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三藏记集》的目录学价值
2010-04-22胡林
胡 林
【摘要】僧祐在《出三藏记集》一书中使用多种体裁,以经录为主,又有前序、后记、列传相辅,把序跋作为解题来使用,是他首创的一种解题体例;《出三藏记集》著录了多种版本,也考证了古书版本的源流,找出了同书异本中的善本,又鉴定了佛经的伪本,使读者既能即类求书,因书究学,也能对版本变化发展情况有一定的了解,这实际上是中国古代版本目录的雏形,它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在中国目录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
【关键词】《出三藏记集》;目录学;价值
《出三藏记集》,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佛经专科目录,其作者为梁代高僧僧佑,故学术界常简称为《佑录》。
《出三藏记集》在我国目录学史中具有很高的地位和成绩,近代目录学家梁启超在考证佛学目录学后给予了其很高的评价:
“有优胜于普通目录之书者数事:一曰历史观念甚发达。……二曰辨别真伪极严。……三曰比较甚审。……四曰搜采遗逸甚勤。……五曰分类极复杂而周备,……吾侪一试读僧佑、法经、长房、道宣诸作,不能不叹刘《略》、班《志》、荀《簿》、阮《录》之太简单、太素朴,且痛惜于此后踵作者之无进步也。郑渔仲、章实斋治校雠学,精思独辟,恨其于佛录未一涉览焉,否则其所发撝必更有进,可断言也。”
具体来说,《出三藏记集》的目录学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辑录体解题目录的开创者。
《出三藏记集》共十五卷,是中国翻译佛家经律论三藏各书的目录。僧祐在此书中使用多种体裁,以经录为主,又有前序、后记、列传相辅。全书的编制体例,“一撰缘记,二诠名录,三总经序,四述列传。缘记撰,则原始之本克昭;名录诠,则年代之目不坠;经序总,则胜集之时足佂;列传述,则伊人之风可见。”撰缘记,一卷,记述佛典结集的缘起、经过及八藏的名称,胡汉译经音义的同异,并列举新旧译重要名相的不同。撰缘记相当于普通目录的辑略或总序。诠名录,四卷,全书的主体部分,“名录”即历代出经名目,记载历代出经的名录和撰写、翻译人的人名、译时、同异、存佚、真伪等情况。在这一大部中,从汉至梁六代四百多年之间译出和撰集的一切佛典,不管有无译者姓氏,一一搜罗归纳为十五录,但作者不以经之内容分类,而以时代撰人分类。每录之前有小序,略述该录源流。如,“新集撰出经律论录第一四十二章经一卷旧录云,孝明皇帝四十二章。安法师所撰录缺此经。 右一部,凡一卷。汉孝明皇帝梦见金人,昭遣使者张骞、羽林中郎将秦景到西域,始于月支国遇沙门竺摩腾,译写此经还洛阳,藏在兰台石室第十四间中。其经今传于世。
以记、序、传补充名录的不足,经序部分专辑佛经译本的前序和后记,列传部分记录内译人的事迹,这两部分虽然各自独立,但实际上起到了解题的作用,前序和后记是现成的资料,把序跋作为解题来使用,是他首创的一种解题体例。
2“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中国古代版本目录的雏形。
《出三藏记集》著录佛经版本几十余种。就地域分,有梵本、胡本、凉州本、关中本等。如卷二《摩诃僧低律》注云:“梵本,未译出。”卷二《比丘尼大戒》注云:“晋简文帝时,西域沙门昙摩持诵胡本,竺佛念译出。”卷三有“新集安公凉州异经录”专题,著录凉州本59部、79卷。卷三有“新集安公关中异经录”专题,著录关中本24部、24卷。就翻译情况分,有出本、异出本等。就出处分,有安公本、护公录本、别录本、王宗经目本等。如卷三《和达经》注:“安公本录讫于此。”卷二《鹿子经》注:“别录所载,安录无。”就佛经收藏情况分,有阙本,未得本,还有“大本”等名称。如卷三《道地经中要语章》注云:“自此已下,不称有者,并阙本。”《出三藏记集》还考证了版本异同,分析了版本源流,鉴别伪本,找出善本。如卷九《菩萨善戒菩萨地持二经记第四》中说:
佑寻旧录,此经十卷。……经文云,此经名《善戒》,名《菩萨地》……凡有七名。……而复有别本,题为《菩萨地经》。检此两本,文句悉同,唯一两品分品、品名,小小有异,义亦不殊。既更不见有异人重出,推之应是一经。而诸品乱杂,前后参差,《菩萨地》本分为三段:第一段十八品,第二段有四品,第三段有八品。未详两本孰是三藏所出正本也。
《出三藏记集》著录了多种版本,也考证了古书版本的源流,找出了同书异本中的善本,又鉴定了佛经的伪本,使读者既能即类求书,因书究学,也能对版本变化发展情况有一定的了解,这实际上是中国古代版本目录的雏形,它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在中国目录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姚名达称其为“囊括一切经录而集其大成者”。
3 史料价值高
僧祐对佛经进行了广泛的调查研究,他对所著录的佛典大都作过鉴定,甄别其异同和真伪,判定译者和翻译的时间地点,考证佛典的卷数、存阙,注明出自何种大本以及所依据梵本的来历,使其著录更为可靠。这些著录对后世佛学研究的贡献很大,后人在研究汉魏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佛教史时,往往征引《出三藏记集》中的资料,足见其史料价值之高。
《出三藏记集》还起到保存一部分魏晋以来学者苦作资料的作用。如释道安的《综理众经目录》由于释僧祐的引用,使后人能够知道大部亡佚的佛录的体制是“始述名录,诠品译才,标列岁月”,是着重评论译书水平的目录书。又如各经序多出自六朝名人学者之手,清代严可均辑《全南北朝文》即将此书卷七全部采入。它所著录的佛经也为后来补作史志目录所取资。所以,它成为对后世具有重要影响与作用的一部目录学名著。”
【参考文献】
[1] 梁 释僧祐.出三藏记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11月第1版.
[2] 梁启超.佛家经录在中国目录学之位置[A].《饮冰室合集》.专集六十七[C].北京:中华书局,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