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层面认识中国证券市场的“不成熟”①

黄森荣

(湖南工业大学社会科学部,湖南株洲 412008)

从文化层面认识中国证券市场的“不成熟”①

黄森荣

(湖南工业大学社会科学部,湖南株洲 412008)

中国证券市场长期存在浓厚投机气氛下的宽幅波动现象,金融证券界在认识这种现象时形成了“赌场”论和“不成熟”说。这两种观点都没有揭示出造成这种非理性现象的深层次原因。要揭示出其现象背后的本质,应从文化层面去认识中国的证券市场,探究形成中国文化模式中的自然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要素对中国人思想和行为的影响,尤其应剖析中国人在证券市场上表现出的思想和行为的文化背景,这样我们才能正确理解中国证券市场的现状。

文化模式;中国证券市场;宽幅波动

中国证券市场自上世纪 90年代初创办以来,始终弥漫着浓厚的投机气氛,形成了一种宽幅波动的状况。沪综指既可从1 500多点自由落体运动一样暴跌到 300多点,也可从 900多点火箭升空一样狂涨到6 000多点,起伏之大,旷世罕见,令人瞠目。虽然证券监管部门也采取了许多措施,但时至今日仍收效甚微,创业板和中小板的爆炒,再次表现出了浓厚的投机气氛。为什么中国证券市场会长期存在非理性的投机行为呢?有人用“赌场”加以解释,更多人以“不成熟”来进行分析,但这些看法都没有揭示出中国证券市场存在非理性现象背后的本质,因为它忽略了一个深刻影响中国证券市场的重要因素,即中国文化模式对证券市场的主体——人的影响。我们应从文化层面对中国证券市场这种非理性现象进行剖析,以看清其现象背后被掩盖的本质。

一、“赌场”论和“不成熟”说只反映了中国证券市场的表象

改革开放 30余年来,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发展,综合国力不断增强。但证券市场作为反映一个国家经济的晴雨表,始终与中国经济的发展不合拍,无论是正相关还是负相关,似乎两者的联系都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无论从宏观上还是从微观上看,中国证券市场的运行机制都是一个令人难以琢磨的谜团。有这样一则在坊间流传甚广的笑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股市去吧,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带到股市去吧,因为那里是地狱。中国证券市场这种令人费解的状况,引起了一些经济学家的关注,但他们也无法彻底解开其中之谜。2006年 3月 7日,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出席全国政协主持的记者招待会,有记者问他:“中国股市作为中国经济的晴雨表,为什么老是与国民经济的发展不相协调?这个晴雨表怎么了?多数股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享受到我国经济稳定发展带来的实惠?”作为中国当代经济学大家的吴敬琏,却给出了一个令人十分惊讶的回答,称“中国股市很像一个赌场”。[1]其实,这不是吴敬琏第一次提出“赌场论”,早在 2001年他就根据自己对中国证券市场的观察和研究,出版了一本《十年风云话股市》的书。在这本书中,吴敬琏对中国证券市场从 20世纪 90年代初到 2001年期间表现出的异常状况,提出了自己系统的意见,把中国证券市场说成是“赌场”,甚至说还不如现代的赌场。

当吴敬琏提出“赌场论”后,一度引起中国金融证券界的大争论,有赞成的,有反对的。在反对者看来,比较西方证券市场的发展史,中国证券市场的确表现出了许多“不成熟”阶段的现象,尤以浓厚投机气氛下的宽幅波动最为典型,这说明中国证券市场尚处在一个“不成熟”的阶段,只要引进西方成熟市场的管理人才和管理模式去进一步完善制度,加强监管,就可以消除类似“赌场”的异常状况,中国的证券市场就能较快走出“不成熟”阶段,恢复它本应具有的经济晴雨表的功能。于是,在 20世纪90年代后期,中国证监会里出现了许多海归人士,甚至还请来了香港证劵界的重要人士担任证监会副主席。这批海归人士依照西方成熟市场的运行模式,对中国证券市场进行了多方面的改革。这些改革对完善中国证券市场管理模式有着不可置疑的积极作用,但却没能从根本上改变中国证券市场的异常状况,因此才有了吴敬琏在 2006年再次抛出“赌场论”之举。他认为自己在《十年风云话股市》中的观点,仍然符合当今中国证券市场的实际。如果我们仅从表面现象上看,吴敬琏的这种观点还是能从当今中国证券市场上找到事实依据的。为什么中国证券市场在管理人才和管理模式不断向西方成熟市场进行接轨的情况下,仍不改其“赌场”一样的异常状况呢?由此看来,造成中国证券市场这种“不成熟”的根本原因,不完全在是否与西方成熟市场接轨的问题上。那么,引起中国证券市场异常状况长期存在的现象背后最本质的东西又是什么呢?我们有必要从多个层面去认识这个问题,否则就很难看清其现象背后的本质。客观地说,中国证券市场是需要通过深化改革来加强制度建设和强化监管力度,但要使这些改革举措能真正解决中国证券市场存在的问题,就不能脱离中国证券市场的主体——人。活跃在中国证券市场上的人是中国人,中国人与西方人是生活在不同文化模式中的人,其思想和行为自然会有很大的差异。因此,我们的改革不能寄希望于照搬照抄西方成熟市场的模式,还应从文化层面去分析造成中国证券市场“不成熟”的原因,或许从这里我们可以看清现象背后的本质,从而才能找到一条可以真正解决中国证券市场问题的途径。

二、中国传统文化模式中自然地理环境要素的特点及其影响

人的行为是受其思想支配的,而人的思想又往往会表现出其居住地文化模式的特征。美国著名文化学家露丝·本尼迪克特认为:“一种文化就如一个人,是一种或多或少一贯的思想和行动的模式。各种文化都形成了各自的特征性目的,它们并不必然为其他类型的社会所共有。”[2]45中西方的文化模式产生于不同类型的社会,两者的差异使得中西方人的思想和行为存在着许多不同。西方人在证券市场中表现出的行为,并不一定会被中国人完全复制到中国的证券市场中,中国人在中国文化的影响下,有着表现自己文化特征的证券市场行为。露丝·本尼迪克特的文化模式论十分清楚地告诉我们,若想正确认识和理解不同民族在思想和行为上所采取的不同形式,就应从各个民族的文化模式中去找根源,因为人们“所有各式各样的行为……都依据文化内部发展起来的无意识选择规范而被融合到了统一模式中”。[2]48这说明,中国人在证券市场中的种种表现,实际上是本民族文化模式作用的结果。露丝·本尼迪克特所说的文化模式,是指一个民族赖以生存的自然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中各种文化要素协调一致的组合状态,也就是说,一个民族的文化模式是由该民族生存地的自然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造就出来的。中国的文化模式也就是中国人赖以生存的自然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孕育出来的,要正确认识和理解中国人在证券市场中表现出来的思想和行为,还得从中国文化模式形成的环境中去探求。

先让我们看看中国传统文化模式中自然地理环境这种文化要素的特点及其对中国人思想和行为有哪些影响。中国处于世界最大的大陆和世界最大的大洋之间,东面是大海,其他三面被高山和大漠所包围,形成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但中国境内江河湖泊众多,土壤肥沃,非常适宜人类的农耕活动。因而中国人在这大河大陆性地理环境中,创造了一种以农业立国的文明,走上了一条与西方完全不同的文明发展道路。西方人长期处在一种特殊的海洋性环境中,这是造成西方走上一条重视工商活动的文明发展道路的根本原因。中国人在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中延续了几千年以农为本的文明,中国传统的文化模式也就深深打上了农本文明的烙印,中国人的思想和行为也深受其影响。

农业经济是一种极易受到自然力控制的经济,中国的自然地理环境又非常独特,其中气候条件尤甚,内陆距海遥远,在海陆热力差异、行星风带的季节位移以及青藏高原阻碍印度洋水气北上的多重影响下,中国与其他同纬度国家和地区相比,是世界上季风气候最典型的国家之一。由于季风的强弱和影响的范围各年不同,各月也不同,决定了中国是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家,旱灾、水灾、虫灾、冰雪、风沙等灾害无规律地轮番出现,三年一小灾,五年一大灾几乎是常例。在自然力的控制下,中国人的农耕活动就很难确定其经济效益。风调雨顺时会五谷丰登,灾害来袭时还会出现颗粒无收的情况。一旦丰收了,人们会为农产品储藏保质时间短而发愁,要么以一种浪费性方式尽可能多地在短期内消费掉它,要么以一种大幅贬值式的处理手段将它交换出去。倘若灾害来袭,人们为了尽可能减少农业损失保住经济成果,又会将未成熟的庄稼以“啃青”的方式提前收割。这就造成了中国人普遍只顾眼前利益,不太重视长远利益的思维方式,形成一种轻视商品价值追逐短期收益的投机或赌博意识。在这种意识的支配下,人们为了规避夜长梦多带来的风险,往往会以杀鸡取卵方式将成果落袋为安。可以说,即便在今天中国人的头脑中,这种意识仍或多或少存在。

西方人也有投机意识,不过他们的投机意识是源于市场经济活动,投机时仍然注重商品的价值,相对较理性地遵循市场经济原则,赌博色彩不浓。中国人的投机意识却源于与市场联系较少的农耕经济活动,因此在中国历史上,人们普遍不太重视商品的内在价值,只重视商品的交换价格,不知道如何依据价值规律在市场投机中获取更大收益。尽管中国先秦时期也曾出现过白圭、范蠡等较为理性的市场投机高手,但历史上的中国主流社会长期恪守“重农抑商”的准则,他们的思想和行为也就不会被一个重农轻商的社会所认同。中国人由此养成的耻于言商,轻视市场,忽略商品价值的思想意识和行为,反而被那时的主流社会褒扬为“重义轻利”,变成了一种广受推崇的社会美德,那种源于农耕经济活动的投机意识,也就始终无法转变成较理性的市场投机意识。于是在这种传统文化模式的影响下,多数中国人在证券市场上仍保持着极其浓厚的非理性的投机意识,他们高度重视证券的交易价格,忽视上市公司的内在价值,常常以追涨杀跌的方式恶炒某种概念的股票,以至于某些股票的市盈率达到了上千倍仍受追捧,而某些股票的市盈率有时甚至低于十倍也鲜有人问津。重眼前利益,轻长远利益;重证券交易价格,轻上市公司经营价值;重概念投机,轻价值投资,这种非理性的投机炒作现象在中国的证券市场是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使得中国证券市场充满了血腥搏杀的气氛,也造成了中国证券市场异常的宽幅波动。在这种氛围里,中国又怎么可能产生类似被西方人视为股神的巴菲特呢?只会产生“带头大哥 777”之类的投机分子。这就是中国人既敬佩仰慕西方的巴菲特们,却又不愿意学习他们的原因所在,也是中国证券市场自创办以来始终存在所谓“不成熟”现象的文化根源之一。

三、中国传统文化模式中社会环境要素的特点及其影响

一个民族文化模式的形成,既是自然地理环境影响的结果,也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露丝·本尼迪克特的文化模式论认为,社会环境中的经济形态、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是文化模式中最重要的文化要素。分析这些文化要素,有助于我们更清楚地从文化层面认识中国证券市场所谓“不成熟”现象,也有助于我们理解中国人在证券市场中表现出的思想和行为。

从经济形态上看,中国传统的经济是以农业为基础的自然经济,“农民的家庭经济规模异常之小,不但生产农产品,而且生产手工业品,生产的目的是供农民或封建主直接消费,而主要不是为了卖出产品;大多数产品只作为使用价值来生产,不是作为交换价值来生产”。[3]165这是一种典型的农耕型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也是中国延续了几千年的主要经济形态,它“不可能创造大量剩余产品,也没有大规模的远程贸易往来的必要性”。[4]这种经济形态在中国的长期存在,把中国人的经济活动局限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它不仅割裂了产品与市场的联系,使中国人不能正确认识商品和市场,也阻断了人与社会自由广泛的交往和联系。封闭的环境会使人形成封闭的心理意识,因此中国人养成了狭隘的气度和过于谨慎的防范心理。在社会生活中,这种心理意识要么表现为不轻易相信他人,只相信自己或亲近的人;要么表现为一种奇特的仿效行为,即随大流,将多数人的行为看成是可以接受的正确行为。在中国证券市场,绝大多数股民或多或少均表现出了这种心理意识。据中国证券监管部门的统计,开户金额在百万元以下的个人投资者的交易量占市场总交易量的 70%左右,而在欧美国家这一比例不到 10%。中国股民之所以不愿意将资金委托专业机构,更乐意自己亲手操作,就是这种封闭的心理意识在作崇。加之中国股民大都缺乏证券专业方面的素养,在市场交易中只能采取效仿他人行为的随大流方式,涨则跟风追涨,跌则跟风杀跌。因此,大起大落也就成了中国证券市场的常态,只要这种心理意识不发生根本改变,中国证券市场就难以形成稳定的局面。

从政治制度上看,中国传统的政治制度是一种以集权制为基本特征的政治制度,尽管“有时从统一集权走向分裂割据,有时由分裂割据走向统一集权,但就总的情况而言,统一集权占支配地位”。[3]407它在中国延续了两千多年,因而形成了浓厚的集权政治文化。集权政治造成了一个无比强势的政府,个人与社会都得服从这个强势政府的意志,它既可以左右人的生存质量,也可以决定社会发展的方向。所以在新中国之前的历史上只有政府主导的自上而下的“变法”,鲜有普通民众自下而上改变自己命运的社会变革。从商鞅变法到王安石变法,从“文景之治”到“康乾盛世”,都是“皇上圣明”的产物;从尧舜到包公,又有哪个朝代的百姓不是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青天”的身上?受这种集权政治文化的长期熏陶,使中国人普遍形成了一种“唯上是尊”的心理意识,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与官方意志划等号,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追求和希望与“青天”相联系。尽管今天已进入到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民主时代,但千百年来形成的心理意识是不可能彻底消失的,中国人在证券市场中仍或多或少表现出了这种心理意识。有些政府官员,习惯于以父母官意志调控证券市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时不时以突然的方式推出一些所谓规范市场的措施,往往会造成股市的宽幅波动;作为普通的股民,不去认真研究经济形势变化对股市和上市公司的影响,却习惯于将自己赢利的希望寄托在政府的“利好”政策上,有“利好”则暴涨,无“利好”则阴跌,出“利空”则暴跌。中国证券市场被人戏称为“政策市”,其实就是这种残余的传统政治文化的反映。从 20年来中国证券市场的演绎来看,中国股民的政策依赖症非常严重。股民对政策的过分依赖,强化了证券市场的暴涨暴跌,每当市场“涨过头”时,只要政府不干预,股民就会错觉“市场还未涨到顶”;每当市场“跌过头”时,只要政府不表态,股民就会觉得“市场还未跌到底”。因此,只要这种残余的传统政治文化仍对人们有影响,中国证券市场暴涨暴跌的局面就会不断反复重现。

从意识形态上看,中国传统的意识形态是根植于以分散的自给自足为基础的小农经济之中的,其中最浓厚的莫过于小农意识。小农意识是由小农经济自然产生出的一种思想意识,有较强的环境作用属性。小农经济是一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小农作为生产经营的个体,既是所有者又是生产者,其生产的目的不是用于市场交换,而主要是自己消费,于是形成了以我为主、缺乏自律、目光短浅、容易满足等狭隘的思维方式。加之小农经济不同于集约化的大生产,不可能形成集中、约束、协作的组织机构和相互制约的人事关系,因而守纪意识、协作意识、团队意识就很难形成。相反,小农为克服势单力薄的个体经营风险,非常笃信宗亲,讲究血缘,容易结成以宗亲血缘为纽带的帮派。因此在小农意识的影响下,多数中国人的行为会或多或少表现出一些与现代社会不相融的特征,这些特征也存在于中国的证券市场。一是目光紧盯眼前的股票差价,忽略上市公司的经营价值给自己带来的长期稳定的增值回报;二是缺乏严谨的独立思考和分析,往往是小有收获便会落袋为安,以为通过频繁的短线操作可以获得超额收入;三是自由散漫行事随意,不愿严格恪守证券交易的规章制度,以至于将一些违规操作的行为看成是自己谋利的途径,所以“带头大哥 777”之类的人常常受到一些股民的追捧;四是缺乏责权利共存的集体主义思想,不愿将自己那微小的资金与团队意识较强的投资基金结合,极大削弱了自己的抗风险能力。为规避投资风险,于是又将希望寄托在亲朋戚友道听途说的所谓“消息”上,或者将资金交予有血缘关系的宗亲代为操作,妄想以此来战胜市场,博取超值收益。那些活跃于各地证券营业部的“涨停板敢死队”,就是这种思想意识的产物。

此外,中国人的思想意识还深受老子哲学思想的影响。老子是中国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他比较系统地揭示出了事物的存在是相互依存的,而不是孤立的。他认为,有无、大小、长短、高下、前后、难易、轻重、强弱、胜败、祸福等等都是对立统一的,一方不存在,对方也就不存在,“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5]第2章但是,老子把事物的对立统一夸大成为绝对,并认为事物都是向着它的对立面转化的。他说:“正复为奇,善复为妖”,“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5]第58章受到老子这种绝对化的辩证法思想的影响,使中国人形成了一种“非黑即白”、“物极必反”的思维方式。在证券市场上,许多中国股民往往会表现出一种非常极端的行为,不愿做中长线投资,频繁地进行短线操作,造成证券市场涨则单边上涨,跌则单边下跌。于是,所谓“刀口舔血”(追涨)、“壮士断腕”(杀跌)等等非理性的操作方式不断在中国证券市场中反复出现。

综上所述,决定中国人在证券市场上思想和行为的是中国的文化模式。尽管当代中国已初步建立起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但中国传统文化模式并没有因此彻底发生改变,多数中国人仍或多或少受到旧文化模式的影响,因而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像西方人一样理解和适应市场经济。证券市场作为市场经济的产物,更难以在短时间内被多数中国人所理解和适应。中国证券市场若要恢复它本应具有的经济晴雨表的功能,要么针对中国传统文化模式对股民影响的状况进行制度创新,以引导股民树立起正确的投资理念,使他们尽可能多地摆脱旧文化模式的影响;要么只能随着中国工业化进程的完成,市场经济原则获得了中国人的广泛认同、理解和接受,投资理念自会发生根本的转变,因为文化作为上层建筑的组成部分,它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由此看来,浓厚投机气氛下的宽幅波动现象不会短时间内在中国证券市场消失,中国证券市场还会在所谓“不成熟”阶段艰难跋涉较长一段时间。

[1]吴君强.吴敬琏再次重申股市赌场论观点没有变[N].新浪网[2006-03-08].http://finance.sina.com.cn.

[2]露丝·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M].张燕,等,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

[3]胡如雷.中国封建社会形态研究[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1979.

[4]罗荣渠.现代化新论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3:169.

[5]老 子.道德经[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骆晓会

Recogn izing the I mmaturity of Chinese SecuritiesMarket from the Cultural Aspect

HUANG Senrong

(Social Science Depar tment,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Hunan 412008,China)

There exists the phebomenon of vast fluctuation under a thick opportunistic a tmosphere in Chinese securitiesmarket.And in the financial circle,the theories of“gambling”and“immaturity”have formed on it.However, neither of the viewpoints reveals the profound causes that lead to this unreasonable phenomenon.To see through the appearance to the nature,we should examine the Chinese securitiesmarket from a cultural angle,and explore various factors forming the Chinese culture model and their influence on the thinking and action of the Chinese on the securitiesmarket,especially their cultural background.This enables our pro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Chinese securitiesmarket.

culture model;securitiesmarket;vast fluctuation

F830.91

A

1674-117X(2010)04-0029-05

2009-11-20

黄森荣 (1953-),男,湖南邵东人,湖南工业大学教授,主要从事管理思想研究。