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蒸肉两行泪

四 美

那年冬天,年仅16岁的他在一所县城高中住读。有一天他想吃肉了,就到食堂买了一份南瓜蒸肉,但令他失望的是:碗里竟然没有一片肉,全是南瓜和汤。

周末,他回家,顺便去了趟姥姥家,无意中跟姥姥说起这件事,姥姥心疼得直抹眼泪。第二天,姥姥起了个大早,拄着拐杖到集上割了一斤上等的好肉,在家精心蒸好后,姥姥把蒸肉盛在土罐里,外边严严实实地裹上一件棉毛衫。之后,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五六里地,再转乘了10多分钟的车,来到学校找到他,把一罐子肉塞到他手里:“娃子,姥姥蒸的南瓜肉,快趁热吃!”

望着年迈的姥姥,他的眼眶红了,抱着罐子,他分明感到了蒸肉的温度。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他坚决地把罐子放到姥姥手上,拉着姥姥往校门方向走去,任凭姥姥百般乞求,他却毫无商量余地,直至掏钱买票把姥姥送上回家的公汽。

姥姥伤心得不停地流泪,回到家中,马上给女儿打电话“投诉”外孙的不是。妈妈马上给他打来电话,责问他为何这样对待老人?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用很轻柔的语气告诉妈妈:闻着肉香,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妈妈你想想,我如果接受了姥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那么大把年纪了,我不忍心啊,所以,我干脆下狠心断了姥姥的念头……

电话那端,传来了妈妈哽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