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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我的神经的我的酒

2010-05-30YOYO

读者 2010年7期
关键词:酒瘾脱氢酶苦味

YOYO

这个世界的问题就在于每个人都少喝了两杯酒,以至于都太过清醒。

——亨弗莱·鲍嘉《卡萨布兰卡》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否如鲍嘉所说,皆因我们少喝了点酒,大家还是见仁见智、各自量力而行为妙。两杯酒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只是恰至微醺,而另一些人只怕就要品味一番头昏脑涨、翻江倒海的滋味了。

曾有药理学家根据人血液中酒精的浓度将酒醉的程度划分为四个等级:晕眩、愉快阶段,酒醉、失控阶段,烂醉阶段和生命濒危阶段。血液里的酒精会在肝中进行分解,那里有酒精脱氢酶、乙醛脱氢酶和辅酶NAD,它们会将乙醇转化为乙酸,并最终转化为二氧化碳、水和脂肪。酒精转化的速度决定了我们酒量的大小,所以,若再逢有人邀你拼酒,你大可不必视死如归,将它视为一场超男之争。

事实上,那些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人可能拥有更加灵敏的味觉。有证据表明,对苦味不敏感的人会觉得酒精尝起来更甘甜,通常酗酒者就是些对苦味不太敏感的人。

抛开酶和苦味受体基因,研究发现,有时候我们需要喝点酒来增加一些生活情趣或者说让自己更放松。无数人的经验告诉我们,酒后人们眼中的世界确实美好了一点。英国布里斯托尔大学MarcusMunafo带领的研究小组发现,接受测试的对象饮酒后给其他人外表的打分会增加约十个百分点,他们会觉得身边的人更有吸引力。当然,即便身边的人看起来没有更美丽,酒精仍然会让男人们在悲惨的世界中得到一丝救赎。面对压力和焦虑的时候,女人们通常会去和闺密互诉衷肠或者摇身变为购物狂来发泄,而美国的一项调查发现,这个时候,男人们通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酒作为他们灵魂的出口。这些现象实际上反映出酒精影响着我们大脑的方方面面。

血液流经大脑时,酒精也随之被带到了脑中。我们的大脑原本是个严格遵从“大枣”与“大棒”并存政策的好领导,它通过兴奋和抑制两套管理方案的完美平衡控制着人体,过量的酒精则无情地扼杀了“大枣”,并增强了暴力机构的实力。在“大棒”的打压下,各部分脑区要么消极怠工,要么出现故障。我们的大脑皮层掌管着我们的感觉和思维,它的活动受到抑制会让我们失去判断力、盲目自大、喋喋不休,或是变得感觉迟钝、昏昏欲睡,所以有人喝完酒就把自己弄得天怒人怨,有人喝完酒则会安安静静地找个角落睡觉。小脑控制着我们的精细运动,包括我们整个人的协调和平衡。酒精会让人运动失调,所以,醉汉们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而世界各地,无论在哪,警察叔叔都会告诉你“禁止酒后驾车”。脑干控制着我们的心跳和体温,是我们的呼吸中枢,因此,过量饮酒会危及生命。此外,我们的“海马”等被称为边缘系统的脑区控制着我们的学习、记忆能力和情绪,酒精可能让人情绪失控、丧失记忆,所以我们常常会发现昨晚那个大闹天宫的醉鬼早上起来居然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温顺的人,或者有人醒来看到枕边之人却死活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做过些什么。下丘脑则与“性”奋和“性”能有关,酒精无情地唤起你内心的渴望,却不能成人之美。

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对酒精如此迷恋,剪不断,理还乱。酒精激活了我们脑中的多巴胺奖赏回路,让我们体味到了欢快愉悦,却也让我们沦为成天喷着酒气犯着酒瘾的堕落天使。于是,人们发狂般寻求解酒灵丹,可是,谁又真的能像段誉那样一边豪饮美酒,一边用内力把酒精逼出体外呢?科学家们在小鼠实验中的发现不知算不算喜讯。研究者发现阻断小鼠的多巴胺奖赏回路,可以降低小鼠对酒精的喜好程度,而阻断脑中另一种物质神经肽Y(它可以刺激食欲)的信号通路,也可以让喜好喝酒的小鼠很长时间不喝酒。这些目前只有实验小鼠才能得到的酒瘾戒断治疗什么时候才能用于人类尚未可知,但我们至少不再一味被告知我们已经无药可救。

波德莱尔说:“酒和人是两个斗士兼朋友,时而搏斗,时而讲和。战败者总是拥抱战胜者。”搏斗、讲和抑或拥抱都太高级了,我只希望能偶尔“呷一口花雕,嚼一片嫩笋”,和三两个情投意合的朋友,“吃到三杯,心窗洞开,真情挚语,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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