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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马湖作家群出版活动中的同人性质

2010-04-11吕晓英

关键词:白马湖作家群叶圣陶

吕晓英

(绍兴文理学院 学报编辑部,浙江 绍兴 312000)

媒介与大众传播研究

论白马湖作家群出版活动中的同人性质

吕晓英

(绍兴文理学院 学报编辑部,浙江 绍兴 312000)

白马湖作家群作为一个活跃于文学、教育、出版界的知识者创作群体,其聚合态势显示出一定程度的集团性特色。他们的出版活动有明显的同人性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共同一致的出版目的,二是同题共作的出版策略,三是相互助益的出版过程。这同人性质源于他们共同的文化背景和文化选择,极具当代启示,是一笔丰厚的不可忽视的精神财富。

白马湖作家群;出版活动;同人性质;文化选择

作为一个作家群,文学事业无疑是白马湖作家群文化事业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综观他们的出版活动,不难发现出版事业之于他们,也是文化事业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本文试图通过分析他们出版活动中的同人性质,着力揭示他们作为一个群体的出版活动的共同特点。

白马湖作家群的出版活动,大致由三类组成,一是他们自己创办或发行的出版物,如《春晖》半月刊、《立达》季刊、《一般》月刊;二是他们主持编务的出版机构及其出版物,如开明书店与《中学生》杂志;三是他们参与出版的纯文艺刊物,如《我们的七月》《我们的六月》等。[1]作为一个活跃于教育、出版界的知识者创作群体,其出版活动,明显带有同人性质,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明确共同的出版目的。

综观白马湖作家群在上海时期的出版行为,可以发现他们有着明确的出版目的,那就是向广大青少年奉献最精美的精神食粮。[2](P.174)

1926年《一般》创刊的时候,他们给这本同仁刊物定下了这样的宗旨:“我们也并不想限定取哪一条路,对于各种主义都用平心比较研究,给一般人作指导,救济思想界混沌的现状。”[3]他们愿以受过初中等教育的青年为对象,以思想文化科学知识传播为主要内容,在平等的朋友式的交流启发中,努力培养青年正确的人生方式和健全的精神人格。

开明书店成立后,他们更是通过编辑出版一系列新颖独特的中小学生教材以及课外读物和《中学生》《开明少年》等杂志,影响了一代又一代青年。

《中学生》杂志多年来所倡导与追求的全面的素质教育、人的教育更说明了白马湖作家群有着共同的出版目的。且不说大量文章中所贯穿弘扬的人的精神,仅从《中学生》栏目的设置就可见一斑:叶圣陶、夏丏尊主持“文心”“文章病院”,宋云彬主持“历史讲话”,刘叔琴主持“文化史讲话”,丰子恺主持“美术”等,另外朱自清有“欧游杂记”“伦敦杂记”、朱光潜有“谈美”、俞平伯有“读词偶得”等连载栏目,至于不时推出的各种随笔专栏如“冬”“春”和特辑如“中国现势特辑”“非常时期的教育特辑”等更是常有的事。

特别应该提及的是颇具特色的语文读本《国文百八课》。当时很多名家的新作,如鲁迅的《孔乙己》《鸭的喜剧》《秋夜》《风筝》、朱自清的《背影》《荷塘月色》、冰心的《寄小读者》、叶圣陶的《古代英雄的石像》、徐志摩的《我所知道的康桥》等都进入了这部读本。新文学作品由此以中学国文教育与课外阅读的方式,被有意识、有选择地输入到了学生的阅读与学习中,极大程度上影响了年轻一代读者对于现代文学观念和表现形式的认识与接受。[4]

这一切均可充分看出白马湖作家群为青年的全面发展成长所付出的良苦用心。显然,白马湖作家群从事出版活动有着一种共同的为社会、为青少年朋友服务的内在精神的驱动,而非单纯的社会功利的聚合。他们通过扎实的出版活动,从正面向当时的青年学生灌输新的文化理念与知识,自觉地承担着文化启蒙者角色。

第二,同题共作的出版策略。

白马湖作家群的创作中有不少同题作文。像夏丏尊、朱自清、丰子恺等都写过有关白马湖的作品;夏丏尊、丰子恺、叶圣陶、朱光潜等都有过记述弘一大师李叔同的文章;朱自清、朱光潜、叶圣陶、刘薰宇等都写过悼念匡互生的文章,还有一些类似的写景小品等。这些同题作文确是他们的酬唱应和之作,但从出版活动的角度分析,白马湖作家群的同题共作也可以说是他们出版活动中同人性质在出版策略上的体现。

如丰子恺与朱自清的同题散文《儿女》同时刊登在1928年《小说月报》第19卷第10号上。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他俩的共同朋友、当时《小说月报》编者叶圣陶的良苦用心。[2](P.98)又如夏丏尊、朱自清、丰子恺、叶圣陶等的同题散文《白采》及俞平伯的《眠月——呈未曾一面的亡友白采君》,显然是经过商议,为纪念白采而写的。

此处如夏丏尊与叶圣陶还合作撰写了《文心》《文章讲话》《阅读与写作》等书,这些教育和指导青年掌握阅读与写作技巧的书,在当时的青年人中流传甚广。两人还一起对语文课本体系的改革进行试验,出版《开明国文讲义》《国文百八课》。这样的合作写作活动,其实也可放置到同题写作的范畴内加以讨论。

同题共作属于集体性的创作活动,同一命题、相同环境下的创作,及其所固有的切磋品评的创作目的,使同题共作对于文学表现领域的拓展和艺术技巧的提高都产生了重要作用。而作为出版策略之一的同题共作,更使白马湖作家群既可以表现他们在题材范围和艺术风格上的趋同,又能让他们同中求异、竞胜争高。

第三,相互助益的出版过程。

依托立达学园和开明书店,白马湖作家群一面致力于现代教育,一面从事文学艺术活动。在他们自己作品的出版过程中,情投意合的白马湖作家群总是在作品出版之前互勉互励,在作品出版中相互助益,在作品出版后又互评互推。

作为一群在教育和文艺方面志趣爱好相投的朋友聚在一起,虽然不属明确意义上的社团,但与文学社团一样,无形中有一种独特的氛围,有一个吸引众人向中心靠拢的引力场。可以想象得到,特别是处在彼此想法接近、目标一致、相互激励、相互赏识、相互支持的同仁之中,那种哪怕是幼稚的东西和偏激的东西也会得到鼓励。朱光潜曾说:“佩弦和丏尊子恺诸人都爱好文艺,常以所作相传视。我于无形中受了他们的影响,开始学习写作。我的第一篇处女作《无言之美》,就是丏尊、佩弦两位先生鼓励之下写成的。”[5]就是在这样的同仁环境中,他们可以将自以为同样幼稚或偏激的作品勇敢地拿出来,在同仁的相互砥砺和相互补充、相互将扶中创缔文学的最初的灿烂,继而自信地旁若无人地走到新文学史的前台中,并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从出版行为上观照,白马湖作家之间不但互相勉励、相互助益,还经常互相评论、互相推介。而且,因为他们彼此的相知熏染,他们自身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较好的社会影响,其评论和推介更加真诚恰当,也显得尤有价值。

如朱光潜去英国后,把在英国所写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寄回发表在《一般》上。夏丏尊在介绍《一般》的宗旨和朱光潜的这一组文章时是这样评价的:“《一般》的目的原想以一般人为对象,从实际生活出发来介绍些学术思想。数年以来,同人都曾依了这目标分头努力。可是如今看来,最好的收获第一要算这十二封信。”[3]

当然,他们之间的评价也不是总将好话说尽,正因为是同仁,他们更知道对方的失手在哪里,所以,他们彼此的评价更显由衷坦率、真实真诚。20年代初,朱自清曾写了《旅行杂记》等,旨在揭露讽刺大人物可笑嘴脸的作品,但叶圣陶却不大喜欢这类散文,认为他“是在模仿着什么人”,[6]只是一种时尚,而对他《背影》《飘零》之类的重在表现自己情感的作品大加赞赏,给予很高评价。的确,朱自清早期散文讲究谋篇布局、遣词炼句,进入30年代以后,便繁华落尽,返璞归真,以情感的真挚饱满取胜。对这前后期的不同风格,叶圣陶显然欣赏后一种:“他早期的散文如《匆匆》《荷塘月色》《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都有点儿做作,太过注重修辞,见得不怎么自然。到了《欧游杂记》《伦敦杂记》的时候就不然了,全写口语,从口语中提取有效的表现方式,虽然有时候还带一点文言成分,但念起来上口,有现代口语的韵味……近年来他的文字越见得周密妥帖,可是平淡质朴,读下去真个像跟他面对面坐着,听他亲亲切切的谈话。现在大学里如果开现代本国文学的课程,或者有人编现代本国文学史,论到文体的完美,文字的全是口语,朱先生该是首先被提及的。”[7]这段评价在文学史上颇有名,也可算是他们之间的评价由衷真诚的一个范例。

尽管,白马湖作家群大多有着多重身份,是作家、学者、教师、编辑、出版家等,却有一个基本点,即绝大多数是教师或曾经是教师,与教育工作关系密切。在这种共同的文化背景和职业选择的背后,是他们对青年学生的热爱,对教育工作的赤诚和对文化启蒙的执着。

正因为白马湖作家群大多是教育工作者,又深受启蒙主义思想的影响,所以他们始终服膺并且秉持启蒙主义立场,也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他们共同的以人格教育为核心、以人的全面成长为根本旨归的文化观念、文化选择。他们坚持关注普通中国人的命运,坚持从平民立场参与中国新文化的建设。他们批判封建愚昧专制,提倡科学,反对迷信,执著于开启民智,为建设民族新文化踏踏实实,埋头苦干。[8]如立达学会把刊物当作研究学术、促进文化、表达对于社会、教育和学术的观念和理想的重要途径。为此,他们作了坚持不懈的努力。学会先后办有《立达》季刊、《立达半月刊》和《一般》。最有影响的是1926年9月创刊的由夏丏尊主编的大型综合性文化刊物《一般》。《一般》每卷4期,共出9卷,一直坚持到1929年底。在新文学刊物旋生旋灭的20年代,作为一个同仁刊物,这样的成绩是相当可观的。又如开明书店明确是进步文化人而不是商人办书店,其宗旨不是作为营利性的商业机构而是作为反对旧势力、传播新文化的阵地,也可见其启蒙的文化逻辑。

多年的启蒙工作经历和对启蒙工作的独到认识,使他们深谙思想的流布需印刷出版发行之制,他们都明白出版物可以成为他们表达艺术感悟、生活体会的媒介,也是他们实现理想所必不可少的途径。他们对时代任务确有自己独特的理解。白马湖作家群在上海活动期间,正是大革命前后阶级搏斗异常激烈的年头,但革命的浓烈氛围与大革命失败后的上海政治气压在这群人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们不像左翼作家那样对现实有很深的投入,并肩起更重的社会负担,更没有直接参与政治、面对革命,他们对革命至多是同情。假如要求他们比同情更进一步,哪怕是去参加一些轻而易举的行动,对他们来说也是勉为其难的。于是,他们始终保持相对低调的、看似超脱的作风,不参加任何政治性强的社会团体,也从不介入任何文坛纷争,只是不事声张地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貌似出世,与所生活的时代保持距离,实际钦佩那种“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时刻关注着平凡人生,并且以自然朴实的风格传达出清澈的人生况味,同时也注重笔墨情趣,力求气韵生动,倾心于表现内在的情绪,对黑暗现实的批判显得沉郁而抑制。他们虽然是与纷乱动荡的时局保持距离,但以维持清醒的姿态向时代发出他们自己的声音,以清音稀释时代的喧哗,以踏实取代人心的浮躁,以宁静削减人世的不安,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由此,他们在所从事的出版活动中,自然也融进了文化使命。传统文人的气质又使这个群体形成了真诚的情感倾向、严格的自我反省、求真向善的心灵追求以及严肃的人生态度、执着的社会责任和知行合一的实践精神,白马湖作家群在动荡剧变的时局中仍能风骨独立的精神品质可见一斑。

此处分别用了变动型模糊限制语中的范围变动语nearly和close to,还有缓和型变动语描述了空袭和火箭弹造成的死伤人数。

事实上,像白马湖作家群这种群体性、地域性、时间性均很明显的文学现象,在文学史上并不多见,故从群体的角度予以审视,对其进行研究是较有意义的。这种研究不但可以深化对作家个体的研究,也可以为地域文化的研究提供一些生动的实例,为文学流派的研究提供一个主流以外的参照系。惟其如此,本文在论述了白马湖作家群出版活动的同人性质后,还想着力揭示他们这一出版活动特点的当代启示,相信在当下的文化语境中,这是一笔丰厚的不可忽视的精神财富。

启示之一:出版人共同的文化使命可以决定出版物的品质。

如前所述,白马湖作家群是一个睿智的群体,他们几乎个个文心至性,他们是作家、教师、编辑,又具有较高的涵养和不俗的特长。叶圣陶曾这样诠释他们的文化出版使命:“《明社社歌》中‘好处在稳重’一句话也许可以包尽了。我们同人认认真真的处理一切事务,认认真真的编印各种书籍;我们固然不忽略营业,可是我们尤其不忽略书业与文化的关系,服务上编辑上都特别着眼在文化:这就是我们的稳重之点。”[9](P.235)可以说,正是这样的文化使命决定了他们的出版物的品质,决定了他们的出版物既是畅销书又是长销书。

从社会层面上认识,出版活动是在一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下,利用一定的精神资源和物质手段,为实现一定的社会目的而展开的一种社会活动过程。出版活动是以一定的社会条件为依托,如精神的、物质的、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等,并通过一定的载体得以展开,从而发挥一定的社会功能的活动。从文化层面上认识,出版活动又是文化生产、保存与传播的活动载体和外在形式,文化是出版活动的内容和“灵魂”,离开出版活动,人类文化的生产与传播将因失去活动载体而成为不可能之事;同样,离开文化,出版活动将因失去内容而成为不必要之事物,也不可能存在下去。由此,出版活动是内容为王的活动,出版活动需要有丰富而深刻的文化内涵。这种以文化内涵作为基本属性的出版活动,势必要求从事出版活动的人能承载起特殊的文化使命。

出版是一个文化产业,它在社会进步的过程中,尤其是在社会发生重大转型的时期,往往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这种作用不单是产生于出版活动本身,更源自出版人的文化使命。因为,作为内容产业的出版业,产业的核心部分是内容,[10]这内容除了作者的创造,还得依靠出版人的再创造来完成。提倡产业化出版运营,其实是指出版过程的部分市场化,并非它的全部。也就是说,涉及图书的流通领域和管理方面的经营体制和管理体制必须按市场化的规律运作,适应市场的生存规则,但作为出版人,需要承载的除了市场还有文化使命,不能盲目地跟着市场走。出版人不是出版商,在商业与理想的挣扎中,一位真正的出版人会注重图书的文化提升功能,注重营造一种精神去追求出版使命,这种使命就是为读者提供更多体现人文关怀、提升精神的图书,满足读者对审美以及崇高情感的深层次需求。这是出版的首要之义,尤其是产业化的出版运营在尊重出版产业运营规律的同时,更应坚守出版的文化使命。

人类的出版史揭示,出版活动在重视保存和开拓人类思想和文化的最具根本性的文化精粹,以及最有创新前瞻性的先进文化的同时,还应该呼唤和引导主体阅读,把优秀的图书提供给读者,让读者在严肃的阅读过程中提高自身的道德素质、精神情操和文化素养。白马湖作家群依从现代人的趣味与敏感,输出现代人所渴望的道德关怀,并给予其深切周到的精神抚慰和人文滋养。这种主体出版引导下的主体阅读对于一个社会的文明建设和民族创造力的提升有重要意义。在提倡产业化出版运营已是大势所趋的今天,更应该认真品味一下白马湖作家群出版活动中的文化使命。

启示之二:对读者群的准确定位可赢得出版物的市场。

白马湖作家群将他们所从事的出版活动的读者定位在青年学生,应该说,这一读者群定位是非常准确的,并为他们的出版物赢得了好评,赢得了市场。

《中学生》的读者曾这样肯定《中学生》,他们说:“《中学生》……可能成为每一个人底恳切而良善的教师、朋友和同志。当你不知不觉地从它那里学会了呼吸正义,诅咒黑暗的时候,才会惊骇于一种平淡的刊物竟也会在人的心中唤起一种力量来。”[9](P.235)《中学生》第一号出版两万册不到一月就告再版;第二号出版一万册,也同样要求再版,《中学生》创刊不到一年,销量就达到三万以上。这在文化教育尚不发达、百业凋敝、经济落后的30年代初,“不能不说是出版界的稀有的盛况。”[11]

白马湖作家群选择中等教育程度的青年作为主要读者群,其意义远远超过了选择者的初衷,使由他们为主创办的开明书店自身也获得了一个经营与发展的立足点。从1926年起,在开明书店所出版的图书中,文学类占1/3,一大批现代文学名作都是在开明书店出版的,它们在文学界和学术界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可见,白马湖作家群选择中学生作为主要的读者对象,既是新文化发展的要求,又具备了客观物质条件,从一开始就显示出“文化启蒙主义”的鲜明特色,不仅为新文学通过出版与教育的中介在更大的社会范围内的传播提供了新的空间,开明书店自身也成为作为新文学传播的关键环节的文学出版与文学教育的一支重要力量。[4]尤其推动了新文学教育的制度化,对现代国语的普及和新文学经典的确立做出了突出贡献。这样的读者定位不能不说是一个适时而又有远见的文化决策。

大凡优秀的出版物,往往有合适的读者定位,具有定位上的优势,能找到唯我所有、别人所无的施展空间,或者,虽然重复别人的定位、但能超越别人,因此能在众多出版物中脱颖而出,在市场竞争中取胜。当今读者,文化层次较之以前大有提高,生活水平、经济能力也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面对有很大选择余地的出版物,读者的眼光越来越挑剔,加上读者欣赏层次的不同,阅读需求的趋于多元化,分析市场,研究读者无疑是出版人首先必须要做的。了解读者的愿望、兴趣、爱好,关注他们的热点、兴奋点,针对市场的特点和需求,持续不断地输出特定风格的出版物,传递特定的审美情趣,培养读者特定的阅读情结,逐渐形成一种心理氛围,聚集一批忠诚度高的读者,再培育吸引潜在读者,这样,往往能开拓出一番新天地。这便是白马湖作家群出版活动的启示之二。

启示之三:同仁间的互评互推能扩大出版物的影响。

一提起如何扩大出版物的影响,人们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图书的营销宣传。的确,宣传对书而言就是一种告知,一种服务性的工作。现在我们国家每年出版8-14万种书,读者走进书店一片茫然,选什么,不选什么,不知道。现在已经很少有一本书能仅凭书籍自身便可无条件地成为畅销书。如若没有好的宣传,再好的作品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变成畅销书。在这个人人受效率困扰的世界里,一本不会说话的书籍很难被人发现,这正应了一句相反谚语——酒香也怕巷子深。

回首当年,是郑振铎第一个把丰子恺的漫画冠以“子恺漫画”的题头不断地在《文学周报》上发表。于1925年出版的《子恺漫画》收录了夏丏尊、郑振铎、朱自清、俞平伯等人的序或跋。这些序或跋都对丰子恺的漫画作了热情洋溢的赞誉,可谓既是评论又是推介。

在当下的文化语境中,采用同仁间的相互批评、相互推介来扩大出版物的影响,应是一项值得推崇的宣传手段。只是这种同人间的批评推介须有两个前提作为保障,其一是同人自身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威望,其二是同人的批评必须是真诚由衷又恰如其分。那些大话空话套话充斥其中的、肉麻的相互吹捧,或者搞“文化山头主义”,在文化上拉派别,搞活动,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方式包装自己,排斥新作者;或者是搞即兴式的、言不及义的、无关痛痒的、似是而非的批评,都不是真正有价值的同人间的批评推介。

综上所述,以夏丏尊、叶圣陶、丰子恺、朱自清为代表的白马湖作家群滥觞于白马湖,发展延伸于立达,成熟于开明。他们自从20年代中叶开始聚合以后,一起办学校、编杂志、开书店、搞创作,既有现代意义上的报刊编辑实践,又有编著合一的书籍编辑撰述经历。他们不但以自己作品的独特艺术风格在文学史上留下了令人难以忘怀的文化印象,而且,在创办刊物出版书籍方面也身体力行,不遗余力。研究他们的文化活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绕开他们的出版活动的。

[1]朱晓江.白马湖作家群的出版理念及其编辑实践考辨[J].浙江社会科学,2009,(1).

[2]陈星.白马湖作家群[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

[3]《一般》编辑部.一般的诞生[J].一般(诞生号),1926-09-05.

[4]叶桐.新文学传播中的开明书店[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9,(1).

[5]朱光潜.敬悼朱佩弦先生[J].文学杂志,1948,(第3卷第5期).

[6]叶至善.为了纪念[M]//父亲的希望.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0.

[7]叶圣陶.朱佩弦先生[J].中学生,1948,(9).

[8]姜建.“白马湖”流派辨正[J].南京审计学院学报,2005,(1).

[9]叶圣陶.叶圣陶集:第18卷[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4.

[10]聂震宁.现代出版产业人才的需求与培养[J].新华文摘,2005,(23).

[11]章锡琛.夏丏尊先生[J].开明,1948,(3).

OntheIdentityNatureofthePublishingPracticebytheGroupofWritersattheBaimaLake

LÜ Xiao-ying

(Editorial Department, Shaoxing University, Shaoxing 312000, China)

The group of writers at the Baima Lake is an active literary group, engaging themselves in the field of literature, education and publishing. The group characteristic is, to some extent, reflected by the get-together. Moreover, their publishing practice obviously has the nature of identity, mainly embodied in the following three aspects: the identical publishing goal; the common publishing strategy of the same subject; the mutual effort in the publishing process. The identity nature is indeed born of their joint cultural background and cultural choice, which is an abundant spiritual wealth with modern implications.

the group of writers at the Baima Lake; publishing practice; identity nature; cultural choice

2009-04-20

浙江省社科重点研究基地2009年度社科规划项目“越中现代知名作家系列研究”(09JDYW01ZD)的研究成果之一。

吕晓英(1963-),女,浙江嵊州人,绍兴文理学院学报编辑部教授。

I206.6;G238

A

1674-2338(2010)04-0111-05

(责任编辑:朱晓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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