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清末官员对日本陆军学堂的考察和思考

2010-04-12

关键词:游历士官陆军

姚 婕

(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2)

清末官员对日本陆军学堂的考察和思考

姚 婕

(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2)

1898-1911年在清末军事现代化改革中是一个特殊的时期,大量的军事游历官员被派往日本考察军事,他们最早接触日本和西方先进的军事制度和战略战术,是最先对军事现代化做出反应的一个群体,他们对清末军事现代化的贡献不亚于留日学生和日本教习。

清末官员;日本;陆军学堂;考察

一、清末官员日本陆军学堂考察的时代背景

(一)战败对清政府的打击与启示

军队是一个国家维持统治、抵御外侮的支柱。清末,统治阶级中的一部分人认识到改变旧的落后的军用武器,采用西方先进的军事技术已是当务之急,各地纷纷成立洋枪队,开始使用洋枪洋炮,但是,直到甲午战争中国被日本打败之前,这一改革一直停留在技术变革的层面上,无论是湘军还是淮军,都只不过是装备了新式武器的旧军队而已。

1894年日本借朝鲜东学党事件挑起了酝酿已久的战争,而清政府及一般民众却还存在着轻敌之心,认为中国决不可能败给“蕞尔小邦”的日本。当时《申报》发表了一系列评论文章,1894年7月11日的《战必胜说》提及了日本各地发生了地震,从天时、地利、人和等方面来论证了中国必胜之说;9月26日的《论自强宜稍变旧法》更认为“与我同处一洲如日本者,反昧唇齿之谊,存觊觎之心,无理取闹,轻举妄动,不特中国人民所发指眦裂,即西国之通达事理者亦皆料日本之力断不能敌中国”。但是,战争的结果却是清政府耗费巨资建立的北洋舰队被日军打败,并被迫与日本签署割地赔款的《马关条约》。

日本在甲午战争中的胜利大大地提高了其国际地位,也让保守、顽固的清统治者受到了当头一棒,如何自强救国,改变被侵略的地位,成了当时最紧迫最必要的事情。一些有识之士已经认识到学习泰西各国,尽弃落后的社会、政治、经济、军事等诸项制度,是日本崛起的首要原因。同时他们意识到西方的军事技术是与它的独特的军事制度、军事理念密切结合的,所以从1894年起开始的改革军制、操练新军,可以说是清末军事改革从技术到制度、思想的一个质的飞跃。

(二)从仿德制到学日本

1894年甲午战后,全国各地都逐渐开始了操练新兵的活动。可以说,当时都是仿照德制操练洋操的,原因有四:其一,“倭国兵制仿自德国”[1],向德国学习,必然也能达到日本的效果。其二,“泰西陆军之精,推德意志国为最。”[2](P3777)1870年的普法战争中,德军大败法军,卒使法人割地赔款而后已。清政府要学习西法操练军队,德国自然成了一个上佳的选择。其三,德国主动愿意帮助中国建立新式陆军。1896年李鸿章访德时,曾就练兵之事与德国首相俾斯麦达成协意,表示“异日回华,必将仿照贵国军制,以练其兵。且需教习之武弁,仍惟贵国是赖也”[3]。其四,德国和清一样,采用君主制,这也正是日本学习德制的原因之一。

从19世纪中叶以来,英、法、俄、德都曾在军事上指导过中国,最初是德国取得了优先权。但1897年德国强占了胶州湾,此事在中国激起了巨大的愤怒,被国人认为是列强瓜分中国狂潮之起点,“乃我国开国五千年来未有之惨祸,为中国灭亡危险之起点。”[4]德国在中国挑起事端,引起国人愤慨的同时,日人却向中国伸出了“橄榄枝”。早在德、俄等国首次采取行动瓜分中国前,主要担心俄国的日本,就谨慎主动地向中国示意,希望与中国修好。1897年10月,日本国陆军大尉井户川辰三发函邀请四川总督奎俊“派文武官员,选择学生游历日本,考察学制”,并称“该国练兵之期约在中历九月,请于七月遣员前往。”[2](P4437)同年十二月,日本参谋神尾光臣大佐赴鄂游说张之洞,张之洞对此“极为欣悦”,并认为日本与中国“同文同种,同处亚洲,必宜交谊远过他国,方能联为一气”,希望神尾重来鄂省再行面商[5](P446)。

而且,学习日本,又具有特别的便利,张之洞在《劝学篇外篇·游学第二》中列举优点如下:“一、路近费省,可多遣;一、去华近,易考察;一、东文近于中文,易通晓;一、西书甚繁,凡西学之不切需者,东人已删节而酌改之;一、中东情势相近,易仿行;事半功倍,无过于此。”日本的陆军原是依照德国陆军的,因此,由仿德到学日,并不需要在训练方法或训练技术上作大的变动。同时,日本人还频频邀请中国官员至日本观操,相当成功地使中国相信,日本采用了欧洲陆军的一切优点,而他们的军事制度是一种适合亚洲人的军事制度。1904-1905年日本打败欧洲强国俄国后,更加强了中国对日本军事上的信任。

《辛丑条约》签订后,清政府在内外困的压力下,不得不改变旧的统治方法,寻求一种新的出路,以维持自身的政权。1901年10月,张之洞、刘坤一等筹拟了四条彼此关联的建议,即设立文武学堂、酌改文科、停罢武科、奖劝游学,以试图兴人才,求自强[2](P4728)。针对当时的现状,他们又提出,“欲求救急之方,惟有广派游历一法”[2](P4754),游历较游学为速成,可以在短短几个月中将所考察到的游历国的国势、军事、政事、学术、与中国之关涉等事记录下来,以资国内变革之用。同时,他们强调游历西洋不如东洋,应先以游日本为急务。张刘提出的建议,大多获得清廷的同意。

就这样,在1898年底,热衷于改革的清政府与不断劝诱的日本人因两国共同对西方再次侵略的戒备,克服了甲午战争以来深深的敌意,开启了中日关系史上的一个新局面。

二、清末官员日本陆军学堂考察情况

(一)甲午战后日本陆军学堂考察的一般流程

编练新军,首先需要有一定文化水平并懂得新式兵学知识的各级军官和弁目(低级军官)。旧军军官不能担任此项重任,请外国人来教,只能在小范围内进行,解决不了军官严重短缺的问题。所以,袁世凯、张之洞等人在编练新军的同时,还抓紧了陆军学堂的筹建。与此相对应,日本的陆军学堂成了赴日军事游历官们的必到之地,即便不是以考察军事为目的的官员,往往也会抽空去考察一二。

赴日军事游历官的考察流程都比较相似,特别在《学部新定京内外官绅出洋游历简章》[6]颁布后,赴日考察开始规范化。考察的一般流程大致如下:

各省选派→领取咨文→乘船赴日→在长崎、神户接受海关及医官的检查→拜谒驻日大使→拜访外务省、陆军省、参谋部并领取介绍信→开始参观→向各外辞别→回国上交咨文及日记

因为军事考察的特殊性,赴日军事游历官们比别的游历官多了一项手续,即除了外务省外,还必须拜访陆军省和参谋部并领取介绍信。如果没有陆军省或参谋部的允许和安排,游历官们不能随意参观陆军学堂和师团。

(二)日本陆军学堂考察的对象

综观东游日记,可以发现游历官的参观人次,从多到少依次为陆军士官学校、陆军中央、地方幼年学校、成城学校、户山学校、陆军骑兵实施学校、陆军兽医学校、陆军炮工学校、陆军军医学校、陆军大学校、陆军经理学校,列在前几位的都是些综合性军校,排在末位的则多为针对性强的专门性军校。

陆军学堂是清末出现的一种新生事物,当时名之曰“武备学堂”,以1885年李鸿章建立的天津武备学堂为滥觞。此后,截止到1904年9月陆军处颁行《陆军学堂办法》止,全国共有17个省份或地区已经设立武备学堂。张之洞在奏设湖北武备学堂时指出“大率外洋武备学堂分三等,小学堂教弁目,中学堂教武官,大学堂教统领,学术浅深难易以此为差。今中华为救时之计,虽不能遽设大学堂,而教武官之学堂则不可缓。今拟专储将领之材,专选文武举贡生员及文监生、文武候补候选员弁以及官绅世家子弟,文理明通,身体强健者,考入学堂肄业。”可见武备学堂设立之初,多为综合性的小学堂和中学堂。而大多数游历官在考察军校时,关注的焦点也多集中在一些综合性学校上,以图归国后仿照日制进行教授。

(三)姚锡光的日本陆军学堂考察

姚锡光,字石泉,江苏丹徒县人,光绪十二年(1886年),由前北洋大臣李鸿章檄充为北洋武备学堂(即天津武备学堂)汉文教习。而到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正月,又由湖广总督张之洞调湖北,派充武备学堂提调,兼自强学堂总稽查。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姚锡光的《东方兵事纪略》刊于武昌,虽然历来认为此书中错误颇多,但在甲午后不久,他即能出版此书,也反映出他对军事的关心。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正月,姚锡光奉檄率张彪、徐均浦、黎元洪、吴殿英等人前赴日本,考查陆军军队编制、训练、陆军学堂一应办法及工艺制造农商各学堂规程,并会同日本外部次官、参谋本部次长议定派送文武留学生办法[7]。由此可见,姚锡光与清末军事近代化中的关键人物——李鸿章、张之洞的关系十分密切,而姚锡光本人则可以说是清末军事近代化的实际执行人。事实上,姚锡光等人的这次日本之行,正是甲午战后清政府以官方名义派遣的第一个赴日考察团,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赴日考察团。团中的成员,不仅在清末军事近代化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而且在此后的辛亥革命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进而影响了中国近现代史。

姚锡光等于光绪二十四年正月出发,“驻其国东京者凡两阅月,得阅其国陆军省,文见其公卿、士大夫及林下巨公、工师、商贾凡三百余人,于是颇得彼中要领”[8]。姚锡光调查得知,日本各学校大都取法泰西,其教育之法自海军学校以外约分三大截,一为普通各学校,一为陆军各学校,一为专门各学校。普通各学校是奠定人生之根基,也是学习各种学问的门径,如不经普通各学校便不能入陆军各学校与专门各学校,所以无地不设,无人不学。普通各学校分寻常小学校、高等小学校、寻常中学校、寻常师范学校、高等师范学校等。日本的儿童自六岁起便要入寻常小学校学习。陆军各学校学生取自高等小学校和寻常中学校的毕业生。陆军各学校约分为四种:一曰预备学校,如成城学校、地方幼年学校、中央幼年学校等;一曰补充学校,如士官学校;一曰研究学校,如户山学校,炮工学校,乘马学校等;一曰高资学校,即陆军大学校。日本陆军各学校都隶属于陆军省,而陆军大学校专隶于参谋本部 (类似清政府的军机处及军务处),而且专设有教育总监部以管其事,凡是陆军教育将士之方必要经过教育总监长核定才能颁行,所以日本陆军教育法举国齐一。而且“教将校者即资高学粹之武官,入则为师,出则为长,而同官之人又皆同学之士,是以处出入生死之交,能固结不摇。”[8](P10)以上陆军各学校专为培植武官之地,日本还设有教导团以培植下士官(类似中国弁目),由高等小学校毕业生考选入学,分学步、马、炮、工、辎重各队。下士官所学虽不如士官精细,但他们是士官们的左膀右臂,必不可缺。在考察过程中,姚锡光发现日本的学校分官立、公立、私立三种。而陆军各学校除了成城学校外,都属于官立,经费由国家所出。

除对日本军校的总体情况进行了考察外,姚锡光在参观每个军校时,也全面深入地了解了各校的学生来源、人数、学习内容、学习年限、毕业去向等。如陆军大学校为“储将帅及参谋官之地,每岁于通国军镇中士官择其尤者五十人入学,教以各国形胜扼要、制命所在及其水陆各军之强弱、人情风俗之向,至纤至悉。”入学期间主要学习的功课有兵略、战术、战史、兵棋,而辅之以外交、历史、算术、营垒、粮台、经理等诸学[8](P8)。他结合清末军事改革中存在的问题,对日本诸军校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考察。

三、清末官员日本陆军学堂考察的认识与思考

(一)东游官员与留日学生

一般认为,在编练新军时期,清政府派往日本学习军事的留日学生起了重大的作用。事实上,军事游历官较年轻气盛、缺少经验,又有受西方民主思想感染之嫌的留日士官生更让清政府感到可靠放心。而游历官们在东渡扶桑时,往往还伴有与日本商谈输送留学生的任务,在亲身体验了日本的军校情况后,较易制订出适合国情的学习计划。姚锡光在赴日时,除了参观陆军各学校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与日本方面商谈送武备学生赴日学习之事。为此,他与日本参谋本部长官中将川上操六见了面,并和参谋本部第三部长大佐福岛安正进行了详谈。在考察了陆军各学校后,他认为士官学校学时只有一年半,而打基础全在于成城学校与中央幼年学校,“如学生遽入士官学校,期限太短,且学无根柢,恐不适于用”[8](P32),因此与福岛酌定办法,让学生先入成城学校学习一年,但不照日本的学校步骤,另筹简便教法,令其先学舆地、算法、格物、理化、绘图等课程,同时学习日语,一年毕业。毕业后先入其联队学习半年,以打好根基,然后再入士官学校教之以战阵调度及陆军紧要诸事,一年半毕业,一共三年。此外,他还与福岛商谈了派遣人数、学生的住宿、管理、经费等问题。除姚锡光外,如1898年4月由浙江巡抚廖寿丰选派赴日的张大镛,赴日的主要目的之一也是护送浙江武备学堂与求是书院的文武学生各四名去日本游学[9]。1901年奉张之洞与刘坤一之命至日本视察学务的罗振玉,在舟中偶遇受聘于鄂督张之洞的日本陆军大尉小岛米三郎,也谈及了留日学生的学业。小岛认为“诸生因未修普通之学,而留学只三年,骤归可惜,若期满再留学一二年,当可用。”罗振玉对此话深以为然,决定归国后“当为南皮、新宁两宫保言之”[10]。

(二)东游日记

东游日记是游历官们的另一贡献。当时从中央到各省纷纷派遣官员东渡考察,这些官员撰写了大量的东游日记,这其中虽有一部分言之无物,纯属为应付交差而记的流水账,但是绝大多数日记真实、细致地记录了日本的各种情况,为急于进行改革的清政府起到了雪中送炭的作用。

这其中姚锡光所撰的笔记在当时十分抢手,流传颇广,并有浙江、京师等多种刊本。浙江刊本名为《日本学校各规则》,京师刊本名为《东瀛学校举概》。姚锡光东渡归国后曾托汪康年将《日本学校各规则》上书浙江巡抚廖寿丰,不意汪将此文刊于第六十九册《时报》(光绪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出报)上,并注明“上浙江巡抚廖”。此事引起了张之洞的不快,姚锡光不得不要求登报澄清,“声明日本各学校规则事。本报第六十九册载日本各学校规则,乃姚石荃孝廉上南皮制府书也。姚君以制府命游历东瀛,归而以其国学校规则详陈制府,其稿遍布鄂中,友人录之寄浙,复由浙流衍至沪,故误为上浙巡抚廖中丞书,实则非也,合亟声明。”[5](P788)另如张大镛将自己的见闻撰成《日本武学兵队记略》、《日本各校纪略》等二书上陈浙江巡抚廖寿丰;1899年9月四川总督奎俊派送的丁鸿臣、沈翊清(沈葆桢嫡长孙)也分别撰写了《四川派赴东瀛游历阅操日记》(丁)、《游历日本视察兵制学制日记》(丁)、《东游日记》(沈)。诸如此类,东游日记不胜枚举。

军事近代化与教育改革,是清末新政的两大重点,陆军学校身兼双职,自然成了重中之重,因此在游历官的东渡考察中,军校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热点,这从上述东游日记的题名中也见略窥一斑。武将们自不必说,就连罗振玉、吴汝纶(当时的京师大学堂总办)这样的文职,在他们的东游日记中也可以找到有关士官学校的只言片语[11]。

(三)军事游历官的认识与思考

东渡官员在考察途中,不仅目睹了种种先进的技术与方法,还结合了自身的情况,提出了种种见解。日本学校众多,且多为官立、公立,其国人不用忌惮高额学费趋之若骛,“犹猎者之有山林,渔者之有渊薮”,“中国无小学中学之培植而练陆军、习专门,是无山林渊薮而求渔猎”,姚锡光艳羡之余,认为当务之急就是求陆军速成之方以赴急用,同时向日本学习,设立各种学校,如能这样,“不待十年,必焕然易观”[8](P23),对于编练新军中出现的一个重大问题——新旧军官间的矛盾,他也从日本借鉴了处理的良方。日本变法之初,新旧军官之间也是矛盾四起,互相非议,难以调停,所以设立了士官与户山两种学校,以分别培植新人、调练宿将,使新旧之间的交接得以顺利进行。他认为“我国各直省现将遍设武备学堂,实亦如其士官学校也,似宜仿日本户山学校成法另立武略学院,令宿将中质地相宜者更番入其中练习,乃能破拘挛之见,返积重之势,此又事之最急者也”[8](P10-11)。姚锡光还认为陆军各学校与营制是互为表里的,日本各陆军学堂的学生都是兵官,而又时时入校为学生,他指出中国的诟病在于学堂与营伍离而为二,在学者得不到运用,疑阻而不前,在官者欲学无从,遂自封于故步,“且勇营将领率为差缺,并非额官当道得任情位置,即使学能有成之学生未必能循此途径阶级而上,其何以励学校之成材而储营伍之实用。”[8](P11-12)另外,他还对日本兵队中军官和士兵之间亦长亦师或亦同窗亦同事的密切关系十分赞赏,他认为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日本的军队在战争中才能上下同心。

丁鸿臣在归国后,致书日本驻华参赞楢原,表示要“督率所部屯军汉嘉,革去旧染,一准新法教练,尚拟遴选聪强子弟仿闵鄂章程资遣出洋,附入学校为蓄艾”,而且还要派“哨官之明练者数人”前往日本阅操,以“扩其眼界而启其心机,归以任教练之事”,最后,他还欲待井户川大尉来川时,与其商订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教习一名[12]。丁鸿臣能作出这些决定可以说是以他赴日考察的经历为基础的。丁鸿臣应日方邀请赴参观,滞日不足三个月,但此间的所见所闻给了他极大的刺激,日本新式的陆军学堂与先进的军事技术使他的带军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以他回国就开始着手派遣留日士官生、重整武备学堂,以新法练兵。

游历官们的思想转变也影响着上层执政者的施政。湖广总督张之洞在编练新军方面向来走在全国各省的前列,可以说是他最早派人赴日考察。姚锡光身为湖北武备学堂总督,张彪、黎元洪是张的两员得力爱将,他们统领了张之洞的官兵培养基地与最精锐的军队,这也是当时中国除袁世凯的北洋军外最具战斗力的军队。1905年初,铁良视察江南、安徽、江西、湖南、湖北等各省的军队时,查得湖北陆军军容最盛。当时湖北新军各营体操孔武有力,操法兼采德日所长,虽然在野战演习与战斗训练等方面还有等提高,但这已是“全中国最好的”军队[13]。

东渡游历官们参观了日本的军校、兵队等处,并著书立说,将西方军事制度、军事理念的新鲜血液注入中国数千年来陈陈相因的军事传承中,为军界带来一股新风尚,加速了军事近代化改革的进程,为中国传统军队向现代的转型指明了方向,奠定了基础。

[1]练兵水陆难易说[N].申报,1894-08-17.

[2](清)朱寿朋编.光绪朝东华录:第四册[M].北京:中华书局,1958.

[3]钟叔河主编.李鸿章历聘欧美记·德轺日记[M].长沙:岳麓书社,1986.70.

[4]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资料编辑组.义和团史料:上[G].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276-277.

[5]清华大学历史系.戊戌变法文献资料系日[G].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8.

[6]东方杂志[O].北京:商务印书馆,1906-12-25,(13):406-407.

[7]丁进军选编.历史档案:清练兵处主要官员履历[B].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1997,(3):58

[8](清)姚锡光.东瀛学校举概[O].光绪乙亥(1899)夏四月刊于京师.

[9](清)张大镛.日本各校纪略[O].浙江书局,光绪乙亥(1899)仲春.序.

[10](清)罗振玉.扶桑两月记[O].教育世界社,光绪壬寅三月.28.

[11](清)吴汝纶.东游丛录[O].日本三省堂书店,明治三十五年十月.

[12](清)丁鸿臣.四川派赴东瀛游历阅操日记:下[O].光绪庚子刊于蓉城.39.

[13](美)鲍威尔.中国军事力量的兴起·1895-1912[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132-133.

【责任编辑:未辰】

Abstract:The 13 years between 1898 and 1911 was a special period for the modernization and reform of the army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for a large number of army officers were sent to Japan on a tour of investigation.As the first group of Chinese to have close contact with the advanced military systems,strategies and tactics of Japan and the West,they were also the first to make positive responses to the modernization drive of the Qing army,and their contribution to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late Qing army was no less than that of Chinese students studying in Japan and of their instructors.

Key words:Officials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Japan; army academy; investigation

The Investigations into and Some Reflections on the Japanese Army Academy by Officials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YAO Ji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Hangzhou,Zhejiang,310012)

K 252

A

1000-260X(2010)06-0144-05

2010-05-20

姚婕(1976—),女,浙江湖州人,杭州师范大学讲师,从事日本文化与中日关系研究。

猜你喜欢

游历士官陆军
陆军海战第一连
定向培养女兵士官教育管理要突出“四心”
论新时期士官院校教学改革
咱是士官
我院成立士官学院
奋进吧陆军
博物馆之探案游历
陆军士兵之歌
蚂蚁帝国游历记
游历阳光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