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英雄

【摘要】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于1961年发表的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开创了美国荒诞小说的先河,并成为黑色幽默小说的经典作品。《第二十二条军规》的意义并非仅仅在于对战争的描述。海勒通过生动的人物塑造成功地揭露了社会的荒诞。本文选取了小说主人公约瑟连为个案,对其进行了从表象到本质的分析。

【关键词】《第二十二条军规》;海勒;英雄;逃避

约瑟夫·海勒(1923-1999)是二十世纪颇具特色的一位后现代主义作家。其作品创造了一种基于现实而又超越现实的艺术境界,表达了西方人对人类处境所感到的困惑。海勒发表于1961年的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便很好地诠释了这个主题。《第二十二条军规》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但它的意义并非仅仅在于对战争的描述。海勒通过生动的人物塑造成功地揭露了社会的荒诞。小说中的人物生活在一个荒诞的世界里。面对那个荒诞的世界,书中的人物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大部分人物消极逃避,但也有一小部分人物积极面对。积极面对的人物都通过行动拯救了自我。

小说的主人公约瑟连是书中积极人物的典型代表。约瑟连年轻力壮,反应灵敏。若在和平年代,约瑟连本可以成为一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但战争的残酷使约瑟连看透了社会的荒诞。于是约瑟连处处表现得贪生怕死。约瑟连认为他生存的世界充满了荒诞,人人都对他怀有敌意,因此他想摆脱的所有的人。“不安全感”始终笼罩在约瑟连的内心世界:他认为上级命令他执行的飞行任务和敌军高射炮火一样,是想害死他。约瑟连力图置身于一切事物之外,从而获得生的权利。但这样一来反而使他孤立无援,大家都怀疑他疯了,而他则认为整个世界都疯了。因此约瑟连采取了许多看似疯癫的举动来逃避轰炸任务,以达到逃避战争、拯救自我的目的。

首先,当其他官兵还沉浸于军官俱乐部的花天酒地时,约瑟连便意识到了战争的危险和残酷,于是他谎称肝疼而请求飞行大队的随军医生丹尼卡医生开证明帮他摆脱轰炸任务。但丹尼卡医生害怕得罪飞行大队指挥官卡斯卡特上校而拒绝了约瑟连。

疯了也算是病,可以被遣送回国。 所以约瑟连又选择在医院胡言乱语、装疯卖傻,想借故让精神科医生诊断他已经发疯,然后可以被遣送回国。可惜糊涂的精神科医生将他的病历与另一个病人搞混了,被送回国的竟不是约瑟连。

这时,卡斯卡特上校仍然在不断提升轰炸任务的次数。每次执行任务回来,大队里总要少几个人。约瑟连为了活下去,更加不屈不挠地斗争着:往饭菜放肥皂水导致全体官兵腹泻而推迟任务;飞行时扯断通讯线而迫使飞机返航……当上级命令轰炸敌军弹药库时, 军营里的厌战和恐惧死亡的情绪已经弥散开来。

后来,当约瑟连坚决拒绝执行更多飞行任务时,卡斯卡特上校为了不影响其他官兵的士气以及不在上级面前丢脸,提出和约瑟连做一笔无耻的交易,即:他可以将约瑟连送回国,条件是约瑟连回国后必须向公众说他的好话。目的是为了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为他今后的升官发财做准备。约瑟连最初答应了卡斯卡特上校的交易,因为回国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为了这个目的,他曾费尽心机。但当约瑟连从卡斯卡特上校的办公室出来后,他又觉得不能和卡斯卡特上校同流合污,不能成为他捞取政治资本的工具,更不能在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磨难后再诱骗其他青年上当而成为战争的又一批牺牲品。但不和卡斯卡特上校合作,约瑟连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正当约瑟连觉得没有一点希望了的时候,随军牧师带来了他的战友奥尔已经成功逃往瑞典的消息。于是约瑟连也选择了逃离战争,成了一名逃跑的英雄。因为约瑟连逃离的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和一个荒诞的世界。在那个荒诞的世界里,统治阶级以一条子虚乌有的“第二十二条军规”为幌子,为所欲为,草菅人命。约瑟连对“第二十二条军规”和它的制造者表现出强烈的憎恨,反映了他是一个人道主义者。约瑟连还具有一定的社会正义感,面对战争时期罗马的苍白儿童和贫困母亲,约瑟连不由感叹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擅长权术,卑鄙无耻的一小撮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全都还得不到温饱和公正的待遇,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憎恶的世界啊!”(《第二十二条军规》,464页)然而,约瑟连虽然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荒诞,却悲观地认为这种现状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世界无法改变,又不甘愿屈服于这个世界的淫威,约瑟连只好逃走。海勒借约瑟连之口表达了自己对战争的态度。

在海勒的笔下,约瑟连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士兵。但约瑟连的怯懦只是他的表面,他的本质是一个存在主义的英雄。这种英雄的特征是:在厌世的逃避中显示出非凡的聪明;在反权威的斗争中表现出坚韧的毅力。而且,残酷的社会现实逐渐使约瑟连认识到在那个荒诞的社会里,要想拯救自己,最重要的不是生命,而是灵魂。一旦失去了灵魂,人就成了废物。因此面对卡斯卡特上校送他回国的诱惑,约瑟连毅然选择了拒绝,并最终决定逃离。

海勒塑造约瑟连的形象是为了告诉读者:人应当有存在的勇气;人完全可以通过积极的行动拯救自我。约瑟连这一艺术形象是二十世纪西方社会小人物的典型代表:有智力却没有目标;有奋斗的理想却没有用武之地。约瑟连的逃避是时代和环境造成的。约瑟连无力抗拒整个社会,只能逃离。在那个荒诞的世界里,约瑟连的逃离具有批判现实的积极因素,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精神危机。在约瑟连身上体现了当代美国人信仰丧失的精神特征。海勒塑造了约瑟连这一人物形象,是非常具有现实的批判性的。

【参考文献】

[1]约瑟夫·海勒,《第二十二条军规》.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

[2]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 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 1990.

作者简介:

刘伟华(1978 --),女,河南许昌人,河南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现任职于许昌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