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夫奇案

梅承鼎

一、老公身患绝症?摇阿丽求助“神算”

宇衡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邱家山近日感到胃不舒服。他在夫人王阿丽的再三劝说之下,一起去了一趟市医院。小两口一下奔驰小车,便引起人们的关注。人群中,有一个身材矮小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对他们特别感兴趣,他从大门口一直跟踪到诊疗室,像猎狗似的紧追不舍。

张品大夫是邱家山的熟人,他听了病人的主诉之后,笑道:“邱总,我估计您的胃部出了点问题。先做个CT吧?”邱家山豪爽地说:“好,病人听医生的!”张大夫大笔一挥,给病人开出一张CT检验单。

做完了CT,邱家山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通话,然后对老婆说:“阿丽,我有事先走了,你替我看结果吧!”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出了医院大门。

目送老公高大潇洒的身影远去,阿丽默默祈祷:“但愿老天保佑,家山平安无事!”

这一切,都被那山羊胡老头看了个一清二楚。

检查结果:邱家山的腹部有个肿瘤。得知这一可怕结论,阿丽险些晕倒:怎么会是这样?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叭嗒叭嗒”往下掉。

山羊胡远远地盯着她,不由偷偷一笑。

几天后,天气晴朗,离市区20公里的二郎庙游人如织,有到这里来朝圣许愿的,也有来这里旅游观光的。阿丽混杂在人群之中,一步步登上了建在半山腰的二郎庙。她买了香,捐了款,然后跪在二郎神塑像前十分虔诚地祷告:“请您保佑我家邱家山逢凶化吉……”她一遍遍地默念着。

阿丽出了庙门,发现两边尽是些测字、算命的小摊。她想,现在既然来了,何不为老公今后的命运算上一卦?几个摊主见这位贵夫人有“做生意”的意向,赶忙七嘴八舌地朝她嚷开了:“小姐,算个命吧?”“抽个签吧,包灵!”

阿丽正在三心二意时,只见一个山羊胡老头举着一块布幌朝自己走来,布幌上有几个大字:“一字定乾坤。”

阿丽不由一惊:他没有金刚钻,怎么敢揽瓷器活?阿丽叫住了山羊胡。山羊胡捻须笑道:“我不像他们,只会骗人钱财。我一测就准,不准你不必付钱。”

阿丽点点头,从山羊胡手中一大把纸牌中抽出一张,交给山羊胡。山羊胡展开一看,惊道:“小姐,你的手气欠佳,这个字很不吉利!”阿丽有点慌神,忙说:“先生,能不能让我另抽一张?”“不行,这是命中注定。喏!这是一个‘难字。男左女右,‘难字的右边是个‘佳字,这表示你是‘佳人来测字。请问佳人,你是问姻缘还是问钱财、健康呢?”“我想问我老公的健康。”“请听好了:‘佳字加个‘走字旁,便是‘进字。说来不怕你伤心,不进法院就要进医院!”阿丽吓得脸色泛白,急问:“你知道我老公患的是什么病吗?”山羊胡盯着阿丽看了一阵子,叹道:“阴阳合一,我能从你的脸上看出你老公的病情,据我判断,你老公八成患了癌症,位置好像在胃部。”

阿丽听了,魂飞天外,突然跪在山羊胡面前,泪如雨下:“老人家,您测得太准了,请您为我老公指明一条生路,我会重重酬谢您的。”

山羊胡叹了一口气:“天机不可泄啊,你老公救是有救……你快快请起。”“您若不指点,我就长跪不起。”“罢罢罢,看在你这么爱丈夫的分上,我告诉你好了。”待阿丽站起来,山羊胡这才附在阿丽耳边轻声细语地面授机宜。阿丽听罢,面有难色。山羊胡不悦地说:“其实,给你泄露这天机,我要短三年阳寿的,你若不听,我也就无能为力了。”阿丽摇摇头:“不,为了救我老公,我听您的。”她从坤包里抽出一沓票子给了山羊胡,没回头就下山去了。

山羊胡收了钞票,得意地奸笑一声,把手中那面布,幌和一把纸牌全部扔到山下。原来,那几十张纸牌全都写的是同一个“难”字。

二、“救夫”红杏出墙,美人盼来情郎

邱家山是个大款,太太阿丽也没吃闲饭,她在城西济民街开了一家“VCT专卖店”,请了几名雇员,生意也算不错。

这天,天刚擦黑,阿丽就把雇员们打发走了,她要独自守店。吃过晚饭,她将店门虚掩,然后在灯下翻看一本小说。其实,她哪里有心思看书,她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任务”。那山羊胡老头对她说了:今晚9点左右,有一个年轻人会闯入本店,阿丽只要和那年轻人发生一次性关系,那么,老公的肿瘤即可“遇难又呈祥”。她感到疑惑:那老头是不是一个江湖骗子呢?如果是骗子,他测老公的病又测得那么准;若不是骗子,那么真的会有一个年轻人深夜上门?

阿丽正在胡思乱想时,有人敲门了。阿丽一看墙上的电子钟,正好9点,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哇!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老公肯定有救了!阿丽起身,把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年轻人。两人对视了一阵,阿丽问:“请问,你找谁?”年轻人回答:“我想看看你们店里的VCT。”阿丽热情相邀:“请进。”

年轻人进了店,阿丽把店门关上,一一为来客介绍产品。她一边如数家珍,一边观察对方。她暗想,这人模样倒是英俊挺拔,一脸憨厚。按那老头的指点,我今晚必须和他上床。然而,和一个陌生男子刚刚见面,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她心一横,为了老公的健康,我豁出去了!她把外衣脱了,只穿着半透明的内衣,给对方倒了一杯开水。那人刚要接,她的手轻轻一抖,那杯水泼在对方的大腿上。她惊叫一声:“对不起!”忙掏出花手绢给他擦腿上的水。那人接过阿丽的手绢,站起说:“没关系,让我自己来。”

两人重新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阿丽的眼睛总是盯着对方,想给他某种暗示。可是对方很拘谨,而且有几分害羞。阿丽启发式的提醒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这里,有没有别的目的呢?”他摇摇头:“我只是想买VCT。”阿丽见他这么笨,心中犯急,她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说:“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很面熟,好像我们在哪里见过?”“不会吧,我家在离城10公里的罗家镇,我很少进城。”“啊,对了,你很像香港的影星刘德华,一看见你,我马上就想起了他……”说到这里,她俯下身,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她等不及了,必须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年轻人触电般地站了起来,不悦地说:“我们初次见面,你、你怎么能这样?”阿丽感到委屈,“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她最后说:“为了我老公的安危,请你帮我渡过这一道难关。”

年轻人听罢,苦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也是一个知识女性,怎么会相信一个算命老头的胡言乱语?”阿丽沉思道:“起先,我对那老头的话确实半信半疑。可是,他的话果真应验了呀!再说,我老公得了绝症,我不能失去他。我求求你,救救我的老公吧!”就在年轻人考虑去留时,阿丽把室内的电灯揿灭了。

三、假戏变作真做?摇男女互诉衷肠

阿丽听从山羊胡老头的指点:只要和别的男人有了一次性关系之后,便可救老公一命。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阿丽的预料。

阿丽关灯之后,拥着那年轻人上床,这时她才知他叫唐方。今日遇上唐方,才使她真正尝到做女人的乐趣。

天亮了,阿丽依然搂着唐方吻了又吻,两人难分难舍。

从那以后,两人每隔三两天就要幽会一次,感情直线上升。一个月后,他们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那晚,两人一阵急风暴雨之后,阿丽突然发问:“小唐,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家住在乡镇,那天晚上那么晚,为什么还进城来买VCT?我有点想不通。”

唐方点着阿丽的小鼻子问:“你真想知道?”“不想知道还问你?”“唉!”唐方长叹一口气,“实话告诉你,那个替你测字的山羊胡老头是我的老爸。”阿丽大吃一惊:“他是你的老爸?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说来话长。”接着,唐方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方家祖辈务农,他父亲唐久念过几年书,脑瓜子灵,原先在村委会担任过会计。唐方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唐久便把自己积下的几千元钱给了儿子做生意。唐方用那些钱做服装生意,结果一炮打响。几年下来,唐方也积下了一笔资金。

唐方有个同学名叫林玲,两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互相了解,双方都有那意思。唐方开店,请的正是林玲。经过几年合作,两人的感情直线升温,只等选个好日子成亲。可是,突然有一天,林玲不辞而别,给唐方留下了一张纸条——

唐方:

我本来准备把一个少女之身在新婚之夜献给你的。可是,我却遭人暗算,失去了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现在,我配不上你了,我决定南下打工。请你不要找我。若想知道我为什么出走,你就去问问你那个人面兽心的爸爸!

十年后再见!

让你伤心的玲

捏着林玲的留条,唐方疯了似的去找老爸算账。唐久先是死不认账,后见儿子掏出林玲的亲笔留条,这才不得不承认:那天唐方外出进货时,自己多喝了几杯,一时冲动,便对林玲有了不轨之举。

唐方大吼一声,举起扁担,把屋里的家具打了个稀巴烂。唐方母亲见儿子发狂,忙问他为什么事情发火。当她得知真相后,也跺脚骂丈夫“老糊涂”。唐方扔了扁担,厉声道:“我要告你,你准备去坐牢吧!”

唐久跪下了:“儿子,我知错了,要打要骂随你的便,可千万别告我,坐牢事小,我在村民面前丢不起这老脸呀!”老母亲也给儿子跪下了:“儿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总是你的老爸呀!你要是真的去告,我不如一绳子吊死在你面前!”

唐方木然呆坐,自语道:“多好的一个林玲,竟让你给毁了,你赔我的林玲!”

唐久轻声说:“世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我替你另找一个好吗?”“好!你听着:我要城里佳丽照相馆摄影橱窗里的那个美人王阿丽。而且十天之内我要和她上床。你如果办不到,我还要告你!”唐久飞快地眨动着一双狡黠的小眼睛,说:“我依你。”此时他只能一切依了儿子的要求。

唐久头脑灵光,工于心计。他进城奔忙了几天之后,天赐良机,果然想出一着妙棋。于是,便出现了本文第一章节。唐方虽然仰慕王阿丽的美貌,但十天内要“和她上床”,只是出给老爸的一道难题,却没料到老爸果真把事情办妥了。唐方见了阿丽,本来不想趁人之危,可是,他见阿丽“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在阿丽凌厉的攻势下,他怀着负罪的心情半推半就地与美人上了床。

阿丽听罢唐方的故事,并没有责怪唐久。不过,她却替林玲感到惋惜。

面对唐方说出真情,阿丽也倒出自家一肚子苦水。原先,她和邱家山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成了政府机关的公务员,各领一份工资。阿丽不甘平庸,便劝老公辞职下海。邱家山辞职后经商,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一套善于交际的手腕,不几年就发了大财。下海之前,小两口亲亲热热,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是,自从邱家山担任总经理之后,就很少回家。有关老公在外头有美女相伴的传闻,阿丽早有觉察。但是,她要面子,舍不得离婚。尽管她很少获得老公的温存,但她仍然竭尽全力要保住这个“家”。因此,当一听到老公患了癌症,她宁可用自己的身子去换取老公的安宁。如今,天上掉下一个爱她、疼她、能给她心理和生理满足的优秀男子,那么,常年在外面拈花惹草、不顾妻子感情需求的邱家山,也就在她的心目中退居二线,显得无足轻重了。

唐方和阿丽由性爱开始,一步步走向绿草如茵的情爱天地。

四、捉奸双方协议?摇设计父子相残

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丽和唐方的情事,终于传到了邱家山的耳中。邱家山怒不可遏:“妈的!谁吃了豹子胆,竟敢动我的东西!”

那晚,阿丽和唐方正在店里亲热,被邱家山带领一班弟兄逮个正着。他命令阿丽穿好衣服,却将只穿了一条裤衩的唐方绑了个结实,喝道:“你这个乡巴佬,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怎么收拾你!阿强、阿宝,给我往死里打!”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对唐方拳打脚踢。唐方咬紧牙关,硬是不吭一声。阿丽心疼不过,上前推开打手:“你们别打他,错都在我的身上!”

邱家山右手一抡,给了阿丽一记重重的耳光:“臭婊子!这个乡巴佬哪点比我强?”阿丽捂着流血的嘴角,怒道:“你在外头有那么多风流事,我从来没有责怪你……”“不错,这就是男女有别:男人可以包二奶、玩小蜜、找三陪,而女人绝不许红杏出墙!”邱家山一脚朝唐方踢去,把唐方踢翻在地:“你说,你是怎么勾引我老婆的?”唐方藐视地看了邱家山一眼,把头撇向一边。邱家山越发来火,正要动作,阿丽说:“别打了,让我告诉你,你先让他们出去。”

邱家山喝退了手下,阿丽这才把自己“舍身救夫”的前后经过和盘托出。邱家山冷笑道:“分明是你耐不住寂寞,却编造出这么一个动听的故事来哄我,我的病情,不必你费心。告诉你吧,我问过张品大夫,我的肿瘤是良性的,再活50年不成问题。”他拍拍唐方的肿脸:“臭小子,你艳福不浅哪!告诉我,你想怎么了结这桩公案?”唐方瞟了他一眼:“随你的便。”

邱家山反剪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子:“你听着,这件事的主谋是你老爸唐久,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给我把那个老棺材除掉,以解我心头之恨。事成后,我和这个臭婊子离婚,成全你俩的好事。如若不然,我便将你们两个双双沉入湖底!”

随后,邱家山拟好一份字据,抓住唐方的手,在字据上按了手印。邱家山狞笑道:“到期你如果不了结此事,会有你的好果子吃!”这时,邱家山忽然感到一阵腹痛,忙对门外叫道:“阿强,给我拿胃药来!”阿强送来了药,邱家山和水服下。稍停片刻,邱家山带领随从扬长而去。

阿丽急急给唐方松绑,双手摩挲着唐方身上的伤痕,流着泪道:“阿方,是我害了你!”唐方苦笑着,用手背给阿丽擦去眼角的泪水:“别说傻话了,要怪还是怪我的无良老爸,他不该对我的未婚妻下手!”“阿方,你听我的劝:赶紧离开本地,去南方寻找你的林玲。我清楚女人的心,林玲还是爱你的。”“那你怎么办?”“我随便由邱某怎么处置!”“不,我们还有时间,可以从长计议。”

这一晚,两人商量来商量去,直到天快亮也没拿出一个方案来。双双逃离?绝对逃不出邱家山的手心;要唐方杀死自己的老爸?他如何下得了手?以前,两人只觉得欢乐嫌夜短,今夜显得特别的长,长得让他们感到窒息。

几天后,唐方一早走出专卖店,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细一看,他大吃一惊:“林玲,你怎么在这里?”林玲不说话,扭头就走。唐方一把将她拉住:“林玲,你不是去南方打工了吗?”林玲转过身,怒目而视:“你嫌我搅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怪不得我的那些姐妹们都说:世上没有一个好男人!当初你对我山盟海誓,如今,我前脚走,你后脚就和别的女人勾上了,算我瞎了眼!”“林玲,你听我解释……”“我不听,你这个伪君子!”林玲挣脱了唐方的手,一边哭着,一边跑向远方。

唐方呆呆地站着,死死盯着林玲远去的方向。阿丽走了过来,轻声说:“都怪我,拆散了你们一对。”唐方反而安慰阿丽:“怎么能怪你,只怨我没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阿方,过些日子,你回家去看看林玲,如果你们能重归于好,我情愿退出。”

五、林玲自作自贱?摇唐久做鬼风流

两周后,唐方回到了罗家镇,他的店员小李,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近日,唐久在后街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店,店员正是林玲。小李还透露,唐久经常在店里过夜,守店的正是林玲。唐方听罢,把头摇成拨浪鼓:“这绝对不可能!”小李说:“我亲眼所见,肯定错不了!”

唐方不再作声,他去找林玲,林玲见唐方进店,故意把背朝着他。唐方走近林玲,轻声问道:“小林,听说你……”话还没说完,林玲就嚷道:“我现在成了你爸爸的情妇,你高兴了吧?”“你何苦要这样?”“那么,你为什么要跟阿丽同居?”“你是怎么知道的?”“是邱家山派人告诉我的。”“又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邱家山!”“只怪你自己站得不正!告诉你,你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我愿和谁相好是我的权利!”唐方没想到林玲会变得这样,他忍不住一个耳光甩过去:“你这是自暴自弃!”

林玲没有还手。待唐方气愤地离开店里之后,林玲才趴在收银台上痛哭。她心中有说不出的苦。其实,她心里依然深深地爱着唐方,但见他与一位绝色美人同居,知道唐方不会再要自己了,为了报复唐方,她自作自贱做了唐久的情妇。然而,当一见到唐方,她又顿生一种负罪的感觉。可是,她的倔强性格又不容自己向唐方认错,今天闹到这种地步,她明白,唐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她恨,恨唐方在自己出事后没有去找自己,反而投入美人的怀抱;她也恨唐久,恨唐久毁了自己的一生;她更恨自己,要是早知道会失身,何不早点把初夜权交给唐方?她哭啊哭啊,几乎把眼泪流干。

哭累了,她擦干泪水,继续收银。

晚上,唐久又来了,他关了店门,一把抱住林玲,急不可耐地就要求欢。林玲推开他,强作笑脸地说:“你急什么?还有一个夜晚呢!来,我准备了一些酒菜,我们先喝酒。”唐久这才松开手:“好好好,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得浪漫。”

几杯酒下肚,唐久满面红光,他看了林玲一眼,说:“好好的你哭什么?我儿子不要你,做我的情妇又不亏待你,这游戏店还不是为你开的!别哭,喝酒!”

林玲两眼无神地盯着唐久,问道:“我问你:你怕不怕死?”唐久摸头不识脑:“神经病,世上谁不怕死?你这么年轻就说这种话,不吉利的。”“你愿意和我同死吗?”“你疯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在酒里下了毒。”“你……哎唷!”唐久一惊,只感到腹部一阵巨痛,头一栽,晕了过去。

林玲不慌不忙地把唐久搬上床,将他放平。然后,她穿戴整齐,一口气喝下瓶中剩酒,把早已写好的遗书压在枕下,从容地和唐久并排躺下。

六、唐方悲痛欲绝?摇邱总再出恶招

一早,唐方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店员小李打来的:“老板,你家出事了:你爸和林玲双双服毒自杀,你妈听到这一消息,也上吊了,你赶快回来吧!”唐方忍不住号啕大哭。

阿丽也陪着他流泪:“阿方,这都是我造的孽啊!如果没有我,林玲和你父母也不会走上这条绝路。”

唐方终于冷静下来:“许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主宰的。我先回家去料理后事。”

唐方回到罗家镇,镇派出所的公安已经在林玲的枕头下找出了她的遗书。遗书是写给唐方的,读来令人心酸:

亲爱的方哥:

请原谅我又一次不辞而别。我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不该赌气做你老爸的情妇,我恨自己太软弱。我是爱你的,直到临死之前,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爱你!

方哥,我走了,请你忘了我吧,希望你善待阿丽姐,现在我才知道,她和我一样,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永别了,方哥!

深深爱着你的阿玲

手握着林玲的遗书,唐方悲痛欲绝:“林玲,是我害了你呀!”顿时晕倒。

安葬了二老和林玲,唐方为父母守灵。

手机响了。唐方以为是阿丽打来的。打开手机一听,传来邱家山得意的声音:“唐方吗?你干得不错,才28天,就把自己的父母全部送上了西天!”

唐方骂道:“你这个魔鬼,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为什么要把林玲从南方找回来?”“哈哈哈!这是孙子兵法中的一招:充分利用敌方内部矛盾,逐步将对手置于死地!明白了吧?告诉你,好戏还在后头,走着瞧!”

唐方还想骂他几句,可是对方已关了机。唐方马上拨阿丽的手机,然而占线。

邱家山与唐方对话之后,当即打电话给阿丽:“臭婊子,你听着,唐方已经把自己的亲生父母干掉了,我要告他弑亲罪!”“不,他父母是自杀的。”“自杀?唐方和我签订的弑父协议还在我的手中呢!”“你想怎么样?”“下一步我要让唐方去蹲大牢!”“你放了他,惩罚我吧!”“好,只要你从家里阳台上跳下去,我就把这份协议交给你处理,与唐方的恩怨也一笔勾销!”阿丽考虑片刻,果断地说:“好,一言为定!”

邱家山赶回家,把字据交给阿丽,阿丽当面将它烧毁。最终,阿丽在邱家山远远的监视下,从自家四楼阳台上闭着双眼跳了下去。

邻里发现阿丽跳楼,立即报警。

七、恶人自有恶报?摇本案查无凶手

还好,阿丽虽然双脚的腓骨粉碎性骨折,但大脑和内脏并无大碍,医生们立即为她做了定位手术。唐方听说阿丽跳楼,连夜赶到医院看望。想起近期的种种磨难,想起邱家山的阴险恶毒,两人不由抱头痛哭。唐方替阿丽拭去眼角泪珠:“你也太傻,邱某的许诺,你不能当真。再说,他凭那一张字据也告不倒我。”阿丽泣道:“我宁可死去,也想保你平安无事啊!”唐方捏紧了拳头,咬牙骂道:“邱家山那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解恨!”阿丽劝道:“你千万别做蠢事,恶人自有恶报。”

第二天上午,张品大夫急急火火地走进了阿丽的单人病房,焦急地说:“哎呀,我说小王,你可让我好找哇!昨天晚上我才听说你住进了我们医院,你的腿怎么啦?”阿丽淡淡一笑:“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这还差不多,邱总是全市知名人物,他的太太怎么会跳楼自尽呢?我当时就认定这准是谣传。”“你有什么事,请说。”“是这样,经我们反复会诊,邱总的确患的是恶性肿瘤,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阿丽沉思良久,说:“张大夫,我请你把家山的真实病情直接告诉他。”张大夫不解地问:“为什么?”“他现在一直在疯狂地工作,我的话他听不进,他只听医生的话。”“如果他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岂不会吓坏?”“你不了解他,他很坚强。”“那我现在就告诉他?”“谢谢!”

张大夫拨通了邱家山的手机:“喂!邱总吧?我是市医院的张品,有件事情想告诉您:您检查的结果是胃癌晚期,对。当时我没对您说真话,是怕您有思想负担。好,没思想负担我就放心了。”

张大夫收了线,不安地对阿丽说:“小王,我听邱总的声音,他好像有点惊慌。”

阿丽笑道:“不会的。”“不会就好。”张大夫疑惑地离开了病房。

唐方倒了一杯开水,用调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阿丽喝。他轻轻说:“几个月来,我第一次听到你撒谎。”阿丽紧握着唐方的手臂:“对豺狼,我们不能再讲仁慈。”

唐方服侍阿丽吃过晚饭,拧开电视,看看本市今日新闻。一条最新新闻映入他们的眼帘,一位男播音员播报:“我市优秀青年企业家、宇衡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邱家山先生,于今日下午3时30分在他的写字楼服毒自杀身亡。据其秘书关小姐介绍,今天上午,邱先生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出现情绪反常,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让关小姐挡驾一切来访客人。中午,他说胃部不舒服,独自去药房购买胃药。下午,关小姐以及公司其他员工听到总经理办公室传出一阵轻微的呻吟声,待人们打120请来救护车时,邱先生已经死亡……”

阿丽和唐方相视一笑,双手紧紧相握。 ■

(责编: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