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的香吻,偷窥了身体的巅峰
2010-05-30小妖粉粉
小妖粉粉
水云堵住了我的嘴,其实她空有一副好皮囊,功夫很一般。白瓷一样的身体僵硬刻板,双手护胸嘴唇紧闭的姿势守旧老套,只是在我眼里,这根本无可替代。
连续失眠七天七夜,我坐在窗前,看着初冬的雪花一层层将万物覆盖,像一条硕大、洁白的哈达。天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身边的牛奶和红酒瓶子以及烟蒂杂乱无章。我终于在第八个凌晨里,疲惫地睡去。
梦里,水云骑在我的身上,她如嫩葱般滑嫩的手指滑过我所有的禁区,燃起烽火连连。水云掐着我的脖子,轻轻地问我,宝贝,刺激吗?
她的力气慢慢加大,我在她的喘息里像一匹服了兴奋剂的野马,不知道哪里是天涯,哪里该停下。
水云就那么用力啊、用力啊,脸忽然变了形,夸张而扭曲。
我喘不上气来,我说水云你想干吗?
她笑嘻嘻的,你不是说过可以为我去死吗?
我说你起来,我不玩了。
来不及了!水云恶狠狠地吐出这四个字后,猛地用了一下力,最后我听见自己的脖子“咯吱”一声被扭断,妈的,我被她掐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用双手紧紧地攥着红酒瓶子。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我爱你而你不爱我,而是明明彼此相爱,却因为没有钞票而不能在一起。
见到水云的第一天,我花掉了一个月的薪水在“金光百货”买了一套安娜苏彩妆,在“麻辣诱惑”吃了水煮鱼喝了酸梅汤,放着两块钱的地铁不坐她非坚持打的。她撩了一下风情如水藻的长发说,你不觉得我更适合50块钱起步的奔驰吗?预约、等待,等到了家里已经是晚上11点整了。
我一头倒下去就再也没起来。
我花了一个月的薪水,就只在水云的床上睡了个觉,连她的手都没摸着。尽管如此,想想水云的大床,真是挺惬意的。
朋友嘲讽,这都21世纪了,泡妞的血本还要这么大吗?
可我对水云不只是想泡一下,我想跟她睡一辈子觉。我说的是睡觉,不是做爱,你们明白吗?
足足有一个月没见到水云,短信不回、电话不接,QQ及MSN头像一直灰突突的。
等我坐了4个小时的飞机见到水云时,她正赤裸着后背任凭摄像师指挥。水云是过气模特,新人辈出,老人只有动用一把老骨头和老肉。
我看得出水云眼里的委屈,但她仍按照摄像师的命令把本就低腰的牛仔裤往下一拉再拉。
我忍不住冲上去,什么狗东西?水云你跟我走!
水云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赐给我响亮的一巴掌,我的事用得着你管,以为你是谁啊?
那一刹那,我被打蒙了,我不知道该继续拉她还是捂住火辣辣的脸。
摄像师又喊,怎么回事?不爱做走人,下一个!
水云赶紧换上笑脸赔不是,回头骂我神经病。
我这个神经病神思恍惚地在片场坐了一下午,看着水云被人指手画脚,看着水云赤裸的上身承接一波又一波的闪光灯。我绝望透了。
但是,你知道吗?
我并没有因此放弃水云,连责怪都没有。我忽然明白水云为什么视财如命了,她需要钱,那么那么地需要。就像我需要她,一样一样的。
我记得水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有什么青春了,怎么也要有点钱。她说这话时正在给一个有着大肚腩的老男人发调情短信。
我四处求人找兼职,只要赚钱,除了杀人放火我什么都干。
朋友骂我,你这猪脑子改养鱼场了?
我笑笑,如果水云是一条美人鱼,我是养鱼场不更完美吗?
可他们还是认为水云是一个无底洞,玩玩就算了,那么认真干吗?这种女人永远是填不满的。
接到胖媳妇的电话我很意外。胖媳妇开着一家茶餐厅,身体肥硕,她经常一边走路一边咬嘴唇。我曾逗她,这么可爱的姿势真是被你糟蹋了。她一撇嘴,老娘清纯的时候你走路还不稳呢!
她说你缺钱的话过来找我吧!
一听有来钱的道,我眼里顿时冒出五颜六色的火花,我想赚到这些钱就可以摸着水云的胸安稳地睡了,多么完美的生活!
胖媳妇依然咬嘴唇,她说其实这种事我不愿意找你,但你缺钱,我只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所以我想帮你但你也得有所付出。
理解、理解,大家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谁也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胖媳妇给我一张纸条说,去火车站给我接个人,然后按照这上面的地址送过去。就这么简单,酬劳5000块。
我这是撞上财神爷了,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做梦都能把我笑醒。
我顺利地接了人,然后送到纸条上写的地方,是一栋别墅,到门口就有人把我送的人领进去了,他递给我一个信封,我一数,5100块。
别墅里的人说这100块是给你打车的,尽快离开这儿。
我想也没想,一溜烟儿跑到了金光百货。
我又加上自己这个月的工资,给水云买了一件彩貂大衣。上次我去片场,看见那里的女孩子都穿这种衣服,像花里胡哨的喜鹊,叽叽喳喳的,没有彩貂的水云很孤单。
我接了很多次人,拿到的报酬都投资在水云身上了。水云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同,我感觉到那里有一丝似水柔情和挣扎犹豫。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似乎看见她感情的天平在一点点倾斜。
水云那天穿了一套棉布居家服,仔仔细细地给我打扫房间,还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并且备有法国干红。喝的时候浑然不觉,过后才感觉如有万只蝼蚁在身,搔痒不止。那种痒,和我想念水云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水云在上床之前,双目紧闭、双手合十,我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赎罪,因为我发过誓,不和贫穷的男人上床。
然后水云就堵住了我的嘴,其实她空有一副好皮囊,功夫很一般。白瓷一样的身体僵硬刻板,双手护胸嘴唇紧闭的姿势守旧老套,只是在我眼里,这根本无可替代。
关于水云的身体,我幻想过千万次,但此刻她就呈现在我眼前,我竟不知如何下手。
我像处男一样,小心翼翼地挖掘水云这一块富饶却稍显干枯的土壤。水云的脸红扑扑的,她抑制不住大叫一声后,紧紧抱住我。
水云忽然哭了,说,你要是有钱该多好!
水云穿上衣服离开,临走时她云淡风轻地吻了吻我的胡茬,说,其实我根本不配你付出这么多的。
我站在窗前看水云慢慢走出小区,也许她在思考,但我知道她是去约会那个大肚腩的老男人。而我根本没有资格和理由去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爱?它值多少钱?
那天晚上,水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她说,来接我。
看到水云时,她满脸是血,她指着我对身边的人说,这就是我男人。
我承接着满屋子的鄙视,心疼坐在地上的水云。大肚腩的老婆恶狠狠地看着水云,说,再被我捉到一次,你这辈子就别想站起来!
我抱着水云,很想流泪。
水云在我怀里说话,断断续续的,她说,你不嫌弃的话就收留我吧!
水云听我的话,不再去片场,也不出门,连电脑都不开,她每日在家里学烹调、织毛衣,看育儿经。电视上出现模特秀镜头时,她总是找借口离开。
那是她的舞台,我知道她留恋。
于是我拼命赚钱,我想给水云挣一个华丽的舞台,主角只有她,观众只有我,她那么闪耀,我那么满足。
水云学会了做爱,她不仅学会了扭摆腰肢,还会婉转地叫。她说遇见我才知道什么是高潮。
我问水云,如果有一天我患了绝症,你会离开我吗?
会。
她只回答我一个字,但我听得出坚定。
我忽然肚子痛得要命,水云说,别跟我装!
我疼得满地打滚,我说你傻啊,叫救护车!
水云这才想起打120。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胃癌晚期。
离开医院时,护士小姐说,先生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吗?
我笑了。
她也摇头,说,其实她挺爱你的,坐在走廊里整整哭了一夜。
我知道。
胖媳妇说,最后一次接人送货,酬劳5万,干不干?
干!先给钱。
胖媳妇拍了拍我的脸蛋,说,姐没看错你。
我将胖媳妇给我的5万块打入了水云的账号,然后赶往火车站。
那天我跟随接到的人一起进了别墅,警察来的时候我还处在昏迷中。麻药的劲儿太大了,我的整个身体都毫无知觉,但脑子十分清醒。
三个月后我回到家,小护士在我的房门上贴了纸条:看到速联系,急!
当时的天空蓝得好像一块青花瓷,小护士带着微笑站在阳光下,很有爱的眼神。
小护士问,我约你,意外吗?
我摇头,没什么意外的。当初你要不是看上我,能给我开假病例吗?
她苦笑,开假病例是因为我和水云是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水云其实只想挣足10万块,给家里盖个房子,然后就老老实实嫁人。但就为了这点钱,她竟然被那个狠毒的女人打成了脑震荡,怕你担心所以强撑着,前天来检查时脑子里的淤血已经去不掉了。
混蛋,她人呢?
凤山精神病院。
我看到水云的时候,她身边有很多精神病人在三五成群地打打闹闹。只有她,手里捏着好多纸片,数来数去,嘴里不停地说,100块,200块,300块……
医生对我说,她每次数到最后都会说一句,小傻瓜,会有的。
水云永远不会知道,她离开的那天,我替胖媳妇送人进别墅,同时进去的还有我。就在那里,我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30万。我忍着疼痛带着期盼看着自己的肾被买家千恩万谢地拿走,那是走私人体器官的团伙。我在血淋淋的肾里看到了水云满足而优越的笑容,那么甜那么美!
你问我为什么如此爱水云?因为山沟沟里走出来的水云曾经资助过一个家徒四壁的男孩子求学就业,就是我。
从凤山带水云回家的路上,她忽然凑近我吻了我,还说“我爱你”。
我们像两个傻瓜,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面对着面,流幸福而单纯的泪。
编辑:紫烟 ziyanting@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