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着陪孩子长大
2010-05-14朱孝萍编译
朱孝萍 编译
不久前的一天,我去学校接阿历克萨放学。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和她的好朋友安妮在一起。她们俩正在走廊上看挂在墙壁上的班级照片,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大笑。阿历克萨对安妮说:“快过来,我指给你看那个吸血男孩的照片。”当听到女儿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直往下沉。我跟着她们沿着走廊向前走,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紧走几步,我追上她们,沉着脸对阿历克萨说:“我不喜欢你根据别人的相貌称呼别人。我们走,现在就走!”她立刻就垂下了头,跟着我向外面走去。
“刚才,我让你难堪了吗?”我问。她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克制的、还有点害怕的声音说:“是的。” “噢,你用别人的长相来称呼别人就是不对,”我生气地说。阿历克萨也生气地回答:“我现在真的不想跟你坐在这同一辆汽车里,爸爸。”虽然她的声音里含着伤害,但她愿意坦白告诉我她心里的感受,我还是觉得很高兴。
我发动汽车,掉转车头,向家里驶去。汽车行驶了几个街区之后,我突然想到我并不想打击她。我只想让她明白,听到她说“吸血男孩”这几个字让我的心下沉,让我受不了。因为,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别的孩子也因为我的相貌为我起了让我难堪的绰号。他们一路叫嚷着我的绰号,把我这个皮肤白皙、过于标致的小男孩叫做“小妞儿”,但我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我无法改变自己的相貌,只能在晚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因为这让我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且,因为我的皮肤特别特别白,所以,在上中学和大学的时候,我仍然是受人揶揄的对象,孩子们都叫我“小白脸”。
在回家的途中,我把这些故事讲给阿历克萨听。我告诉她我有多么痛苦,还有我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强烈。“阿历克萨,我了解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同学。我相信他知道同学们都叫他‘吸血男孩。不管那些人是否当着他的面那样喊他,他都知道,”我告诉她。“我敢说,他晚上回到家里,一个人会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因为对于自己的相貌,他无能为力。”当我向她解释这一切的时候,用的不是那种低低的、心平气和的“亲爱的,你必须明白”的语气,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我心里所感到的痛苦。我告诉她,即使是现在,人们仍然对我的过于白皙的皮肤非常注意。不过,对于我让她在朋友面前难堪这件事,我还是向她道了歉。不一会儿,我的真情流露和坦言相告就将我们俩从紧张和窘迫中解脱出来了。
后来,我、阿历克萨和她妈妈又将此事讨论了一遍。我和她妈妈将我们年轻时的亲身经历及取笑别人的事讲给她听,我们一起谈论了很长时间,只是谈我们的经历和感觉。
过去,我或许没有像这样和她们倾心交谈,但是,自从阿历克萨出生后,我就在努力改变自己沉默寡言的习惯,发现自己认为不对的事情,尽量“大声说出”自己的看法。因为我发现,沉默会表示你默许了许多事情。比如在阿历克萨叫自己的同学“吸血男孩”这件事情上,如果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大声为别人辩护,孩子们就会想:“哈哈,爸爸什么也没说,所以,喊他‘吸血男孩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丑陋或者肥胖而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沉默可能表示赞同或者不反对。如果我们不明说,孩子们会注意到的。
讨论结束后,我问阿历克萨她从这次讨论中学到了什么。她说:“讨论事情比听之任之好。”听到这个,泪水直往我的眼睛里涌,我觉得心里一阵温暖。是的,我知道我们以后会一直坚持讨论、分享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