。

“告诉我,他与谁通奸?”我完全出于好奇地问。

“这与你无关,”她生气地说。“你只要按我告诉你的去做就是,不要过多探究。”

“我想可能……”

“可能什么?该死的玩弄女性的男人!”莫尼卡轻蔑地说。“是他背叛了我,我想尽快干掉他。你为我去干,阿贾伊,我就对你毒死尼莎的事永远守口如瓶,我向你发誓!”

“就这些吗?”

“我会为你偿清你所欠的所有赌债、借贷和抵押……”

我内心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但外表却极力装着镇静地问,“你对我的一切都清楚,是吗?”

“你不用再多问了。你现在就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吧!事成之后,你会有很多好处的,你难以想象你会有多少钱!”

“好吧,让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计划,把你丈夫的所有详细情况给我讲讲,诸如他的饮食习惯,他的例行公事,他未来几天的计划,你们两个的情况,总之,我需要了解他的一切情况。”

“我渴了,”莫尼卡说。

“鲜橙汁好吗?”

“有啤酒吗?”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啤酒。

“嗨,”莫尼卡握着啤酒罐说,“你知道不知道,库马尔与你喝的是同一个牌子的啤酒!这是他最爱喝的一个品牌。”

“是吗,”我碰了下她的啤酒罐说,“干杯,为了我们的成功!现在把一切告诉我吧!”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仔细地听她讲,并做了笔记。到她讲完时,我对如何让库马尔死,脑子里已经有了数。

“你准备怎么让他死?是想让他瞬间就死,还是慢慢让他病死?”我问莫尼卡。

“我只想尽快干掉他。让他无痛快地死。最好选择他去外地时,如下周他去穆索里旅行时,”她停了一会儿说,“但一定确保计划周全——不要暴露任何疑点。”

我头脑飞转,权衡着各种方案。有一种毒素不留痕迹,几个小时之内它就从生物体内排泄出来。我的脑细胞一直在闪电似的快速工作,突然,我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我将在他喜欢喝的啤酒里放东西,”我说。

“什么?请告诉我!”莫尼卡激动地说。

“不要过多探究!”我傲慢地说。“就按我说的做。口一定要严。不要多问!”

“好的。”

我看了看她在介绍她丈夫时我做的笔记,问,“他体重只有70公斤?”

“没错,70公斤,身高5.10英尺,年龄38岁。很标准,是吧?他是一个健康的性变态者。”

“他星期四要去穆索里吗?”

“是的,星期四一大早就走。”

“好的,”我说,“我星期三晚上把啤酒准备好,你一定要在安佳丽6点下班回来之前把啤酒拿走,并让他把啤酒喝下……”

“不,不,你让他喝,让他在你这里当面喝下。”

“他以前从未到过我们家!”

“你如果邀请他,他会来的。”

“好。星期三晚上,我让安佳丽邀请你们两个来吃晚饭,她早就想请你们呢。”

“是吗?”

“我要确信你的库马尔喝下这罐特别的啤酒,确信他星期四去穆索里。星期天早上你就应该听到‘好消息。”

“要确保他不要死在这里。”

“不会的,我会精心算好——一定要保证药物至少有36个小时的潜伏和增效发作时间。”

莫尼卡离开后,我想到三件事:一是谋杀是很有利的事情,二是我将从业余走向专业,三是不忠不是莫尼卡想除掉丈夫的唯一理由。

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星期三早上,安佳丽一离开家去上班,我就小心翼翼地将那罐装有微型胶囊的“特别”啤酒放进冰箱指定的位置。然后,我也就放心地上班去了。

那天下午,我下班回家打开冰箱,发现那罐特别的啤酒不见了。我顿时吓得心脏怦怦直跳。我浑身打颤,惊恐万状。我狂搜一阵之后,在厨房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那个空啤酒罐。

我捡起啤酒罐检查。没错,就是那罐啤酒。可此刻,啤酒罐已经空空如也!我极力镇静自己想,是谁喝了啤酒呢?

我吓得战战兢兢,像发了疯的动物在家里蹿来蹿去。安佳丽没有在家。我拨通她的手机,在一段折磨人的等待之后,她才答话。

“是安佳丽吗?你现在哪里?”

“在商场呢,我在买晚上吃的东西。”

“你这么早就去商场,没上班吗?”

“我请了半天假,中午回家吃的午饭,为了晚上的请客,我得把家里收拾一下呀!我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家。”

“安佳丽……啤酒……啤酒!”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想让我再买些啤酒吗?我想我们家里的啤酒应该够今晚用的。”

“不,不。冰箱里的那罐啤酒不见了,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那个空罐。”

“哦,是这呀,我下午把它喝了,”安佳丽说。

“什么?你喝了那罐啤酒?”我大叫道。

“是的,我喝了。我下午回家,天很热,我感到很渴,就打开冰箱,拿出啤酒喝了。”

“你这个愚蠢的傻瓜!你为什么非喝那一罐?”我在电话里尖叫道。

“愚蠢的傻瓜?你怎么这样说?阿贾伊,你是不是疯了?我简直搞不懂你什么意思!”说完,安佳丽就挂断了电话。

突然,我的头脑变得特别清楚。我知道我放进啤酒罐里的微型胶囊是没有药可解的。显然,我已经无法挽救妻子的生命。我现在只有无助地等待并看着安佳丽死去。她体重不到60公斤,比库马尔要轻。到星期六晚上,她就可能不行了!

那天晚上,我是在糊里糊涂的状态中度过的。看着库马尔一罐接一罐地喝着啤酒,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可有什么用呢,那罐我为他特意准备的啤酒却空空地躺在垃圾桶里!莫尼卡的眼里透着欣喜。我怎么向她解释?她不知道发生的情况。我战栗地想,要是她知道了她会做什么。最好的结果是,她可能忘掉一切。但凭她报复心很强的性格,她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我内心非常恐惧,但表面上,却极力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并假装很享受这次晚餐聚会。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我诚惶诚恐,我在痛苦的沉默中经受了我一生中最长和最苦恼的时刻。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一连几天什么也没发生。安佳丽看上去一切正常,而且精神很好。

星期天,安佳丽仍然正常如故!她坐在餐桌上贪婪地吃着她喜欢的蒸饼蘸酸辣酱和浓味小扁豆肉汤早餐。或许她的体质,她的肝脏超强,抑或我搞错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莫尼卡来的电话。我心脏怦怦直跳。

“你好,”我颤抖地说。

“你成功了!库马尔死了。我刚接到了来自穆索里的电话,”莫尼卡激动地说。

“怎么死的?”我惊愕地问。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死的。他是星期天早上一大早睡着觉死去的。他们说可能是死于心脏病。他死的毫无痛苦,不知不觉就死了!”

“我现在可以到你那里吗?”我问。

“不!不!现在不要来。我们不能冒险。我现在要赶紧去穆索里。我要处理后事,以确保处理结果万无一失。我回来后,你再来我这里……”我听莫尼卡的声音很得意。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装进兜里,看着安佳丽。

“谁来的电话?”她问。

“办公室来的,”我扯谎说。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一个人死了,就这事,”我冷淡地说。

“一个人死了?就这?”安佳丽困惑地看着我说。

就在我眼睛盯着她看时,我的头脑就像一只万花筒在飞旋,脑细胞闪电般的工作着。突然,我知道我下一步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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